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曹偲偲的車,一路直奔挖沙場。到地方一看,就看見一口玄黑色的鐵棺材露出半截在沙面上,整體透出一股瘆人的黑色。
上面有九九八十一道黑鎖,并有許多符咒的殘片帖在各處,看著著實有幾分詭異。
我走近看了看,而曹偲偲因為害怕不敢走的太近,小聲問我說:“小先生,這棺材是不是有鬼啊?”
我笑了一下說:“鬼倒是不至于,但是大江大河里確實有不少不該被挖出、不應被驚動的東西。不過也不必太害怕,這樣,你幫我去找幾個人。”
鐵棺材是很少見的,因為鐵器不通陰陽。換句話說,被鐵棺材葬了的人,魂魄若是沒有出來,就沒法投胎。
會用這種方式葬在水中,又有八十一道鐵鏈鎖著,和貼有種種符咒在其上,顯而易見里面的東西無論是什么都不會是善茬。
這種東西,最好就是別碰。若是碰了之后,無法解決,那罪過可就大了。
我讓曹偲偲替我去找幾個人來抬棺材,把這口大鐵棺材重新丟進漢江中去。
曹偲偲一聽是嚇了一大跳:“什么?還要把它挖出來?這…不會有什么事吧?”
“不會有什么大事,去吧。”我表面輕描淡寫但心中也只有八分把握,之前未曾處理過這種。我讓她去找八個人,屬龍屬蛇的不要,今天生日的也不要,一定要男人。
這種要求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曹偲偲雖不懂陰陽之術,但有自己的‘鈔能力’。一個小時后,她就帶著八個精壯漢子回來了。
我一一看過,點了點頭,讓眾人開工挖棺,務必要在日落西山前完全挖出來。這時候距離日落還有三個小時左右,八個漢子聽說要挖棺材也做了心理準備,當下也不拖延,各自拿工具挖了起來。
就過了半個小時,那口漆黑的鐵棺材被完全挖了出來。整體仿佛渾然一塊,透著讓人心悸的黑。
我讓眾人串了繩,弄了桿,厲喝一聲,讓眾人抬棺。
但奇怪的事發生了,任憑八個人喊聲震天,使出了吃奶的氣力,也沒把鐵棺材移動半寸。那棺材好像在沙土上生了根一般,八個人各個腦門崩起青筋,滿臉通紅,硬是沒法抬動鐵棺。
我見了心說這棺主常年在水中,陰氣深沉,非得用些什么東西鎮住才能抬得起來。
想罷,我看向身旁女孩,從包里拿出爺爺傳下來的一柄寶劍。抽出半截,詢過意見,在曹偲偲手指上劃了一道。
她疼得吸了口冷氣,就見血流出來,趕緊把血滴在了鐵棺材上。
一滴、兩滴、三滴……
忽的一下,剛剛還重如泰山般的鐵棺一下子被八人抬了起來。眾人面面相覷,皆是吃驚非常。
我立即用布纏住曹偲偲的手指,遞給她一塊OK繃,指揮著八人把鐵棺材抬到漢江邊,推入漢江之中。
但就在推入江中前,忽然從鐵棺之內傳出七聲拍擊聲響。聲音沉悶,好似有人在內側敲棺!
我心中猛地一驚,感到幾分不祥。但那幾個漢子似乎沒有聽到這聲響,一齊發力,撲通一聲鐵棺入水!
就見波濤滾滾,黑鐵棺材剎那間不見了蹤影,只剩了幾條長繩和木棍漂在水面之上。
我站在江邊眉頭微皺,七聲敲棺讓我心中隱隱不寧。曹偲偲止了血后,又有些害怕地問我:“我們挖了這口棺材,會不會出事啊?”
我收神,微做思索說:“暫時不會有什么大事,走吧,我們回去把好消息告訴你爸爸。”
曹偲偲將信將疑,但顯然是很高興。把工錢給八人,讓他們各自離開后,又開車載著我一路回到了醫院病房。
進了病房,我忽然聞見多了一絲臭氣。那不是一般食物腐爛的臭味,更像是,有什么肉或者尸體腐爛了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種味道很淡,不是訓練過的人根本聞不出來。
在曹偲偲把如何處理鐵棺材的事和曹老板講述的時候,我在病房里轉了一圈,找到了那股尸氣散發出來的源頭。
病床床頭柜上有個小盒子,盒子里放著一塊看上去相當值錢的表。
我肯定在我離開前這還是沒有的,也就是在我從醫院離開的這幾個小時里,有什么人來過,還留下了一塊帶尸氣的手表。
“這樣就行了?我不會再倒霉了?”曹老板聽完曹偲偲的講述,坐起半身有些不信地問。
我指著桌上的表反問他:“曹老板,這塊表是怎么來的?”
“怎么了?”曹老板有些不屑地說,“這是老王那個混球送的,也不知道哪里知道了我出車禍,特意過來看笑話。哼,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倒是這塊表還不錯,柏萊士的。”
我不是聽不出他話里的炫耀之色,這塊‘不錯’的表,至少也值個四五萬。
我確定了這塊表的來歷后,心中一嘆,原來是倒霉在這東西上了。我就覺得奇怪,那口棺材分明是被八十一道鎖鏈鎖住了,怎么還有能耐折騰,原來是另有原因啊!
“曹老板,我要是你,就會把這塊表丟了。這東西誰戴誰倒霉,然后再殺一只三年以上的雞,把雞血混著朱砂,在家周圍撒上一圈。”我說。
曹老板聽到這話,滿臉不以為然的表情:“小先生多慮了吧?那口大棺材都丟了,還能出什么事?還是說,你也覺得這表好看?”
“告辭。”我心生厭惡,不再跟他多說,滿身滿嘴的銅臭味,說話都從錢眼里看人的家伙,我沒有興趣多費口舌。
我直接轉身離開病房,曹偲偲連忙追了出來,連連道歉:“對不起,秦師傅,我爸他沒有惡意。這些給你,今天辛苦你了。”
曹偲偲遞給我一張銀行卡,說里面有五千塊錢,給我的辛苦費。
我沒有推脫,畢竟人生在世免不了衣食住行,這些都離不開錢字。
接過銀行卡,我對她說:“你若信我,就照我說的做。如果不信,那我也沒辦法,這個給你,有事可以再找我。”
我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曹偲偲,微微欠身,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