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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離別

初三第一學期開學,艾香來到學校報名,就聽到英語老師被調走的消息。艾香難以置信,急忙跑到英語老師宿舍確認。宿舍門上掛著一把鎖,鎖在假期里被雨淋過,已經有些生銹。艾香默默地看了一會兒,才想起去隔壁詢問。消息是真的!艾香剛才只是緊張,現在卻難過至極,眼圈都紅了。

艾香沮喪地回到家,把英語老師調走的事告訴父親。父親聽了卻不以為然,認為老師的調動很正常。

艾香整晚都難過地無法入睡,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來,趕緊跑到學校,看英語老師是否來了。到了門口,發現門上的鎖不見了,屋子里一片漆黑。艾香心想,肯定是英語老師來了,還沒有起床。此時天剛蒙蒙亮,校院里寂靜無聲。

開學第一天,早上不跑早操,老師們都還沒起床。艾香又來到教室,教室的門還沒開,門口只有幾個學生。他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假期里的見聞,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回蕩。然而,艾香卻沉默不語,心情沉重得像一塊石頭壓在心頭。她靜靜地坐在一旁,傾聽著同學們的談話,內心的痛苦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空漸漸放亮,陽光透過云層灑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艾香抬起頭,目光掃過人群,突然看到了遠處的劉斌。他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對艾香的關心和擔憂。艾香與他對視一眼,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意,心中涌起一股感動之情。她的眼圈不禁紅了,淚水模糊了視線。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急忙低下頭,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

班主任從他的宿舍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串鑰匙。他將鑰匙遞給劉斌,示意他打開教室的門。劉斌接過鑰匙,快步走到教室門口,熟練地打開門鎖。

同學們紛紛走進教室,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艾香也跟著大家進了教室,將書包放在上學期坐的座位上,然后又迫不及待地跑到英語老師的宿舍門前去看。

英語老師的窗簾已經拉開,這意味著她已經起床了。艾香的心怦怦直跳,她輕輕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后推開門進入房間。

英語老師正忙著整理行李,艾香見狀,立刻上前主動幫忙。她幫助老師收拾物品,整理床鋪,展現出她的熱情和善良。

上課預備鈴響了,英語老師看著艾香說:“該上課了,你去吧!”但艾香沒有動,依舊站在那里。英語老師看著她,心里明白她的難受,于是又說道:“這樣吧,等下課后你來這里,我把這些書整理一下送給你。來接我的拖拉機可能下午才會到,我們中午還可以一起吃頓飯?!?

艾香聽到這話,不禁哽咽著問:“那我去上課了,如果拖拉機來了,把你接走了怎么辦?”說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英語老師安慰道:“應該沒那么快,這臺拖拉機是二中那邊找的,具體時間我也不太清楚。你先去上課吧。我走后,你可不能再逃課了,無論喜不喜歡,都必須要好好上課。現在已經初三了,這是最關鍵的一年。至于那位化學老師,你不必理睬他,只管上好自己的課就行。接下來教你們英語的老師是李老師,昨晚我來之后已經跟他交代過了。你放心,他的英語水平比我高,只要你用心學習,肯定沒問題的。以后把你的脾氣改一改,遇事圓滑點。不能太直,懂嗎?我去了會來看你們的,我真舍不得你們。”英語老師語重心長地說道。

上課鈴聲再次響起,英語老師看著艾香還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只能無奈地將她往門外推,并催促她趕緊去上課。

艾香一路小跑著回到教室,屁股剛坐穩,班主任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來。他環顧了一下教室,然后看向艾香,輕聲問道:“英語老師調走了,你很難過是嗎?其實你應該想開一些,說不定哪天我也調走了呢。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有同學像你今天這樣難過呢?當然,我這個人可沒有英語老師那么受歡迎??!”說完,同學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班主任自己也被逗樂了,臉色微紅。接著,班主任感慨道:“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不知不覺間已經和你們相處了兩年。再過一年,你們就要各自奔向不同的未來了。學習成績好的可以繼續升學深造,而那些學習成績不太理想的,可能就得回家結婚生子了。”

同學們聽到這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這讓班主任的臉更紅了。班主任站在講臺上,又變得嚴肅地說道:“我希望大家都能珍惜這最后的一年,努力學習,為自己的未來打下堅實的基礎?!?

