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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吳佩孚婚姻揭秘:“四不”外的娶親真相

民國時,吳佩孚可是個響當當?shù)拇笕宋铩_@人頗為有趣,對封建倫理綱常極為看重,還弄出個“四不主義”,當時傳得那叫一個熱鬧。

“四不主義”分別是“不娶妾、不住租界、不積私財、不借外債”。吳佩孚當時信誓旦旦,一副要做道德界標桿的架勢。

在軍閥們大多妻妾成群的背景下,“不娶妾”這一條顯得格格不入。大家都覺得吳佩孚是個異類,對他這一點充滿好奇又十分佩服。

然而,現(xiàn)實卻充滿戲劇性。吳佩孚嘴上喊著“不娶妾”,實際呢?他這一生,竟前后娶了四位夫人。這反轉(zhuǎn)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原本信誓旦旦的“不娶妾”,活生生成了一場鬧劇。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且聽我細細道來。

來去匆匆的第一段感情

1874年,農(nóng)歷三月初七,山東省蓬萊縣城學后街的安香雜貨店熱鬧非凡。后屋里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如同奏響了一曲新生的樂章。

雜貨店老板吳可成,原本正沉浸在長子夭折的悲痛之中。這新生命的降臨,宛如黑暗中透出的一絲曙光,讓全家瞬間化悲為喜。大家滿心歡喜地給這個小家伙取了個乳名——子玉。誰也沒想到,這個小嬰兒,日后會成為稱雄一時的民國要人吳佩孚。

時光匆匆,吳佩孚長到了14歲。命運卻在此時露出了猙獰的一面,父親吳可成突然離世,留下年僅11歲的弟弟吳文孚,還有孤兒寡母三人相依為命。

安香雜貨店本就是小本生意,以前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強維持全家的基本生活,幾乎沒什么積蓄。如今老板一死,生意愈發(fā)清淡,每天的營業(yè)收入越來越少,一家人的生活陷入了困境,難以為繼。

此時的吳佩孚,身高已達一米六七左右,外表看上去根本不像是14歲的孩子。他看著母親整日為生活奔波操勞,那疲憊的身影和日漸增多的白發(fā),讓他心如刀絞。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為母親分擔生活的憂愁。

說來也巧,登州水師營張貼出招收學兵的告示。告示上寫明,要招收年齡在16到20歲的學子,每五天出操訓練一天,月餉白銀二兩四錢。吳佩孚得知這個消息后,覺得這是個改變家庭困境的好機會。他軟磨硬泡,苦口婆心地說服了母親,然后冒充16歲的學子前去報名考試。幸運的是,他順利被錄取。

平日里,吳佩孚依舊住在家中,按照規(guī)定的時間前往水師營接受操練。在操練之余,他又拜在了國學大師李丕春門下求學,就這樣,正式開啟了半兵半讀的學兵生活。

每個月,吳佩孚領(lǐng)得薪餉后,都會先拿出一元作為給先生的束脩,剩下的錢則一分不少地交給母親??恐@筆錢,全家人的生活才勉強得以維持。

兒子去當學兵后,吳母少了一個幫手。在她看來,唯一能彌補的辦法,就是給兒子娶一房媳婦。于是,在第二年秋季,吳佩孚遵從母親的命令,娶了一位18歲的大姑娘王氏為妻。在山東當?shù)?,大老婆小丈夫的情況并不少見,大家都覺得妻子年長會更疼愛丈夫。

婚后,小兩口一同住在安香雜貨店里。日子雖然平淡,可感情還算不錯。王氏過門后,確實是吳家的一把好手,家里的重活粗活,她從不抱怨,樣樣都干得井井有條。

然而,平靜的日子里,也有一絲隱憂。結(jié)婚三年,王氏一直沒有生育。1891年夏天,命運再次露出殘酷的一面,王氏突然染上重病,很快便離世了。她的一生,來去匆匆,沒有留下太多絢麗的色彩。

吳佩孚懷著悲痛的心情,將王氏安葬于吳家祖墳?zāi)沟?。之后,他擦干眼淚,又重新投入到半兵半讀的學兵生涯之中,繼續(xù)在風雨中前行。

吳佩孚的危險諜影人生

1896年秋末,23歲的吳佩孚懷揣著夢想,背著簡單的行囊,踏上了前往登州府參加童子試的路途。

考場上,吳佩孚仿佛如有神助,文思如泉涌。放榜那天,吳佩孚高中第三名秀才!喜訊傳回蓬萊縣城,小小的安香店瞬間被喜悅淹沒。大街小巷都在傳頌著吳秀才的名字,他一下子成了縣城的明星人物。

