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學長......”直到追出來后，姜書然才終于升起了些許后怕。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做不到厚著臉皮再跑回去了。
“你怎么跟出來了？”江山有些訝異。
姜書然搖了搖頭：“感覺，很帥！”
“......所以就學我一樣翹課？”
少女，中二不可取啊！
“嗯。”
姜書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她也知道自己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會顯得很怪異，但是......
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我們一般稱其為感覺。
能這樣帥一次的機會，她覺得至少在高中可能不會再有了。
“而且我不太喜歡教室里的那種氛圍，悶悶的，讓人很難受，都不太能靜下心來做題了......”
江山這一回是真的有些啞然了，認真地回望了她一眼。
莫非這妮子跟他是一樣的類型，都是靈感流學習者？
江山在學習和不學習的時候是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狀態的，而要進入那種學習狀態，對于環境的要求很高，如果讓他感覺不舒服，那就會像吃魚卡了一根刺在喉嚨中，進退兩難。
“這樣么。”他向前走去，來到教學樓的樓梯間，“那就大發慈悲地分享給你一個秘密吧。”
“秘密？”姜書然加快了些步子，盡量不被江山那長了她不止一截的步幅拉開，抱著小布包下意識跟了上去。
“嗯，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沒過多久。
“到了。”
姜書然有些茫然地抬頭，“圖書館？”
“雖然沒有老師直接整理的那么方便，但只要有耐心的話，在這里也可以找到歷年的競賽真題。”江山輕車熟路地走到空無一人的前臺，拉開抽屜翻出一把鑰匙。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里有單獨的自習室，雖然一般晚自習的時候都會被占完，但在這種正式課時幾乎不會有人來，只有翹課的人才懂這種含金量。”
“圖書館中央有平板可以查詢大部分書的位置，前臺的電腦連了網，沒人在的時候可以用來查點資料。”
他打開了自習室的門，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一般，笑著對身后的姜書然作出歡迎的手勢。
“歡迎來到翹課者的天堂。”
“......聽上去很厲害。”姜書然炯炯有神地亮起了眸子，十分自然地將其與印象中的“禁地”或是“密室”關聯起來，仿佛自己也參與到了某種偉大的事業當中一樣。
“那么現在突擊檢查。”江山倒也不是毫無顧忌就帶人翹課的那種人，“入學考物理分數，報！”
姜書然一時沒反應過來，但嘴已經先腦子一步動了起來。
“是，是滿分！”
跟江山想的倒是八九不離十，畢竟能進培優班的都是這個水準。
“ok，恭喜你通過了對翹課者身份的驗證，允許使用這間自習室。”
“誒？那，那如果沒有通過呢？”
“當然是被標記為混子，然后上報相應的班主任了。”
“......真是可怕的陰謀。”
江山不置可否，將筆袋和草稿本放下，隨后到外面的自動販賣機處刷臉買了兩瓶礦泉水。
接著又在中央平板上找到了往屆物理競賽的真題集。
他帶著這些東西回到自習室內，就看到姜書然有些惶恐地縮在位置上，顯得很是拘謹，見他回來眼巴巴地望過來。
“喏。”江山將多的那瓶水給她遞過去，“既然通過了翹課者的驗證，但也并不代表不會淪落為混子，所以自學的時候也要努力。”
“好，好的......”
姜書然怯生生地接過水：“謝謝學長。”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又鎮定了不少，嘴里小聲念叨著什么。
“要好好學習才行......”
江山只覺得這個行為另類的學妹更加奇怪。
學習的時間度過的是很快的，尤其是沉浸在理科時。
下課鈴與上課鈴在不經意間過去。
江山將過去6年間的所有真題都看過了一遍，算是初步對競賽卷子的結構有了個抽象的認知。
其中基礎題大概占比在百分之五十五，而創新題占比有百分之三十，最后會有超綱的內容，但不會多，有時候是一整道大題，有時候是兩道大題的最后一小問。
拉開差距的地方主要是創新題的那百分之三十，畢竟其中有兩年的超綱題他都有些看不懂，在實際賽場上多少有點看運氣。
簡單在內心勾勒好后半學期對這方面的計劃，江山略微感到有些口干，拿起手邊的水瓶才發現已經空了。
他愣了愣，隨后便打算起身去買瓶新的。
抬頭便看見了對面姜書然寫得滿滿當當的卷子。
那是去年的預賽真題，而她已經寫到了最后一道大題，也就是唯一一道實際超綱的題目。
江山仔細算了算，從第七節課開始到現在，去掉浪費的一些時間，實際給她做題的時間大概只有六十多分鐘。
速度這么快的嗎？要知道即使是基礎題，指的也是整個高中必修的內容。
明明只是剛入學的高一而已......
江山不禁微微咋舌。
不過好在面對這道超綱題，姜書然也開始肉眼可見地陷入停滯，開始糾結地纏繞起發絲。
“別看了，到這可以了，對下答案看能拿多少分......算了我來給你改，競賽的時候給分一般會很嚴。”
江山叫停了她，姜書然呆呆地抬起頭，許久才從超綱題中回神過來，點了點頭。
用最嚴格的分點標準將這張卷子批改了一遍后，就連江山都有些頭皮發麻。
“183......而且有個公式化簡了沒寫完整，不然能多0.5。”
這個分數是非常炸裂的，要知道物理全國競賽預賽滿分只有200，這個分數相當于直接拿到復賽入場券了。
“還行嗎？”姜書然有些忐忑地問他。
“......還得練。”江山板起臉。
“哦。”
姜書然失落地低下頭，眼中的光都黯淡了下來。
“開玩笑的，這個水平可以直接上場了，熱身都不用。”江山還是沒能忍心欺騙這個單純的姑娘，嘆了口氣。
本以為自己已經是不世出的天才，結果還有高手？！
到底誰才是掛勾？
“真的？”姜書然重新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