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賭九詐
- 地府大開,老婆不請自來
- 厭筆川1
- 2040字
- 2025-02-09 16:16:11
王桂樹說的事情離奇,我心生疑惑之下,便又朝著攤位看去,木棍和布匹制成的招牌上,寫著糖人張三個字。
這是之前我沒注意的地方,于是便環視了四周,發現每個攤位上,都有著一塊類似的招牌。
比如神巫苗、剃頭黃、雜食柳、皮影王等等……
有一個算一個,全是下九流的營生。
不知道是為了營造野市的神秘感,還是各位攤主都注重正統的傳承,所穿的衣服、以及使用的器具,都極具老輩子的色彩,特別是在燈籠的映照下,當真讓人有種回到古時候的感覺。
“小龍,該說的我都說了,這回能買了吧?”王桂樹可憐巴巴的看向那些糖人。
“隨便。”
他買我不管,但我絕對不會碰。
“……能借我點錢不?”王桂樹伸手。
“你沒有?”
“都賭輸了。”
“那就過過眼癮吧。”
王桂樹是個爛賭鬼,我不會借給他一分錢。
況且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吃完糖人第二天又撞上了哪家姑娘,我豈不是成了幫兇?
“又沒幾個錢,小氣。”王桂樹小聲嘟囔道。
“走,辦正事要緊。”我抬腳往前走。
雖不情愿,王桂樹還是大步向前引路,很快便來到一張賭桌旁。
桌子是八仙桌,配著四張太師椅,東西兩張椅子上坐著人,一位是莊家,一位是賭客。
兩人賭博的方式很常見,用骰盅搖骰子。
骰盅是圓長筒,灰白的底色上透著淡黃的斑痕,燈籠的照射下,通體泛著幽幽的微光。
我本以為這是虎骨,當嗅到那股微弱的味道后,才驚覺是人的腿骨制成,包括那十二枚骰子都是一樣。
將人骨打磨后,又一遍遍涂抹尸油盤出來的。
用這樣的器物,誰來賭都沒有贏得可能,因為這象征著古書中“賭鬼”的隨身物,保不齊這莊家暗地里就供奉著賭鬼。與鬼對坐,賭到最后別說錢財,性命都得搭進去。
偏偏人性貪婪,很多人明知賭博的危害,依然飛蛾撲火。
就像賭桌上這位,短短三局下去,便輸光了所有錢財,最后紅著眼睛,竟然要賭上一條胳膊。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小老兒勸你三思。”
莊家的個頭不高,因為戴著面具的緣故,我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能窺見到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眼睛。
不過從聲音上判斷,還真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人,沙啞而艱澀。
“嫌少是不是,兩條胳膊。”賭客顯然已經輸急眼。
“萬惡淫為首,聽我一句勸,就此收手吧。”莊家繼續道。
“我用這條命,再跟你賭三局。”賭客變本加厲。
“生死大于天,豈能兒戲?”莊家說完,輕嘆道,“罷了,小老兒今日就發一次善心,為你指條明路。”
“講。”
“賭的本質,不過兩點,一是術,二是運。術可以通過后天努力來提高,運同樣也是如此。”
“吃口飯、剃個頭、問問神、算算命,某種程度上都可能改變運勢,你何不去做個嘗試,明日再來賭。”
“……”
這次,賭客沒再堅持,而是冷哼一聲,起身拂袖而去。
套路?
看到這里,我隱約明白了些東西,在這里賭輸了以后,莊家就會推薦賭客去光顧那些攤位轉運。
而且絕對有效。
因為王桂樹就是最好的例子,雖然他剛才沒有說透,但想來之前的遭遇跟剛才那位賭客完全一致。
輸光了錢財,便聽從莊家的勸解,去買了糖人吃,之后便走了桃花運,遇上了閻顏。
與此同時,財運也起勢,摸走了王桂芝家的一金一銀。
原來如此……
此刻,我終于明白了這野市的本質,就是利用王桂樹這樣的人,不斷地往這里引薦新人。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難道僅僅是為了錢財?”
帶著疑問,我看向王桂樹,他很識趣的湊到了我耳邊:“小龍,一金一銀就是在這里輸的。”
“你覺得該怎么辦?”我開始套話。
“當然是贏回來。”王桂樹眼珠子一轉道,“你不會賭,我來替你,只要拿出足夠的籌碼就行。”
“做夢。”
回他一句,我徑直走向賭桌,在莊家目光冷淡的審視中,直接坐到了他的對面。
“賭多大?”
“我不賭錢,打聽一件事情。”賭,并不是非要用錢財托底,說完我從懷中取出一個煙袋鍋子。
這是爺爺當年用過的,后來走得急便沒帶上,本身材質不俗,再加上金銀點綴,價值不比王桂樹輸掉的小。
“以此做賭注,幾局?”
“老規矩,三局。”
莊家盯著煙袋鍋子看一會兒,在對面坐了下來。
“第一局,六個骰子,比大。”
話落,他取出六個骰子,又將骰盅沖向我,示意里面沒有動過手腳。
“誰先來。”
“客隨主便,莊家請。”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碰觸過這些,但不代表玩不轉。
畢竟搖骰子再難,也難不過墨家的那些機關術,說到底還是手法、聽力、以及眼力的結合。
我要先看看莊家的術,然后只需照貓畫虎就成。
“看好了。”
莊家也不廢話,右手抓起骰盅在桌面一掃,六個骰子便被收入了其中,隨后舉至耳旁,開始有節奏的搖動起來。
嗯?
聲響入耳,我心中一沉。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六個骰子分量是不同的,這種差距很微小,換做普通人根本就覺察不到。
然而就是這小小的分量差,卻會成為莊家無往不勝的底氣,果然老話說的沒錯,十賭九詐。
啪……
隨著一聲脆響,骰盅扣在了桌子上,隨著骰子一個一個被倒出,定格的一面均是最大的六。
“到你了。”
莊家收身,示意我上手。
“好。”
點頭,我將骰盅抓在了手中,憑借過目不忘的記憶,開始重塑莊家剛剛用過的手法。
開始有些生疏,但隨著適應了手中分量,耳力辨析出撞擊過的每一面,很快便嫻熟起來。
嗯?
每位莊家,都有一雙好眼睛,顯然他看出了我在模仿,目光中驚詫一閃而逝后,流露出戒備和凝重。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朝著桌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