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你那劍再磨就剩個柄了！“霍克把鐵錘砸在砧板上，火星濺到艾倫手背，“昨兒殺地精的酸液沒把你腦子蝕穿吧？“

艾倫甩掉燙紅的鐵渣，劍尖挑起塊腐肉扔進火堆：“總比某些人半夜偷喝淬火醋強。“他盯著鐵匠領(lǐng)口新添的灼痕，“西街的酸液工坊炸了？“

鐵匠瞳孔猛地收縮。沾滿煤灰的手突然掐住艾倫脖子，劣質(zhì)麥酒的氣味噴在臉上：“你從哪聽來的？“

“三個銅幣。“艾倫掰開他的手指，“或者拿淬毒的法子換。“

霍克松開手，絡(luò)腮胡抖了抖：“羅德里戈的工坊今早死了六個奴隸。“他轉(zhuǎn)身從熔爐夾出通紅的劍胚，“知道他們用啥淬火？地精尿混處女血。“

酸臭味突然變濃。三個流民抬著木箱撞進鐵匠鋪，腐爛的指縫間滲出黑水。“霍克老爺，您要的熒光菇根莖...“領(lǐng)頭的佝僂男人剛開口，就被鐵匠踹翻在地。

“這他媽是狗頭人尿泡過的！“霍克用鐵鉗戳開木箱，紫色黏液滴在石板地上滋滋作響，“滾回去告訴羅德里戈，老子寧可喝熔爐渣！“

艾倫的劍鞘攔住要逃跑的流民：“工坊還收酸囊？“他靴尖碾碎滾落的熒光菇，“四十銅幣一個？“

流民哆嗦著點頭，脖頸的烙印滲出血：“但...但要刻渡鴉紋章...“

劍光閃過，三縷灰發(fā)飄落。艾倫把斷發(fā)塞進流民衣領(lǐng)：“告訴你們主子，再敢提紋章——“他劍尖劃過對方鎖骨，“下次是你的喉管。“

鐵匠鋪外的日頭曬得人發(fā)暈。艾倫拐進堆滿橡木桶的窄巷，腐肉味被刺鼻的硫磺取代。五個醉漢正在“瘸腿馬“酒館門口掰腕子，鑲銅釘?shù)钠ぱハ虏戎l(fā)霉的賭券。

“三號桌，麥酒加蜥蜴干。“艾倫把兩枚銅幣彈給酒保，靴子踢到桌底黏糊糊的東西——是半截地精尾巴。

疤臉獵人灌了口酒沫：“聽說了嗎？北邊布洛市的面粉漲到一銀幣五磅！“

“關(guān)我屁事。“艾倫用劍鞘挑起獵人錢袋，三枚銀幣叮當(dāng)滾落，“上個月你欠格魯?shù)馁€債...“

獵人猛地掀桌，剁骨刀劈向艾倫面門。酒館瞬間大亂，艾倫就勢翻滾，抓起滾燙的酒壺砸過去。混著硫磺的劣酒潑在對方臉上，慘叫聲中他踹開后窗，拎起獵人的錢袋竄進暗巷。

腐臭味突然變得濃烈。艾倫蹲在排水溝旁數(shù)錢，七枚銀幣在掌心叮當(dāng)作響。墻角的陰影里突然傳出沙啞嗓音：“羅德里戈先生向您問好。“

三個黑市打手堵住巷口，鑲著渡鴉紋章的匕首泛著藍光。領(lǐng)頭的刀疤臉舔著刀刃：“戒指，或者眼珠。“

艾倫突然甩出錢袋，銀幣雨點般砸向敵人。趁對方愣神的剎那，他劍柄重擊左側(cè)打手的太陽穴，酸液袋順勢糊住右側(cè)敵人的臉。刀疤臉的匕首擦著他肋下劃過，在舊傷上又添道血口。