然而,命運就愛捉弄人。這風光還沒享受夠一個月,蓬萊縣城的大街小巷竟貼滿了通緝吳佩孚的告示。

原來,電報局長為了慶祝壽辰,從濟南請來了戲班子。那時,男女戲子同臺可是大逆不道的“傷風敗俗”之舉。吳佩孚聽說后,氣得直跺腳,立刻拉上幾個同科秀才和布衣青年,要去“替天行道”,整治這些不顧風俗的官紳。

壽宴當晚,戲正演得熱鬧,吳佩孚一行人沖進董局長家。他們大聲指責這場演出違反禁律、傷風敗俗??汕傻氖?,蓬萊縣太爺也在現(xiàn)場看得入迷,被這突如其來的攪局氣得火冒三丈,當場吼道:“給我把這些人拿下!”

吳佩孚見勢不妙,大喊:“撤!”眾人扭頭就跑。出了門,吳佩孚喘著粗氣對伙伴們說:“縣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你們把責任都推給我,我離開家鄉(xiāng)就是?!被锇閭冸m滿心不舍,可也知道別無他法。

很快,縣太爺就發(fā)了布告,吳佩孚的秀才功名沒了,還被通緝。此時的吳佩孚,身上只有二兩銀子。他趁著夜色,專挑小路拼命逃,心里只想著越遠越好,最后決定去北京。一路上,他風餐露宿,餓了就討口飯吃,歷經(jīng)艱辛,終于在臘月初十到了京城,住進了同鄉(xiāng)開的蓬萊閣旅店。

店主念著和吳佩孚父親的交情,讓他免費住下,還管了一頓晚飯,說:“住宿我能幫你,但吃飯得你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吳佩孚就琢磨著怎么活下去。眼瞅著春節(jié)快到了,他擺起攤子寫春聯(lián)賣。春節(jié)一過,又擺起測字占卦攤。

過了半個多月,經(jīng)人介紹,吳佩孚到天津武衛(wèi)軍當了管帶的勤務(wù)兵,就此開啟了行伍生涯。在軍隊里,他一心上進,先后報考開平武備學堂、保定陸軍速成學堂測繪科。畢業(yè)后,一路從正目(班長)升到初等官(相當于排長),還被授予準尉、少尉、中尉銜。

1904年,吳佩孚被分到北洋督練公所參謀處。沒多久,他接到命令,去煙臺芝罘日本守田利遠軍事諜報機構(gòu)做諜報工作,收集俄國在東北駐軍的情報。這份工作月餉50元大洋,除去開銷和給家里寄錢,還有些積蓄。加上各種津貼,半年多就攢了300元大洋。

在諜報圈里,吳佩孚憑借豐富的見識和機智的頭腦,迅速嶄露頭角。他做事計劃周詳,還特別有擔當,很快成了頂尖的情報員,守田大佐對他贊不絕口,送他個外號“總有辦法”先生。

日俄戰(zhàn)爭前夕,局勢緊張得像拉滿的弓。吳佩孚跟著守田利遠,帶著47名諜報員渡海去旅順、大連刺探情報。執(zhí)行任務(wù)時,危險無處不在,但吳佩孚憑借出色的應(yīng)變和領(lǐng)導能力,帶著大家安全集結(jié)返程,一個人都沒受傷,任務(wù)圓滿完成。

守田利遠高興壞了,賞了吳佩孚500元大洋,還破天荒地準假一周讓他回家探親,甚至把自己心愛的馬借給吳佩孚騎回蓬萊。此時的吳佩孚,在命運的舞臺上,正書寫著屬于自己的精彩傳奇。

衣錦回鄉(xiāng)遭遇相親

在塵土飛揚的官道上,吳佩孚身姿挺拔地騎在高大的東洋戰(zhàn)馬上。身上筆挺的軍裝,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冷硬的光,愈發(fā)襯得他英氣逼人。此刻的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點回到老家。馬鞭在空中揮舞,駿馬嘶鳴著,一路風馳電掣,270里的路程,竟不到一天就被他拋在了身后。

