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錯遇

6月6日

四點多，劉拴寶電話響了，一看是蔣啟程打來的，趕快接通，說：“主任好，有什么事？”

“沒有事情，晚上叫你、李柏一起吃個飯，怎么樣？”

“前天剛吃過，這回我請你。”

“好的，你一定要來，老地方。”

7點半，他們在“老信陽”飯店集合。劉拴寶看著蔣主任頭發有些蓬松，眼圈發紅，便說：“蔣哥，昨晚你是打游戲啦，眼睛有點紅。”

李柏說：“你咋就不會說話呢？主任昨晚加班就不行？”

蔣啟程說：“怎么說都行！反正是昨晚沒有睡好，失眠了。”

劉拴寶說：“是不是想嫂嫂了？”

蔣啟程趕忙說：“對、對、對。”

李柏說：“有一句詩說：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現在能視頻，何必這樣多情善感呢？”

蔣啟程說：“那是詩人的浪漫，其實夫妻就在朝朝暮暮，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才是夫，床頭吵架床尾和，關心恩愛融其中。相反，早上看不見，晚上看不見，時間長了，對方慢慢就成了一個符號。分離—分床—分開，那個是原因，那個是結果，往往分不清。不說了，今晚我請你們喝的是日本清酒。”

劉拴寶說：“我還沒有喝過日本清酒。”

李柏說：“你要是喝過，還是驚喜嗎？”

三個人開始喝，喝了三杯。

劉拴寶說：“蔣哥，你不是說喝酒傷肝，今天咋放開了。”

蔣啟程說：“喝酒傷肝，不喝酒傷心，你說咋辦？

李柏說：“蔣哥，這個回答好，超過了所有酒廠的廣告，某某酒的廣告、詞是：喝出健康，喝出美麗，可能嗎？美女是喝酒喝出來的！”

劉拴寶說：“對呀！貴妃醉酒。”

“劉拴寶，你好幼稚，貴妃是醉酒了，她是和唐明皇喝酒才醉的，和李白喝醉了呢？她是因人而醉，而不是因酒而醉。”

“那你說貴妃到底喝酒了沒有？”

“喝了。”

“這不就對了？喝的還是茅臺。”

“你怎么知道喝的是茅臺？穿越了吧！”

“還用穿越？這個級別就得喝‘一毛五‘，1573沒有釀出來，五糧液有的大眾化，所以必須喝茅臺。”

“哈！哈！哈！你說的對，就上茅臺。”

蔣啟程說：“穿越這個詞用的好！喝酒前我是世界的，喝酒后世界是我的，只有酒才能起到這個穿越作用嘛！來來來來，干杯！”

三個人又喝三杯，開始暈。

蔣啟程說：“拴寶，你和海霞進展怎么樣？”

“基本定了，我們能走到一起，一定謝謝蔣哥。那天簽約儀式一舉震住了御壩村，她老媽后來對我的態度有了120度的轉變。”

“拴寶，你這個話說的不對，把主任說成是假公濟私的人，是讓你去扶貧，還是去談對象？

劉拴寶考慮一會兒說：“這個不是非此即彼的關系，而是可以互相促進啊！你沒有看過諜戰劇，一對男女奉命扮演假夫妻，打入敵人的心臟，經歷重重考驗，兩個人撞開了愛情的火花。現在的社會環境這么好，我們不撞開愛情的火花，能對得起革命老前輩嗎？”

蔣啟程拍拍手，說：“對、對、對，老前輩在槍林彈雨中還談戀愛，現在條件這么好，不談戀愛，那就是對不起老前輩。李柏，你和皇甫進行的怎么樣？”

“進行的不錯，我媽十分滿意，三天兩頭要讓她回家吃飯。”

劉拴寶說：“李柏，我可是你們的媒人。”

李柏說：“不要一直提醒，意思是給你擺上一桌？”

劉拴寶說：“我有那么庸俗嗎？提示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李柏說：“原來這么回事，謝謝媒人，謝謝媒人，敬你一個酒。”

蔣啟程說：“既然是媒人，就應該敬三個，對不對？”

李柏說：“對、對、對，我陪上大媒人一個。”

劉拴寶喝了三個酒，已經有點飄飄然。

蔣啟程說：“你們兩個都成雙成對了，過得美滋滋的，我朋友的表妹還沒有對象，需要你們給她介紹一個。”

劉拴寶說：“行，行，行，富士達最不缺就是大齡男青年。”

李柏說：“這里剩男資源特別豐富。”

劉拴寶說：“蔣哥，你朋友的表妹叫什么名字？”

“馬曉蓉。”

“馬曉蓉？咱們公司也有一個馬曉蓉，同名同姓，這么巧！”

“就是咱們公司的馬曉蓉。”

“繞了這么大的彎子，直接說馬曉蓉得了嗎？”

“沒有繞彎子，我朋友的讓我給她介紹，我不能直接給你人家介紹吧！”

“馬曉蓉今年多大了？”

“30歲，女孩子過了這個坎就會快速貶值。”

李柏說：“網上說，女孩子22歲前是小龍女，25歲前是黃蓉，29歲前任盈盈，30歲成為了剩女，40歲成了齊天大“剩”，以后會把感情和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兢兢業業、認認真真，練就了一副‘九陰白骨爪’真功夫，成為梅超風，一般男人是無法超越的；但是歲月是把殺豬刀，誰也不放過，朝如青絲暮成雪，驀然回首，鏡中人已成‘白發魔女’。”

三人哄笑起來。

劉拴寶說：“要是真的能成為梅超風，也可以搶幾個男人回來？”

