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章已經解封,內容修改可能和原劇情有些出入,各種人物名稱也有變化,還望各位讀者老爺們見諒......)
看完王星星生前榮譽后,狠厲的陰云幾乎快要籠罩在了秦墨整個臉上。
他的心里已經很多年沒有再感受到如此憤怒了。
利用人性中的貪婪,這種惡鬼他見多了。
但利用人心中的痛苦,他無法原諒。
剎那間,秦墨感覺自己的腦海里有無數只冰涼粗糲的繩索從四面八方伸了出來,死死的纏繞住了他的某樣東西。
晦暗,扭曲,不可名狀。
秦墨的耳邊,響起了死人興奮的嚎叫聲。
“殺了他!殺了他!把全部都殺掉!”
“多么美麗的東西啊,親手毀掉才痛快!”
“快,把他拖下來,別讓他回去!”
那些嚎叫聲興奮若狂,秦墨腳下的影子發生了某種變化。
一個個粗糲繩索漏出了頭,兩個穿著寬大衣袍的紅衣,似乎是要掙扎著爬出來。
“嘟......嘟......嘟......”
口袋里的手機突兀震動起來,秦墨猛然從沉寂的恍惚中驚醒。
耳邊那些死人嚎叫聲如潮水般褪去,影子里的變化也在瞬間恢復了正常。
一切好像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秦墨掏起手機,來電顯示是周怡。
“喂,秦代表,李作非醒了。”
“好,你在旁邊守著,我現在就趕過去。”
“明白。”
掛了電話,秦墨從陵山上下來,拐進水果店購買了果籃和鮮奶,隨后驅車來到了臨江縣仁愛醫院,在吳衛國的帶領下,他進入了四樓一間單獨病室里。
秦墨原本打算問完事情就立刻離開,沒想到剛踏進門口,就被一只齜牙咧嘴的大黑狼狗攔住了去路。
“汪汪!汪汪汪!”
他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病房的門牌號,眉頭微皺:“奇了怪了,我沒走錯啊,這條狗是哪里來的?”
“兜兜,兜兜,過來,來姐姐這里。”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病房的門被推開,周怡走了出來,正巧與秦墨四目相對。
“秦代表,你來了啊,我還以為你會再晚一點。”
秦墨目光落在仍舊警惕地盯著自己影子的黑狼狗身上:
“這狗是怎么回事?”
“哦,你是說兜兜啊?它是李老爺子養的狗。”
周怡輕笑著摸了摸黑狗圓乎乎的腦袋,安撫性地拍了拍:
“咱們之前不是看過他的報案記錄嘛?他說狗丟了,實際上就是兜兜。”
秦墨聞言,略微挑眉。
他當然記得那份報案記錄,報案執回的附件上標注著李作非鬧得把整個花園小區都翻了個遍,最后還是值夜勤的民警抓住了一伙偷狗賊,老頭才把狗找回。
原本以為六十來歲老頭會養一條小狗崽子,誰能想到會是這么個大家伙,還把自己當成敵人似的攔在病房外不讓進?
相比起一般怕大型犬的女孩,周怡顯然毫無畏懼,甚至頗為喜愛。
她蹲下來揉了揉兜兜的脖頸,隨后抬頭看向秦墨,眼中滿是好奇。
“奇怪,秦代表你對它做什么了?怎么兜兜怎么對你敵意這么大?”
秦墨嘴角一抽,目光復雜地看了看這只仍然齜牙咧嘴的黑狼狗,他也想知道自己干了啥?
怎么說你主人也是我救的,這樣朝著我齜牙咧嘴,是不是有些恩將仇報了?
“兜兜,快回來,不許這樣。”
這時,病房內傳來一聲呼喊,黑狼狗聽見聲音后,嗚咽了一聲,扭頭鉆入病房,老實的趴在了病床旁邊。
沒有黑狗阻攔,秦墨走了進來。
病房里,一束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病床上,照在掛著呼吸機的老人臉上。
“老人家,現在身體感覺怎么樣了?”
秦墨把果籃和鮮奶放在床頭柜上,他看著身體狀況有些糟糕的老人,心里泛起了一絲同情。
“謝謝你小伙子,要不是你,我恐怕昨天就死在我兒子手上了。”
秦墨愣了一下,驚訝地問道:
“你兒子?你是說昨天拿啤酒瓶砸你的是你兒子?”
老人無力地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神里流露出無奈和痛苦。
“哎,是我這些年太溺愛他了,現在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病床上的老人嘴上說著不提,臉上卻是露出了苦澀的笑容,當他渾濁的眼睛轉動時,上面明顯蒙上了一層水霧。
秦墨靜靜地站在床邊,也是沒想到昨天那個朝老人頭上往死里掄啤酒瓶的黑衣青年,竟然是老人的兒子。
哪怕兒子要置于自己死地,老人也沒有反抗,真是可憐天下父毋心。
半晌之后,老人似乎是平復心情,他張了張嘴,開口道:
“剛才吳局長過來了,他說你有事情要問我,讓我盡量回答,老頭子我也不知道你要問什么事,如果是知道的一定會跟你說。”
“老人家,我想問一下關于李倩和李子一的事情。”
聽到這兩個名字,老人的身子猛然一震,他的眼角頓時濕潤了,嘴唇也在不停顫抖,仿佛是在壓抑著某種波動。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們兩個人的?”
“老人家我說出來你別激動,我懷疑李倩和李子一牽扯到了一樁命案。”
秦墨輕輕蹲下身子,眼神透過病床看向老人,他委婉的用命案這個詞代替,并沒有說出惡鬼禍亂人間。
一來是怕老爺子接受不了自己妹妹變成了惡鬼,二來是他現在的身體確實不太樂觀,受不了刺激。
“小伙子,你會不會弄錯了?我這兩個妹妹早就已經死了,她們的靈位我還放在家里,怎么可能會涉及到命案呢!”
老人說著說著劇烈咳嗽起來,秦墨連忙上前扶起,用手輕拍著他的背,讓這股氣盡量順下來。
“老人家,你能告訴我她們是怎么死的嗎?”
秦墨的眉頭微微上挑,臉上故意浮現出一抹疑惑。
停止咳嗽的老人輕嘆了一口氣,目光投向窗外,目視著天邊火紅的陽光。
“哎,我二妹是在千禧年走的,她患有嚴重的乳腺癌,痛苦了很久,最后就走了。”
“后面我把她的骨灰埋在臨江縣的公共墓地,就在城南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一查。”
他說這話時,目光變得空洞,仿佛回到了那個失去親人的痛苦中。
“老人家,那你小妹呢?”
“我那最小的小妹也是苦命人,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失蹤了。”
老人沉默了片刻,眉頭微皺,顯然又被某種記憶激起了痛苦。
十六歲的女娃?
秦墨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他迅速回想起那晚張建國提到的一處細節。
臟東西是一個半大的細伢女娃,聲音尖細的很。
“李子一失蹤后,沒有人再見過她嗎?”
“是的,沒人再見過她。”
說到這里,老人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后臉色變得陰沉,連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但是我知道,我小妹的失蹤,肯定和那群打秋獵的該死獵戶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