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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且馭靈獸避世外

這一天,慈光大師和青廬道人再度聯袂來訪。

堪堪走到幽谷附近十余丈外的林中,忽然間一只猴子從樹上縱身跳下,伸手便來搶奪青廬背后裝著茶具的包袱。

青廬道人吃了一驚,往后一退,舉拳喝道:“好畜生!想做什么?”

那猴子抓耳撓腮,嘰嘰喳喳,手舞足蹈。

慈光大師微笑道:“這猴兒倒似沒什么惡意。”

他將背后的木琴取下,溫和地輕聲道:“你是想幫我等拿東西么?”

那猴子毛手毛腳地接過木琴,齜著牙怪笑了兩聲,轉身便向幽谷中縱跳奔去。

青廬道人連忙追了上去,甫進谷口,就不由得瞠目結舌。

十余日未來,這幽谷中竟然變得熱鬧無比。

一眼望去,幾只猴子吵吵嚷嚷、你推我搡地在谷中穿行,仔細一看,它們竟似在從寒潭中打水去附近花地里澆水。另一邊,兩頭又黑又胖的野豬吭哧吭哧地將幾根圓木往前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而那頭灰騾趾高氣揚地站在旁邊,見誰偷懶便上去撅蹄,儼然一副監工模樣。

青廬道人又是驚奇,又是好笑,大聲道:“乘風老弟,你這是在搞什么名堂呢?”

陸鵬正在潭邊烤魚,聞聲忙站起相迎。

青廬道人見那只抱了木琴的猴子跑到陸鵬面前,獻寶一樣將琴遞過去,不禁哈哈大笑:“老弟你這是做了山里的大王?。 ?

正笑之間,忽然身后挨挨擠擠,他連忙回頭,更是驚得下巴都險些掉了下來。

只見一只更大更黑的野豬哼哼唧唧地將他拱開,其背上竟坐著一只白色的小狐貍。

“老弟,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哇?”

青廬道人好一陣才回過神來。

陸鵬微微一笑,將二人迎進谷中坐下。兩只猴子打打鬧鬧地端了兩杯茶過來,青廬道人見這兩貨茶是呈上來了,但杯中的茶水打鬧間卻潑掉了大半,不由哭笑不得。

便是以慈光大師的修養,也感到極為驚奇。

陸鵬這些天開始專心練習馭獸技能,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和更多的動物們交流上,技能經驗增加速度明顯快了太多。十多天時間就從熟練升到了精通。

而升級之后,和動物的溝通更加清晰有效,不但能讓動物們提升靈智,他甚至能隱隱明白它們在交流中要表達的意圖。至于讓它們做一些簡單的活,也是在嘗試和鍛煉的過程。

當然,有得必有失,他大部分時間放在馭獸這技能上,其他的茶道、琴藝這些自然就擱下了。這也是很正常的情況,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就算他有技能面板這樣的外掛,也不可能同時面面俱到。

照這兩年的經驗來看,陸鵬感覺大概每年能將兩至三項技能鍛煉到宗師級別。至于鍛煉至神級,就完全不好說了。

青廬道人輕嘆道:“老弟啊,你還到處尋訪什么高人,照本道看,你自己就是最大的高人?。∵@尋常人看了,怎么都得將你當神仙看。”

陸鵬好奇地詢問道:“大師、道長,你們當真沒有聽說過神仙的事跡么?”

慈光大師念了聲阿彌陀佛,輕聲道:“老衲活了八十余年,仙人的故事倒是聽過無數,至于確鑿事跡,卻是無緣得見。”

青廬道人搖頭道:“什么無緣得見,就是無稽之談罷了!本道可從不信有什么仙人!要是真有,那這世間如此多的不平之事,仙人為何不出手管管?”

陸鵬不禁啞然,這兩個人雖然性格迥異,但都是德行高深、逍遙紅塵的世外高人,他們竟然對仙人之事一無所知,可見這世界真要遇到紅樓原著里那些仙人可有多難。

失落的情緒微微涌起,但隨即便不由自嘲地一笑,灑然將這股情緒拋開。

經過這兩年的歷練,陸鵬的思想已成熟了許多。相較于剛到這世界時,那種一心求仙問道頗有些中二的心態,現在的他對這世界有了更多的認知和體會。

正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都應該順其自然才好,否則只會給自己帶來煩惱。現在他倒是更注重于對各種技能的修煉,去體會種種技藝鍛煉到極高深時的快感妙處。

當日依舊與僧道二人暢飲高談,至晚方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陸鵬的馭獸技能越發精進。

這一天,陸鵬正在將烤魚分賞給幾只干活有功的猴兒,忽然一頭野豬吭哧吭哧跑進谷來,上來便扯他衣角。

這三頭野豬是一家三口,一母帶二子。它們跟陸鵬相處這么久,已頗有靈性。

陸鵬跟在其身后,走了數百步,野豬引著他來到一道頗為陡峭的山坡前,只見坡下躺了一個人,卻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面色蒼白,正痛苦地呻吟著。

陸鵬忙召來猴群,扯藤攀索,嘰嘰喳喳地蕩下坡,七手八腳浩浩蕩蕩地將那少年抬了上來,又呱呱吱吱地圍著陸鵬邀功。

那少年衣著十分破舊,顯然是附近的村民。他被一群猴子抬走,嚇得幾欲暈去,哭叫道:“阿娘——”

陸鵬上前察看,見少年瞪大眼睛呆呆地盯著自己,便微笑道:“你是哪里的人?”

少年整個人懵懵懂懂,如在夢中一般難以置信,好一會才顫聲道:“我、我是小蓬村的,您、您是山里的神仙嗎?”

陸鵬搖了搖頭:“我不是什么神仙,只是住在附近而已?!?

少年怔怔地點了點頭,心里又是緊張又是驚喜。

這少年名叫穆九斤,從小家境貧困,父親早逝,由母親含辛茹苦帶大。小蓬村一向窮苦,近來官府征斂過度,村里的日子愈發過不下去了。穆九斤今日跟著村里幾個同齡少年,進入到深山來打些柴禾,以補家用。

但沒想到來到此處,竟然迎面撞上一頭巨大的野豬。眾少年嚇得回頭就跑,穆九斤慌亂之下,從這坡上摔了下去。眼見那野豬沖將過來,同伴也不敢管他,全都跑散了。

穆九斤只覺左腿疼痛無比,根本無法起身。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想到母親的痛苦悲傷,不由心如刀割。

但沒想到接下來奇遇連連,那野豬在坡上探頭探腦后竟然跑了,隨即沒多久來了一群猴子將他抬上去,最后竟見到了傳說中的仙人!

附近村鎮近來一直有傳言,說山中新近來了一個神仙般的人物,面容宛如少年,卻有通天徹地的本領。

穆九斤便知道自己一定是遇上仙人了,他心里怦怦直跳,竟連腿上的傷痛都似乎減輕了許多。

陸鵬察看了一下這少年的傷勢,好在這坡雖然陡,但并不太高,左腿看似腫得老高十分嚴重,但只是出現了輕微的骨裂癥狀。

他派兩只猴子回谷去取了種植的藥草,將其磨成糊后抹在穆九斤的傷腫處,包扎后讓猴兒們將其抬回谷中。

在這幽谷之中,穆九斤更是猶如在做夢一般。只見眾多猴子野豬忙忙碌碌,如同奴仆。而他品嘗到的食物、酒水,更是他想都想象不到的絕美味道。世間竟有如此美味!

穆九斤呆呆地看著陸鵬,內心滿是崇敬和震撼:

還說您不是神仙?您比神仙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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