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企業中潛藏著優化成本的機會

間接成本占到營業收入的5%～25%

所謂間接成本，是指除直接成本和投資之外的各種費用項目。在企業的經營管理中，間接成本的受重視程度往往不夠。雖然不同行業的間接成本在營業收入中的占比有所不同，但大體上在5%～25%，全行業平均占比在15%左右（見表1-1-1）。如果能夠對間接成本進行徹底的優化、改良，那么將企業的營業利潤率提升幾個百分點還是可以實現的。

表1-1-1　按行業類別：間接成本占營業收入的比例

什么是間接成本？

間接成本到底指什么？簡言之，就是除直接成本和投資之外的所有費用。在我們的定義中，直接人工費用、面向未來的投資（研發費用、設備投資）不屬于間接成本。實際上，間接成本中比較重要的項目主要有外包費用（業務委托費用）、地租房租、銷售費用/廣告宣傳費用、物流費、通信費、水電氣費、消耗品和工程費用等（見表1-1-2）。

在間接成本中，各行業的委托費用（使用勞務派遣的費用等）、管理系統開發和應用的費用、物流費、房屋物業費等費用的具體內容中，其實人工費用占了大部分。另外，銷售費用/廣告宣傳費用之類的費用，雖然可以直接影響銷售收入，但也計入間接成本。一般來說，提到間接成本大家更容易想到水電氣費、通信費、打印機費、耗材費等費用，不過這些費用無法簡單地根據人工費用累計換算出單價，所以難以準確把握其價格標準。但也正因為如此，這些費用中可能隱藏著更大的優化余地。

表1-1-2　間接成本中的主要項目

不同行業優化成本的主要目標

在優化間接成本的時候，首先應該找出年度支出金額較大的費用項目，審視其中是否存在改善的余地。根據行業種類和經營狀況，企業支出較多的費用項目會有所差異。即使是同一行業的不同企業，其成本構成也會因為直營還是加盟連鎖、以實體店銷售為中心還是以電商銷售為中心、外部采購還是自產等經營狀況的不同，而產生較大差異。不過，根據一般的行業特性，我們對間接成本中占比較大的費用項目進行了總結，如圖1-1-1所示。

所有行業基本上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即人工費用是一項很大的成本，但因為大部分人工費用來自直接雇用的形式，所以在削減成本的時候，可以先不考慮削減人工費用。除人工費用之外，對于多數行業來說，地租房租、物流費、水電氣費（主要是電費）、設施管理/修繕費用、廣告宣傳費用、辦公相關費用、外包費用等，在間接成本中占比較大。用于外包的費用，有的企業統稱為“外包費用”，有的企業按照具體外包內容單獨設定費用項目，如第三方物流、呼叫中心、商務流程外包等。所以，表面上看，不同企業外包費用的占比可能差異較大，但實際上，整體外包費用在間接成本中的占比是最大的，如表1-1-3所示。

表1-1-3　不同行業間接成本構成

舉例來說，以大型餐飲連鎖企業為例，它們一般會同時經營多個餐飲品牌，并以多種業態展開。因此，廣告宣傳費用、工程費用等間接成本，會根據品牌、業態分別進行簽約、記賬、管理。所以，要準確掌握企業采購/訂貨的實際情況，至少需要分析最近12個月的詳細數據，這時，只能去翻閱大量的紙質請款單，還要把請款單數據一一輸入電腦中。即使是一個月的紙質請款單，數量也是非常龐大的。所以，要重新審查這些數據，可謂困難重重，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進行分析，才能準確掌握現狀。但從另一個角度看，越是長年擱置的數據，越是沒有準確掌握的成本項目，可能優化的余地越大。

根據我們做企業顧問服務的實踐經驗，當需要客戶企業的詳細采購/訂貨數據時，如果對方相關負責人能夠馬上提供給我們，說明他手頭就有現成的數據，也說明這家企業對于采購/訂貨成本的優化已經達到了較高的水平。或者可以說，一家企業手頭有現成的詳細數據就等同于其負責人可以掌握詳細的交易數據，平時就已經對交易成本進行了檢查、優化。

反過來說，如果企業的相關負責人沒有采購/訂貨的數據，為了獲得這些數據，負責人還得請求相關客戶提供，那就說明該負責人對于檢查成本持消極甚至抗拒態度。越是這種情況，說明這家企業削減成本的余地越大。所以，企業要想優化成本，需要在平日里下功夫，在公司內部盡量提高交易內容、業務內容的透明度，爭取做到可視化，這一點非常重要。

