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淬體武者
- 澆灌武道樹,從幫派狠人到武仙人
- 煤焰
- 4475字
- 2025-02-13 09:00:00
次日清晨。
九元坊,一處三進宅院。
正廳內,一名中年男子喝著早茶,他身著錦衣,面色冷峻,左臉一條刀疤猙獰兇戾,正是金蛇幫堂主何梟。
不多時,一管事入廳匯報道:“何爺,少爺昨晚出去了沒回家。”
“出去了沒回來?”何梟眉毛一挑,道:“他知道今天辰時要隨我一起去幫里,昨晚怎會不回來?”
“我問了陳梁和張齊,他們說少爺昨晚在家吃過飯后,一個人出去了。”管事道:“他們也不知道為何一夜未歸。”
何梟道:“把陳梁和張齊叫過來。”
不多時,管事便把陳梁和張齊叫來,他們兩人是何少安的跟班,來到何梟身前后,低頭不敢直視。
“少安昨晚去哪了?”何梟問道。
陳梁和張齊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說!”何梟喝問。
兩人嚇得一個激靈,陳梁連忙開口道:“少爺……昨晚逛良窯去了……”
“逛良窯”,乃幫派中人的黑話,指的是去普通百姓家霸占妻女,也是何少安最喜歡干的事。
最近黑虎幫和他們金蛇幫斗的厲害,何梟曾叮囑何少安晚上盡量不要出門,但顯然何少安沒聽進去。
“哪里?”何梟冷聲問道。
張齊道:“梅里街一個叫寧月的啞女家里……”
“帶路。”何梟面色沉凝。他本能地覺得自己兒子可能出事了。
……
……
“何爺,到了。”
陳梁和張齊帶著何梟來到寧玉家門前,陳梁道:“何爺別擔心,少爺應該是昨晚玩的累了,在這里休息了而已。”
“最好是這樣。”
何梟大步上前,一腳踹開門,屋內空空如也,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昨晚寧玉去吉祥賭坊前,只是處理了何少安的尸體,但血跡沒有處理干凈,也根本弄不干凈。
何梟眉頭皺起,果然出事了。
陳梁和張齊也湊上前來,看到地上的血跡,也知事情不妙。
何梟問道:“對方家里什么情況?”
“就是一對姐弟,姐姐叫寧月,是個啞巴,弟弟叫寧玉,也是個普通人。”陳梁道:“以少爺的本事,他們絕不可能傷到少爺的,這血肯定是……”
何梟出言打斷,問道:“昨晚你們為何沒跟著少安?”
“這……”陳梁道:“是少爺不讓我們跟著的……他,他說啞女叫不出聲來,玩起來一定很有意思,他要一個人獨享……”
“你的意思是少安的錯了?”何梟沉聲問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陳梁連忙解釋。
啪!
何梟一巴掌扇出,雄渾的力量,使得陳梁的脖頸如麻花一般扭曲,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在臨死前一秒,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張齊。
張齊嚇得跪地求饒:“何爺饒命!何爺饒命啊!”
“給你半天時間,帶人找到少安,或者這對姐弟,否則我剝了你的皮!”
何梟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何少安是他獨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會讓很多人陪葬。
……
……
白天的吉祥賭坊也很熱鬧,賭客如山,喧囂無比,空氣中飄散著濃郁的汗味、酒味,還有煙味。
寧玉跟在周通身后,穿梭于一張張賭桌之間,聽他介紹賭場的情況。
只不過,周通介紹的很敷衍,對寧玉的態度也很一般。
昨晚,周通便曾勸魏子坤不要收留寧玉,且魏子坤關照過,讓他從今天起教寧玉習武,他也根本就當沒這回事。
寧玉便猜這家伙大概是心眼小,怕自己威脅到他地位?
“買定離手!”
“哎!早知道就買大了!”
“哈哈哈哈贏了!發了發了!!”
“李二勇,你就別拉著我照顧你生意了,你那婆娘都得暗病了,誰還愿意上啊!”
“就是!沒錢就別來賭了!”
“呵!誰說我沒錢的!我那婆娘不爭氣,我不還有個女兒呢?等我把女兒一賣,一定可以回來翻本!”
……
熟悉賭坊的間隙,寧玉也在打量一個個賭客,有人興奮大喊,有人破口怒罵,有人押注后死死盯著骰盅,待結果一開,直接癱倒在地,可謂眾生百態。
寧玉深深看了那個叫李二狗的賭客一眼。
砰!
就在這時,賭場大門猛地碎裂,激起一片煙塵,一道高大身影邁入賭坊,身后跟著一眾人馬,正是何梟,他大喝道:“魏子坤,你是不是藏了一個叫寧玉的小子,把人給我交出來!”
