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南下
- 從知否開始謀逆
- 種瓜得蒜
- 3767字
- 2025-02-08 21:24:29
軍營之外。
戴著輕紗斗笠的余嫣然從衣袖深處,拿出一塊被手帕包裹著的腰牌,給攔住她們的府兵們查看。
只見那腰牌通體金色,形制有些特殊,除了稻穗紋之外,還有兩支交叉在一起燧發槍,正面有“景國公府”四個字,背面……
兩個府兵臉色凝重,他們已經認出了這塊腰牌,但出于謹慎,還是讓余嫣然將手里的腰牌翻了個面兒。
余嫣然照做,腰牌的背面果然印著——家主令。
兩名府兵躬身行禮,“見過主母。”
在景國公府,所有下人都認得兩塊令牌,一塊是石水手里的門主令,一塊是趙宗熠隨身攜帶的家主令。
這兩塊令牌是除了趙宗熠本人之外,唯二可以調動護衛和府兵的信物。
換句話說,余嫣然手里的這塊家主令,完全可以調動現場的兩百府兵,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讓他們去刺殺皇帝,這些府兵也不會有絲毫猶豫。
在此次出京之前,趙宗熠就已經通報了府上的所有人,家主令交到了余家大姑娘的手里,如果她憑此令尋來,整個景國公府必須盡全力滿足她的任何要求。
府兵們也聽說了此事,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這塊腰牌會出現在京城之外,展示在自己的眼前。
余嫣然收回腰牌,問道:“我們可以進去了嗎?”
兩名府兵立刻讓開身位,“恭迎主母。”
余嫣然和鞠草稍稍顯得有些受寵若驚,她們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進軍營。
縣令和兩名衙役也想跟著進來,但他們明顯是想多了,剛抬腿就被府兵們抽刀攔下。
“多謝閣下護送我家主母回營,但是我家主君不想見到你們,還請速速離去。”
余嫣然回過身,想要給舞陽縣令解圍,“他們……”
“嫣然!”
趙宗熠快步走來,來到少女的跟前,緊張的詢問道:“你沒事吧?可有受傷?”
輕紗朦朧了余嫣然的表情,但她的聲音還是泄露了情緒,開心又感動,“我沒事,倒是國公爺,聽說與賊匪廝殺了一番,沒受傷吧?”
趙宗熠拍了拍自己結實的手臂,笑道:“我當然沒受傷……”
他突然瞥見余嫣然的右手背有淤青和擦傷,不動聲色地伸手牽住她的右手,用內力為其療傷。
“抱歉,讓你受委屈了。”
余嫣然搖搖頭,“沒事的,小傷而已,國公爺不必在意。”
趙宗熠了解余嫣然的性子,典型的付出型人格,為了不讓他擔心,寧愿自己忍著疼痛,也不會把自己受傷的原因告訴給他。
所以他看向了鞠草,問道:“何人傷了你家姑娘?”
鞠草委屈告狀道:“是邕王府的兩個婆子!她們搶走了姑娘的香囊和錢袋,還把姑娘推到了地上!”
趙宗熠皺眉問道:“她們還在舞陽縣?”
鞠草搖頭,“不知道,估計早就跑了吧?”
趙宗熠咧嘴笑道,“沒事兒,等明天送你們回了京城,我親自去一趟邕王府,把這兩個婆子抓到你的面前,讓你狠狠料理她們一番,給嫣然出出氣。”
“好啊好啊。”鞠草高興地直點頭。
余嫣然感覺趙宗熠在把玩自己的右手,面紅耳赤的呢喃細語道:“國公爺,還是算了,畢竟她們是邕王府的嬤嬤……”
趙宗熠松開了余嫣然的小手,卻將罪惡之手伸進了輕紗,捏了下余嫣然的臉蛋,寵溺道:“別說邕王府了,就是天王老子的嬤嬤,也不能傷害你。”
舞陽縣令聞得此言,心中驚駭,他假裝自己不存在,領著兩名衙役朝著趙宗熠躬身行禮,然后迅速離去。
余嫣然“呀”了一聲,“知縣大人怎么走了?”