艾香默默地聽著,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迷茫和不安。她知道,班主任的話雖然有些刺耳,但卻是現實。她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努力,才能有更好的未來。終于,漫長的四十五分鐘過去了,下課鈴聲如同一道解放的信號響起。艾香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來到英語老師的宿舍。

英語老師已經將所有物品都打包好,給艾香整理好的書籍整齊地放置在一個小紙箱內,另外還有幾件衣服被裝進了塑料袋子里。

英語老師看到艾香來了,平靜地對她說:“你先把這些衣服拿到你們宿舍去吧,把書放在教室里,以免放在宿舍不小心弄丟了?!?

聽到這里,艾香的眼眶再次濕潤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英語老師見狀,無奈地笑了笑,安慰道:“好了,別再哭了,這又不是生離死別。說不定過兩年我又能調回來呢,到時候我們還是有機會見面的。你都這么大個人了,怎么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動不動就哭鼻子呀。”

艾香聽著英語老師的話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頓時感到有些羞愧,臉頰泛起一抹紅暈。

英語老師把裝衣服的塑料袋遞給艾香,嚴肅地說道:“快送去吧,一會又要上課了,趕緊去吧。”

艾香接過袋子,緊緊地抱在懷里,然后一路小跑著沖向宿舍。到達宿舍后,她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放在自己的床鋪上,接著又馬不停蹄地跑回英語老師的宿舍。

英語老師已經再次抱起裝滿書籍的紙箱,遞到艾香面前,并叮囑道:“去,把這些書搬到教室里放好。時間不等人啊,快去!”說完,上課鈴又響了起來。

艾香皺起眉頭,感到有些無奈,但還是立刻抱起書本,匆匆忙忙地向教室走去。

艾香懷著沉重的心情走進教室門口時,代課的數學老師早已進入教室。她不得不敲門并打報告進去。

數學老師看著艾香懷中堆積如山的書本,疑惑地問:“怎么會有這么多書呢?難道是送給我的嗎?”

艾香連忙解釋道:“不是的,這是我英語老師給我的?!?

數學老師聽后笑了笑,感慨地說:“你英語老師對你真是太好了。我以前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她這樣關心學生的老師。”

艾香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就在這時,校園里傳來一陣嘈雜的拖拉機聲音,艾香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她想起身離開教室,但又害怕數學老師不同意,同時也擔心無法送不上英語老師。她真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心急如焚。

又一陣拖拉機聲,她趕緊向窗外看去,只見英語老師撐著一把傘,坐在拖拉機的行李上,后面跟著幾個學校的領導。艾香噌一下站起來,甚至來不及跟數學老師打招呼,便瘋一般地沖了出去。

拖拉機似乎并沒有因為她而減速,無情地拉著英語老師匆匆忙忙地朝校門外駛去。艾香哭泣著,拼命地追趕著拖拉機,仿佛要抓住最后一絲希望。

送英語老師的幾位老師看到這一幕,神情嚴肅,若有所思,忍不住嘆息道:“已經跑遠了,你兩條腿怎么可能跑得過四個輪子呢?”

艾香瘋狂地跑出校門,但拖拉機早已消失在了蒙蒙細雨之中。她靜靜地站在校門口,默默地望著拖拉機離去的方向,淚水悄無聲息地滑落。艾香哭了許久,直到突然想起自己還沒下課,她才緩緩轉身回到教室里。她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心情沉重無比。

“什么叫真情?此時此刻就是真情的見證?!睌祵W老師說,“太感人了!你以后可以寫本小說,名字就叫《生死離別師生情》,絕對感人?!?

有幾個同學聽著數學老師的話,扭頭看了一下艾香,得意的笑了起來。

艾香看了一眼數學老師,又低頭傷心的抹著淚。

數學老師又說:“好了,上課吧,這學期不同往年了,命運都把握在你們的手里,好好學習吧。陳艾香同學也把你的心態調整好,不要影響學習,懂嗎?其實每個老師都很愛自己的學生,只是表達的方式不同。不過像英語老師,愛你愛的有點過頭了。愛的越深傷的越深,哦,這個詞用在這里有點不恰當。畢竟是學理科的,用詞不當,同學們見笑了?!?

數學老師正說著,下課鈴聲響了。數學老師又看了一眼艾香,笑著說:“陳艾香,別哭了,再哭,我也哭了?!彼呎f邊收著講臺上的教具。

同學們一臉茫然的看著仍在哭泣的艾香。

數學老師看著艾香不為所動,他繼續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坐在這里哭吧,我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去哭,我們兩個一起哭,一定很感人!”說完,他轉身向教室門口走去。

數學老師一離開教室,調皮搗蛋的學生就在教室里騷亂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說什么的都有。

艾香卻不顧一切,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哭聲越來越大,似乎要和那些吵雜聲一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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