剛踏入村子,那熟悉的鄉(xiāng)音便如同潮水般涌來。吳佩孚來不及撣去身上的塵土,先匆匆趕到家中,拜見了日夜牽掛的寡母。隨后轉(zhuǎn)身出門,與圍上來的鄉(xiāng)親們一一親切招呼。想當年,他不過是個被官府追緝、四處逃亡的窮酸秀才,日子過得狼狽不堪??扇缃?,多年在外面摸爬滾打,他總算是熬出了一番名堂,讓蓬萊的父老鄉(xiāng)親們都對他另眼相看。大家滿臉堆笑,一邊熱情地跟他打著招呼,一邊恭恭敬敬地請安問好,眼神里滿是敬佩。

當天下午,吳佩孚特意雇了一乘小轎,扶著母親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M去,又招呼弟弟吳文孚一起,陪著母親前往城外。他們要去祭掃祖宗的墳?zāi)?,這是心中一直堅守的孝道。完成祭掃后,一行人順著蜿蜒的小路,前往離縣城20多里路遠的李家屯。

原來,在吳佩孚還在保定陸軍學堂求學的時候,吳母就操心起他的婚事,托人向李家屯的巨紳李少堂的侄女說親。好不容易盼到吳佩孚回來探親,吳母心里那股急切勁兒就別提了,趕忙帶著兒子去相親。

到了李家,只見李小姐裊裊婷婷地走了出來。果然是富家千金,模樣長得那極美,一雙眼睛清澈明亮;舉止之間又透著聰慧伶俐。她剛滿24歲,是家里的獨苗苗,被寵得如同掌上明珠。再看吳佩孚,身材挺拔,相貌堂堂,既有秀才的文雅氣質(zhì),又有中尉的威武英姿,在這一帶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

雙方家長把兩人上下打量一番,都覺得這倆孩子實在是太般配了,心里那叫一個歡喜。尤其是李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當下兩位母親就拍板決定,三五天內(nèi)就給孩子們把親事辦了。

這時候的吳佩孚已經(jīng)31歲了,而他的假期滿打滿算只有七天。兩家人一聽,立馬熱火朝天地籌備起來。吳佩孚探家的第三天,家里就張燈結(jié)彩,熱熱鬧鬧地把李小姐迎進了門,兩人歡歡喜喜地拜了天地。這場婚事辦得那叫一個迅速。

探家第七天的清晨,天還沒完全亮透,吳佩孚便翻身上馬,揚起馬鞭,朝著芝罘守田公館疾馳而去。他要回去繼續(xù)那份充滿危險的情報員工作。而李氏夫人則留在家中,毫無怨言地挑起了家庭的重擔。她盡心盡力地侍奉婆婆,把小叔子也照顧得妥妥帖帖,就這樣,平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晃就是三年。

吳佩孚的續(xù)弦夫人李氏,確實是典型的北國佳人。她身材高挑,體態(tài)豐滿,兩條眉毛彎彎的,就像遠處的黛山;牙齒潔白整齊,笑起來的時候,仿佛能照亮整個屋子,渾身散發(fā)著一種迷人的魅力。而且她飽讀詩書,很懂禮數(shù)。只是父親早早離世,她又是家中獨女,在娘家的時候,母親對她千依百順,寵得厲害,所以難免帶了些嬌慣的小脾氣。即便如此,結(jié)婚才三天就和丈夫分別,一分別就是三年,她也從來沒有一句抱怨的話,只是默默地堅守著這個家,守護著那份對丈夫的深情。

1907年,對吳佩孚來說是個重要的年份,他升任北洋第三鎮(zhèn)管帶,奉命駐扎在長春。此時的他,有了穩(wěn)定的駐地,每月的餉銀有150元,還有300元的公費,生活一下子寬裕起來。日子安穩(wěn)了,他心里就琢磨著,把家眷接到長春來,一家人也好團聚。

督隊官張福來和隊官牛起順,跟吳佩孚的關(guān)系那是過命交情。得知上司有這個想法后,兩人那叫一個積極,一邊在吳佩孚耳邊使勁鼓動,說一家人團聚多好;一邊風風火火地忙開了。他們在三道街四處打聽,還真找到了一處房子。