趙宗熠笑道:“別管他了,馬上就日落了,夜寒露重,先隨我回營帳。”
三人來到他的私人營帳內。
“沒有多余的營帳,今晚你們要與我共處一室了。”
鞠草沒有問題,隨便給她一條毯子,她就能在角落休息。
余嫣然也只是輕輕點頭,她待在趙宗熠的身邊很安心,“國公爺,是知縣大人救了我,你能不能不要生他的氣了?”
趙宗熠點燃了小桌案上的蠟燭,“那個老頭兒精明著呢,不用管他。”
“可是……”
余嫣然喃喃。
營帳里面的布置很簡單,能坐的地方不多,除了擺著小桌案的坐榻,就只有睡榻可以坐了。
趙宗熠牽著她,坐到了睡榻邊,解釋道:“舞陽縣令之所以會走,是因為他算準了你會給他說情,然后又看到了我對你是有多么珍視……”
余嫣然面露羞意。
趙宗熠接著說道:“你的遭遇,和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源于我與邕王之間的私怨。”
“那個老頭為了明哲保身,選擇左右下注。如果官家站在我的這邊,那他可以通過幫助你的恩情,讓我不再怪罪他,甚至還會因為余老太師的感激之情,保住官位。”
“如果官家站在邕王那邊,他同樣完成了邕王下達的命令,所以邕王也不會對他怎么樣。”
“這般兩頭下注,雖然不會有大功,但也不會有大錯。”
“放心,他不會有事。”
余嫣然取下輕紗斗笠,神情稍有扭捏,柔聲問道:“國公爺明日要送我回京城?不必如此,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我要與你一起回京。”
趙宗熠半真半假的說道:“此次剿匪,潁昌府的廂軍損失很大,邕王又失去了一個嫡子,官家一定會問責我。到時候,丟官削爵是肯定的,這份差事恐怕也要落到其他人的肩上了。”
余嫣然心知,好男兒都有一顆建功立業的雄心,景國公肯定也不例外,此次若是丟官又削爵,勢必會是一記沉重的打擊。
她小聲安慰道:“祖父和祖母……還有我,都不在乎國公爺的爵位高低,而且這等危險的差事,丟了就丟了吧,也不可惜。”
趙宗熠知道小丫頭是在安慰自己,但他其實并不在意這些,差事丟了正好,反正府兵們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歷練,他的目標已經達成了。
至于皇帝開的“口頭支票”,什么剿滅京郊的賊匪,就讓他進兵部供職?拜托,他是要在一年多后登上帝位的男人,區區兵部小官兒,與開封府的推官有何區別?純屬浪費時間,不如多造幾把燧發槍來得實在。
他隨即岔開了這個沉重的話題,與余嫣然聊起了京城之外的風土人情。
過了片刻,余嫣然的腦袋忽然靠在了他的胳膊上,他還很詫異,小丫頭什么時候這么大膽了?
結果低頭一瞧,發現余嫣然已經睡著了。
趙宗熠輕手輕腳地將她放到了睡榻上,蓋好了毛毯,然后將坐榻那兒的鞠草趕了起來,“鞠草,你過去與嫣然將就一晚,那張睡榻足夠你們二人躺下休息。”
鞠草的膽子比余嫣然大多了,偷笑著調侃趙宗熠,“國公爺,奴婢還以為你要和姑娘共宿一個榻呢。”
趙宗熠給了她一個爆栗,“再多話,你今晚就別睡了,站在我旁邊伺候著。”
鞠草連忙捂嘴,小跑去了睡榻那兒。
夜幕之下,整座營地靜悄悄的。
由于只會在這里待上一晚,所以營地四周并沒有大費周章地伐木做圍墻,整個營地就是一個主帳和四十個陪帳,外加幾十處篝火。
府兵們以小隊為單位,輪番守夜,夜晚的六個時辰被平均劃分成了四份,每個小隊的五十人只需守夜一個半時辰,就能來到天明。
這樣一來,所有的府兵不僅完成了守夜,也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次日,清晨。
營地莫名開始鬧哄哄的,趙宗熠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余家主仆,獨自走出了營帳,瞧向吵鬧的源頭,原來是楊懷玉回來了
與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一個穿著勁裝的陌生青年,和趙宗熠的老熟人,曹小內侍。
曹小內侍捧著圣旨,走到趙宗熠的跟前,“景國公,接旨吧?”
