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這鬼林子比地精腸子還繞！”格魯拖著變形的塔盾走在最前頭，鑲銅釘的靴子碾碎滿地熒光甲蟲，紫色汁液沾得褲腿發亮。他獨眼瞪著前方霧氣中若隱若現的暗金豎瞳，“菜鳥！那蜥蜴眼珠子比你腦袋還大！”

艾倫按住湯姆發抖的肩膀，學徒少年脖頸的渡鴉胎記還在滲淡金血絲。“退到酸液桶后面。”他短劍挑開浸透腐敗精華的麻布，硫磺味混著腐臭撲面而來，“莉婭，箭袋還剩多少破甲箭？”

“七支，夠射穿龍鱗接縫。”莉婭銀發掃過背后空了大半的箭囊，靛藍指甲刮了刮箭桿刻痕，“瘸子巴頓的賬本說古龍右爪第二關節有舊傷。”她突然拽過格魯的盾牌，“借點銅銹——龍族討厭寒鐵味。”

霧氣驟然被龍息撕裂，三米長的暗金龍尾掃斷三人合抱的橡樹。湯姆懷里的凈化鹽袋“嘩啦”灑落，結晶在泥地上灼出金色紋路。“螻蟻。”古龍人形從腐木陰影走出，鱗片在臉頰閃爍，“偷竊逆鱗的賊，也配談條件？”

艾倫劍尖戳進鹽堆，淡金液體順著劍槽滲入地面：“霍克的采礦許可證蓋著龍族爪印——三百年前渡鴉家就有開采權。”他靴底碾碎發光的鹽粒，“你要血，我要飛龍心血，等價交換。”

“等價？”古龍五指突然暴長利爪，扣住格魯的塔盾“滋啦”冒煙。盾戰士罵咧咧地后撤，鑲銀邊角糊滿焦黑黏液：“老子的新盾！菜鳥你他媽……”

“每晚子時抽三碗血，連續十天。”古龍豎瞳瞇成縫，“少一滴，就把那小崽子的眼珠泡進巖漿。”利爪指向正往酸液桶后縮的湯姆，學徒少年差點打翻懷里的腐蝕藥劑。

莉婭箭簇突然擦過古龍耳際，釘入后方樹干。“飛龍心血在黑市標價五百金幣一管。”她銀發無風自動，“教會試驗場存著三管，明晚換崗間隙有兩分鐘空檔。”

古龍喉間滾出巖漿沸騰般的冷笑：“人類崽子倒是會算計。”龍尾重重拍碎鹽車殘骸，“再加五十斤龍吼礦渣，黎明前送到淘金森林界碑。”

格魯一腳踹飛冒煙的盾牌碎片：“你當老子是地精馱獸？礦渣早被教會……”

“成交。”艾倫拽住格魯的護頸后退，“湯姆，去染坊把霍克藏的礦脈圖拿來。莉婭，準備攀巖鉤。”

腐木林的腥風卷著硫磺雨，五人貼著發霉的橡樹根挪向黑市巷。湯姆哆嗦著解開浸透酸液的包袱，羊皮紙上的渡鴉紋章被腐蝕得模糊不清。“東、東側排污管第三岔口……”少年手指深陷樹皮裂縫，“霍克大叔說礦渣藏在教會糞車底下……”

“糞車？”格魯獨眼瞪得充血，“老子寧肯去舔矮人腳底板！”鑲銅釘靴子碾碎滾落的熒光菌球，“菜鳥！這趟得加錢！”

莉婭突然按住眾人蹲下。二十步外，三個白袍文書官正在丈量焦黑的鹽田，胸口的銀十字紋章滴著腐菌黏液。“裁判所的嗅探犬。”她箭尖挑起風干的蝙蝠翅膀，“繞西南臭水溝，踩我腳印。”

腐水淹沒膝蓋時，湯姆懷里的礦脈圖突然自燃。火焰在空中扭曲成教會飛艇的輪廓，艾倫反手將圖紙按進泥漿：“卡爾的黑焰殘留。”他劍鞘戳了戳少年滲血的虎口，“你的血在共鳴。”

“我、我不是故意的……”湯姆脖頸胎記泛起金光，淡金液體順著鎖骨流進衣領。格魯突然暴起拽過少年衣領，鑲銀護腕抵住他咽喉：“你小子瞞了什么？教會試驗品？”

“瘸子巴頓的賬本第79頁。”莉婭掰開格魯的手指，“十五年前教會綁架過渡鴉家旁支嬰兒。”她箭簇掃過湯姆滲血的胎記，“火把舉高點，我看不清符文。”