那房子是個深宅大院,很是氣派。一邁進大門,就是一個寬敞的天井,陽光灑在地上,亮堂堂的。天井正中間,是一間大氣磅礴的大廳,廳里的布置簡單卻不失莊重。大廳左右兩邊,各有兩間正房和兩間耳房,布局規(guī)整。往后走,還有一座精致的小花園,里面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致。

這房子的主人是長春市有名的巨商趙尊賢。平日里,這深宅大院白天就只有趙太太一個人守著。因為還沒有孩子,趙太太常常覺得孤單冷清,就把自己的胞妹張佩蘭小姐接來作伴。當趙太太聽說管帶要租房子,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二話不說就答應(yīng)下來,租金更是便宜得讓人不敢相信,每月就收一塊大洋,雙方當場就簽了租約。

張福來和牛起順這兩人辦事干脆利落,租好房子后,也沒顧得上跟吳佩孚商量,就一頭扎進了準備工作里。他們找來人把西正房和西耳房重新粉刷了一遍,墻壁變得潔白如雪。又跑去集市,購置了不少家具和生活用品,大到桌椅床鋪,小到鍋碗瓢盆,一樣不落。張佩蘭小姐也跟著忙前忙后,幫著布置房間。她這兒擺擺,那兒放放,精心地擺弄著每一樣東西,那認真的模樣,哪里像是在接家眷,簡直就像是在給自己布置新房一樣。

等一切都準備得妥妥當當,兩人這才把吳佩孚領(lǐng)到二道街的房子前。吳佩孚一走進屋子,看到這煥然一新的布置,心里滿是感動,對這兩個下屬和張小姐的用心十分感激。

吳佩孚收到弟弟發(fā)來的電報后,臘月初二這天,便踏上了前往長春的火車站。這天一大早,一隊人馬就趕著一輛馬車來到車站等候。冬日的車站冷冷清清,大家跺著腳,搓著手,眼巴巴地望著火車來的方向。一直等到下午兩點,火車才慢悠悠地進站。

隨著一陣嘈雜的人聲,吳老太太在兒媳李氏和小兒子吳文孚的攙扶下,緩緩走出車門。吳佩孚遠遠地望見,眼眶一熱,立刻飛奔過去,“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跪在老娘面前。張福來、牛起順見此情景,也跟著跪了下去。這一幕,讓車站的行人都深受感動。

老太太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伸出手輕輕扶起兒子和張、牛二位。然后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馬車,朝著三道街的新家駛?cè)?。張佩蘭姐妹早就把炕頭燒得暖烘烘的,聽到外面?zhèn)鱽砬宕嗟鸟R車鈴聲,趕緊迎出大門。

兩家人見面,又是一番親切的問候和寒暄。從這一天起,原本冷冷清清的趙家大院,因為這一群人的到來,充滿了歡聲笑語,變得熱鬧非凡。

張佩蘭心機上位計

話說,這趙太太的胞妹張佩蘭小姐,模樣長得倒也周正。說不上有多驚艷的美,可也絕不算丑。她皮膚白白凈凈的,兩頰總是透著自然的紅潤,身材中等,整體看上去規(guī)規(guī)矩矩,讓人覺得挺舒服。

自從吳老太太住進來以后,張佩蘭就成天跟老太太黏在一起,那親熱勁兒,就跟母女倆似的。每天早晚,她必定會到西正房,恭恭敬敬地給吳老太太請安。

不僅如此,平日里她還不時地幫吳老太太捶背捏腰,端茶倒水,把老太太照顧得無微不至,自然是深得老人家的歡心。日子一長,她索性認了吳老太太做干媽,稱呼吳佩孚為“干哥哥”。

吳佩孚的營地在黑嘴子,離市區(qū)大概有十來里路遠。每天天剛亮,他就會騎著一匹威風凜凜的高頭大馬去營地督練隊伍。直到黃昏時分,才伴著那清脆的蹄聲嘚嘚歸來。每當這個時候,張佩蘭小姐總會早早地迎出門外,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親熱地喊一聲:“吳二哥。”然后就拉著吳佩孚噓寒問暖,那股熱乎勁兒,比嫡親兄妹還要親。

