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千奇百怪
- 地府大開,老婆不請自來
- 厭筆川1
- 2047字
- 2025-02-09 16:16:11
要進(jìn)四向山,先過白龍河。
而這也意味著,我離開了自己的地盤。
石橋修建已久,我走的次數(shù)卻不多,畢竟各行有個行的規(guī)矩,我很少去白龍鎮(zhèn)以外的地方食香平事。
盡管多年下來已經(jīng)名聲在外,有人介紹過活計,也有外面的人來請過,可我都時刻謹(jǐn)記著爺爺?shù)脑挘魏螘r候都不要出風(fēng)頭,更不要去斷別人的財路,那跟殺人父母沒有什么兩樣。
很少來河對岸,所以眼前一切便顯得陌生和新奇,尤其是接近四向山時,我心里竟隱隱有了些不安。
說不清,道不明,但就是真實(shí)存在著。
終于,當(dāng)最后一縷陽光被漸起的夜幕吞噬時,我們來到了四向山的北側(cè)入口。
眼前的小路不足三尺寬,兩側(cè)都是茂密的植被,特別是在冬季,宛若交錯勾結(jié)的枯骨,給人一種壓抑悚然的感覺。
太上臺星,應(yīng)變無停。
驅(qū)邪縛魅,保命護(hù)身。
智慧明凈,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急急如律令。
心中默念完靜心神咒,我又吐出一口丹田氣,噴到左手掌心后,用右手食指劃寫上一個定字。
神咒出于道家,以氣化字是儒家法,這便是雜家的長處。
兼儒墨,合名法,我有的是手段應(yīng)對。
此刻是消除自身的負(fù)面情緒,稍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煩,再審時度勢采用他法。
“小龍,你在干啥?”王桂樹看著我,眼里藏著羨慕之色,“幫我也畫兩下吧,每次來我都感覺后背涼颼颼的。”
“不用,你身子骨硬,什么都能扛住。”話落,我又掏出一張面具來,戴上以后嚴(yán)絲合縫。
“這么逼真,什么材質(zhì)?”王桂樹也有準(zhǔn)備,在家時用紙殼子做的,看起來人不人鬼不鬼。
“人皮,還打聽嗎?”
白他一眼,我示意他走在前面。
約莫走出二里路,眼前出現(xiàn)了這輩子都沒見過的場景。
整片松柏林,一眼望不到頭,不知道是有意砍伐過,還是近兩年鬧山洪沖的,反正里面呈現(xiàn)出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空地。
每塊空地的四周,都掛滿了燈籠。
野市剛開,各位攤主們正忙的熱火朝天,有的修鞋、有的賣飯、有的剃頭、還有的算命。
總而言之一句話,麻雀不大五臟俱全,三教九流應(yīng)有盡有。
對我來說,最具吸引力的是核心地帶,那里的面積最大,至少頂?shù)蒙弦粋€足球場,搭滿了高低錯落的房子。
人進(jìn)人出,熱鬧異常。
詭異的是,沒有絲毫的吵鬧,仿佛所有人不會說話,做什么都輕手輕腳一樣。
噓……
見我要問,王桂樹壓著嗓子提醒道:“野市街頭的攤位上,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進(jìn)了那些屋子沒有限制。經(jīng)常來的人早已養(yǎng)為習(xí)慣,我建議你也學(xué)著點(diǎn),避免引來什么麻煩。”
“嗯。”
入鄉(xiāng)隨俗,這個道理我懂。
“還有一點(diǎn),千萬不要碰那些燈籠。”入市前最后一腳,王桂樹又做出提醒。
“好。”
我的眼力遠(yuǎn)超常人,清楚王桂樹的顧慮是什么。
一來,那些燈籠是統(tǒng)一被人掛上去的,顯然是組織性的。
二來,所謂的燈籠,并不是白紙和秸稈做出來的,而是用的骨頭和薄皮,大概率都來自于人。
因?yàn)闊艋\里盛燈油的器具,與人的頭骨一般無二。
“組織者到底是什么人,能弄出這么大的陣仗?”
我實(shí)在是巷弄清楚。
且不提召集來這些“買賣人”,就單說掛著的那些燈籠,將一個人剝皮、拆骨、熬油,最多也就做出兩盞。
松柏林中至少有小三百的數(shù)量,那得害了多少人命?
毫不夸張的說,若是將這些尸體堆積到一起,完全可以筑起一座京觀來。
還有這些買賣人,膽子也是真大,說是野市,實(shí)則與鬼市無異,真就不怕有命賺錢沒命花?
……
隨著時間流逝,野市四周也被濃重的夜色吞沒,行走在燈火明滅不定的松柏林中,讓我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手心微微一熱,內(nèi)心的雜念消散,跟著王桂樹左轉(zhuǎn)右轉(zhuǎn),走向他輸?shù)粢唤鹨汇y的賭攤。
沿途所見,讓我更加了解了野市的本質(zhì)。
好聽點(diǎn),叫稀奇古怪。
難聽點(diǎn),幾乎所有營生,放到外面都是犯法的。
剃頭匠剃的不是頭,而是氣運(yùn)。
算命算的不是災(zāi)禍,而是官財。
坐診診的不是病情,而是巫蠱。
就連小吃攤賣的餃子,那也是用邪性動物的肉做餡,再輔以摻了補(bǔ)藥的面做皮,弄出來的歡樂悲喜。
至于前來逛野市的人,更是形色各異,抱有不同的目的。
前來找人的,怕是只有我和王桂樹。
到了?
我正觀瞧著四周,前面的王桂樹突然停了下來,要不是我反應(yīng)及時,非得撞上去不可。
他沒有回話,而是直勾勾看著面前的攤位。
吹糖人!
這種攤位,平常趕集過廟都能找到,不同的是,外面大多吹各種動物或者瓜果蔬菜的形狀,畢竟吃糖人多少顯得有些膈應(yīng)。眼前這個攤位,卻均是各式各樣的人物形象,男女老少,栩栩如生。
“你想吃?”
我已經(jīng)看透了王桂樹,這孫子的每個舉動,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想。”
王桂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一個美女糖人。
“非得吃?”
“嗯。”
“給我個理由。”
我第一次見王桂樹這么堅持,不得不警惕起來。
“吃什么,就會撞上什么。”王桂樹將我拉到旁側(cè),小聲道,“具體是不是真的我也拿不準(zhǔn),不過有兩次都應(yīng)驗(yàn)了。”
“一次是吃了個美女糖人,第二天就撞上了閻顏。如今我落到這步田地,也不敢妄想再跟她結(jié)婚,所以就想著換段緣分。”
“另一次是我吃了個梁上君子的糖人,你猜怎么著?去我姐家住的時候,就找到了那些金銀。”
“真有這么靈?”我聽得眉頭直皺。
倒不是說不相信,相反江湖之大,各種奇詭的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而是我想不通,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真有這樣的本事,不該去找那些大戶人家,吃香喝辣嗎?
怎么反其道而行,流落到了這見不得光的野市當(dāng)中?
實(shí)在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