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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面具案

好歹把泰和集團的惡性謀殺案破獲了,順便還把好多年前看似正常死亡的舊案也一并揭開,沈崢回到辦公室后難得給大家伙調休放個短假,只留了之前調休過的老吳在辦公室里值班。

棘手的案子終于水落石出,大家伙都輕松了不少,這陣子因為案子接連不破的晦氣也一掃而光。

“小張你有什么安排?”大白精神亢奮的問道。

“回去補覺。”小張邊打哈欠邊應道。

“小黎,你呢?”

“我也回去補覺。”黎江晚已經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加上昨天通宵到現在都還沒洗過澡,又是酷暑天的時節,出汗后渾身都黏糊糊的厲害,她這會只想著飛奔回住處洗個冷水澡。

“好吧,那我也回家睡大覺去吧。”尋求組織活動未果的大白一臉不甘的應道。

黎江晚剛從樓上走下來,就見著錢偲宇倚在他自己座駕前面的車門上,顯然是在專程等她。

之前和沈崢簡短交流后,黎江晚此時對錢偲宇的身世背景都已經清楚了,一想到他之前復雜的生活環境。她心頭不免覺得頗為唏噓,可是一想到他刻意制造烏龍,卻罔顧一分廠無辜的工人死在朱貴手里,她又覺得錢偲宇此人頗為可恨。

“幸虧你們深入調查才幫我洗清嫌疑,否則黃仲康要一直給我臉色看了。”錢偲宇一臉無所謂的開口。

“你早就預料到黃賢平的殺人動機,你為什么不及時通知警方,這樣一分廠的工人就不會當替死鬼了!”黎江晚神色冷淡的質問起來,虧得她之前還以為他性格敦厚。

“你冤枉我了,一分廠的縱火案發生前我并不知曉黃賢平的動機,而且換班也不是我的本意,是因為二樓的機器臨時出故障了需要師傅檢修,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這才陰錯陽差和他調班。我是事后才意識到自己無意間避過了這場殺機,并且給了工人家屬巨額物質賠償以此彌補我心里的愧疚。再后來得知你們過來泰和收集線索,我就特意和你們見了個面,順便引起沈崢對泰和的注意。”未料到錢偲宇對此予以否認。

“那黃賢珍的意外死亡呢?我知道你因為她當年反對你母親和父親在一起,對她沒有好感,那你察覺到黃賢平有殺意后也不及時攔阻或者報警!她人性命在你眼里就是如此隨意嗎?”

“她的去世的確是我疏忽造成的,我本來以為黃賢平最多會讓她重傷需要長期休養不能就任董事長一職而已,我沒想到他會謀她性命。”錢偲宇說到這時,前一刻還溫文儒雅的神色顯然不掩愧疚。

“反正現在案子已了,你是最大的贏家,你就安穩的去當你的繼承人吧,以后不要來找我了。”黎江晚說完后目不斜視的從錢偲宇旁邊經過。

未料到錢偲宇忽然追上來拉住她的左胳膊。

“松手。”相比之前那個和他敞開心扉談天說地的黎江晚,面前的她卻是漠然的面無表情。她是他回國后第一個心生好感的異性。

一念之差,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注定是要錯過面前的黎江晚了。

因果輪回,是他自己心有惡念,才會親手錯過義氣相投的朋友。

“江晚,我唯一后悔的是在沒有真正意義上認識你的時候,曾經親手將你推到兇險的邊緣,幸虧你安然沒事,要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正式告別。”錢偲宇對黎江晚的反應并沒有多大意外,只不過他開口說這話時整個人都顯得頗為凝重。

“你要去國外?”黎江晚這才隨意問了一句,不過臉色始終不是很好看。

“不是,今天過后,我會告別昨日那個心有惡念的自己重新開始新生活,也包括重新介紹自己和你認識。”錢偲宇說時忽然毫無預兆的俯身下來往黎江晚的額頭親去,幸好黎江晚反應敏捷的迅速避開,錢偲宇只親在她還有泥屑的頭發上而已。

“小黎,你在這里談情說愛影響可不好!”剛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大白大剌剌的評價起來,因為錢偲宇比黎江晚整整高一個個頭,他的背影完全擋住了黎江晚的小身板,大白他們在后面直視過來就很容易誤會黎江晚。

“不是你想的那樣!”黎江晚這會才留意到沈崢小張他們是和大白一起下來的,以她現在站的位置,估計在他們看過來肯定是和大白一樣的想法,她一想到這個情況心情莫名的糟糕起來。

“現在的小姑娘就喜歡你們這種叫什么小鮮肉是吧?看不懂。”大白走到錢偲宇旁邊還搖搖頭,他總覺得黎江晚被眼前這個帥小伙給迷的暈乎乎的,走過去后大白忽然又倒退回來,一本正經的提醒起來,“小黎,你家里頭不是有男朋友了嗎?注意作風。”

“錢偲宇,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黎江晚再遲鈍也察覺到錢偲宇追她的心思,正好大白起了這么個話題,她就立馬接上去當借口了。

“沒關系,我可以等。”錢偲宇見黎江晚沒有剛才初見時的憤憎和激動,他神色這才自然不少。

“你不要等我了,我和你不合適,真的。”黎江晚說完后就打算離開。

“江晚,你放心,我不會經常過來打擾你的,不過你一定要記得,如果以后你有任何需要,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想辦法的。”錢偲宇見黎江晚心意已決,倒是沒有再過多糾纏,說完后就坐進車內發動車子開出去了。

“現在黃仲康得知案件真相后立馬犯病住院了,畢竟錢偲宇是黃家唯一的直系繼承人了,估計他很快就會上位掌權的,其實就他這身家這長相這學歷也算得上是個高富帥了。小黎,你和你的拖鞋男朋友要是感情一般的話其實用不著和錢偲宇說得那么決絕的,萬一哪天你和你男朋友談崩了至少還有個備胎,而且還是個優質備胎。”大白正發散的滔滔不絕,突然停下來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沈隊,你踩到我腳后跟了。”

“是嗎。”沈崢輕飄飄的應了一句就無事人般的走在前面了。

幸好有沈崢的驟然打斷,大白這才消停下來不提錢偲宇的事了。

一行人都各回各家休息去了。

接下來黎江晚倒是難得在辦公室里過了個把月吹空調的日子。

A市則是不知不覺的到了酷暑最難熬的季節。偶有外差,大白和小張他們都挺照顧黎江晚的,讓她和年紀最大的老吳留守辦公室,避免在烈日下時常暴曬。

黎江晚剛錄完一個小糾紛的警情回到位置上,外面大步走進來大白,氣喘吁吁的說道,“沈隊來電又來疑難雜癥了。沈隊吩咐老吳留守,我帶你一起去現場多個人手。”

