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廟門喋血鬼神驚
- 軍餉迷蹤
- 莫沖海
- 3028字
- 2025-06-12 09:59:09
烏云如鉛塊般沉沉壓下,山谷似被一只無形巨手攥在掌心,悶得人喘不過氣來。冷雨裹著冰粒斜打在山神廟的殘墻上,發(fā)出密如鼓點的聲響,又似萬千鬼卒在叩擊陰曹地府的大門。廟前空地上,火把明滅不定,橙紅色的火光照得百余匪眾的身影在巖壁上張牙舞爪,刀槍劍戟映著幽光,恍若陰曹地府的勾魂鐵鏈。陳大麻子端坐在黃驃馬上,臉上麻坑被火光映得猩紅,活像剛從血池里撈出來的惡鬼,他身旁那桿繡著猙獰虎頭的黑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似要將這夜幕撕裂。
“廟里的太平狗聽真!”他身邊歪臉師爺尖著嗓子叫嚷,瓜皮帽檐上的冰棱隨著話音晃蕩,“你們已是甕中之鱉,莫學那秋后的螞蚱!我家寨主慈悲,留下財帛便放你們生路!”這聲音尖銳刺耳,在山谷間來回激蕩,驚起林間無數(shù)夜梟,發(fā)出陣陣凄厲的鳴叫。話音未落,身后嘍啰們哄笑起來,刀柄敲擊盾牌的聲音混著口哨,如同群魔亂舞時的鼓點,在山谷間撞出陣陣回音,震得人心頭發(fā)顫。
廟內(nèi)卻靜得瘆人,唯有檐角雨珠墜落的“滴答”聲,在這死寂中更顯清晰。石旅帥按刀而立,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朱楠握劍的指節(jié)發(fā)白,因用力過度,虎口處已滲出絲絲血跡,喉間發(fā)出壓抑的低吼,仿佛一頭蓄勢待發(fā)的猛獸;慕容峰輕撫鬼頭刀鞘,刀身與鞘摩擦出細碎的“錚錚”聲,恰似毒蛇吐信,讓人不寒而栗;牛放則貼著墻壁,耳朵不住微動,活像只警覺的山貓,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旅帥,讓末將殺出去!”朱楠猛地跨步向前,劍穗掃落墻角蛛網(wǎng),劍刃上倒映著跳動的火光,“這幫腌臜貨也配在我等面前張狂?我定要讓他們知道,太平圣兵的刀劍可不是吃素的!”他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不甘,自金田起義以來,他歷經(jīng)無數(shù)生死之戰(zhàn),何曾受過這般羞辱。石旅帥抬手攔住,目光如電,沉聲道:“且慢!陳大麻子既能摸清我等底細,豈會不知強攻之險?此乃激將法!若貿(mào)然出擊,正中其下懷!”他頓了頓,望向廟外搖曳的火把,忽然揚聲道:“我等乃天國圣兵,身負要務。今日借道而過,他日定當重謝!”這聲音中氣十足,在山谷間回蕩,盡顯大將風范。
此言一出,匪眾又是一陣哄笑。陳大麻子拍著馬鞍大笑,笑聲中滿是輕蔑:“圣兵?我看是喪家犬!聽說翼王石達開在九江被圍得啃樹皮,你們這點人馬,還想護著寶貝突圍?簡直是癡人說夢!”他話音未落,鐵氏四兄弟中的鐵飛虎已揮舞雙錘沖出,雙錘足有八十斤重,在他手中卻似玩具一般輕松,“大哥,跟他們啰嗦作甚!待我砸開廟門,連人帶箱一鍋端!”他的聲音如洪鐘般響亮,雙錘舞動間,帶起陣陣勁風,地上的碎石被吹得四處飛濺。
石旅帥眉頭緊皺,心中暗自盤算。這陳大麻子原是青龍會棄徒,手段狠辣不亞于清廷鷹犬,在江湖上惡名遠揚,不知多少無辜百姓命喪其手;鐵氏四兄弟更是心狠手辣之輩,自幼在道觀習練外家橫練功夫,尋常刀劍難傷分毫。己方雖個個以一當十,但若被纏住纏斗,恐難護得軍餉周全。正思忖間,忽見廟外火把齊刷刷滅去,四周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好!”慕容峰突然低喝,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他們要夜襲!這是綠林道上慣用的‘黑虎掏心’之計,趁夜色掩護,打我們個措手不及!”話音未落,破空聲驟起,數(shù)十支火箭穿透窗紙,引燃梁柱間的殘漆。一時間,廟內(nèi)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石旅帥大刀一揮,將一支火箭磕向匪群,火光中只見陳大麻子勒馬后退,尖聲下令:“給我沖!今晚定要將這些太平狗斬盡殺絕,財寶美女都是咱們的!”