李柏說：“劉拴寶同學，你覺得拾進籃子里就是菜？”

劉拴寶說：“沒有菜，還要籃子干啥？”

李柏說：“女孩子讀書不能太多了，讀的多了就會拘泥于條條框框，反而成為枷鎖。有個段子是這樣說：在男人心目中，大專生是小龍女，本科生是黃蓉，研究生是趙敏，博士生是李莫愁，博士后是滅絕師太，碩博連讀更可怕——是傳說中的“東方不敗”！！！”

劉拴寶說：“劉柏同學，你心底還是有重男輕女的思想，清華大學有個美女博導，是普林斯頓大學教授，美國科學院外籍院士，未婚，多國爭搶；屠呦呦老奶奶85歲才獲得諾貝爾醫學獎，你說，女孩子要是不讀書，能取得這樣的成就嗎？

李柏說：“這就是一個笑話，你干嘛那樣認真呢？男人讀書也不能太多，有個段子是這樣說，在女人心目中：大專生是韋小寶，本科生是段譽，研究生是丁典，博士生是陳家洛，博士后是歐陽峰，碩博連讀呢——他就是可怕的“岳不群”了！！！”

三人又哄笑起來。

劉拴寶說：“劉柏同學，你的意思你是段譽吧！”

“他身上沒有以勢壓人的霸道，總給人留有余地。所以身不能至，心向往之。”

“佩服、佩服，你的武功不高，自我標榜水平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說點真話咋就沒有人信呢？你要是去當陳家洛和歐陽峰，我相信你能做到。”

“李柏同學，你這是在夸我嗎？”

蔣啟程說：“剛才你們講的雖然是個笑話，但反映了現在年輕人，特別是女孩子，在文化水平和生活水平不斷提高的情況下，不想結婚、不想生子的嚴峻情況。數據模型演示，地球上最先消失的國家是韓國，因為韓國獨居人口達到30%以上，因為年輕人不結婚、不生孩子，每年減少3萬人，有人推算到了2750年，韓國從地球“消失”。而美國白人數量持續減少，過上10代以后，白人就成了少數民族，美國就成了非洲國家的帶頭大哥。”

李柏說：“這肯定是專家說的，人家國家的領導人又不是木偶土埂，到了危機時刻就會出臺新政策。”

蔣啟程說：“馬斯克說‘造人’就是為人類做貢獻，并身體力行。”

劉拴寶說：“問題是人家‘造人’有人排隊配合，我們‘造人’就找不到人。”

蔣啟程說：“所以說，找對象比找工作重要，生孩子比加班重要。你們的今年的任務主要是找對象，有關找對象的事情一律支持。

劉拴寶說：“今年一定要完成任務。”

李柏說：“今年一定要完成任務”

蔣啟程說：“你們完成任務，也得幫助馬曉蓉完成任務，不能光是搭建自己的小窩。”

劉拴寶說：“馬曉蓉對學歷是什么？”

“大專以上。”

“年齡”

“不要太大”

“住房”

“最好有，期房也可以。”

“戶口？”

“不限，有鄭州戶口，買菜也不能節約一毛錢。”

“收入？”

“5000以上。”

“父母？”

“拴寶呀！你是一個年輕人，怎么和一個老婆婆一樣呢？哪有那么多條件呢？簡單說，找一個健康的、能說到一塊的就行了，不能設置太多的條件。從前，有個人沒有見過千里馬，伯樂告訴他千里馬的特征就是頭昂、眼大、后腿矯健、叫聲洪亮。一天，這個人抱著一只青蛙來找伯樂，說：“我終于找到你說的千里馬”。伯樂暈倒在地。你要套住條件去找，恐怕也要找一個青蛙王子。”

三個笑了。

蔣啟程說：“有件事，你們要保密。”

李柏說：“什么事還要保密？”

蔣啟程說：“這件事不能馬曉蓉知道。她知道就有逆反心理，你給說東，她就要往西，對不對？”

劉拴寶說：“就和李柏一樣，父母給他介紹一個公務員，他就不要，非要找一個打工妹。”

李柏氣的哇哇叫，說：“劉拴寶，你是職業歧視，公務員和打工妹一律平等。”

蔣啟程說：“最后我敬你們一杯酒，你們一定要幫助馬曉蓉找一個對象，還要保密。”

三個人喝了酒。

劉拴寶說：“蔣哥，酒也喝了，事情也記住了，就是辦不了你的事，因為我會找，還用等到30歲？所以，這件事主要靠李柏同學完成。”

“劉拴寶，你到處吹噓我的對象是你介紹的，現在咋就不行了呢？這事還得靠你。”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各回各家。

路上，李柏：“拴寶，今天蔣哥有點不對勁，以前干什么事情都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今天慌里慌張的，前言不搭后語。”

“我覺得，蔣哥這是越位呀！再說，給馬小蓉找對象，還不讓人家知道，這是搞地下工作呀！”

“哈！哈！不是販賣人口就行。”

十一點，劉拴寶回到張村，王海霞問說：“咋聞見這你一股酒味？”

“蔣哥請客，讓給馬曉蓉介紹一個對象。”

“他咋管這么寬呢？廠里還有很多打工妹沒有，他也去管管。”

“馬曉蓉是他朋友的表妹，他朋友讓給她找。”

“你能給人家介紹？”

“怎么不行？我找你就沒有用媒人，我還給李柏找了一個對象，厲害吧！”

“我是受騙了。”

“我也是受騙了。”

兩個人抱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