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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赤焰焚心

硝煙裹挾著硫磺的刺鼻氣息,在甕城上空凝成黃褐色的瘴云。

朱儁斑白的須發沾滿血沫,鐵蒺藜錘重重杵地:

“永康元年宛城大火——”

老將撕裂衣襟,露出焦炭般的胸膛疤痕,

“三日夜焚盡三萬石軍糧!”

他枯指刺向陸昭鼻尖,“你這火油若燒反了風向...”

陸昭銀甲映著跳動的火把,指尖劃過城墻夯土:

“朱將軍請看。”

他用力摳下塊發黑的墻皮,

“張梁用版筑法混入蘆葦稈,遇火即酥。”

碎土簌簌墜落,露出內里暗紅色的硫磺結晶。

“但火油附墻不過三息。”

武昭解下赤綾拋向夜風,絲綢在月光下泛起詭異油光:

“醋能蝕石,油能燃薪——二者相融,便是焚城天火!”

她將浸透石油的布帛浸入醋壇,刺鼻酸霧驚得戰馬嘶鳴退步。

帳外忽起馬嘶,宗元押著俘獲的黃巾工匠闖入:

“稟將軍!巨鹿城墻夾層填滿硫磺石灰!”

他靴底粘著的黃泥被火光照亮,赫然是宦官府邸特供的“金膏土”。

尉遲恭的套馬索在甕城上空織成死亡羅網。

鐵鉤刺入黃巾弓手膝蓋時,他狂笑著拽動繩索:

“漠北套狼,講究'斷腿留皮'!”

被拖墜的士卒撞上城墻,夯土簌簌剝落,露出碎石填充的脆弱層。

“放箭!”

城頭黃巾弓手齊射,箭雨卻被冀州弩陣凌空截斷。

宗元橫刀立于弩陣前,甲胄上盧植親筆題寫的

“正”

字仍在滲血:

“巨鹿子弟!”

他劈手斬落流矢,

“為盧中郎雪冤!”

三千強弩應聲仰射,特制三棱箭簇穿透皮盾,將弓手釘死在雉堞上。

張飛蛇矛突刺閘門鐵鏈,火星在玄鐵鎖扣上炸開:

“給爺爺開!”

聲浪裹著唾沫星子震落墻灰,夯土簌簌剝落處,露出蜂窩狀的脆弱夾層。

尉遲恭啐出口中沙土,鮮卑語咒罵混著漢話炸響:

“套馬索!給老子把這些鵲子拽下來!”

草原漢子甩出精鋼索套,城頭弓手如落雁般栽下城墻。

“翼德!”

關羽青龍刀指向塵霧漫卷處,

“該你的'雷公嗓'了!”

張飛灌下半壇烈酒,蛇矛猛擊青銅盾。

聲浪如驚雷炸響,甕城暗門鐵鏈應聲崩裂:

“燕人張翼德在此!跪降者生!!”

碎裂的墻磚中,硫磺粉末如黃泉瘴氣噴涌而出。

張飛青筋暴起的脖頸突現詭異震動,聲帶頻率竟與城墻夯土的固有振動數暗合。

當“跪降者生”四字咆哮出口時,四百步內磚縫同時迸發塵霧——這正是他在涿郡屠場練就的“雷公吼”,曾震碎鮮卑薩滿的招魂鼓。

尉遲恭套馬索在月光下劃出鮮卑弧線,精鋼倒刺暗合草原套狼的“三旋勁”。

當第五個黃巾弓手被鉤住鎖骨拽落時,他沖張飛大笑:

“比你在涿縣套的野豬如何?”

被拖墜的士卒撞上城墻,夯土簌簌剝落,露出碎石填充的脆弱層。

狄青鉤鑲戟精準剜入敵將膝窩,青銅倒刺帶出腥紅碎骨:

“這一鉤替幽州趙寡婦討債!”

冀州子弟瘋吼著撲向瘸腿敵軍,城墻馬道瞬間化作修羅屠場。

武昭赤綾纏住云梯橫木,天青羅襦在熱浪中翻卷如旗。

她腰懸十二枚陶罐,罐中火油混著陳醋腥氣刺鼻。

“蒼天不焚妖邪?”

火折擦過蹀躞帶銅扣,烈焰瞬間攀上城磚,

“我焚!”

