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毒婦人心
- 地府大開,老婆不請自來
- 厭筆川1
- 2099字
- 2025-02-09 16:16:11
李保國的岳母并非白龍鎮(zhèn)人,我也從未見過,但這并不妨礙我能一眼認定她的身份。
一來,從面相中能窺見幾分李保國媳婦的影子。
慶幸的是,后者并未遺傳那股醒目的刻薄和陰狠。
二來,為了讓鎮(zhèn)子恢復(fù)往日安寧,這些年我沒少下功夫。
可以這樣說,除了個別窮兇極惡的邪物之外,一般的山精水怪是進不來的,除非與鄉(xiāng)親們有著血緣關(guān)系。
身份確認無疑,接下來要做的就簡單了,要么我把她“請”出白龍鎮(zhèn),要么讓她再死一次。
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小龍,看啥呢?”
李保國肉胎凡眼,自然是看不到那張臉的,避免再次嚇到他,我敷衍著走向屋子。
“叔,等這事過去以后,記得把那扇窗戶換了。”
映現(xiàn)過邪物的東西,是不能留的,別說玻璃或是鏡子,哪怕是口水井,事后也得填平。
“行,只要不換老婆孩子,你說換啥就換啥。”
李保國點頭,瞟一眼窗戶后,率先撩開門簾進屋。
嘶……
他剛進去,就倒吸了口冷氣,接著全身開始打哆嗦。
“怎么跟冰窖似的,到底多大的邪性啊。”
“五帝錢含在嘴里就好了。”提醒完,我示意分頭行事,“你去照顧嬸子,孩子交給我。”
聽我這樣說,李保國便明白了邪在何處,留下一句含糊不清的話,鉆進西屋。
“cai duo le ”
我知道他說的是拜托了,所以便沒追問,等到房門關(guān)上后,從隨身的包里取出兩個人偶。
說是人偶,其實就是紙人,拔尖的高粱桿做骨,陰干的喪紙做皮,外面再穿紅綠兩色衣。
與發(fā)喪時的童男童女不同,我扎出的人偶不僅要用朱砂點睛,還要為他們配上木劍桃符。
立著放于門的兩側(cè),有看家護院的效果。
當然,真讓它們誅邪斬鬼是做不到的,目的在于阻攔示警。
萬一有什么突發(fā)情況,可以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來做出反應(yīng)。
一切準備妥當,我抬腳邁入東屋。
……
此時,太陽已經(jīng)落山,萬家燈火未起,加上窗戶是有色玻璃,整間屋子昏暗無比。
視線差倒無所謂,多年來我用秘法淬煉雙眼,不說到了視夜如晝的地步,穿針引線還是沒問題的。
關(guān)鍵是屋子里的老人味,實在是令人作嘔,若非我早有準備,從進門那一刻就已經(jīng)著了道。
腐臭,來自于炕上。
確切的講,是躺在炕上的小玉。
當看清她頭上的血跡、臉上的淤青、以及身上一片片觸目驚心的傷痕后,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最毒婦人心。
親姥姥,怎么下的去手?
如此也好,可以徹底打消心慈手軟的顧慮。
“保國叔是你的姑爺,這里便算是你的半個家,如今有客上門,不說沏茶倒水,總該露個面吧?”
呵斥完,屋里沒有任何反應(yīng),包括躺在炕上的小玉,也不見絲毫動靜。
“主不見客,那就只好客來見主了,到時你別后悔。”
話落,我從身上取出銅鏡,對著鏡面吹口氣后,轉(zhuǎn)身面對門口。
這是最實用的見鬼法,同時也是我下的誘餌。
因為妖鬼也好、邪祟也罷,總喜歡跟在人的身后使壞,想要見到它們,可背身借用鏡子觀瞧。
不出意外,果然窺見了鬼物的蹤跡。
她如壁虎般掛在炕的角落,滿頭白發(fā)倒垂,被我進門時帶入的風吹動,猶如深秋枯白野草在搖晃、
老臉溝壑縱橫,眼皮耷拉凸顯雙目滾圓,透過兔唇的縫隙,可見滿口黃牙交錯,不斷地將腐臭噴向小玉。
受到邪氣侵襲,小玉發(fā)出痛苦囈語,像是在說“姥姥別打我”,眼淚滑落,打濕枕頭。
覺察到我的注視,老鬼猛地將脖子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陰毒的目光宛若刀子,狠狠刺向我的后背。
都說人老成精,此話果然不假。
在我的預(yù)想中,鬼婆子會瞅準時機從背后偷襲,屆時我只需要祭出棺材釘,便能將其制伏。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她非常狡猾謹慎,與我的目光短暫接觸后,便猛地從天花板上翻身而下,狠狠砸進小玉的身體中。
“啊……”
伴隨著凄厲的慘叫聲,小玉的頭和腳抬起老高,接著身體翻滾,宛若一只進了油鍋的蝦。
砰……
直到土炕猛然震動,小玉翻身坐起,扭動脖子發(fā)出嘎巴、嘎巴的聲響后,從嘴里噴出一股惡臭。
我側(cè)身躲過,沒敢還手。
倒不是懼怕眼前老鬼,而是擔心小玉受到傷害,要知道鬼附身這種事情,本質(zhì)上是分為兩種方式的。
一種是附體,一種是迷神。
前者簡單粗暴,鬼物直接附著到目標人身上,借用對方的軀體來達成自身目的,一眼就能分辨出是否中邪。
相比之下,后者的難度就大多了,侵蝕人的精神,操控人的神志,僅需一件物品作為媒介就行,根本無需進門。
在邪物不主動暴露的情況下,中招者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很難找到破綻。
這就是為什么,有的人中邪醒來后頭腦清醒、渾身劇痛,而有的人卻身體無礙,精神萎靡的原因。
我心中清楚,鬼婆子采用第一種方式,根本原因是道行不夠。
可我想不通,她為什么非要折騰孩子?
就像她此刻正在做的,腦袋一歪,猛吹口氣,小玉左肩上的陽火便熄滅了。
人身三把火,分別在頭頂和兩肩。
一把火滅,人身虛弱如得大病;
兩把火滅,人如老僧入定長睡不醒;
三把火滅,直接準備壽材就行,做什么都將是無用功。
如今老鬼直接吹滅了一把陽火,肯定不只是給我下馬威,擺明要把小玉往死里整。
所幸陰陽相克,鬼婆子的氣息也虛弱了許多,至少子時前她別想再得逞。
也就是說,加上頭頂那把火,留給我的時間只到雞鳴時分。
意識到這點,我收起了銅鏡和棺材釘,既然來硬的不好用,那就必須轉(zhuǎn)換策略。
“老太太,打個商量如何?”
“說說看。”
明明開口的是小玉,聲音卻是沙啞而艱澀。
她肯搭腔,就說明可以談,于是我張開雙臂做了個擁抱的姿勢。
“我這副身子,連閻王爺都饞,您老要不要進來住一住?”
“我可以拿性命作保,您一定能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