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棠,傳我的家主令,三個時辰后,我要所有衛家人,全部來到我的面前。”
許遠的聲音響起,衛令棠一時怔愣,抬起頭,卻發現許遠正平淡的看著自己。
“去吧,他們會來的。”
“好,好的。”愣愣的點了點頭,衛令棠此時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荒唐的感覺,自己家大哥,難道真在昨夜贏了二爺爺。
帶著這樣的疑問,衛令棠攜著許遠的命令登門,出乎意外,短短一天時間,前些日子對她不理不睬的衛家人,此時都出門笑臉相迎。
三個時辰后,衛家人,集齊議事大廳。
衛昭野,衛承硯二人黑著臉,帶著他們的人坐在右側,而衛令棠則位列左側。
只是與上次不同,此時衛令棠身旁已經多了不少大房的人。
而無論是誰,現在都默默看著上首空懸的那張座椅,等著那位強勢歸來的衛家嫡長子,衛明哲。
一時三刻之后,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衛家人都有所感,齊齊回頭看去,就見那出盡風頭的少年人,此時正背著長劍,往這邊走來。
他的每一步之間好像都經過一次精密的丈量,一種獨特的旋律自其腳下而出,緩慢而堅定的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奪取過來。
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其身上積累的勢也就越大,當其走進屋內中場,此間所有人都被其牽引,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直到,許遠來到家主座位前,隨后轉過身來。
“諸位,許久未見,都坐下吧。”
此話落,所有人心中不由一松,坐下時,微微活動臂膀,才發覺里衣早已經濕透。
這位衛大少爺給的壓力,實在太大。
“三年前,我自感此身多有不足,因此外出歷練。”環顧眾人,許遠外放的氣機逐漸收斂,然而這并沒有讓他身上的勢就此減弱,反而又重了幾分。
“直到近來,才感武道有所突破,因此才在昨日歸來。”
聲音不急不緩,許遠三言兩語將自己外出歷練的三年概括,隨后語氣一轉,道:
“只是,我個人武道雖然有所成,但回家一觀,卻感衛家已然糜爛如斯,兄弟親友間爭權奪利,同族血脈間刀劍相向,更有甚者,伙同外姓分割家產。”
“旁系自立,募集武者公然與主家相抗,三家分割,親近之人卻形同陌路。主母臥床無人顧理,前代家主余血受人冷眼欺壓。”
解下長劍,許遠砰的一聲將其拍在桌子,凝目擰眉,厲聲道:“衛昭野,衛承硯,如今可還有何話可說?“
來了。
所有人心中齊齊一震,衛明哲這個大房長子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召集眾人,無非就是想給大房討個公道,同時,還要彰顯自己的地位。
只是,如此著急?
所有衛家人心中一凜,同時想到了昨夜那一盞盞長明燈,看來,那場拼斗的結果,將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那衛明哲雖然可能沒贏,但也肯定沒輸的太慘,不然此時該行清算之事,應該是衛昭野才是。
現在,就看二房三房要如何應對了。
“明哲賢侄。”
頂著壓力站起,衛昭野強裝鎮定,“如此一大頂帽子扣下來,可是有些過了,因家主早逝,你與令棠尚且年幼,你二叔代行家主之位,這幾年雖沒做出多大成績,好歹也算守成有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守成有功?”面露冷笑,許遠看向一旁,“令棠,將證據送上。”
“是。”點了點頭,站在許遠身旁的衛令棠上前,隨后翻出一本賬本,挑選出一條條的數目,宣讀起來。
這其中,多是衛昭野販賣一些難以掌控的大房資產,或者為了巴結外人,讓出一部分與自己疏遠的族人的產業。
臉上越聽越深沉,衛昭野自家事自家清楚,但是這衛明哲他是哪里探來的這些消息,這其中有些只有他身邊人才能知道的啊。
“二叔,這些,你認還是不認?”
提劍站起,許遠逼視著衛昭野,而此時因為許遠切實拿出了證據,許多人的眼色已經出現了不對。
“衛明哲!”心中憋屈的喊著這個名字,此時衛昭野若不是顧及對方身手,真有上前拼了的沖動。
自己苦心經營許久,怎到頭來卻一場空。
“你我畢竟同宗一場,且貴為長輩。”就在此時,許遠再度開口,語氣多有些感慨,“我也不好如何責罰于你。”
“嗯?”微微抬起頭,衛昭野還以為事情到此地步還能有轉機,就聽見下一句,“這樣吧,二叔年事已高,名下產業就交給二房小輩打理,三叔也是,也算是多給一下小輩成長機會吧。”
此話出,且先不管衛昭野衛承硯面容死灰,在他們背后,那些不管是二房直系還是旁系,此時面色皆是露出驚喜。
沒想到衛明哲沒有強收二房三房產業,反而是反手分給了他們。
“諸位。”許遠抬起雙眼,詢問道:“可有異議?”
“稟告家主,沒有。”
“家主英明!”
平淡的笑了笑,許遠又看向面前二人,“二叔三叔,可有異議?”
二人沉默不言,他們也都清楚,若是許遠強迫他們交權或者承認他這個家主,他們還可以鼓動二房三房人手反抗一二。
但此時許遠卻將他們名下產業直接下分,那原本該是阻力的二房三房人手,便成為了助力。
先失去衛云中的支持,此時若是再敢稱一個不字,那么衛家,將再無二人容身之地。
…………
“大哥,你這一手分割做的真厲害,如此一來,二房三房能對抗我們的力量就沒了,我們也可以在以后從容的接管他們。”
半個時辰后,許遠屋前,衛令棠一臉崇敬的看著許遠。
“也是他們幾房的人不夠團結,不然也不會這么簡單。”
感慨了一聲,許遠又問了一聲,“令棠,修行室可整理好了?”
“嗯,今早我就已經派人去了,大哥你直接去就行。”
“好。”
點了點頭,許遠心思飄遠。
昨夜與衛云中一戰,他收獲不小,那虛無縹緲的氣感,此時已經很有了痕跡。
但是在那之前,他顯然還有一件要緊事需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