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蹲在溪邊剝鹿皮，刀尖挑開黏連的筋膜。這畜生肚腸臭得能熏翻地精，他扯下塊還算完整的里脊肉甩進皮袋，驚飛一團綠頭蒼蠅。

“沙沙——“

左側灌木叢晃動的幅度不對。艾倫反手甩出剝皮刀，刀刃“哆“地釘在樹干上，離偷襲者的鼻尖只差半寸。穿鹿皮坎肩的疤臉壯漢舉起雙手，絡腮胡里咧出黃牙：“朋友，分口肉吃？“

劍鞘抵住對方咽喉，艾倫瞇眼打量這人的裝備。鑲銅釘的塔盾斜背在身后，盾面渡鴉紋章缺了半邊翅膀，剁骨刀豁口像是砍過地精骨頭。“第三根肋骨下刀，沿肌理走向。“壯漢用刀尖戳了戳鹿尸，“跟北境老兵學的？“

“教你的人沒說過？“艾倫的劍尖壓出一道血痕，“盯著別人傷口看會挨揍。“他肋下結痂的刀傷還滲著黃水，那是昨天被酸液濺到的舊創。

壯漢突然抬腳踹飛鹿頭，腐爛的眼球砸進火堆。“哧啦——“油脂炸開的火星驚起烏鴉，五只地精從樹后竄出，酸液口水甩成弧線。“靠，五只怎么分？“壯漢掄起塔盾撞飛兩只地精，“你左我右，戰利品對半分！“

斷劍捅進第三根肋骨的縫隙，黑血噴了艾倫滿臉。他拽過地精尸體擋酸液，腐肉被蝕出蜂窩狀的孔洞：“你四我六！“

“放屁！老子盾都砸變形了！“壯漢的剁骨刀劈開地精薩滿的頭蓋骨，腦漿濺上烤鹿肉，“我四你六！““呸！我六你四”

最后一只地精被釘在樹干上抽搐。艾倫割下鹿角塞進皮袋：哈哈哈！“成交。“他瞥見壯漢的盾牌內側刻著磨損的字跡——“格魯·鐵壁“。

【基礎劍術：25→26】

灰白面板在視網膜閃過。艾倫甩掉劍上黑血，這已經是他今天砍廢的第二把劍。

“接著。“格魯拋來塊發黑的鹽磚，“抹傷口上，比放血療法強。“他掀起皮甲下擺，腰間別著三枚生銹的捕獸夾。

艾倫舔了舔鹽粒，熟悉的苦澀味讓他想起急診科的生理鹽水：“北境軍的土法子？“

“我老爹教的。“格魯用刀尖剔著牙縫，“他給領主剝了四十年皮，最后得梅毒爛死在馬廄里。“腐木林的風卷著酸臭味掠過，他突然抄起盾牌砸向地面。

“轟！“

地精幼崽從腐葉下的陷坑彈出，鑲滿糞斑的石斧卡在盾牌凹槽里。格魯抬腳碾碎它喉骨，黏膩的觸感像踩爛的漿果：“狗頭人的陷阱，專坑菜鳥，沒想到這些地精崽子也會利用了“

艾倫劍鞘挑開腐爛的樹根，露出底下黏糊糊的捕獸夾：“這種老型號能夾斷狼腿。“鐵齒上還卡著半截地精指骨，綠頭蒼蠅正圍著打轉。

“得抹地精尿，不然...“格魯話語還沒說完，被突然打斷，五支骨箭釘在兩人之間的樹干上，尾羽纏著渡鴉紋章的布條。

酸液潑在盾面滋滋作響。艾倫甩出最后把硫磺粉，火光照亮五個黑市打手的身影。領頭的光頭舔著刀刃：“戒指，或者眼珠！“

短劍擦著光頭胯下飛過，釘在他身后的弓箭手身上。艾倫趁機撲向歪脖子橡樹洞，摸出個沾滿蛛網的酒瓶：“接著！“

格魯凌空接住酒瓶砸碎，烈酒混著火星潑了追兵滿臉。“操！老子的龍舌蘭，放了好久了！你咋知道我藏在這里？

“他拽著艾倫竄進荊棘叢，酸液腐蝕褲腿的焦糊味混著酒香。

腐木林的腥氣灌進鼻腔。艾倫數著錢袋里的收獲——三對地精獠牙，兩只酸囊，還有從狗頭人身上扒的骨墜。系統面板在視網膜邊緣紋絲不動，揮劍次數還差十七次。

“喂！“格魯突然用刀柄捅他肋骨，“真不打算學盾擊？“他掀起塔盾內側的皮質襯墊，霉斑底下隱約可見燙金徽記——雙劍交叉的荊棘花。

艾倫把鹿筋纏在捕獸夾上試了試力道：“等你把債還清了再說。“他故意讓錢袋叮當響，三枚銀幣的反光刺痛格魯的眼睛。

“北境黑麥酒，五銅幣一杯，我請客。“格魯摸出銀質酒杯，邊緣刻著“負債者不配用餐“。酸液腐蝕的凹痕里積著黑綠色污垢。“喝不喝？“

劍尖挑飛酒杯，艾倫抓起烤焦的鹿腿：“拿這個抵飯錢。“他撕下塊帶血絲的肉扔過去，格魯的喉結劇烈滾動。

腐臭味突然變得刺鼻。兩人同時撲向巖石兩側，三只狗頭人佝僂著鉆出樹叢，黃綠色瞳孔在陰影中發亮。領頭的祭司揮舞骨杖，紫霧從沼澤升起。

“西南方向跑！踩著有苔蘚的石頭！“格魯的塔盾砸中狗頭人膝蓋，骨裂聲混著慘叫炸響。艾倫撞開擋路的藤蔓，靴底在青苔上打滑。

硫磺粉撒出去的瞬間，火折子劃出弧線。爆燃的火墻驚退狗頭人，焦糊味里混著烤肉香。格魯癱坐在樹根旁喘氣：“媽的...比打獸人還累...“今天光跑路了。

艾倫掰開狗頭人祭司的右手，掌心攥著團發光的菌絲：“熒光菇的變異種？“菌絲接觸皮膚時傳來灼燒感，系統面板的血條微微顫動。

“西區沼澤的毒藤。“格魯用刀尖挑起菌絲，“黑市開價五銀幣一株，但去采藥的十個里的死八個。“他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沾在盾牌紋章上。

火堆余燼忽明忽暗。艾倫把菌絲塞進皮甲夾層，肋下傷口傳來灼燒感：“教會那幫神棍在收來干嘛的？“

“煉凈化的圣水。“格魯啐了口血沫，“上周兩個流民偷采，被吊死在鎮口——腸子讓地精掏空了。“他掏出發霉的煙草嚼著，苦味驅散了些許腐臭。

腐臭味突然變得刺鼻。艾倫劍鞘挑開腐爛的樹根，露出底下黏糊糊的捕獸夾——鐵齒上還卡著半截地精指骨。綠頭蒼蠅轟然飛起，落在格魯的盾牌邊緣。

“這種陷阱...“艾倫突然僵住。林間傳來非人的嗥叫，遠處升起狼形黑影。格魯的盾牌重重砸進泥地：“獸人偵察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