就這樣,兩三個月過去了,吳家的氛圍不知不覺間發(fā)生了變化。吳家人和張佩蘭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變得有些微妙,而吳家婆媳之間,原本隱藏著的矛盾也漸漸浮出水面,關(guān)系越來越緊張。

終于有一天,婆媳之間的矛盾徹底爆發(fā)了。事情的起因不過是一頓晚飯時,關(guān)于菜的咸淡這么一件小事。兩人各執(zhí)一詞,互不相讓,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吳佩孚坐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急得滿頭大汗。

吳老太太憋了許久的心里話,也在這時候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她漲紅著臉,對著李氏大聲說道:“我養(yǎng)只母雞還能給我下幾個蛋呢,你進我們吳家都三四年了,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你說說你還有什么用!老話說得好,女子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要是有本事,就給我生個孫兒出來!”

這些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直直地扎進李氏的心里。其實李氏也一直為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兒難過,心里的壓力大得很。這會兒被婆婆這么當面指責,她再也坐不住了,捂著臉,哭著跑回了房間。這一哭就是一整夜,那哭聲里滿是委屈和傷心,聽得人心里陣陣發(fā)酸。

第二天一大早,吳佩孚怎么勸都勸不住李氏。她心意已決,收拾了一些換洗衣物,頭也不回地就去車站,搭火車回蓬萊娘家去了。

李氏這一走,張佩蘭就更有機會表現(xiàn)了。她一聲一個“干娘”,叫得那叫一個甜,而且比以前更加殷勤。以前每天就請安兩次,現(xiàn)在干脆一整天都守在老太太身邊,晚上還和老太太睡在一個炕上,變著法兒地哄老太太開心,把老太太哄得暈頭轉(zhuǎn)向,都找不著北了。

有一回,老太太忍不住夸獎道:“干閨女真好啊,我要是有你這么個兒媳婦,那可就省心了?!边@話一出口,張佩蘭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不好意思地扭頭跑開了。

張佩蘭這年剛剛18歲,是個大家閨秀,在家里排行老三。她上面有個姐姐,就是趙太太,姐夫是長春有名的富商。她還有個哥哥叫張百齡,在長春開了一家照相館。張家雖說有錢,可在當?shù)貨]什么社會勢力,一直想找機會巴結(jié)巴結(jié)當官的,可就是苦于沒有門道。

吳佩孚來租房子,對張家來說,就像是盼來了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一聽說吳佩孚是管帶,是簡放第三級中等官,相當于文官正四品,官秩同于都司,張家覺得這機會可千萬不能錯過。

張家大女兒,也就是趙太太,不僅以極低的租金把房子租給了吳家,還在得知吳家的一些情況后,多次示意張佩蘭主動去和吳家的人親近。認吳老太太做干女兒,其實也是她們早就策劃好的一步棋。

張佩蘭把吳老太太夸她的話告訴姐姐趙太太后的第三天,趙太太就主動找上門來,跟吳老太太說道:“老太太,要是您看得上佩蘭,就把她給吳老爺收做偏房吧,也能給您當個貼心的兒媳。”

吳老太太一聽,心里那叫一個歡喜,臉上笑開了花,連忙說道:“佩蘭這閨女好啊,長得富富態(tài)態(tài)的,一看就有宜男之像。你們張家也是人丁興旺,將來佩蘭要是過來了,我們吳家的香火肯定不會斷嘍?!?

接著,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商量起具體的事情來,這宅院里的風云,似乎又要朝著新的方向變幻了。

齊人之福不好享

這天晚上,月色如水灑在吳佩孚家的院子里。吳佩孚結(jié)束了一天的忙碌,像往常一樣邁進家門。剛一腳踏進門檻,就聽到吳老太太在屋里喊他,于是趕忙進了老太太房間。

吳老太太坐在炕沿,燈光昏黃,映著她滿是期待的臉。她拉過吳佩孚的手,把白天和趙太太商量的事兒一股腦說了出來。吳佩孚一聽,竟然是要他納張佩蘭小姐做偏房,驚得瞪大了眼睛。沒等老太太說完,他趕忙說道:“娘,使不得??!兒早就發(fā)誓,這輩子要做到‘不住租界、不積私財、不納妾’。要是收義妹做偏房,傳出去我這名聲可就毀了?!?

吳老太太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手指戳著吳佩孚的鼻子罵道:“你這糊涂東西!難道想讓吳家斷了香火?你不答應(yīng),我絕不輕饒!”