“出什么案子了?”黎江晚下意識的問道。

“有個老人家早起去九溪山散步,結果和他隨行的寵物狗突然跑到林間里面開始刨坑,后來就刨了具尸體出來。”大白言簡意賅的轉述起來。

“那我們先過去看下吧。”黎江晚點點頭,就利索的和大白往外走去。

在冷氣十足的辦公室里還沒知覺,她剛下樓坐進車內,就覺得整個車子都被烤的熱氣騰騰的,甚至連座椅都滾燙的難以入座。

“平時出外差的都是你們居多,大白,辛苦你們了。”黎江晚忽然頗有感觸的道謝起來。

“咱們隊里難得有朵隊花總得要好好養著哈哈!”大白不以為意的咧嘴憨笑起來,說完后就發動車子開了出去。

一個多小時后,大白就開到了A市另一端的大溪山那里,車子只能停在山腳下那里的空位上,之后兩人就沿著山路攀爬上去,走了十幾分鐘后,黎江晚就已經熱的滿頭大汗了,幸好再一會,她就看到尸體現場了。

幸好這里地勢略高,經過的閑雜路人并不是很多,至少不會破壞現場太多的痕跡。

黎江晚她們到的時候,目擊證人也就是散步的老人家已經被小張送回分局錄口供去了,只有沈崢一個人側蹲在土坑前面,黎江晚和大白走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沈崢的背影。

外面的室溫已經接近四十多度的高溫,而這片區域又正好是林木稀疏的地方,上午的太陽光線剛好能直射這塊區域,沈崢身上的襯衫已經全被汗水濡濕,隨意的貼在他的后背上,面料下隱隱現出僨張起伏的背肌紋理,完美詮釋男性的陽剛力量之美。

黎江晚剛看到就避開了視線,轉而走到沈崢前面問道,“沈隊,有什么發現嗎?”

不過下一秒她就被土坑里斜躺的尸體慘狀給驚到了,那具尸體除了有個皮質頭套套著的頭部區域還算完整,身上殘缺的慘不忍睹,視線所見之處甚至都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皮膚組織,只有因為炭化發黑的骨頭而已。

“被汽油縱火后才被移尸此處的。”沈崢開口。

“這個頭套好奇怪,市面上都沒看到過,難道是什么新興的邪教標志?”大白看著那個密不透風的皮質頭套,頗為好奇的嘀咕起來。

“這個應該是S.M專用的面具。”黎江晚輕咳了一聲解釋起來,多虧室友李佳楠平時熱衷看網上亂七八糟的分享帖子。她前不久剛被李佳楠拐帶著看了個刷新三觀的帖子,其中就有提到皮面具什么的,沒想到眼下倒是用上這點常識了。

“SM是什么鬼?”一臉茫然的大白繼續耿直發問。

黎江晚余光微微打量了下旁邊的沈崢,有他在邊上,她突然間就不想開口了,畢竟她可不想讓沈崢誤以為自己的愛好廣泛到對這方面都有所涉獵……

“這是一種性快感與痛感聯系在一起的特殊活動,尸體上的面具就是施虐的工具之一。”未料到沈崢突然一臉無感的科普起來。

“原來這樣,你們兩個知識面都好廣啊!”大白這倒是無比誠摯的夸贊起來,只不過他話音剛落,黎江晚莫名聽得炯炯有神起來。

“皮質面具雖經大火還是有可能保存好死者的面部特征,這是我們查明死者身份的最關鍵線索,大白你負責拍照,黎江晚你初步觀察下尸體,等尸體送回去后讓法醫第一時間揭開尸體頭部的面具。”沈崢條理清晰的分配任務起來。

半天后,在局里法醫的操刀下開始解剖尸體,沈崢他們在旁邊觀看。黎江晚則是幫法醫打下手,畢竟死者的腦袋以下都是炭化發黑的枯骨,她對死者面具下頭顱的完整度期待也不高,動手去解上面的皮繩時還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免得待會被嚇得夠嗆。

等到黎江晚把那個皮質面具掀開時,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因為當這個緊扣在臉上的的皮面具被掀開后,面具下面的頭顱居然被保護的相當完整,僅有靠近面具鼻翼細小透氣孔的地方稍有破壞。這個女尸臉上像是剛昏睡過去而已,甚至還能看出死者生前滑嫩的肌膚,齊劉海因為皮面具的緊實貼面后還是發緊的貼在額頭上,女尸眉梢微皺,臉上卻又帶著捉摸不透的笑意,像是沉醉在突如其來的極樂中又像是突然遭受了極大的苦痛,妖嬈詭異的令人實在費解。

如果只看死者的臉上,還能看出死者生前的驚艷容貌,與她脖子以下燒的殘缺蜷縮的骨頭形成了鮮明的視線沖擊。

“尸體都燒成這樣了,遇害者生前有沒有注射過藥物或者身上的精斑什么的都已經鑒定不出了。”局里的法醫姓戴,年紀四十開外,微胖,性格和氣。

“死者年紀在二十左右,看她臉上的皮膚不太可能是外面的無業游民。大白小張,你們立馬查下附近的大學有沒有出現女學生失蹤的情況。”

“她面部還保存的這么好,時間點應該是最近這幾天內的事情吧?”小張又問了一句。

“不一定,也許是多日前發生的,正因為這真皮的材質將她的頭顱包裹的密不透風,類似形成一個封閉的真空環境,她的臉上才沒有出現尸斑和腐化情況,你順便核查下有沒有女學生中途主動退學的記錄,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事前讓女學生退學,這樣不容易引起學校的警覺。”沈崢又補充了一句。

“脖子上也看下。”黎江晚說時把皮質面具連著上半截脖子的那塊也掀開,現場的眾人臉色又變了一下。

因為遇害者脖子上有好幾道明顯的勒痕,看痕跡應該是用某種韌性極強的皮帶之類的東西勒的,不過上面仔細檢查后都沒留有犯罪嫌疑人的指紋。

“應該是被勒斷氣后才被汽油澆灌縱火焚燒,之后移到森林里埋尸。”

“如果是被勒致死的話,死者的表情怎么還會有愉悅感?這點挺矛盾的,正常人應該會很痛苦,面部表情會很猙獰恐怖的吧?”直男大白對此還是頗為不解。

“如果她是自愿的話,被勒有窒息感也是死者自身的樂趣之一,所以她臉上既有快感又有痛感,這個符合常理。”黎江晚解釋起來。

“原來這樣,長見識了,小黎看不出你年紀輕輕知識面還挺廣的嘛。”大白實事求是的夸贊起來,黎江晚卻聽得隱有尷尬。

兩天后,大白他們才核查到A市大學城那邊有個大學的服裝工程專業女學生的退學記錄,是一個星期前的事情了,檔案上的照片和這個女尸果然是同一個人。

走訪死者的室友后,只知道死者身材高挑形象姣好是院里特選的模特隊的成員之一,但是死者日常性格孤僻和室友都走的不近,室友甚至對死者的家庭背景都不清,更遑論了解死者平時交往的社會人員了。

“我們去死者家里了解下。”沈崢看了下死者的籍貫,沒想到死者來自A市下面的邊遠貧困山區。

沈崢他們到死者的家里后,才了解到死者父親多年前就已病故,家里還有雙胞胎弟弟在上高中,死者家屬壓根不知道死者已經遇難,突然聽沈崢他們提到死者去世的事情,死者的家人都難以置信。為了緩和死者家屬的情緒,沈崢暫時還沒告知他們死者去世時的慘狀。

良久后,死者母親才回憶起死者之前提過遇到貴人要幫她創業賺大錢,家人這才同意死者生前退學。

“關于那個貴人還有更多的信息嗎?”