“告訴那鬣狗——“艾倫反手將匕首釘進對方大腿，“老子的東西，得用命來換！“

艾倫一邊說著，一邊慢慢撿回錢袋并收刮黑市打手的銅幣裝入錢袋。

藥劑鋪的紫藤門簾卡著風(fēng)干的蝙蝠翅膀。艾倫掀簾時，艾琳正用銀質(zhì)小刀剜著發(fā)霉的熒光菇。

“二十株，全帶根。“艾倫把布袋摔在柜臺，菌絲滲出幽藍微光，“換三瓶止血膏。“

藥劑師的靛藍指甲劃過菌柄：“西區(qū)沼澤的毒藤，汁液比地精尿毒十倍。“她突然捏碎蘑菇，紫色粉末飄進艾倫眼睛，“想要真貨？拿羅德里戈的淬火配方換。“

艾倫劍尖抵住艾琳咽喉：“再加條消息。“他扯開內(nèi)袋，渡鴉紋章戒指在燭光下泛紅，“為什么黑市突然對紋章感興趣？“

艾琳的銀刀突然刺向自己手臂，黑血順著手腕滴進藥瓶：“教會那幫神棍在找古代哨塔的地圖。“她舔掉血珠，“上周有個鎖子甲男人死在腐木林，胸口紋著同樣的渡鴉。

鐵匠鋪后院的炭火噼啪作響。艾倫蹲在磨刀石旁，劍刃在月光下劃出第97道弧線。霍克醉醺醺的鼾聲里混著夢話：“北境...商隊...“

【基礎(chǔ)劍術(shù)：24→25】

灰白面板在視網(wǎng)膜閃過。艾倫甩了甩酸麻的手腕，突然聽見屋頂瓦片碎裂——是那只獨眼黑貓，嘴里叼著半截發(fā)光骨杖。

腐木林的夜風(fēng)裹著酸液味。艾倫伏在空心橡樹上，五只地精正在樹下刨坑。領(lǐng)頭的地精薩滿揮舞骨杖，紫霧從腐葉下升起。

“九十八、九十九...“艾倫默數(shù)揮劍次數(shù)，短劍突然脫手飛出。骨杖應(yīng)聲斷裂的剎那，他躍下樹干，劍柄重擊薩滿后頸。剩余地精尖叫逃竄，黑貓趁機撲向發(fā)光的蘑菇叢。

艾倫掰開薩滿緊握的右手，半張羊皮地圖粘著黑血——歪斜的線條指向東南方的哨塔輪廓。

“菜鳥！“霍克的吼聲震落屋檐下的冰凌，“老子的松木炭呢？“

艾倫把地圖殘片塞進靴筒，劍尖挑起地精頭顱：“換兩罐淬火醋。“

鐵匠的獨眼瞇成縫：“北邊來消息，獸人部落跨過龍吼山脈了。“他突然抓住艾倫手腕，疤痕交錯的手臂暴起青筋，“想活命就離哨塔遠點！“

艾倫掙開他的手，腐臭味突然變得刺鼻。三個教會騎士闖進鐵匠鋪，鑲金邊的圣典拍在砧板上：“以光明神之名，征收所有渡鴉紋章物品！“

劍光閃過，圣典的羊皮紙頁雪花般飄落。艾倫的短劍釘在騎士領(lǐng)口：“告訴你們主教——“他扯下對方胸前的銀十字架，“下回來，帶夠買命錢。“

黑市的腐臭味熏得人流淚。艾倫蹲在生銹的鐵籠旁，指尖摩挲著地圖殘片。裹著破斗篷的老頭伸出三根手指：“哨塔情報，三十銀幣。“

“五銅幣。“艾倫劍尖挑起老頭衣擺，露出腿上的地精咬痕，“再加條狗命。“

老頭渾濁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上個月有隊傭兵進去，只回來個瘋了的矮人。“他袖口滑出半截斷箭，“那矮人念叨著...發(fā)光的紋章...“

艾倫的劍鞘突然砸向右側(cè)木箱。偷聽的瘦子慘叫倒地，懷里掉出鑲渡鴉紋章的匕首。“羅德里戈的狗鼻子真靈。“他踩碎瘦子手腕，“回去告訴你主子，哨塔里的東西歸我了。“

藥劑鋪后院的毒藤爬滿石墻。艾倫掀開地窖木板，霉味混著血腥味沖進鼻腔。湯姆正在給傷員換藥，少年虎口結(jié)痂的傷口又滲出血。

“車前草根莖搗碎，混三倍樺樹皮灰。“艾倫扯開傷員的繃帶，腐肉粘連的嗤啦聲讓湯姆干嘔，“學(xué)不會就滾回地精窩。“

艾琳的冷笑從背后傳來：“教徒弟？先治好你自己的手。“她突然抓住艾倫右臂，潰爛的傷口滲出青黃膿水，“哨塔的詛咒？“

艾倫甩開她的手，劍尖挑起個布袋：“二十株熒光菇，換解毒劑。“

“我要這個。“艾琳的銀刀刺向地圖殘片，“再加羅德里戈的淬火配方。“

腐木林的月光被烏云吞沒。艾倫蹲在樹洞深處，短劍在巖壁上刻出第213道劃痕。黑貓突然炸毛，東南方傳來非人的嗥叫——是獸人狼騎兵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