吳佩孚還想解釋,吳老太太根本不聽,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回房。吳佩孚站在屋子中間,滿心無奈,像被定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接下來的幾天,母子倆陷入了僵持。吳老太太鐵了心不理吳佩孚,吃飯都不跟他同桌,就當沒這個兒子。吳佩孚每天愁眉不展,唉聲嘆氣。

就在吳佩孚煩悶不已的時候,一天晚上,敲門聲打破了寂靜。和他最談得來的同鄉(xiāng)紳士張敏卿登門了。

張敏卿一進門,神色嚴肅,也不寒暄,直接說道:“昨天吳老太太找我,把事兒全說了。咱都是蓬萊老鄉(xiāng),我也不想在這外地看到出個不孝之人。我今天以同鄉(xiāng)會的名義勸你,必須聽老太太的安排。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留下吳佩孚站在那兒,一臉怔愣。

吳佩孚向來以孝子聞名,“不孝”這頂帽子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戴。但是,妻子李氏溫柔賢淑,夫妻二人多年來感情深厚,他實在不忍心在他們之間插進別人。

然而,母命如山。吳佩孚思來想去,內(nèi)心掙扎許久,最終咬了咬牙,還是答應(yīng)納張佩蘭為妾。

1907年春節(jié),吳佩孚和張佩蘭的婚禮簡單卻不失莊重。就這樣,吳佩孚無奈地違背了自己“不納妾”的誓言。

婚后不久,吳佩孚回到蓬萊故里,把正室夫人李氏接了回來。從此,一夫一妻一妾共居一室。起初,三人還能客客氣氣,相互忍耐??扇兆右婚L,矛盾就漸漸顯露出來了。

一個月后,矛盾終于爆發(fā)。妻妾之間常常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爭吵不休。今天為了飯菜口味,明天為了穿衣打扮,鬧得家里雞飛狗跳。吳佩孚夾在中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頭疼得厲害。這矛盾愈演愈烈,吳老太太想管也管不住了。

后來,吳老太太突然病故,家里沒了主心骨,家室失和的狀況愈發(fā)不可收拾。

1913年,吳佩孚升任第三鎮(zhèn)副官長,也就是副師長。上頭下達命令,讓他率部南下。李氏夫人得知后,說什么也不同意他走,哭鬧著說:“你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一個人可怎么辦?”

曹錕夫人知道了此事,出面調(diào)解。曹夫人十分豪爽,把保定寓所光園里的一幢精致別墅讓給李氏夫人居住,還雇了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伺候她,又讓吳佩孚每月拿出300元大洋當生活費。

吳佩孚對外宣稱,這些只是為了讓李氏答應(yīng)他隨軍出發(fā),并非夫妻分居。但實際上,這就是他們分居生活的開端。

從那以后,吳佩孚投身軍務(wù),忙得不可開交,再也沒回過李氏身邊。李氏一個人獨守在保定光園里,日子過得無比煎熬。她每天都盼著吳佩孚能回來,可始終等不到人,心情焦悶得不行。

為了排解心中的痛苦,李氏開始染上鴉片煙癮。她整天躺在煙榻上,吞云吐霧,眼神迷離。鴉片開銷巨大,每月300元大洋根本不夠。每當錢不夠時,曹錕夫人總會悄悄補貼。

時間無情流逝,李氏在鴉片的侵蝕下,整個人徹底變了樣。她身形消瘦,頭發(fā)凌亂,面容憔悴,往日的光彩消失殆盡,還變得喜怒無常。發(fā)起脾氣來,幾個下人都按不住。

曾經(jīng)那個明艷動人、聰慧能干的北國佳麗,在愛情的折磨和鴉片的毒害下,最終精神失常。1921年9月9日,在保定那座空蕩蕩的光園里,李氏孤獨地離開了人世,年僅41歲。這位孚威上將軍的正室夫人,和吳佩孚結(jié)婚17年,真正與丈夫相伴的日子,卻不到三分之一,令人惋惜。

