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dāng)！”

格魯?shù)乃茉以阼F砧上，鑲銅釘?shù)倪吔枪蜗乱黄F銹。他扯開皮甲領(lǐng)口，汗酸味混著沼澤泥的腥氣直沖艾倫鼻子：“這破洞老子鉆了三天！你非得把礦石塞褲襠里帶回來？”他獨眼瞪著艾倫腰間鼓脹的皮袋，暗紅礦渣正從縫里往外漏。

艾倫甩了甩發(fā)麻的右手，劍柄上的血痂黏著龍血礦碎屑：“霍克說礦石離身會失效。”他抓起水瓢灌了口酸麥酒，劣質(zhì)酒精燒得喉嚨發(fā)緊，“礦井東側(cè)塌了，地行龍追到溶洞口——”

“追個屁！”格魯一腳踹翻裝地精腿的木桶，腐肉滾到湯姆腳邊，“那畜生爪子比老子的盾還寬，你能活蹦亂跳回來？”

湯姆縮在墻角擦劍，學(xué)徒袍蹭滿紫色黏液：“是真的！艾倫先生用酸液瓶炸了礦車軌道，地行龍被埋——”

“閉嘴！”格魯?shù)慕j(luò)腮胡抖了抖，“小崽子再編故事，老子把你塞進糞坑喂狗頭人！”

艾倫突然揪住格魯?shù)淖o頸，酸液腐蝕的豁口正對著他鼻尖：“礦脈坐標(biāo)記在霍克的地窖暗格里，要驗證自己去看。”他甩出三塊暗紅礦石，表面蛛網(wǎng)金紋在油燈下流轉(zhuǎn)，“但先把你欠艾琳的二十銀幣酒錢還了。”

鐵匠鋪突然安靜。卡爾佝僂著從陰影里晃出來，白發(fā)上粘著藥渣：“東北風(fēng)……帶著腐木林的腥味。”他潰爛的指尖在礦石表面劃過，黑血“滋啦”騰起青煙，“魔獸躁動……遷徙要開始了。”

“遷徙？”湯姆手一抖，劍刃割破指頭。

“淘金森林的魔物往西邊跑，蠢貨都聞得出！”格魯抓起礦石掂了掂，“老子當(dāng)年在北境——”

“砰！”

酒館木門被撞開，瘸腿巴頓拄著拐杖沖進來，缺牙的嘴漏風(fēng)：“公會……紅色預(yù)警！雙頭狼群過河了！”

艾倫劍鞘“唰”地抵住他咽喉：“消息哪來的？”

“三……三個銅幣！”巴頓哆嗦著舉起公會徽章，邊緣糊著地精糞，“西街告示板剛貼的！巡邏隊死了倆……被啃得只剩骨頭！”

格魯?shù)乃芡蝗粰M掃，鑲銀邊角刮飛巴頓的破帽子：“放屁！雙頭狼只吃內(nèi)臟！”

“是教會馴養(yǎng)的！”巴頓癱坐在地，“爪子上有銀十字烙痕……我親眼看見！”

卡爾木杖“咚”地戳穿地板，黑焰吞沒了半片苔蘚：“第七試驗場……用魔獸清場。”

艾倫抓起皮甲套上，龍血礦渣簌簌掉落：“湯姆，收拾酸囊和火折子。格魯去黑市買二十捆寒鐵鏈——要浸過狗頭人尿的。”

“憑啥老子——”

“你上個月偷熔的劍鞘值五十銀幣。”艾倫甩出錢袋砸在塔盾上，“再加三桶麥酒，抵利息。”

腐木林的腥風(fēng)卷著落葉撲進鐵匠鋪時，四人已穿過西街屠宰場。湯姆抱緊酸液罐，學(xué)徒袍下擺被地精血染成黑綠色：“艾倫先生，前沿營地真的保不住？”

“保個卵！”格魯一腳踹飛擋路的野狗，“老子一盾牌能拍死——”

“閉嘴。”艾倫突然蹲下，劍尖挑起坨半干的狼糞，“雙頭狼的……混著教會火油味。”他碾碎糞塊，暗紅粉末沾滿指縫，“他們在驅(qū)趕獸群。”