昨晚寧玉拎著一個人頭來吉祥賭坊,被不少人看到,金蛇幫耳目眾多,隨便一打聽就能查到消息。黑虎幫本就和金蛇幫敵對,又牽扯自己兒子的事,何梟當然要來算賬。
賭客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到了,驚愕地看向門口。
“大膽!竟敢來吉祥賭坊鬧事!”
而看場的潑皮們則紛紛抽出刀來,沖上前與何梟一行對峙。
“都找死是吧?金蛇幫何梟何爺都不認識?”
何梟身邊,張齊喝道。
潑皮們頓時面面相覷起來,金蛇幫何梟的名號,他們如雷貫耳,這不是他們能應對的人物,手中的刀不由地低了一分,但退還是未退。
“何梟?”
寧玉神色一凝,這么快就找來了?
幸好他昨晚謹慎,及時投身黑虎幫,如若今天還在家中,后果已然不堪設想。
何梟身邊,張齊環顧四周,似乎在搜尋寧玉的身影。
“誰的錢掉了?”
不遠處,站在寧玉身前的周通忽然蹲下身撿錢。
本來,寧玉被他擋在身后,張齊是看不到的,但他這一蹲,正好被張齊一眼掃到。
“何爺!就是那小子!他就是那個啞巴的弟弟寧玉!”
張齊抬手一指。
寧玉看了周通一眼。
“給我拿下!”
何梟怒喝。
“何梟,誰給你膽子來我堂口鬧事的,你就不怕把命留在這里嗎?”
一道聲音從二樓傳來,眾人看去,便見魏子坤從二樓飄然躍下,輕落地面,站在賭坊一眾打手身前。
何梟一手遙指寧玉,道:“此人可能殺了我兒子,我要帶他走,你沒意見吧?”
他也不確定此事背后是否有魏子坤指使,但只要帶走寧玉,便可知真相。
“你兒子死了?”魏子坤故作驚訝。
“你別演戲了。”何梟道:“如果我兒子有三長兩短,你也逃不了干系!”
“真是好大的口氣!”
魏子坤道:“我不管你兒子怎么了,但那小子是我黑虎幫的人,你想隨隨便便帶走我的人,可沒那么容易。另外,你說他殺了你兒子,你有證據嗎?而且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挑事,你兒子死沒死我都不知道,有尸體嗎?”
魏子坤知道昨晚寧玉已經處理了尸體,只留家中些許血跡,死不見尸,他裝糊涂當沒這回事就行。
“找死!”拿不出證據的何梟悍然出手,提拳砸向魏子坤。
魏子坤同樣提拳相迎,拳勁沛然,勢大力沉,兩人拳鋒相碰,發出‘啪’的一聲爆響,連空氣都被打爆。兩個人各自踉蹌數步,一擊之下,平分秋色。
“魏子坤!你難道要跟我不死不休!”何梟大怒。
魏子坤喝道:“姓何的!你沒來由地闖我堂口,甚至還要帶走我的人,是你要與我不死不休才對!不過你想要玩,我陪你玩!難不成我黑虎幫還怕了你們金蛇幫不成?”
魏子坤身后的一眾潑皮上前一步,大戰一觸即發。
“好!魏子坤,我記下了!”
何梟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如果我兒子死了,這帳可以算在你頭上,對吧。”
“隨你的便。”魏子坤道。
“好,如果我兒子真死了,而且和你有關的話,我發誓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何梟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眼不遠處的寧玉,甩袖離去。
魏子坤和他同為練皮境武者,他討不到便宜,強行硬拼,魏子坤這里人多,他這邊也會吃虧。
“滾吧!我黑虎幫的地盤,不是你們金蛇幫能撒野的!”
魏子坤趕走何梟后,大手一揮:“接著搖骰子,接著賭!”
……
……
賭坊偏廳,魏子坤叫來寧玉,寧玉對魏子坤道:“給你添麻煩了,魏爺。多謝。”
“你放心,既然收了你,你就是我的人,該擋的自會幫你擋。”
魏子坤接過手下遞來的茶盞,道:“我找你也是想提醒你,事情遠遠沒有解決,且既然擺在了明面上,何梟肯定不會就此作罷,這些時日你就不要離開賭坊了,小心一點。”
“明白。”寧玉點頭。他還真要小心一點,不僅是外面的何梟,還有內部。
周通剛才忽然蹲下撿錢,自己才暴露的,而周通起身后,寧玉并未看到他撿起任何東西。
這個比就是故意的,寧玉記下了。
“周通把拳法給你了吧?”魏子坤問道。
“給我了。”寧玉道。
魏子坤道:“你慢慢練吧,有不懂的就問周通,他會教你。”
“我會的。”寧玉表面應聲,實則心里一哂。
指望他教還是算了吧,而且自己也不需要。
想到什么,寧玉問道:“魏爺,何梟是什么境界?”