大帥府的“轉(zhuǎn)正”風云

再說吳佩孚率兵南下那會,偏室張佩蘭留在了原地。這張佩蘭可不是個安分的主兒,腦子轉(zhuǎn)得快,心眼也活泛。

有一天,她受兄長張百齡和姐夫趙尊賢托付,帶著一堆酒食罐頭,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往岳州去了,說是去勞軍。到了岳州,她這一趟可沒白跑。不僅成功給自己賺了個吳夫人犒勞將士的好名聲,還麻溜地在當?shù)亟ㄆ鹆藚枪^,順順當當就留在吳佩孚身邊,當起了隨軍夫人。

打這以后,吳佩孚的吃喝拉撒全歸張佩蘭管。她每天從早忙到晚,把吳佩孚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逢年過節(jié),吳佩孚的那些部下僚屬,一個個穿著筆挺的禮服,胸前掛滿勛章獎?wù)拢R齊地聚在吳公館大廳。司禮官一聲令下,大家就向吳大帥和“吳夫人”辭歲、請安。張佩蘭站在吳佩孚身旁,大大方方地接受著眾人的祝辭,那派頭,活脫脫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巡帥夫人”。

可就算這樣,吳佩孚也一直沒給張佩蘭轉(zhuǎn)正。哪怕正室李氏去世了,張佩蘭還是偏室。這可把張佩蘭憋壞了,常常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在吳佩孚枕邊嘟囔:“大帥,你到底啥時候給我個正經(jīng)名分呀?名不正言不順的,我心里總不踏實?!?

吳佩孚呢,每次聽了就翻過身去,背對著她,一聲不吭。張佩蘭說了不知道多少回,二夫人的帽子還是摘不掉。

1921年4月21日,洛陽這兒出了件新鮮事兒。德國有個叫露娜的小姐,在德國駐北京大使館工作。這露娜長得碧眼金發(fā),氣質(zhì)出眾,突然跑到洛陽來見吳佩孚。原來她在中國待了兩年,早對吳大帥的大名耳熟能詳,說是有公事,其實暗藏小心思。

在洛陽,露娜和吳佩孚為公事聊了好幾次。聊天的時候,露娜不停地給吳佩孚送秋波,話里話外都透著愛意。公事說完了,還拉著吳佩孚東拉西扯??蓞桥彐趯@異國女郎實在沒興趣,大多時候只是隨便應(yīng)付幾句。露娜滿心期待,最后卻大失所望,沒幾天就灰溜溜地回北京去了。

但露娜這姑娘執(zhí)著得很,心里還是放不下吳佩孚。回到北京后,她給吳佩孚寫了好多熱情的信,滿篇都是愛慕之情。剛開始,吳佩孚還看幾眼,后來直接就扔廢紙簍了。

露娜一直沒等到回信,可她就是不死心。這次她想出個新招,一張信紙,只用德文寫了一行字。信到了譯員手里,譯員翻成中文一看,原來是:“吳大帥,我愛你,你愛我嗎?”

譯員嚇得不輕,哪敢把這信給吳佩孚,趕緊跑到秘書處,找巡署秘書長——吳佩孚的拜把兄弟郭梁丞拿主意。郭梁丞看了信,笑得停不下來,讓譯員趕緊把信送上去。

譯員面露難色,不敢去。郭梁丞故意嚇唬他:“你膽子不小啊,敢扣大帥的情書?”譯員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去了吳佩孚辦公室。

吳佩孚看完信,笑得合不攏嘴。譯員見他這樣,才松了口氣。吳佩孚提筆在信上寫了四個大字:“老妻尚在?!比缓笞屪g員把信退回去。

回到公館,吳佩孚覺得這事兒挺逗,就一五一十地講給張佩蘭聽,還笑著說:“我就一個大老粗,居然還有洋小姐看上,真有意思!”

張佩蘭一聽,覺得機會來了。趁著吳佩孚心情好,又提起“轉(zhuǎn)正”的事兒:“大帥,你看這德國女郎都來追你了,想當巡帥夫人的人肯定不少。你要是還不給我轉(zhuǎn)正,以后指不定鬧出多少麻煩?!?