“沒有了,婷婷只提到過一次,她是家里的頂梁柱,家里經濟困難,都是靠她自己打工掙的學費,弟弟的學費也是靠她賺的,她從小就很懂事,還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女娃,現在她走了我們可怎么活啊!”死者母親哭得呼天搶地,她已是糖尿病晚期癥狀,沈崢他們過來的時候,她正病懨懨的躺在床上,聽了噩耗后整個人更是情緒崩潰的難以克制。

從死者家里出來時,沈崢路過靠近門口處的方桌時,從口袋里掏了身上的全部現金放在桌上的塑料盒里,走在后面的黎江晚和大白也都默默的拿出身上全部的現金放在那里。

顯然,死者家庭經濟情況潦倒的可以,本來死者是改變這個家庭命運的全部希望,而眼下連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這么個家庭眼看著就要坍圮倒下了。

從死者家里出來后,黎江晚的心情也莫名低落起來,“她家人口中的蔣婷婷明明是個很樸實很懂事的孩子,怎么和我們看到的不一樣?難道她是被人利用下藥了才會有那種神情反應?”

“有時候越是缺失什么便越會渴望什么,她最缺少的是物質帶給她的安全感,所以那個男人在錢財方面肯定是出手很闊綽的。另外,兇手還是個長相英俊偏陰柔的男人。”沈崢出來后面色凝重的說道。

“這個你怎么知道?”

“死者生前居住的房間里的墻壁上有兩張男明星的海報,都是長相俊美偏陰柔的男明星。在這個住處,只有可能是死者自己貼上去的。既然都貼到靠床的墻壁上,至少能反映出死者的審美觀。而死者去世前的表情,有愉悅的成分,如果是她厭惡的男子類型,面具下她的表情不會這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死者本身也沉浸在這個樂趣中,只不過不知道怎么就意外去世了,也許是施虐的男方沒有控制好分寸發生的意外,也許是施虐的男方刻意為之。”

沈崢微微點頭,“現在先從這個皮面具的賣家入手,看能不能找到購物者的信息,小張已經去核查了,傍晚應該會有消息的。”

“恩。”黎江晚應道。

等到傍晚,出去的大白和小張也回來了。

“我們多方了解,這個皮面具是市面上常見的款式被改裝過的,賣出去的店家不計其數,加上出于隱私顧慮,很多買家用的都不是真實信息,不太現實去統計排查購買者的信息。”

“有這方面癖好的算是小眾團體,越是小眾越不容易在現實生活中分享交流,這個團體很有可能在網上有聯絡交往組織活動,聯系網監搜索他們交流群的聯系方式。”

“恩,我現在立刻去安排。”大白點點頭,之后就又起身離開了。

到第二天上午,大白果然成功把當地所有的那幾個交流群的聯系方式拿到并且創建了個虛擬身份加了進去,巧的是第二天當晚就有個所謂的交流分享活動。

惡補這方面常識的大白一邊碎碎念著辣眼睛,一邊卻是頗為積極的拉了隔壁辦公室的女同事王敏佯裝情侶過去俱樂部查探情況了。

等到晚上十一點多,大白就匯報回來,“沈隊,按照你列的幾條特征,果然有發現可疑人員,就是主動出錢組織這次活動的男子,是本地的一個富二代,整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長相也挺清秀的。王敏和那幫人聊天時,里面正好有個女人得意洋洋的炫耀起來晚上和這個男子有約會,我觀察了下他們都有吸食毒品的跡象,估計待會回去也是從事不法勾當,他們現在正從活動現場離開,最好換你們跟上,免得引起他們的注意。”

“好的。”沈崢的車子本來就停在這個俱樂部外面的馬路邊上,為了避免引起外人注意,今天他和大白都特意開了私家車出來,黎江晚以及小張則是和沈崢一起,便于到時候隨機應。

果然,沒一會地下車庫的出口處就開出來了一輛轟鳴刺耳的跑車,那輛車子的車速開得極快,沒一會就把沈崢的車子甩在后面了。眼見跟了兩條馬路后就已經錯開一個紅綠燈了,而沈崢突然右轉彎開去。

“沈隊,前面的跑車開的這么快,我們會不會跟丟掉?”小張開始干著急起來。

“直行再過五個紅綠燈就是這邊地價最高的別墅區,你看那個人開的跑車起碼得要好幾百萬,看他行事作風是張揚慣了的,肯定是住在那片別墅區里,右轉彎我們可以繞小路過去沒紅綠燈,到時候就可以差不多時間到。”后排的黎江晚耐心的解釋起來。

“原來這樣。”小張說時撓撓頭,畢竟他比黎江晚早工作兩年,這么點細節觀察力居然還不如個新人,他自然覺得有點汗顏。

幾分鐘后,沈崢的車子在很遠的一幢排屋側邊停下,他們在車里眼見著那輛跑車往其中一幢別墅的院子里開進去。

“小張,你在車上守著,如果我們待會有意外,你負責掩護我們離開,我和江晚進去觀察下。”沈崢說完后就和黎江晚下車往那幢別墅疾步走去。

單從外面查看,這幢別墅里面似乎也安靜的可以,大門口是早已關回去了的,沈崢繞到側邊的圍墻上,光溜溜的圍墻得有近兩米高,他猛地朝上躍去居然無比輕松的攀爬上去了,黎江晚畢竟個子矮,連著努力上蹬了好幾次都未果。

沈崢見狀重新躍下來,直接在黎江晚身邊半蹲下去,低聲說道,“踩我肩上。”

畢竟自己腿短是不爭的事實。黎江晚點點頭,也不推辭直接踩他肩上,等她踩穩后沈崢再起身,黎江晚頗為輕松的攀爬到墻上去了。

等到兩人從二層的陽臺上面匍匐進入后,果然聽到里面傳來那兩人的嬉笑聲,“莫莫,待會你試下我新淘過來的頭罩面具。”

面具?黎江晚和沈崢交換了下眼神。

“討厭,人家都說了不喜歡面具……”女子撒嬌起來。

“最近有看上什么包包或者珠寶嗎?明天陪你去買。”

“那些都有了不要。你要是真舍得的話,給我點貨,現在警方查得嚴,買貨都不敢隨便亂買了。”

“放心吧,在我這里,那都不是事,待會就給你拿點過來。”

“我就知道寬哥最好了。”那女子咯咯發笑起來。

“你先去洗個澡吧。”

“知道啦!我待會也有驚喜送給你!”那女子說完后就往里面的浴室里走去,沒一會就響起了淋浴聲,而那個男子等那名女子進去浴室后,忽然也離開了房間。

沈崢和黎江晚立馬輕手輕腳的躍入房間,黎江晚蹲守在靠近門口處觀察走廊那邊的動靜,沈崢則是輕輕敲了下浴室的門。

“這么心急,幾分鐘都等不了!”里面的女子嬌嗔了一句,隨即花灑聲就停了下來,那女子剛披著浴袍從浴室里出來。沈崢從背后擊中那女子的頸部位置,那女子隨即暈厥過去。沈崢直接把那女子抱到側邊的柜子里放著,黎江晚則是心跳一百八的觀察著走廊上的動靜。