陶罐擲向閘門鐵鏈,爆燃的綠焰竟蝕穿青銅鎖芯。

武昭指尖掠過陶罐邊緣的醋漬:

“陸子淵說,元狩四年霍驃騎奇襲河西,便是用醋蝕開匈奴人的皮甲。”

她將石油與陳醋按七三之比倒入鐵釜,液體竟在夯土表面蝕出蜂窩狀紋路,

“酸腐其表,油浸其里——這才是火燒連營的真諦。”

朱儁突然拽住她手腕:

“丫頭!火攻反噬時——”

話音未落,城墻夾層硫磺遇熱炸裂,毒煙如巨蟒絞向漢軍。

老將軍鐵蒺藜錘橫掃,砸碎暗藏毒管的磚石:

“當年宛城就是這么著了道!”

趙大眼的斷指深深嵌入城墻毒管,硫磺煙灼燒骨肉發出焦臭。

他雙眼充血瞪著身后新兵:

“搖鼓!給老子搖出雷公的動靜!”

撥浪鼓聲穿透毒霧,竟與張飛暴喝聲共振。

城墻豁口處磚石崩裂,老卒咧嘴大笑:

“鮮卑狼王都沒啃死老子…你們算個逑!”

皮甲徹底碳化剝落時,他殘缺身軀已成堵死毒管的肉栓。

張飛蛇矛猛然頓住——那枚滾落腳邊的撥浪鼓,小虎額頭的“王”字竟與亡女玩具一模一樣。

“啊啊啊!!”

丈八蛇矛突然卷起血色旋風,將五名黃巾力士攔腰斬斷,

“還我妞妞的鼓來!!”

“左足!羊腿歸李二狗!”

狄青鉤鑲戟精準剜入敵將膝窩,青銅倒刺帶出腥紅碎骨。

冀州子弟瘋吼著撲向瘸腿敵軍,城墻馬道瞬間化作修羅屠場。

宗元連弩點殺城頭弓手,每射一箭便嘶吼:

“這箭為盧中郎!”

箭矢穿透黃巾咽喉時,釘入其后的“蒼天已死”大旗。

尉遲恭肩扛浸水牛皮猛撞門樞,鮮卑戰歌唱得震天響:

“草原雄鷹折翅三日,也得啄爛豺狼眼!”

轟然巨響中,包鐵木門裂開三寸縫隙。

武昭赤綾突從縫隙鉆入,綾尾火油罐在甕城內炸出火海——三百黃巾頃刻間化作人形火把。

武昭赤足踏上云梯,火罐在掌心輕旋:

“張角不是要黃天當立嗎?”

她咬開火折,烈焰順著赤綾竄上城墻,

“我送他個火煉金丹!”

石油混著醋液在夯土上蜿蜒如血,遇火轟然爆燃。

城墻縫隙間突然噴涌硫磺毒煙,沖在最前的漢軍捂住咽喉栽倒。

“鉤鑲陣!”

狄青雙鉤交錯如毒蝎螯牙,鐵鏈絞住黃巾力士腳踝:

“這一鉤替幽州趙寡婦討債!”

骨裂聲混著慘叫,失去平衡的敵軍被后續鉤刃割斷腳筋。

將士們癲狂呼喝:

“鉤左足賞羊腿!鉤右足加酒!雙足皆斷——賞婆娘!”

朱儁突然暴喝,鐵蒺藜錘砸向城墻暗門:“兒郎們隨老夫沖!”

七十老將撞開毒煙,錘頭狼牙刺入包鐵木門。

二十死士以身為樁卡住機關,血肉在齒輪間碾成碎末。

暗門轟然洞開瞬間,半頁《太平經》飄落火海,武昭凌空抄住殘頁,瞳孔驟縮:

“段珪筆跡!十常侍竟與太平道...”

甕城深處傳來張梁嘶吼:“黃天雷火,焚盡漢祚!”

硫磺煙霎時濃如實質,武昭撕下裙擺浸入醋壇:

“蒙面!”

她將血書殘頁塞入胸甲,赤綾在毒煙中獵獵如旗。

尉遲恭肩抗百年櫟木撞向主城門:“破!”

木屑紛飛間,鮮卑戰歌與漢軍殺聲共鳴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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