在張佩蘭的軟磨硬泡下,吳佩孚終于松口:“本帥決定,從今天起,正式封張佩蘭為‘巡帥夫人’?!边@一年,吳佩孚50歲,張佩蘭38歲。

當天晚上,吳公館熱鬧得不行,連夜擺開酒宴。吳佩孚把身邊的好友、部屬都叫過來一起慶祝。大廳里燈火通明,大家舉杯歡呼,歡聲笑語在公館里四處回蕩。

大帥府的子嗣之盼

在那動蕩不安、風云翻涌的舊時光里,吳佩孚在家中排行老二。原本上頭還有個哥哥,只是早早夭折了,吳老太太便把全部的疼愛都傾注在了吳佩孚身上,將他當作長子一般悉心照料。

吳家在當?shù)匾菜闶怯蓄^有臉的人家,延續(xù)香火這件事,就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壓在了吳老太太的心頭。為了能早日抱上孫子,她那是絞盡了腦汁。大街小巷的算命先生,被她找了個遍,就盼著從那些模棱兩可的卦象里尋得一絲希望;各地的廟宇神龕,她也虔誠地一一拜過,滿心期待著神靈能聽到她的祈愿。

吳佩孚先后娶了王氏和李氏。起初,一家人都滿心歡喜,盼著新媳婦能早日給吳家添丁進口??赡陱鸵荒?,兩位夫人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吳老太太心里急得像著了火,嘴上也沒了分寸,時不時就埋怨王氏沒本事,數(shù)落李氏不中用。

后來,吳老太太瞧上了張佩蘭。這張佩蘭本是吳家認的干女兒,模樣標致,舉止大方。吳老太太越看越覺得她有一副“宜男之相”,心里琢磨著,這姑娘怎么著也能給吳家生個大胖孫子。吳佩孚向來孝順,實在拗不過母親,就把張佩蘭娶進了門,做了二夫人。他自己呢,也滿心期待著能迎來新生命的降臨。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張佩蘭和吳佩孚天天盼、月月盼,可每一次都是希望落空。一直到1923年4月21日,張佩蘭終于被“扶正”,成了正兒八經(jīng)的吳夫人。本以為這會是個好兆頭,可命運似乎總愛開玩笑,他們依舊沒有孩子。

夫妻倆為了這“香火”問題,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吳佩孚帶著張佩蘭四處奔波,什么“娘娘廟”“花生庵”,只要聽說哪里求子靈驗,他們就往哪兒跑。后來又聽說洋人有能生兒子的“妙藥”,也不管真假,不惜花大價錢買來,又是打針又是吃藥。可一番折騰下來,依舊毫無效果。

吳佩孚聽人說,過繼個孩子在身邊,說不定能帶來生兒子的運氣。于是,他把胞弟吳文孚的兒子吳道時過繼了過來,滿心期待著能借此迎來轉(zhuǎn)機。可折騰了許久,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隨著歲月流逝,張佩蘭的年紀越來越大,心里也越發(fā)絕望,常常暗自埋怨自己肚皮不爭氣。但她對吳佩孚的感情深厚,始終覺得大帥這么好的人,不該絕后。

后來,吳佩孚在戰(zhàn)場上失利,一路敗退入川。從楊森的防區(qū)奉節(jié)、萬縣,輾轉(zhuǎn)來到了川北達縣河市壩的大興寺,在這里受到了川陜邊防督辦劉存厚的盛情款待,成了座上賓。

1929年3月9日,大興寺里張燈結(jié)彩,熱鬧非凡。吳佩孚在這里慶賀自己56歲生日。此時的張佩蘭已經(jīng)44歲,青春的容顏漸漸褪去。她心里清楚,自己這輩子是沒希望再有孩子了。可吳家不能沒有后。

張佩蘭思來想去,決定給吳佩孚再找個年輕姑娘。她在府里仔細挑選,看中了一個丫環(huán)小桃。這小桃年僅19歲,長得圓潤豐滿,渾身透著青春的朝氣。

張佩蘭連哄帶勸,安排小桃和吳佩孚成了親。她滿心期待著小桃能給吳家?guī)硇碌纳鷻C,生出個一男半女。

然而,命運的軌跡似乎早已注定。吳佩孚納小桃為妾后的十多年里,從大興寺開始,他們就不斷祈求菩薩保佑。可一直到1939年12月4日,吳佩孚在北平溘然長逝,他終究還是沒能擁有自己的親生子女。

吳佩孚帶著這無法彌補的遺憾,告別了他曾經(jīng)縱橫半生的舞臺。大帥府里那些關(guān)于子嗣的熱鬧期盼,也隨著他的離去,慢慢被歲月的塵埃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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