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考慮選清北還是復交了。”

“不可能到這種程度吧......”

“確實不可能。”

“學長！”

江山沒再胡謅，認真起來：“不開玩笑了，你這個成績還是高一，再沉淀一年，今年闖入決賽真不是沒可能。”

“復賽和決賽滿分都在400，其中復賽理論分占320，實驗80，而決賽理論分280，實驗分120。”

“如果能殺入決賽，拿到一等獎前五十名的話，就能拿到985物理院的保送資格。”

當然，這個層次就不是天才能踏入的了，這是妖孽的領域。

圖謀強基計劃降分的人只需要拿到二等獎就夠了，這也是江山的目標。

姜書然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但轉眼又莫名其妙地有些低落，看得江山都是一愣。

不是，你還有些不樂意是吧？

我都才只有復賽卷穩290的程度，而且還是比你多學了一年的情況！

可惡啊這些天才！！

看了眼她手邊幾乎沒怎么動的礦泉水，江山走出自習室，在自動販賣機前又買了一瓶。

再回去，就發現姜書然正手忙腳亂地跟一包紙巾較著勁，而一旁是開著蓋的礦泉水，在地上還有一小灘水跡，看樣子是灑了。

眼見整包的抽紙在手上，但卻怎么也撕不開那條預先打了針孔的開口縫，姜書然急的都快要哭出來。

聽到江山回來，她求助般的目光望了過來。

“教你一招，兩手垂直于那條縫，照著紙巾的兩側像鼓掌一樣猛地拍下去，它就自己開了。”

江山平靜地傳授著自己的獨到經驗。

姜書然眼眸中水霧連連，乖巧地照著他說的做。

啪！

如氣球爆炸般的聲響將她嚇了一跳。

江山被她夸張的反應逗樂了。

姜書然有些惱怒地回頭。

“很解壓吧？”

江山從她捧在掌心的紙巾中抽出幾張，將地上的水漬擦干凈。

“紙巾爆開的那一瞬間很爽的，因為這個小技巧，每次周圍有人買了新紙巾我都要搶過來幫忙開，今天為師可是毫無藏私地將這個竅訣教給了你。”

“是有一點。”姜書然也從驚嚇中恢復過來，有些回味剛剛的感覺。

隨后她忽然笑了起來，那張有些稚嫩的臉龐上是一種純粹的天真的喜悅。

“謝謝學長。”

江山不知為何有些好奇起來。

今天的接觸下來，姜書然明明是個嬌憨單純，又有些社恐的小天才。

可為何昨晚的夢境中，她的形象會是隨心所欲，絲毫不在乎他人目光，甚至能說出“真的會有正常人熱愛學習這種事嗎”這種話......

對于“夢”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啊。

“學長，我們這樣翹課會不會有麻煩啊？”直到快要下課，姜書然才突然意識到這個風險，有些害怕起來。

“翹培優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主要還是看性質吧。”江山倒是不怎么擔心，“其實以前就有很多這樣的案例，在上了幾節課之后覺得培優不適合自己，然后就翹課去正常上其他科目。”

姜書然更加不安：“跟我們這樣應該不是一類吧......”

“我們又不是翹課去信息中心玩電腦，而且你手上有這套做完的183分真題，班主任問起來你就實話實說好了。”

天才可是有豁免權的。

搞清楚，這里可是高貴的一外，你們這群努力型人才才是該滾出去的那個.jpg。

“話說你現在是在零班嗎？”江山問道。

姜書然搖了搖頭，老實回答道：“我沒有簽協議，是正常中考進來的，在8班。”

江山了然，隨后又問：“那你高二選科要選全理嗎？那樣說不定重新分班的時候能進零班，資源會好很多，剛好你理科也不錯。”

姜書然沉默了下來，沒有回答。

江山也意識到或許是自己問太多，觸碰到這個敏感的學妹不知道哪條線了，只好點到為止。

“差不多也該下課了，我是走讀生不在食堂吃飯，就先走了。”

“啊，哦......”

姜書然呆呆地看著江山拿起東西離開，在他即將走出大門時忽然站起身，動作太急促甚至被椅子腿拌了一下差點摔倒。

“學長！”

江山駐步，疑惑回頭。

“......明天見。”姜書然小嘴開合了幾次，最終糯糯地說出這樣一句。

“明天大概是見不到了。”

她低下頭，有些失落。

江山笑了笑：“明天是周四，哪來的培優課？”

“周五見咯。”

他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姜書然重新抬起頭，望著他的背影，忽然對下一次的培優課有了期待。

“嗯，周五見。”

......

一外的下午放學時間是在17:45，而晚自習則是在20:00整開始。

如果在學校里住宿的話，那么這個放學時間或許會有些晚，但對于不在學校住，也不需要參加晚自習的江山來說，這個點可以稱得上很早了。

在外面將晚飯問題解決后，江山便騎著自行車回到公寓，先把當天的各科作業給做完了。

十分自覺地省去部分“無效作業”后，花在作業上的時間就只需要一個小時多一點了。

對完答案清理了一遍少到可憐的錯題，江山便完成了今天的學習任務。

接下來就是屬于自己的時間了。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個良好的夜跑習慣，既是活動一下久坐的身體，也是順帶消食。

帶上手機和鑰匙，江山將頭戴式耳機連接好藍牙，便開始播放自己的收藏歌單。

有時候新歌的靈感就是在夜跑時跑出來的。

伴隨著耳邊律動感十足的音樂，江山出了門。

隨后便撞上了那位剛搬來的新鄰居。

那是一個短發齊肩的年輕女人，身材修長，有著介于青澀與成熟間的別樣氣質，皮膚很白，或許是因為鮮少暴露在陽光下。

她手中正提著一只外賣，看樣子是剛下樓取了餐回來。

“小區的門禁很嚴，美了么送不上來的。”江山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反正都是要下樓，不如到附近轉一轉，有不少便宜干凈的店也很不錯。”

“啊，我知道了。”林清妍看著他身上黑白配色的校服，沒想到飲食習慣竟然被高中生這種生物給勸了，體驗有點怪怪的。

“謝謝。”

江山本只是隨口一說，但在聽到她這短短的兩句后反而突然認真了起來，怪異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符合女大學生刻板印象的新鄰居。

還記得嗎？江山對聲音很敏感。

也正是拜這種敏感所賜，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句，但他還是隱隱從其中聽出了些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