“你先守在這里,別墅主人還涉嫌吸毒和毒品交易,我跟去三樓查看下情況,看能不能找到其余的線索。”沈崢簡短交代了一句。

“恩,那你早點回來。”黎江晚點點頭。

沈崢一離開,黎江晚就后悔不迭了。有他在身邊,她還是挺鎮定的,眼下沈崢一離開,黎江晚立馬察覺到自己緊張的手腳都冰冷起來。

她又不放心那個女人有沒有快要蘇醒的跡象,黎江晚想到這時,直接把房門鎖上,之后踱步走到那個柜子的前面,小心翼翼的打開柜子門看了下那個女人,幸好那人還昏迷著。

黎江晚抹了下額上的冷汗,正打算靠在柜子旁邊的墻壁上深呼吸一會,沒想到她這一靠,貼著墻紙的墻壁突然轉動,下一秒,黎江晚就被暗格里面的擺設給驚呆了。

相比外側這個外觀正常的房間,暗格里面進去的房間別有洞天,重點是里面擺放著五花八門的各種叫不出口的工具。

黎江晚的視線立馬被里面墻壁上掛著的一排皮質面具吸引了,其中有一款就是死者身上的接近款,她想著興許能發現點什么線索,下一秒就跨步走了進去,那暗格門立馬恢復原狀和外界隔離。

“房間墻上有暗格,應該就在隔壁,SM專用,速來”黎江晚剛發短信給沈崢,突然聽到這間房間的正門口方向有腳步聲響起,步伐聲雜亂無章,顯然是那名男子過來了。

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口,視線范圍內看到不遠處的桌上放著一個可以遮蓋住大半張臉的羽毛水晶眼罩,黎江晚立馬眼疾手快的拿過來戴在了臉上。

下一秒,門口處已經響起輕佻的男聲,“喲,都迫不及待的穿上制服了,原來這就是你說送給我的驚喜?正好,我也有個驚喜給你。”

黎江晚視線范圍里果然看到趙寬的長相清秀身材頎長,大概是剛吸食過毒品的緣故,趙寬進來時整個人的神情都顯得頗為亢奮激動。對于這樣的癮君子,黎江晚心里倒不是太過于恐懼。如果待會兩人避不可免交手的話,她應該能占上風。

她想到這時微不可察的挪動了下步姿,全身都調整到備戰狀態,以便待會趙寬走到跟前時可以一招制敵。

“你肯定想不到吧,老子居然托人從黑市上弄了把手槍!”趙寬說時突然把手上拿著的物品上的黑布掀掉,得意洋洋的朝黎江晚炫耀起來,“老子有的是錢,這世上就是沒有錢弄不到的東西!”

幸好黎江晚的身材和之前那個被沈崢擊中昏迷的女子頗為接近,趙寬這會顯然沒有察覺到羽毛眼罩下黎江晚的真實身份。

黎江晚新人一個,目前都還沒摸過真槍,她目測了下趙寬手上沉甸甸的手槍,應該是真槍無疑。她這么一想心頭莫名沉了下去,繼而暗暗收回剛才的攻擊備戰姿勢,改而微微點頭起來,順便佯裝好奇的朝趙寬面前走過去,打算出其不意的從他手上奪槍。

“知道你沒見過真槍,晚上讓老子舒服了,明天就教你玩真槍!”未料到趙寬說話時突然扣動扳機,對準黎江晚森然開口,“利索點,自己把手銬銬上!”他說完后突然從旁邊的木桌上扔了副手銬到黎江晚的腳邊,之后不耐煩的晃轉了下脖子,整個人亢奮地快控制不住自己。

對面的趙寬眼眶微紅,估計是吸食毒品后幻覺和興奮感逐漸上來,以他現在的非理智狀態,如果一不小心興許真的會扣動扳機,不知道算不算是激情殺人,自己要是就這么掛了也太冤了。黎江晚腦海里迅速回想了一遍,畢竟一米開外的趙寬都已經扣動扳機了,她幾乎沒有把握能夠順利奪槍。

“莫莫,你在想什么呢?”趙寬的聲音已經陰惻惻了,和之前那個在房間里和那個叫莫莫的女子調情時的嬉皮笑臉則是截然不同。

黎江晚褲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下,應該是沈崢的回復。

以他的洞察力,應該幾分鐘內就會趕到的。眼下反正沒什么辦法了,賭一把。

黎江晚想到這時,言聽計從的彎腰撿起地上的那副手銬,主動把自己銬上去。

等到黎江晚主動把自己銬上去后,趙寬依舊右手持槍指著黎江晚,左手卻是利索的把手銬上的鑰匙一拔扔向身后,之后才把手上的那把手槍放到旁邊的木桌上。趙寬走到黎江晚面前,伸手在她臉頰上重重捏了一把,“親愛的,剛才被真槍指著是不是很過癮?看你嚇得夠嗆,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哈哈!”

他說完不知道從哪突然拿出一條皮繩,直接纏繞在黎江晚的手銬上,之后粗魯的拖著黎江晚往靠墻邊的大床上拖去。

他整個人顯得無比狂躁興奮,甚至對一直沒有開口的黎江晚都沒有起疑。

“既然你都玩制服誘惑了,今晚我們就來點刺激的!”趙寬開始興奮的去脫他自己的上衣。

黎江晚直覺面前的趙寬已經出現幻覺了,這才輕咳了下盡量模仿剛才那個叫莫莫的口音,“寬哥,你之前是不是有過其他女人?”

“跟過老子的女人多了去,你指哪一個?”趙寬說時粗魯的去撕黎江晚身上的衣領,結果她身上的紐扣釘的很牢。他這一撕,黎江晚身上的紐扣居然都是紋絲不動,“靠!你哪家店買的,這質量不科學!”

趙寬說時再次用勁的朝黎江晚的衣領以下的那排紐扣狂扯起來。

依舊,紋絲不動……

“你到底從哪家店買的?老子要去投訴!”

“寬哥,你先告訴我,你之前是不是認識個服裝工程專業的女學生?”黎江晚說時密切盯著趙寬的表情變化。

“什么女學生,老子壓根不認識!以后別在我面前提這個專業!”趙寬突然戾氣滿滿的應道,說時突然把蕩在床上的長繩給黎江晚嚴嚴實實的繞圈捆上。他做這些動作時無比粗魯暴力,黎江晚只覺得手臂以及后背都傳來痛覺。

靠!死沈崢!今天怎么龜速成這樣!怎么還不來!

黎江晚心里其實已經怕得要命,這會她倒是真沒什么法子脫身了,只能多拖一會是一會。

趙寬把黎江晚五花大綁的差不多了,突然開始動手去脫黎江晚的褲子。他的手快要碰到黎江晚的皮帶扣上,黎江晚一個鯉魚打挺往旁邊避去。

“嘿嘿,莫莫,你今天真有意思!”趙寬說時繼續要往黎江晚的皮帶伸手過去,黎江晚又繼續直挺挺的朝外面翻滾過去,結果這一滾就直接摔下床了,摔得她渾身都疼。

死沈崢到底去哪了!黎江晚在心里不知道把沈崢罵了多少遍!

