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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登場

次日,陳季便帶著鐘氏婦人來報信,保舉的事情已經(jīng)辦妥,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一個竹質(zhì)銘牌,正面刻著四個大字,材力候選,背面則寫著紀(jì)陟的姓名,來歷等一些信息。

第三日,一行人便向著角場和劍臺比賽的地點,悍鬼城出發(fā)。

悍鬼城便是袁術(shù)在壽春新建的那座城中小城,此人年輕時在京城行事自然,頗有些任俠氣性,曾得一綽號:“以氣高人,路中悍鬼”。

這個綽號原本貶大于褒,暗諷袁術(shù)性格蠻橫,放任無忌,待人接物更是盛氣凌人,沒想到袁術(shù)聽聞之后,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頗為自得。

更時常對人言道:“吾既得了“悍鬼”名號,日后做人若不勇決,行事如不兇狠,未免愧對父老抬舉。”

悍鬼城位于壽春的東面,壽春乃是楚國舊都,楚人向來以東為尊,連《楚辭.九歌》里的最高天神都是東黃太一,故而壽春的布局一直以東面為中心,兩漢四百年依舊如故。

東北為宮城區(qū),東南則為主城區(qū),悍鬼城正好在兩個區(qū)域的夾角處。

本就位置絕佳,加之兩漢風(fēng)氣,既是好勇斗狠,又是嗜賭成性,于是自角抵比賽開放以來,幾乎每日都會有數(shù)千人蜂擁而入,上至高門官宦,下至販夫走卒。

若是碰到比較重要的比賽,如兩個乙級材力的角抵,有時候甚至?xí)_到過萬!

一開始雙方?jīng)芪挤置鳎罢咧北紕ε_,后者涌向角場,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去角場的高門官宦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多。

原因很簡單,無論是追求觀賞的角抵,還是出于賭性的博戲,后者都明顯勝于前者太多。

玩博戲,或者說賭博的人最在乎什么?

很多人說是金錢,其實不然,賭博本質(zhì)上依舊還是源于人性里的好勝以及冒險精神。

而這兩者的獲取高低,更多取決于同類者參與的眾寡,也就是后世所謂的參與感。

參與感越大的博戲,勝利帶來的滿足感才會越大,贏的感覺才會越爽!

再者說了,便是為了單純的追求利益,獲取金錢,一個參與人數(shù)更多的博戲,贏錢的機會和贏錢的數(shù)目,肯定也會大于參與人少的博戲。

且本身經(jīng)過半年來的多次舉行,角場的比賽也分出了三六九等,這對于那些自矜身份的上位者而言,這里同樣有了一條界限,幫他們與那些下位者區(qū)分開來。

百姓們看的角場比賽,基本就是集中在丁級和丙級之間,只需要一兩枚五銖錢便能入城觀看角抵。

這樣的位置當(dāng)然不會太好,但是對缺乏娛樂的漢代人而言,已經(jīng)是非常廉價了。

尤其是丙級場的座位,因為乙級場館的比賽經(jīng)常數(shù)天甚至十余天才舉辦一次,偶爾一些士族富紳也會來到丙級場打發(fā)消遣,通常去晚一步,連位置都賣光了。

丁級比賽在悍鬼城西面,由于門檻最低,無論參與者還是觀看者皆是最多的,所以占地面積頗大,中間搭起角臺,四周則是一圈前矮后高的環(huán)堤。

紀(jì)陟看到這個布置后便暗自點頭,環(huán)堤上的臺階既可以作為簡陋的座位,前矮后高的設(shè)置,也能保證觀眾彼此間不會遮住視線。

還有角臺和環(huán)堤的距離,也設(shè)置的頗為巧妙。

既兼顧了觀眾的視野合適,又能起到一定的間隔效果,以免角抵者被外人干擾。

一個最低級的丁級比賽在架構(gòu)上已然和后世極為成熟的商業(yè)比賽高度接近,古人的智慧當(dāng)真不容小覷。

眾人來時,距離比賽尚早,但廣場上已擠滿了人,圍在一條長長的紅紙前議論紛紛,陳季跑去一問,才知道這是沈家商行的搏盤攤子。

沈家商行代表壽春沈氏,而壽春沈氏便是九江郡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

角場舉辦之初,原本是近百個博頭在此開盤,除了一些本就在民間的博頭之外,徐州的糜氏商行,廬江的喬氏商行,以及同在壽春的被氏商行都陸續(xù)進場。

但半年之后,有資格在角場開莊的只剩下沈氏一家了。

當(dāng)然,這倒不代表其他人都徹底退出了,那些大族代表的商行,更多的可能是入股了沈家,眾人聯(lián)手坐莊。

而之前的民間博頭,只是失去了開盤的資格,卻還可以和一些角抵者私下串聯(lián),以另一種形式繼續(xù)聚眾參與角場博戲。

讓陳季陪著婦人前去角場的小吏那里報道,紀(jì)陟則帶著吳勝等人湊近紅布前頭觀看。

紅布列成兩欄,一欄只有十多個名字,下注的有多有少,想來便是在丁級角場有一定名氣的選手了。

而另一欄接近三十多個名字,雖然賠率普遍更高,但幾乎無人下注,應(yīng)該便是今日初次登場的選手,紀(jì)陟的名字也在其中。

幾乎無人下注,便表示還是有新人有被看好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看好!

眾人聚睛一看,卻是一個名叫閻獨的人。

這人的名字邊上赫然寫著:“一賠一點二,已達滿注六萬錢。”

此人怕是來頭不小...

紀(jì)陟正思忖著,李勛已湊近低聲道,“少當(dāng)家,小人聽弟兄們說過,巢湖巨盜鄭寶麾下有員猛將,力大無窮,曾生搏熊羆,便是叫做閻獨,卻不知是否此人。”

鄭寶的手下?

吳勝等人面色一變,紀(jì)陟亦是皺了皺眉。

鄭寶和他義父一樣,皆是縱橫揚州多年的賊匪,不過兩人一山賊一水匪,之前倒是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沖突,聽說此人麾下有戰(zhàn)船數(shù)十,人馬過萬,實力十分強大。

之前舉事時,紀(jì)三還曾派人邀請鄭寶一同響應(yīng),卻是被其婉拒,這本也在紀(jì)陟的意料之中。

鄭寶為寇多年,多是劫掠財物,招兵買馬,從未殺官造反,從這一點便已看出,其對時勢的判斷勝過紀(jì)三多矣。

“應(yīng)該就是此人了。”

紀(jì)陟指了指名字旁邊的介紹,“否則一個新人,怎么登場初日便已滿注?賠率還如此之低?”

“可是...”

李勛猶自不解,聲音愈發(fā)低了,“這閻獨可是和咱們一般吃刀口飯的,怎敢這般明目張膽來到壽春城內(nèi),甚至...”

“還要參與官府舉辦的比賽?”

“沒什么好費解的。”紀(jì)陟笑了笑道,“其他地方他自然不敢,可在這位揚州牧的治下么,卻是大大不同。”

說著再次瞥了眼閻獨的名字,心中卻是思忖起閻獨參與角抵的目的。

是私自妄為,欲要改換門庭?

還是有巨盜鄭寶的背后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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