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試管嬰兒女大學生當選世界小姐

【案例敘述】

2014年12月14日，第64屆世界小姐的評選結果揭曉，來自南非的22歲女大學生羅琳·施特勞斯摘得桂冠，成為南非歷史上第三位世界小姐。羅琳當時在自由州大學就讀醫(yī)學專業(yè)四年級，她與該校還有一份淵源，她是該校首例成功的試管嬰兒。羅琳的父母因不孕癥行試管嬰兒助孕生下了這個可愛美麗的小公主。她從小就是個小美女，而且心地善良，她的理想就是能夠做一個白衣天使，治病救人，消弭苦痛。2014年3月，她先參加了南非小姐的比賽，憑借出色的表現成功當選了南非小姐。2014年12月，她又參加了世界小姐的比賽，世界小姐賽事的宗旨是：“促進世界和平與交流，樹立杰出婦女榜樣和幫助饑餓殘疾兒童”，參賽者也不再只是身著比基尼出場表演，而在原有競賽項目基礎上增加了才智比賽等內容。在評選過程中，羅琳一直強調的是“3 ving”——“生活，愛和付出”（living，loving and giving）。她認為女性每天一定要身心、情緒健康。她熱愛運動，而熱愛運動的人一定是對生活充滿了熱愛，也一定是自我約束力強的人。作為一名醫(yī)學專業(yè)大學生，她學習成績優(yōu)秀。因此，才貌雙全、充滿愛心、積極向上的羅琳打動了包括評委在內的所有的人，最終毫無懸念地加冕了第64屆世界小姐，之后便奔走世界各地，探望殘疾兒童和進行慈善募捐等活動。

【醫(yī)學觀點】

人類輔助生殖技術（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ART）是指運用醫(yī)學技術和方法對配子、合子和胚胎進行人工操作，以達到受孕目的的技術，主要包括：體外受精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 and embryo transfer，IVF-ET）及其衍生技術和人工授精（artificial insemination，AI）兩大類。

采用ART技術助孕時，其后代的容貌、智商、性格主要取決于配子的遺傳物質，而ART技術的應用沒有改變配子的遺傳物質，但有部分研究表明ART出生子代會發(fā)生表觀遺傳學變化，但暫不明確這些增加的表觀遺傳學變化是來自于ART操作還是患者本身，還應該把雙親的不孕原因及健康狀況考慮在內，以排除其他因素對子代表觀遺傳學的潛在影響。表觀遺傳學是指在不改變DNA序列條件下，通過改變DNA或染色質的分子修飾導致基因表達水平變化，而且這種改變在胚胎發(fā)育和細胞增殖過程中能穩(wěn)定傳遞，并導致表型的改變，常見的如DNA甲基化、基因印記、組蛋白共價修飾等。

【倫理討論】

自1978年世界上第一例體外受精試管嬰兒在英國誕生以來，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快速發(fā)展，已從根本上改變著人類的生殖方式，從而改變著人類的生存方式和生活方式。作為生殖活動基礎的兩性性行為被“人工”方式替代，從而大大降低了男女雙方在新生命創(chuàng)造過程中的傳統(tǒng)地位和作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這項技術對生育觀念、夫妻關系、傳統(tǒng)家庭和社會秩序的挑戰(zhàn)。

不孕癥患者因為無法生育飽受心理與生理上的痛苦，利用ART技術幫助不孕癥患者成功妊娠，是以保護患者利益、促進患者健康、增進患者幸福為目的，對患者是有益的，符合有利于患者的原則。

不論現在醫(yī)學如何現代化、科學化和技術化，臨床醫(yī)學的基本點依然是為患者服務，而服務的基本品質就是對人的尊重，在這里主要就是指對能夠自主的患者的自主性的尊重。不孕癥患者在選擇ART技術前，醫(yī)務人員會就實施該技術的適應證、必要性、過程、醫(yī)療費用及可能存在的風險等，進行充分的知情告知。患者有獨立的決定權，并充分地考慮ART帶來的收益，以及可能帶來的風險，這是在知情的基礎上真正自愿及自主的，符合尊重原則、知情同意原則及自主原則。