“莫莫,你再這樣可就不有趣了。”趙寬也跟著下床,赤腳走到黎江晚旁邊,轉而去脫他自己的褲子。眼見趙寬都已經脫得只剩下一條褲衩了,黎江晚這會都已經做好最糟糕的打算了,想著待會直接一腳往趙寬的命根子那里踢去,興許還能脫身。

眼見趙寬都開始脫褲衩了,門口那邊這才傳來明顯的動靜,下一秒沈崢的聲音已在前方響起,“警察!”

趙寬下意識想往木桌那邊跑去拿手槍,還躺在地上的黎江晚直接勾腿掃過,趙寬猝不及防被絆倒在地,“你不是莫莫!”剛反應過來的趙寬直接就近拿起地上的齒輪把手抵在黎江晚的臉上,“別過來!否則我就劃花她的臉!”

黎江晚立馬察覺到臉上有痛覺傳了過來。

“把槍放下!”趙寬察覺到自己這招開始對門口處突然出現的沈崢奏效,說時調整了下剛才的姿勢,以便能夠更好的將黎江晚鉗制在手。

“好,你別激動。”沈崢說時緩緩彎身下去放手槍,余光留意到他右手邊的柜格上放著一把小刀。他放下手槍起身時突然飛速拿起那把小刀直接往趙寬抵著黎江晚臉頰的右手腕上飛去。

隨即響起趙寬的鬼哭狼嚎聲,黎江晚趁趙寬痛得慘叫的時候爭分奪秒朝外面翻滾過去,以便和趙寬盡量保持安全距離。與此同時沈崢已經飛躍過去,毫不費力擒住了趙寬。

他的徒手飛刀甩過去,正好擦過趙寬胳膊上的一點皮肉,沒有傷及筋骨卻立馬鮮血直流。趙寬這樣的公子哥平時生活安逸養尊處優未曾吃過苦頭,所以眼下的這點皮肉之痛就足以令他繳械投降了。

把趙寬制服后銬在角落那邊,沈崢隨手扔了床上的被單在趙寬身上給他遮丑,之后立馬給黎江晚松綁起來。

也不知道趙寬到底打的什么結,饒是平日辦事利索的沈崢居然花了好一會才把粗壯的麻繩結頭給解開。隨著勒的極緊的麻繩一圈圈被沈崢解開,原本都快被勒的胸悶氣喘的黎江晚這才覺得舒適了不少。

“你干嘛去了,怎么這么晚才過來?”黎江晚忍不住發了句牢騷。就這么點時間,她的胳膊都已經僵麻了。

“去搜集他購買的毒品去了,先活絡下手腳。”沈崢看出黎江晚手腳明顯僵麻,說時隨便拍了幾下她身上,以便她胳膊上受滯的血液早點流通暢快回去。

只不過,黎江晚突然察覺到自己的胸前涼颼颼。她狐疑的低頭看了一眼,下一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因為沈崢就這么隨手拍了幾下,她穿的制服襯衫胸口處的幾粒紐扣居然毫無預兆的繃開掉落在地了……

其實是因為先前被那個趙寬狠撕了幾次,那幾粒紐扣就已經搖搖欲墜,加上又被麻繩大力勒的襯衫面料都往兩側繃去。這會被沈崢松綁后大力拍打了幾下,那幾顆紐扣就好巧不巧的掉了。

沈崢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么個小意外。幾乎在同一時間,黎江晚眼疾手快把繃開的襯衫合回來了,沈崢已經背對著她,隨手脫了他自己的T恤衫反手遞給她,“先穿著。”

他今天為了方便出警,特意換穿他自己的著裝。

黎江晚這會還沉浸在自己意外風光外泄的抓狂中,大腦缺氧下暈乎乎的套上沈崢穿過的T恤,穿好以后余光突然留意到前面光著膀子的沈崢,肩寬腰窄,是最最標準的倒梯形身材,身上的肌肉線條僨張有力,加上常年日曬后的麥色肌膚,無形中更是增添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黎江晚無意識的低頭看了下自己,一想到自己今天穿的幼稚小熊圖案的bra,她覺得胸口莫名郁卒的想要碎大石去了……

幸好這時小張的電話打過來,這才及時化解了空氣中突如其來的尷尬。

“我的制服在后備箱里,順便幫我帶過來。”沈崢快掛電話前又補充了一句。

沒多久后小張過來后,頗為奇怪的朝光著膀子的沈崢和外面套著沈崢T恤的黎江晚身上都打量了一眼,不過他沒有大白話多,把衣服遞給沈崢后就開始去搜索毒品去了。

最后眾人共搜索出近一千克的毒品,趙寬和那名女子直接被帶回警局進行尿檢。

果然,兩人檢查出來尿液都是呈陽性。

趙寬對他自己吸毒藏毒并且購買槍支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是關于策劃謀殺女大學生的事情上,趙寬卻是矢口否認。

“我之前提到服裝工程專業時,他的情緒突然間很激動,我覺得說不準是他自己畏罪怕被判死刑,這才極力否認。”黎江晚還是覺得趙寬頗有嫌疑。

“此人心理素質頗差,稍微加以誤導就對藏毒吸毒細節全盤托出,基于這樣的情節,他極力否認的殺人事件未必和他有關聯。”沈崢并不贊同黎江晚的分析。

“會不是他裝的?有些人裝可憐最有一手了。”大白也和黎江晚的看法接近。

“不會。”

“為什么?”黎江晚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進去尿檢前褲子前面靠近褲襠的位置就已經有深色的幾點滴濺在上面,趙寬在押回警局的路上就已經被嚇得尿了一點出來,以他這樣積弱的心理狀態,他根本不可能有膽量去動手殺那個女學生。恰恰就是因為他知曉自己性格深處的孱弱,才會熱衷這種表面他是掌控全場的施虐者的樂趣。所以,我認為他在殺人事件上是無罪的。”沈崢開口解釋起來。

“那兇手會是誰?”黎江晚聽得在理,之后有點抓狂的拍了拍他自己的腦袋。

“不過他在對提到服裝工程專業的確是有所反應,據我所知,大學城里只有死者的那所大學里的服裝學院有這個專業。既然他對這個專業有所反應,證明他極有可能是認識死者或者死者的其他同學的,我們先從這個方向去盤問他。他現在還沉浸在藏毒判刑的后悔中,以他這么怕事的性格,我們可以用好處來激勵他告訴我們更多有用的信息。”

中場休息后,沈崢重新把大家伙叫到一塊梳理了下思路,之后就重新進去盤問趙寬起來。

“非法持有海洛因50克以上就可以判7年以上有期徒刑,就你現在這數量,檢察院都可以判你無期或者死刑了,還有非法購買槍支罪,數罪并罰,你自己想想要被判什么罪行了。”

“我這是初犯,到時候能不能和檢察院求個情,盡量輕判。”趙寬可憐巴巴的哀求起來。

“不能。你自己決定吧要不要立功表現來爭取輕判。”沈崢說時起身,果然下一秒趙寬立馬喊住他,“怎么樣才能立功?”