艾倫扯開湯姆的衣襟，渡鴉紋章在腐水反光中泛著詭異金紋。“霍克死前說過，我爹燒了試驗場育嬰室。”他短劍挑破胎記表層，黑血混著淡金液體噴濺，“但他們留了備份。”

腐肉堆里突然傳來鎖鏈刮擦聲。莉婭三箭連發貫穿從沼澤爬出的金屬骷髏，箭桿纏著的腐菌絲遇血燃燒：“第七試驗場的清道夫！快走！”

黑市巷鐵匠鋪后院，艾琳正用鐵鉗夾起沸騰的龍血礦渣。“純度21%，夠造三支抽血針筒。”藥劑師鼻尖貼著量杯，“但每次放血會削弱抗性——你真要喂那蜥蜴十桶？”

艾倫擦拭著刃口焦痕：“總比讓教會抓住湯姆強。”他瞥向蜷縮在角落的學徒少年，“礦渣藏哪兒了？”

“糞車底下，裹著地精皮。”銅須的機械義肢“咔嚓”彈出鐵鉤，“老子拆了教會茅房的螺絲，他們明早拉屎得用手捧！”矮人工程師黃板牙咬得咯吱響。

格魯罵咧咧地踹翻裝礦渣的木箱：“這玩意比矮人烈酒還嗆！”鑲銅釘靴子碾碎滾落的熒光甲蟲，“菜鳥，抽血前先喝兩瓶止血劑！”

后窗突然炸開，莉婭翻滾著摔進屋內，箭囊糊滿地精糞。“試驗場增派了飛龍騎兵。”她扯開滲血的皮甲，鎖骨處新添的灼傷泛著黑煙，“子時行動，否則心血會被轉移。”

艾倫反手甩出三枚渡鴉紋銀幣釘在墻縫：“格魯跟我引開守衛，莉婭帶湯姆挖礦渣。”他扯過浸透狗尿的麻布裹劍，“銅須，準備好你的‘糞車驚喜’。”

月過中天，教會試驗場的石墻爬滿熒光苔蘚。格魯掄起塔盾砸碎西南角崗哨，寒鐵邊角刮飛守衛的半張臉皮：“孫子！你爺爺來收廁所錢了！”

警報鐘聲響徹夜空，艾倫貼著發燙的巖壁突進。短劍捅進趕來支援的騎士護頸縫隙，他清晰聽見自己肋骨“咔”地裂了條縫。系統面板在視網膜邊緣閃過：【基礎劍術：44/100】【生命值：55/60】。

“這邊！”莉婭拽著湯姆躍上飛艇倉庫屋頂。學徒少年哆嗦著撬開通風管螺絲，淡金血珠滴在教會火漆上“滋啦”冒煙：“還、還有三十步……”

倉庫深處傳來飛龍的痛苦嘶鳴。三管暗紅液體懸浮在符文陣中央，莉婭的破甲箭貫穿鎖鏈瞬間，格魯的咆哮從東側傳來：“菜鳥！老子盾牌熔了！”

艾倫撞開冒煙的塔盾殘骸，格魯左臂糊滿酸液，正用鑲銅釘靴子猛踹飛龍鐵籠。“接住！”他甩出最后瓶腐敗精華，紫霧吞沒追兵視野。

古龍人形突然從天而降，龍爪捏碎兩名教會騎士頭顱。“拖延時間。”他甩出三枚逆鱗釘入地面，巖漿從裂縫噴涌形成屏障，“我的血呢？”

艾倫扯開衣袖露出小臂，淡金血液順著霍克打造的特制針筒流入水晶桶。格魯罵咧咧地撕開繃帶：“抽干這孫子！老子要熔了那破蜥蜴……”

飛龍心血在月色下泛著暗金紋路，莉婭箭尖挑起管塞：“純度89%，夠突破用了。”她突然旋身拉弓，箭矢貫穿撲來的試驗場主管眉心，“西南排污管，撤！”

古龍抓起水晶桶一飲而盡，暗金豎瞳燃起巖漿般的光：“記住，螻蟻。”他甩出塊刻滿爪印的羅盤，“邪神祭壇蘇醒時，逆鱗會指引死路。”

腐木林深處傳來飛艇引擎轟鳴，艾倫抹掉糊住眼睛的黑血。湯姆懷著的礦脈圖突然自燃，火焰拼出新大陸海岸線的血色祭壇。

“該找矮人修盾了。”格魯踹飛冒煙的塔盾碎片，獨眼瞪著掌心潰爛的灼傷，“菜鳥，酒錢漲到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