“練皮境。”魏子坤道。
寧玉又問:“練皮境是什么?莽牛拳法練至圓滿,能邁入練皮境嗎?”
他這些武者境界一無所知,正好可以了解一下。
“莽牛拳法只是一般的拳腳功夫,是外功武技,而非用來淬體的武道功法,想要練皮,還需要專門的練皮功法……”
隨著魏子坤介紹,寧玉對此方世界的武道體系有了一定了解。
武道入品前,為淬體期,分為練皮、練肉、練筋、練骨和練血五關,只要順利破關,就能將體魄提升至一個新的層次,比如達到練皮境,皮膚堅韌,刀劍難傷,氣力更是遠勝常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只不過武道功法很珍貴,在黑虎幫,唯有立下大功,方有機會習練練皮功法。
“你離淬體還遠,先把基礎拳法練好吧。”
魏子坤道:“等以后立了功,成為香主,便能得傳練皮之法了。”
……
……
當晚,又飄起了雪,冷風嗚嗚呼嘯,抽打著一間破漏的小土房。
屋內,隱隱傳出女人的喝罵聲。
“李二勇!你不是人!我們女兒才十歲!你怎么舍得把她賣給別人為奴的!”
一女子抱著自己女兒,把女兒的頭深深埋在自己胸前,哭著朝自己丈夫大喊。
“你以為我想嗎?”
李二勇理直氣壯道:“誰讓我手氣不好輸光了呢?不賣她哪里來的錢翻本?”
“李二勇!你這個畜生!你不是人!”女子絕望,懷里的女兒也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大哭起來。
“沒事的。”李二勇安撫道:“等我拿到錢翻了本,再把她贖回來不就行了么?再說了,一個女娃子,長大了也是給人玩的命,現在能換三兩銀子,多劃算?大不了我們以后再生一個就是!”
“你這個畜生!有我在你休想賣女兒!”女子喝道。
“還反了你了?”李二勇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女人連同女孩一起摔倒在地,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
李二勇指著女子罵道:“要怪就怪你,誰讓你身子不爭氣,才做幾次生意就染上了暗病!沒用的東西!賣去青樓都沒人要的爛貨!”
篤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
借著打罵妻女的威風,李二勇怒氣洶洶的開門,便見一道蒙面身影立于門前,一雙桃花眼露著凌厲的眼神,和其身后的打著旋的風雪,一起落在李二勇身上。
桃花眼的主人,正是寧玉。
李二勇白天在吉祥賭坊時,寧玉就把他記下來,這種毫無底線的人渣,已經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寧玉要斬惡獲取養料,不殺他殺誰?
這世道,殺一個潑皮,官府壓根就不會管。
“你是……”
他剛欲說話,寧玉一腳重踹李二勇胸口,后者直接躬身倒飛出去,撞碎了屋內的一張木桌。拳法小成后,寧玉拳腳力道大增,對付李二勇這種普通人很輕松。
寧玉邁步而入,口吐鮮血的李二勇剛捂著胸踉蹌起身,求饒道:“等一下,閣下是不是來要錢的?沒事,錢我會還的!要不這樣,我老婆女兒可以先給你玩,就當是利息,你就寬限我幾日,好不好?”
“不好。”
寧玉一拳打中李二勇脖頸,打得他喉結凹陷,頸骨斷裂,臉上舌頭吐出,仿佛吊死鬼一般,當場一命嗚呼。
寧玉看一眼武道樹,養料加了15。
他打量一下屋內,看向不遠處瑟瑟發抖的母女,問道:“有錢嗎?拿出來。”
“我……我給你……別傷害我們……”
女子一邊把女兒護在身后,一邊顫抖著拔出墻角的一塊磚,拿出藏在里面的一個布袋,顫顫巍巍打開,遞給寧玉。
寧玉一看,是幾十文錢,應是女子背著李二勇偷偷攢下的。
“好了,收起來吧,藏好一點,別被人偷了。”寧玉道。
女子懵了一下。
寧玉道:“我就是看一下而已。”
剛才在門外,他聽到里面的情況,所以讓女子拿出錢來,并非要拿走的意思,而是看看對方有沒有錢。
沒錢就給一點。
有錢,能活下去,自己就不用給他們錢了。
畢竟他也很窮好吧。
女子:“?”
“再見。”寧玉轉身離去,走出了屋子后,又倒退著回來,指了指掉在地上的一盒凍瘡膏,問道:“這個可以給我嗎?”
“可……可以……”女子木然點頭。
寧玉拾起凍瘡膏,揣入懷中。
“謝謝。”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