沈崢這才慢悠悠的轉身,隨口說道,“我們現在有個機會需要你幫忙,你只要告知我們你最認為最符合條件的朋友的聯系方式就可以。”

“什么條件?”

“男子,年紀三十四左右,物質財力雄厚,外表長相帥氣,有SM癖好,外表看去為人正派,他人鮮少知道他有這種癖好,你如果能告知此人的信息就算是有立功情結。”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符合你說的這些特征的男性。”前一刻還滿臉期待的趙寬突然間耷拉回去,整個人都無精打采。

“你既然不認識,那就等著判無期或者死刑吧,到時候開庭時再見。另外提醒下,你也可以著手去申請律師辯護,不過,據我所知,在藏這么多毒品的前提下,再優秀的律師也無濟于事。”沈崢說時無所謂的往門口處走去。

趙寬還是沉默不語,偶爾抬頭朝沈崢望過去。

“哦對了,那人犯的是惡性殺人案件,目前我們已經掌握犯罪現場的指紋和血斑線索,只要采集到那人的指紋加以核對,他就會被判死刑,不會再有機會在外面瞎晃悠。”沈崢突然又停下來補充了一句。

“我印象里有一個類似這樣身份的人,不過你們可別泄露出去是我提供信息的,否則我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趙寬聞言又改了主意,那人的勢力顯然頗大,他才會心生怯意。

“他平時住在北方,只不過在這邊有業務往來,偶爾才會到這邊,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有SM傾向,只不過你們先前給我看的受害人,我之前追過她一陣子,剛追到手沒幾天就分手了,這事弄得我很沒面子。我混的圈子里的人有在傳她是被北京來的一個大老板給包養了,最近一次見面是在兩個月前的商場里碰到,我留意到她脖子和嘴角上有瘀傷痕跡。”趙寬提到這時,臉上有點訕訕的。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和蔣婷婷發生過關系,知道她對SM并不抵觸,之后在商場里看到她脖子上有受虐后留下的痕跡,所以你才得出這么個結論。”黎江晚問道。

“恩。”趙寬點點頭。

“你口中那人的準確名字。”沈崢開口說道。

“他叫姚遠,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紀。他和我們這個圈子都沒交流,純粹是我自己瞎猜的,你們千萬別泄露是我提供信息的,要不然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和我家人的。”趙寬像是難得下決心的說道。

“放心吧,一旦證據確鑿,不管他有多大的后臺,我們都會將他緝拿歸案的。”沈崢說完后這才結束了問詢,等他出來后立馬讓大白他們去搜索起姚遠的資料,這個名字在系統里搜索了下就有上千個同名的人。幸好趙寬還提供了此人的籍貫,這樣就只有幾十個重名的了。

一一排除過去,眾人才準確查到此人的信息。

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大家伙都困得哈欠連天,有了階段性進展,沈崢吩咐大家去休息了,而他自己則是還在電腦上搜索著資料。

黎江晚這會只想著沖個澡換套衣服,好不容易聽到沈崢的吩咐后就迫不及待的回寢室了。

第二天上班后,黎江晚到辦公室還是困的睜不開眼睛,沈崢和大白他們已經先在那邊了。

“姚遠明天一早會參加在當地風景區召開的企業家的工作會議,他今晚入住的是當地的特色酒店,他一年內都難得來這邊幾次,加上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犯罪嫌疑人,只能我們自己過去尋找證據。”

“幾個大男人一起出動太扎眼了,容易被人注意到,小黎那還是你陪沈隊出這趟遠門吧。”黎江晚的瞌睡勁還沒完全醒,聽到自己的名字這才清醒不少,“什么事情?”

“就是出下公差而已,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這是最好的安排。那我去幫你們兩個訂票了,身份證信息發下給我。”大白說完后就無比積極的跑到他自己的電腦那邊登錄網站起來。

兩個小時后,毫無準備的黎江晚還是和沈崢一起出現在了A市當地的候機室那邊。

黎江晚現在開始有點懷疑自己主動請纓到刑警隊的正確性了,畢竟女性身份的確是便利很多,但是作為唯一的女性她明顯就成了隨叫隨到的機動部隊。

她到這會了還是困得狂打哈欠,上飛機后沒一會就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飛機開始降落鼓膜難受了她這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

到達姚遠下榻的特色酒店后,沈崢和黎江晚身著便服去辦了房間的入住手續,結果因為眾多會議與會人員下榻入住,這個酒店居然房源搶手的只有一間大床房了。

沈崢沒有多想就刷卡訂了房間,黎江晚只得默默的跟在后面。

“資料上來看,他每天早上6點會起來健身跑步,酒店后面繞出去就是座假山,會議在明天早上9點開始,我猜他明天早上6點多會起來爬山,到時候我們隨機應變。明天早上五點起來在走廊盡頭那邊觀察他房間的動靜。”進入房間后,等沈崢簡要提了下任務,黎江晚一聽明天早上又要早起,迫不及待的去洗澡想著早點補覺休息了。

等她洗好澡換好自己的衣物出來后,沈崢才進去沖澡起來。

這種感覺,還真是詭異得可以。

難道自己已經女漢子到了一定地步了?所以沈崢大白他們看自己毫無芥蒂的就像看同性的男同志似的?黎江晚狐疑想道。

她正無聊的坐在沙發椅上休息的時候,李佳楠倒是打電話過來了。

“江晚,我最近好慘啊,今晚又加班到三更半夜的,現在剛下班!”李佳楠在電話那頭控訴公司起來。

“你還好,加班時組里至少還有個同齡的小鮮肉可以聊聊八卦什么的,我這里可是個不茍言笑的無趣大叔,代溝大的壓根不能交流。”黎江晚說時閉著眼睛揉了下她自己的額頭,果然,手心已經摸到幾顆痘痘了,肯定是接連熬夜造成的。

“大叔?無趣?”剛從浴室里出來的沈崢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無意識的微挑了下眉毛。

“對哦,之前你說你上司一把年紀了都沒對象,會不會那方面有什么隱疾或者是同性戀?”看多了腐國搞基劇的李佳楠突然心血來潮問道。

“這肯定不會!他肯定不會有隱疾。”黎江晚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隨口幫沈崢澄清起來,她話音剛落,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沈崢的裸背。

“誰告訴你身材好就肯定沒有功能障礙的?”

“身材這么結實的男人相對來說是不太可能會患有功能障礙方面的疾病。”黎江晚本科時就學臨床醫學,提到這些專業詞匯倒是沒有覺得什么。

結果,她話音剛落,耳邊突然響起沈崢涼颼颼的聲音,“聊我聊的這么high。”

黎江晚嚇得一激靈,立馬睜開眼睛了,下一秒直接條件反射的站立起來,誰能告訴她,沈崢是幾時從浴室里出來的?