廟門轟然洞開,鐵飛龍長劍當先,劍穗上的銅鈴震出刺耳聲響,每一聲都仿佛敲在眾人的心坎上。朱楠匕首橫架,與長劍相撞迸發(fā)火星,卻覺虎口發(fā)麻——這鐵飛龍內(nèi)力深厚,劍法竟暗含武當“兩儀劍法”的路數(shù),招式變幻莫測。慕容峰鬼頭刀斜劈,逼退鐵飛虎的雙錘,余光瞥見牛放如貍貓般竄上梁柱,手中弩箭連發(fā),三名嘍啰慘叫著栽倒。那弩箭是牛放祖?zhèn)鞯臋C關暗器,淬有見血封喉的毒藥,中箭者片刻間便七竅流血而亡。
激戰(zhàn)正酣,石旅帥忽見陳大麻子調(diào)轉馬頭,似要指揮包抄。他心中一動,猛地擲出大刀,刀鋒帶著凌厲破空聲直取匪首后心。這一刀凝聚了他十余年的功力,刀光如閃電般劃破黑暗。陳大麻子反應極快,側身躲過,大刀卻斬斷了他的束發(fā)金冠,驚得他胯下黃驃馬人立而起。趁此良機,石旅帥振臂高呼:“隨我突圍!弟兄們,殺出去,軍餉就是咱們太平天國的希望!”
眾人且戰(zhàn)且退,忽聽“咔嗒”一聲脆響。石旅帥心頭劇震,循聲望去,只見牛義不知何時已摸到木箱旁,手中撬棍正抵住銅鎖——此人竟是陳大麻子安插的內(nèi)應!原來,牛義在被擄上山時,早已被陳大麻子威逼利誘,許下高官厚祿。朱楠眼疾手快,匕首脫手而出,卻被鐵飛豹的雙鉤蕩開。千鈞一發(fā)之際,慕容峰飛身上前,鬼頭刀寒光一閃,牛義的手臂連著撬棍一同落地!牛義慘叫一聲,聲音中滿是恐懼與悔恨,在這血腥的戰(zhàn)場上顯得格外刺耳。
“保護箱子!”石旅帥聲如洪鐘,卻見陳大麻子已重整旗鼓,率領匪眾再度壓上。此時廟內(nèi)火勢漸猛,梁柱在烈焰中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照得眾人臉上忽明忽暗,恍若置身修羅戰(zhàn)場。鐵飛狼挺槍刺來,槍尖直取石旅帥咽喉,石旅帥側身躲過,順勢奪過身旁嘍啰的長槍,一槍刺入其小腹。那嘍啰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腹部,鮮血汩汩流出,將地面染成一片猩紅。
朱楠與鐵飛虎纏斗在一起,鐵飛虎的雙錘越舞越快,如疾風驟雨般砸下。朱楠憑借著靈活的身法,左躲右閃,尋找著反擊的機會。終于,他瞅準一個破綻,匕首直插鐵飛虎肋下。鐵飛虎吃痛,雙錘一滯,朱楠趁機一腳踹在他胸口,將他踹出數(shù)丈遠。鐵飛虎撞在一棵大樹上,吐出一口鮮血,卻仍惡狠狠地盯著朱楠,眼中滿是殺意。
慕容峰則與鐵飛龍戰(zhàn)得難解難分,兩人的兵器相交,火花四濺。慕容峰的鬼頭刀厚重,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鐵飛龍的長劍輕盈,招式變幻多端。兩人你來我往,斗了數(shù)十回合,仍難分勝負。慕容峰心中焦急,他知道,拖延得越久,對己方越不利。于是,他突然變招,使出了一招“鬼哭神嚎”,鬼頭刀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直劈鐵飛龍面門。鐵飛龍大驚失色,倉促間舉劍格擋,卻被這股巨力震得手臂發(fā)麻,長劍險些脫手。
就在此時,陳大麻子見勢不妙,從懷中掏出一枚煙霧彈,擲向廟內(nèi)。頓時,濃煙彌漫,眾人眼前一片模糊。陳大麻子趁機率領匪眾,如潮水般涌來。石旅帥大喝一聲:“弟兄們,不要慌!結陣迎敵!”眾人迅速結成防御陣型,將木箱護在中間。在這濃煙與火光交織的戰(zhàn)場上,喊殺聲、兵器碰撞聲、慘叫聲混成一片,仿佛人間煉獄。
石旅帥揮舞著大刀,左砍右殺,所到之處,匪眾紛紛倒下。他的身上早已沾滿了鮮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但他眼神堅定,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保護軍餉,完成翼王交給的任務。在這生死關頭,每一個太平圣兵都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戰(zhàn)斗力,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筑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線。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勢越來越大,山神廟的屋頂開始搖搖欲墜。石旅帥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盡快突圍。他瞅準一個機會,大喝一聲:“跟我沖!”眾人如猛虎下山般,向著匪眾薄弱處沖去。陳大麻子見狀,急忙指揮匪眾圍堵,但太平圣兵們士氣高昂,勇猛無比,硬是在匪群中殺出了一條血路。
終于,眾人沖出了山神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陳大麻子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氣得暴跳如雷,卻也無可奈何。這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雖然太平圣兵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他們成功地保護了軍餉,為太平天國保留了一絲希望。而那座曾經(jīng)莊嚴肅穆的山神廟,此刻已被大火吞噬,只剩下斷壁殘垣,見證著這場慘烈的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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