通過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出生的后代與自然受孕分娩的后代享有同樣的法律權利和義務，包括后代的受教育權、選舉權等，當然也可以自由參加選美活動，這也是保護后代原則的最好體現。

【法理討論】

輔助生殖技術的建立，是生命科學的一次革命性飛躍，具有里程碑意義。目前越來越多的國家通過建立監(jiān)管機構，頒布法律法規(guī)，對ART實施規(guī)范化管理。如英國的《人類受精及胚胎法案》，德國的《胚胎保護法》，法國的《生命倫理法》，我國的《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管理辦法》及《人類精子庫管理辦法》等。

南非是一個擁有過5 000萬人口的多種族國家，公民有不同的起源，文化、語言及宗教差異巨大，南非針對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的實施采取了相應的管理措施，針對不孕癥可以實施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助孕，通過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出生的后代與自然受孕分娩的后代享有同樣的法律權利和義務。

【情理討論】

ART的出現為不孕癥患者帶來了福音，但是很多人可能對ART存在誤解，認為ART的孩子不如自然妊娠的孩子優(yōu)秀。其實ART過程是嚴格模擬母親體內的生理環(huán)境，對配子進行優(yōu)選處理后，選擇質量最佳的進行移植，而且體外培養(yǎng)的時間很短，所以孩子的容貌、智力及性格主要來源于配子的遺傳物質，而非ART技術本身。但是，由于人類輔助生殖技術直接應用于臨床前，均無充分的實驗室基礎研究背景，它的出現使得在解決人類不孕癥問題的同時，人為地引入了大量非生理性的操作，即在生命形成最關鍵、最易受外界影響的受精和胚胎早期發(fā)育階段，對生殖過程進行干預，可能會對表觀遺傳學造成影響。隨著通過人類輔助技術出生的子代人數增加，這一特殊人群與自然妊娠獲得的后代相比，是否存在更大的健康風險已受到全世界的廣泛關注。而擁有“試管嬰兒”身份的羅琳·施特勞斯，人美心善且聰慧，憑借不俗的實力獲得了“世界小姐”的稱號，也足以讓公眾以平常心來看待這一類特殊人群及這項技術。

【社會輿論】

隨著此項技術的不斷成熟，全球通過此技術出生的兒童越來越多。因此，通過此技術出生兒童的健康問題受到了關注，ART的安全性也成為科學家研究的熱點。在當前形勢下，探討ART子代的健康情況、生存質量具有重要意義，這也是民眾所關注的。1978年世界上第一例試管嬰兒路易斯·布朗誕生于英國，2004年她結婚了，并于2006年通過自然懷孕生下了一個男孩。中國第一例試管嬰兒鄭萌珠誕生于1988年，2019年她成功升級為母親，生下了“試管嬰兒二代寶寶”。隨著世界上不斷出生的千千萬萬個試管嬰兒，人們發(fā)現他們和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差別，聰明活潑的他們改變了大多數人對“試管嬰兒”的觀望和反對態(tài)度。

【小結】

ART安全性的研究還需要進一步大樣本的觀察。ART日益發(fā)展，在解決了不孕夫婦生育問題的同時，也存在著可能的不良后果，但目前為止，大部分研究表明ART是治療不孕的相對安全的手段。當不孕患者求治時，應明確告知ART的利弊，予以其自由選擇的權利；還應做好遺傳咨詢及嚴格的遺傳學篩查；開展PGD和產前診斷也是優(yōu)生優(yōu)育的重要手段之一。

（于修成　俞健梅　劉麗英）

參考文獻

［1］SUTCLIFFE AG, PETERS CJ, BOWDIN S, et al. Assisted reproductive therapies and imprinting disorders—a preliminary British survey. Hum Reprod, 2006, 21 (4): 1009-1011.

［2］于修成.輔助生殖的倫理與管理.北京：人民衛(wèi)生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