糟了,他該不會聽了自己和李佳楠的全部談話吧?黎江晚剛想到這時,心頭立馬上來滿滿的驚悚感。

“功能障礙?”他說到這時,鼻翼里居然還微不可察的冷哼了一聲,又像是被黎江晚的討論給氣惱到了似的,說完后唇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過隨即就被他自己收了回去,之后改而慢條斯理的去解他自己剛換穿上的襯衫扣子。

沈崢平時就是不怒自威的模樣,他這會步步逼近,加之臉色似乎隱有慍意,黎江晚立馬察覺到面前的氣壓都逼仄了起來。

“沈、沈隊?”黎江晚懷疑面前反常舉動的沈崢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看來你對我的身材很滿意,不妨多看看。”他說時突然加快了解紐扣的速度,黎江晚視線里剛看到他結實的胸膛后,立馬面紅耳赤起來,隨即右手立馬蓋在她自己的眼睛上面,囁嚅著開口,“那、那個沈隊,下次我一定不和我同學討論了!”

隔了幾秒后,黎江晚突然察覺到沒什么動靜了,她指縫里這才偷偷的裂開一道小小的縫隙朝前方望去。因為她的視線先是略微朝下,立馬躍入黑色的褲腿,她的小心臟莫名跟著抖了一抖,之后指尖的縫隙這才逐漸變大,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正在淡定系襯衫扣子回去的沈崢。

好吧,她居然被某人耍了一把……

真是太丟人了。

“看你反應,本人的身材還算湊合,至少沒有有礙觀瞻。本人深表榮幸。”一氣呵成扣好襯衫扣子的沈崢還特意近前走到黎江晚旁邊,一臉無感的開口。

黎江晚:……

有過這么個小鬧劇,晚上熄燈后黎江晚居然莫名其妙的失眠了,不知道靠坐在沙發椅上的沈崢有沒有睡著,不過她這會可是一點賊膽都不敢有了……

迷迷糊糊的直到鬧鐘響起,黎江晚這才一臉悲催的立馬去刷牙洗臉起來。

相比她以前腦海里高大上的刑偵工作日常,眼下洶涌而來的瞌睡勁就夠她打退堂鼓的了。

加上旁邊又有沈崢在,她連消極應戰的小心思都不敢有。

沈崢過來前,特意給黎江晚買了一套死者生前常穿的運動短袖和丈青色運動褲,又放了支錄音筆在她褲兜里。

之后兩人在房間門口留了道細微的門縫,觀察起對面偏右的第三個房間的動靜。

一直等到六點多,那個房間門口果然出來一個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穿著運動裝備,顯然是出去晨跑之類的。

雖然沒有看到正臉,看到那么英姿勃發的背影,說也奇怪,黎江晚的瞌睡勁居然不知不覺中就消散了不少。

等到姚遠進入電梯后,黎江晚按照沈崢事先計劃的立馬疾步沿著樓梯那邊下去,到一樓后直接往后山腰那邊跑去,之后按照她自己的正常跑步頻率跑在姚遠的前面。

而沈崢則是和姚遠隔開很遠的距離在下面觀察他的反應。

果不其然,姚遠小跑了一段距離后留意到前面晨跑的黎江晚后先是愣了一小會,之后突然加速度跑到黎江晚的前面再轉身朝她打量了起來,“很少見這么早就起來晨跑的女孩子。”他開始主動打招呼。

“我每年都去參加馬拉松跑步,已經跑習慣了。”黎江晚依舊自顧自的跑著,并沒有搭理姚遠的意思。

“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姚遠調整速度和黎江晚的步伐差不多。

“恩,我是A市過來的,這幾天出差到這里而已。”

“A市?湊巧,我也去過,不知道你怎么稱呼?”姚遠突然頗有興趣的搭訕起來。

“我叫蔣晚晚。”黎江晚開口應道。

“是嗎?”姚遠的神色有些捉摸不定,“能留個聯系方式嗎?”

黎江晚這才停下來戒備的看了姚遠一眼。

“放心吧,我沒有惡意的。”姚遠攤手表示了下。

“我怎么確定你有沒有惡意的?”

“女孩子有警覺意識是應該有的,我只是過幾天又要去趟A市,我對A市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到時候可能要問你打聽路標什么的……”

“那好吧,不過現在手機都可以導航了,其實很方便的。”黎江晚說時才不是很情愿的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給姚遠,姚遠大清早的沒帶名片在身上又怕黎江晚報的手機號碼有假,立馬撥打了一個,之后才存下來。

黎江晚結束晨跑后就回酒店退房了。

果然,當天下午開完會,大白他們在網上搜查了下姚遠的行蹤,他已經當夜就買了回A市的飛機班次。

畢竟A市才是案發現場,這樣就不需要異地警方配合。

成功把姚遠吸引回A市后,沈崢和黎江晚就提前買了下午回A市的班次。

姚遠回到A市機場后,已經是深夜了,他剛下車后直接去了A市的一處別墅。

“他看到你穿著死者身上的衣物,第一反應很有可能是回原始案發現場去檢查下有沒有落下什么線索之類的,我們現在跟過去容易找到突破口。”沈崢開口說道。

“恩。”黎江晚點點頭。

沈崢和黎江晚直接叫車跟在姚遠的出租車后面,一直跟到那幢別墅的前面一個路口時,兩人確定目標地址后才下車,順便打電話給大白他們過來支援待命。

沈崢本來顧慮以姚遠多疑的性格極有可能安裝監控,幸好晚上他開燈的房間只有幾個而已。兩人從外墻翻入,都是挑沒開燈的地方匍匐攀爬進去。

兩人趴在外側的陽臺上,果然看到姚遠進去后就一直待在其中一個房間里面,也沒有開燈,就著外面的一點零星月光,突然靠坐在墻壁那邊,一支接一支的抽煙起來。

仔細看去,這個房間看起來只是個臥室而已。

姚遠靠坐在那里足足有半個小時后,這才起身往外面走去,隱隱還能聽到外面那側傳來的淋浴花灑聲,黎江晚和沈崢等他走后,立馬輕手輕腳的潛入房間里,“這個床有點不一樣。”黎江晚輕聲提醒起來。

“疑似發現原始案發現場,到后立馬在外面弄出動靜吸引姚遠的注意力把他引開,我和江晚需要時間搜查現場證據。”沈崢已經快速發短信給大白了。

兩人還沒搜查一會,外面走廊上已經傳來姚遠的步伐聲,剛才他這淋浴聲并非是沖澡聲,多半只是淋了下腦袋而已。

這還沒過去兩分鐘時間,負責蹲守門口觀察動靜的黎江晚立馬做了個撤退的手勢,不過以兩人現在站的距離,一下子輕手輕腳且毫無聲響的跳躍回到外面的陽臺那邊幾乎沒有可能。

電光火石間,沈崢留意到大床的左側那邊有個衣柜,他動作迅疾的推開衣柜,并且朝黎江晚做了個手勢,等到沈崢藏進去后,黎江晚也是三步并兩步的藏身進去。

姚遠進來的時候,黎江晚已經輕手輕腳的把衣柜門關回去了。

只不過她等到衣柜門關上去后,這才開始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這個衣柜空間其實挺狹窄的,兩人根本不可能并排蹲在里面。沈崢進來的時候直接打橫蜷坐在那里,黎江晚剛才慌不擇路下也直接打橫往沈崢身上坐下去,衣柜空間狹窄到兩人只得緊緊挨著。黎江晚甚至懷疑自己因為緊張呼吸時胸口的起伏他都能感應的一清二楚。

以眼下的情況,不想前功盡棄被姚遠察覺的話,兩人只能一動不動的保持原狀。

度日如秒。

深呼吸,深呼吸,平常心,深呼吸,平常心……

黎江晚一遍又一遍給自己念清心咒,可是沒一會她就察覺到自己的額上開始流汗了,那幾滴汗水沒一會就匯流成大顆的汗珠歡快的滴答下來,有幾滴從她的下巴上滑落下來就滴到貼身挨著的沈崢脖頸里去了。

大白還要多久!黎江晚覺得自己快要保持不住現在的高難度姿勢了!