趙宗熠領著眾府兵跪下聽旨,心里想著,終于可以回京城了,此次燧發槍大出風頭,或許能借此要來朝廷的火器營造之權。
曹小內侍洋洋灑灑地念了半天,內容其實很簡單,皇帝罵趙宗熠失職,要削他的爵,但念在他剿匪有功,爵位暫留。
同時,皇帝如趙宗熠猜想的那般,將屠戮廂軍的黑鍋甩在了賊匪的頭上,替趙宗熠和邕王掩飾的同時,也把二人的恩怨暫時壓了下去。
圣旨的后半段,主要是對趙宗熠接下來的安排,給他派了新的差事,讓他可以將功補過。
趙宗熠領旨謝恩。
曹小內侍將圣旨交給趙宗熠,“國公爺,陛下讓你立即南下,協助江寧府的廂軍,平叛逆賊。京郊的剿匪事宜,會由邕王世子趙宗樸接手。”
趙宗熠直呼好家伙,江寧府有人造反?
“不知,這江寧府的逆賊是什么身份?內侍能否告知一二?”
曹小內侍搖頭道:“小人也不知道逆賊的具體身份,等國公爺到了江寧府,可以先去找團練使謝秉德了解情況。”
他看向身邊的幾人,又道:“除了林指揮和種副指揮跟隨國公爺一同南下,還有這位……殿前司的火器營虞侯,張銘僉也會隨行。”
趙宗熠看向那名勁裝青年,張銘僉?張家六郎?他的到來,肯定是苗賢妃出了力,算是回報他幫助趙徽柔成功和離。
“張兄是一人隨行?火器營呢?”
張銘僉抱拳道:“國公爺,官家命下官隨行,是為了記錄新式火器在戰場上的具體表現,所以下官只管記錄,并無領兵之權。”
趙宗熠微微點頭,然后親自送曹小內侍出營。
曹小內侍感受到了銀票的手感,低聲提醒趙宗熠,“國公爺,朝中對你的非議越來越多了,陛下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你這次南下平叛,一定不能再出差錯,否則爵位怕是不保啊。”
趙宗熠不樂意了,“我是協助江寧府的廂軍平叛,難道出了什么問題,還讓我頂著?”
曹小內侍笑道:“國公爺有陛下的御賜金牌,是協理平叛,還是主掌平叛,不過是國公爺的一念之間。陛下的意思是,要大勝!”
“明白了。”
趙宗熠送走了曹內侍,轉身看向楊懷玉和種笙,“你們也要隨我南下?何必呢?待在京城不好嗎?”
楊懷玉是有備而來。
“回國公爺的話,末將對逆賊有所了解,那人姓王名修,本是京城禁軍的兵卒,去歲之時,利用彌勒教勾結百名士兵造反,攻下了江寧府所轄的當涂縣,開糧倉、釋囚徒、發兵刃、分銀錢,不斷壯大實力。”
“隨后,在去年的五月,接連攻下周邊的幾個縣城,建國稱帝,但歷經數月攻不下江寧城,又恐朝廷會派大軍討伐,于是接受了詔安。”
“一個多月前,復叛。”
“末將這次帶來了三百精銳騎兵,跟隨國公爺一同南下平叛,任憑國公爺驅使,絕無怨言。”
趙宗熠摸了摸下巴,“江寧府,是不是離揚州很近?”
“兩百多里。”
楊懷玉回答道。
趙宗熠恍然大悟,“才兩百多里?騎馬一天就能到?”
如此說來,這群造反的逆賊就是《知否》劇集里面,顧廷燁與盛明蘭碰到的那些流寇?此次南下,還能順路見見盛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