莉婭的銀發(fā)從樹梢垂下，箭簇纏著的熒光菇粉末簌簌飄落：“北側(cè)河灘有車轍印，深三指——運的是籠子。”

“活餌。”卡爾的白發(fā)被風(fēng)吹亂，布條下的右眼滲出黑血，“用囚犯引獸群……遷徙路線會經(jīng)過營地。”

湯姆喉嚨“咕咚”一聲：“那我們……繞路？”

“繞個屁！”格魯掄起塔盾砸斷枯樹，“老子——”

“放棄營地。”艾倫扯開地圖，腐臭味混著汗酸糊在羊皮紙上，“格魯帶湯姆回收陷阱，能拆多少拆多少。莉婭盯住河灘，有籠子就射鎖鏈。”

“你呢？”莉婭箭尖指向地圖上的紅叉。

“我去找遷徙源頭。”艾倫撕下塊布條纏住劍柄，“卡爾，黑焰能燒教會烙印嗎？”

牧師咧開滲血的嘴角：“要古樹汁液……或者你的血。”

“抵上個月欠你的診金。”艾倫劍刃劃過掌心，血珠滴進卡爾的黑焰藥瓶，“瘸子巴頓說源頭在熒光菇洞——”

“等等！”湯姆突然尖叫，“礦石……礦石在發(fā)光！”

艾倫腰間的龍血礦袋泛著暗金，裂紋與他戒指的裂痕完全重合。卡爾木杖猛地戳地：“共鳴……有東西在靠近！”

“吼——”

非人的咆哮震落樹梢積雪。格魯塔盾“哐”地撞開艾倫：“菜鳥！你他媽又惹了什么——”

黑影掠過營地上空，翼展掀翻整座瞭望塔。莉婭的破甲箭擦過鱗片，火星照亮暗金龍爪：“飛龍幼崽！”

“撤！”艾倫拽著湯姆滾進壕溝，“格魯舉盾！莉婭射眼睛！”

酸液瓶在空中劃出弧線，紫霧吞沒飛龍左翼。幼龍嘶吼著撞向樹叢，暗金血液“啪嗒”滴在湯姆腳邊。

“龍……龍血！”少年哆嗦著摸向水囊。

“別碰！”卡爾黑焰燒焦地面，“腐蝕性比酸液強十倍！”

飛龍掙扎著掀起土浪，格魯?shù)乃芮哆M泥地三寸深：“菜鳥！想個招！”

艾倫瞳孔驟縮——幼龍脖頸掛著教會銅鏈，VII的刻痕糊滿血漬。他甩出三根寒鐵鏈纏住龍爪：“莉婭！射銅鏈接縫！”

破甲箭貫穿鎖鏈的剎那，飛龍騰空而起，暗金血液如雨潑下。艾倫翻滾躲進巖縫，劍刃刮下片巴掌大的龍鱗——邊緣刻滿扭曲的獸人符文。

【系統(tǒng)面板】

【基礎(chǔ)劍術(shù)：39/100】

【生命值：58/60】

“見鬼……”艾倫抹掉糊住眼睛的血漬，“第七試驗場在造混血種！”

腐臭味突然被硫磺味取代。卡爾佝僂著扶住樹干，黑血從指縫滴落：“遷徙是幌子……他們在找古龍冢！”

格魯一盾牌拍碎飛龍殘骸：“管他龍冢狗冢！老子——”

“回鐵匠鋪。”艾倫將龍鱗塞進礦袋，“霍克需要這個。”

暮色吞沒淘金森林時，營地已化成廢墟。湯姆踩到團黏糊糊的東西，火折子照亮滿地風(fēng)干的獸人膀胱——表皮刻著與龍鱗相同的符文。

“艾倫先生……這些是黑市禁售的——”

“酸液炸彈原料。”艾倫劍鞘掃開蛛網(wǎng)，露出墻角生銹的鐵箱，“教會紋章……和飛龍鎖鏈同款。”

卡爾的黑焰突然暴漲，木杖指向東方：“更多……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