她在心里無力的祈禱起來!

黑暗中密閉狹小的空間里,就連兩人的呼吸聲都是無比清楚。黎江晚甚至無比清楚的察覺到自己的后背上的衣服也逐漸汗濕起來,越是不能動彈的時候越是覺得背上的很多處都如螞蟻叮咬發癢的厲害。

大白,快來……我真的要撐不住了……

黎江晚在心里抓狂的呼喚起來。

她在黑暗中都不知道捱了多久,直到別墅外面的馬路上傳來清晰的槍聲,果然沒多久就聽到姚遠拉窗簾的聲音,沒一會他就開始步伐匆匆的朝外面走去,順便還把房門給鎖上了,之后他的腳步聲急促的越走越遠。

直到確定聽不到姚遠的腳步聲后,黎江晚這才小心翼翼的推開衣柜門,她正打算一躍出來,沒想到一發力,雙腳發麻居然沒有成功,只得改為顫悠悠的從衣柜里出來,之后大口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兩人出來后都沒有出聲,幸虧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的那點月光能夠依稀看出里面的擺設,至少不用彼此面對這無比尷尬的一刻。

幾分鐘后,大白就發短信過來了:成功吸引犯罪嫌疑人跟我的車子開出來了,你們抓緊時間。

收到這條短信后,沈崢這才走到玄關處開了房間里的燈。

下一秒,黎江晚就迫不及待避開了沈崢的視線。

某人麥色的臉上似乎是可疑的臉紅了……

黎江晚剛想到這個可能性,不知為何臉上也隱隱發熱起來,她隨即努力讓自己靜心下來轉而一絲不茍的去看房間里的角落,前一刻上來的莫名暗涌這才平息回去。

兩人在房間里查看了好一會,都沒有找到明顯的線索。

隨著細微的手機振動聲響起,黎江晚這才開口問沈崢,“是大白嗎?”

“恩,他說嫌疑人突然掉頭開回來,估計有可能察覺到異樣,開回來最多只有五分鐘,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恩。”黎江晚點點頭,轉而去研究唯一還沒有仔細搜索的那張大床起來。

這張床的樣式普通,估計是紅木材質,床頭那側還有高立的鏤空雕花在那里。黎江晚剛進來時本來覺得這張床在這個整個裝潢偏歐式的臥室里顯得有點突兀,不過她沿著大床周圍看了一圈后都沒有看到明顯的異樣,“按理說以姚遠的資料來說,生活習慣明顯是偏西方的,他怎么會買這種偏傳統國風的大床放在這里——可是如果是用來特殊愛好用途的話,我也沒有在邊緣周邊看到什么東西。”

黎江晚剛說完,沈崢也近前沿著紅木大床的邊緣仔細看了起來,為了把細節看的更清楚,兩人查看時把下面的涼席都給挪移開來。

沈崢身子側蹲下來,突然歪著腦袋去查看其中一側的床腳起來。

“這里有問題嗎?”

“這個位置的油漆表面有細微凹下去的痕跡。”

被他這么一提醒,黎江晚也差不多的姿勢蹲趴下去查看起來,果然這樣歪著腦袋湊過去看,是能看到細微的異樣的,“難道是被那種束縛工具之類的從此處扣壓過去,被壓力壓過才留下這種痕跡?”

“恩。”沈崢微點了下腦袋,隨即兩人聽到外面馬路上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多虧姚遠是開跑車出去的,所以還沒開到近處就已經能夠聽到刺耳的聲響。

“糟了,姚遠這么快就回來了!”黎江晚輕聲提醒起來,她話音剛落立馬爭分奪秒把之前打開的衣柜門還有電腦桌上的擺設全部都歸位,她自己一氣呵成的做好這一切后再回身看沈崢,他卻反而繼續往床頭那邊大步走去,之后身子側趴微仰,直接往床頭下面那邊挪過去。

“沈隊,姚遠快回房間了,我們要不要先撤退?”黎江晚說時已經三步并兩步的躍到玄關位置的開關那里。

“先關燈。”沈崢話音剛落,黎江晚就已經把開關關上去了,加上姚遠出發前把遮陽的厚窗簾拉上,此時房間里漆黑一片。

沈崢側趴在床頭那邊的位置后,這才拿出手機開了手電筒的功能,不過他自己的身子擋在手機前面,光亮并不明顯,而他就著那手機的光亮,繼續仔細搜尋起來。

“沈隊,姚遠已經走樓梯上來了。”

黎江晚出聲提醒起來,姚遠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了。

“你先撤退到陽臺那里等我。”沈崢一邊專心查看那個位置的痕跡,一邊還分出心來叮囑黎江晚。

“要走一起走!”黎江晚說時三步并兩步的飛躍到沈崢現下的位置,之后立馬從他手里接了手機過來幫他照明起來,順便還要留意要盡量擋著手機的光亮不至于讓人在外面發現。

隨著姚遠的腳步聲在外面的走廊上越來越近,黎江晚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口了。

幸好沈崢突然收手,隨之拿了個密封袋出來將半截的發絲裝進去,黎江晚立馬把手機遞回給沈崢關了照明功能,兩人頗為默契的把床上的涼席恢復到原始擺設,之后直接往外面的陽臺那側躍去。

兩人剛把窗簾反拉合攏回來關上落地窗后,門口處已經響起了鑰匙的轉動聲。兩人此時剛退到陽臺的墻角處,沈崢示意黎江晚直接從陽臺外側跳躍下去。

“我不行!”還沒明顯露怯過的黎江晚突然猶豫了下,臉上的表情抵觸的可以。

“這個高度落地不會有問題的。”沈崢言簡意賅應道,說完后示意黎江晚立馬行動。

隨著里面傳來房間門推開的聲響,黎江晚咬咬牙這才轉身攀出陽臺不管不顧的朝下面跳去,沈崢也幾乎在同一時間落地,只不過相比黎江晚的狗啃式落姿疼得倒吸冷氣,他則是穩健落地,隨即眼疾手快的把將黎江晚拉到側邊的墻壁上靠貼在那里。

因為情況突然,沈崢的手勁力道非常之大,黎江晚一時不備被他拉過去后,腦海里下意識聯想到和大理石墻壁親密接觸的生疼感,只不過隨之她就撞入了硬實的胸膛前,同樣把她撞得齜牙咧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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