以3年為單位重新審視成本項目，可能會發現巨大變化

近年來，已經有不少企業通過聘請外部顧問公司或專家，從公司整體視角對間接成本進行了重新審視和優化。不過，即使當時已經對間接成本進行了徹底優化，但經過3年之后，市場環境、社會形勢、行業規則等也可能今非昔比，發生了巨大變化。3年前根本沒有必要優化的間接成本項目，如今也許存在10%甚至更大的優化空間。

表1-1-4顯示的是，以3年為時間單位審視市場行情，看主要間接成本項目的上升或下降趨勢。3年之中，某些項目的市場行情出現降價趨勢，則該項目的成本容易削減；反之，對市場行情出現漲價趨勢的項目，則最好進行調整或替換。

表1-1-4　以3年為單位重新審視成本項目，可能發生巨大變化

舉例來說，2015年，日本對電力供應實施自由化，不僅大規模用戶可以自由選擇電力公司，包括一般家庭在內的小規模用戶也可以自由選擇電力公司。但是在當時，傳統電力公司（東京電力公司、關西電力公司等）的存在感還相當強，用戶對新進電力公司的理解度和信任度還不高。然而到了2018年，新進電力公司的市場份額迅速擴大，同時，傳統電力公司也開始不受地域限制，向其他地域的法人大客戶拋出橄欖枝，并收獲頗豐（例如，九州電力公司積極在關東地區進行業務拓展，以獲取大客戶的訂單）。此前，到2016年左右，電力公司給大客戶的電費優惠只有不到1%的程度，但到了2018年中期，電力公司給出的電費優惠達到15%～25%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見表1-1-5）。

表1-1-5　過去5年間市場行情發生巨大變化的原因以及受影響的相關費用項目

再看寫字樓的租金。新冠疫情之前，日本寫字樓的租金一直是上漲的態勢。但在2020年3月，為了防控新冠疫情，日本政府頒布了《緊急事態宣言》，對社會活動進行了限制。在這種情況下，寫字樓的空置率快速上升，租金迅速顯現出下降趨勢。另外，疫情期間，隨著遠程工作方式的普及，公司里多功能打印機的使用率快速下降，這使打印、復印的支出大幅減少。再有，隨著數字工作環境的完善，公司內IT成本上升了，員工家庭網絡通信的費用也提高了。

從上述事例我們可以看出，經過3年以上的時間，不僅供應商企業的行業環境會發生很大變化，我們自己公司的發展方向、需求等也可能發生很大的變化。其結果就是，以前根本沒有優化余地的成本，現在有可能削減5%～15%，反之亦然。所以，企業的經營者一定要時刻保持敏銳的感知，隨時把握市場行情的變化趨勢。

在市場行情下降的趨勢下，供應鏈上游的企業還是想以較高的單價進行交易，所以，即使原材料價格下跌，供應商也不會主動向我們提出“給你們公司便宜點”。每個企業都想追求更高的利潤，所以這些企業這樣做也是人之常情。關鍵是我們自己要能隨時了解原材料價格的動向。反之，當原材料的市場價格上漲時，供應商肯定會第一時間給我們漲價，這就要求我們做好預防措施。等供應商提出漲價要求，我們再想對策恐怕為時已晚。為防止陷入這種措手不及的被動境地，企業在平時要以提高營業收入、擴大市場份額為目標，積極搜尋供貨價格穩定的候選供應商，作為“備胎”。一旦現有供應商執意漲價，我們也有替代方案可以選擇。

最后，除了短期市場波動較大的成本項目，還要找出中長期單價、費率有下降趨勢的成本項目。受今后政府限制措施放松、競爭環境健全、IT等技術革新影響的費用項目，都存在降價的壓力。特別是在通信費、保險費、銀行相關手續費等方面，預計今后行業內限制會放松，從而使相關大企業的既得利益被新進競爭企業搶占。隨著IT技術的發展，以前一些服務的附加價值也將消失。結果就是，從中長期來看，某些成本的價格會下降，企業有希望持續壓縮這部分成本（見表1-1-6）。

表1-1-6　中長期有可能降低成本的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