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相逢
- 從知否開始謀逆
- 種瓜得蒜
- 4001字
- 2025-02-08 13:47:56
舞陽縣衙。
“怎么樣?崇福寺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景國公是生是死?”
縣令看到自己派去城外的那兩名衙役回來了,趕忙問道。
其中一名衙役抱拳道:“大人有所不知,那場面……嘖嘖嘖,真是嚇死我們了。”
縣令催促道:“快說!到底如何了!”
另一名衙役十分干脆的回道:“景國公沒死。”
縣令面露喜色,“是景國公順利逃回了京城?太好了,相安無事。”
“逃?”
兩名衙役去晚了些,沒有看到趙宗晟之死,但他們有幸目睹景國公的府兵與廂軍對抗的全部過程。
“大人,景國公的兩百府兵正面迎敵,將團練使的兩千廂軍屠戮過半,致使廂軍潰敗而逃,團練使與諸多副將也命喪當場。”
縣令如喪考妣,悲痛的說道:“景國公和廂軍還是打起來了?本官就知道,潁昌府是個不祥之地,只恨沒有銀錢打通關系,才被派到了此地補缺……完了呀!”
他忽然察覺不對,懷疑的問道:“兩百府兵打贏了兩千廂軍?咱們潁昌府的廂軍是前些年才設立的教閱廂軍,都是按照禁軍那般,免除雜役,有專門的教頭授武,怎么會被景國公的府兵打敗?”
“而且雙方的人數差距如此懸殊,怎么可能呢?你們是不是看錯了?”
兩個衙役皆是搖頭,“絕對沒有。”
他們抱拳解釋,“景國公的府兵有一種非常厲害的火器,射程與軍弩差不多,但是威力比軍弩更大,好像還能連發,反正就是非常厲害。”
一個衙役這般評價道:“要我說啊,火器固然厲害,但廂軍之所以慘敗,完全是因為輕敵,若是早早從四面八方同時攻入崇福寺,圍殺了那些府兵,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另一個衙役卻有不同的觀點。
“我不這樣認為,就憑那些火器的連射速度,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殺了千人,如果廂軍敢冒然入寺,那是進入多少,死多少。”
縣令失手,揪掉了幾根胡須,感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
他驚聲問道:“你們是說,景國公不僅勝了,還是完勝?”
那名衙役點頭道:“那些穿著步人甲的府兵沒有一人受傷,不過,負責押送輜重的仆役倒是死傷慘重。”
另一名衙役觀察得更仔細,“一百名禁軍騎兵也是傷亡過半。”
窗外有個丫鬟一閃而過,她聽到景國公就在附近,立刻返回府衙的后院,在一間客房找到了自家姑娘,興高采烈地喊道。
“姑娘。”
余嫣然正等鞠草回來,迎上去說道:“問了嗎?知縣大人何時派人送我們回京?”
鞠草回答道:“奴婢過去的時候,知縣老爺在與兩個衙役談事兒……”
余嫣然一夜未歸,還不知道余府亂成什么樣子了,她焦急道:“那你過半個時辰再去一趟,我們必須盡快回京。”
鞠草神秘兮兮的小聲說道:“姑娘,奴婢聽他們說,景國公就在縣城外面的崇福寺,要不咱們去找國公爺吧?”
“真的?”
余嫣然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的憂愁也隨之消減了幾分。
她一夜未歸的這件事是瞞不住的,繼母估計沒打算幫她瞞著,哪怕現在全須全尾的回去,也會惹來諸多非議。
不過,若是與景國公這個未婚夫婿一起回京,那就不一樣了,坊間頂多笑話她癡戀景國公,就連景國公出京討賊也要偷偷跟著。
現在就要看,景國公是否還愿意接受她了。
“千真萬確,奴婢聽到景國公剛剛打個了勝仗,把一個叫做廂軍的賊匪打敗了呢。”
余嫣然戴好了輕紗斗笠,“既是這樣,那我們這就去找知縣大人辭行。”
她們是被綁來的,身無它物,就連錢袋也被邕王府的婆子給搶走了,這頂斗笠還是余嫣然以死相逼,邕王府的下人才給她準備了。
二女關好房門,走向縣衙的前院。
縣令看到余嫣然找來,立刻擯退了身邊衙役和下人,熱情的問道:“余姑娘要出去?”
余嫣然福身行禮,“知縣大人,我聽聞景國公就在縣城外剿匪,所以想找大人借些銀兩,去租一輛馬車出城與他相聚。”
縣令正在擔心自己會被景國公秋后算賬,已經把余嫣然當成了救命稻草,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笑道。
“這不巧了嗎?本官剛好也要出城。不如就讓本官,親自護送姑娘去見景國公吧?”
余嫣然不好意思地擺手,靦腆地說道:“不用了,怎能麻煩大人親自相送。大人的救命之恩,待到我回京之后,會向祖父言明,余家一定會報答大人的恩情。”
縣令哭喪著臉,恭敬地拜下。
“還望姑娘救救下官,替下官在景國公那兒美言幾句,求求情。”
余嫣然愣住,遲疑道:“大人……得罪了國公爺?”
縣令點頭,“犯下大錯,恐怕會丟官下獄啊。”
這么嚴重?
余嫣然也不太確定自己在景國公那兒,還能不能說得上話,萬一景國公懷疑她已經失節……
不行,在以死全節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回報知縣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我盡力而為。”
縣令長舒一口氣,“多謝。”
幸好老夫足夠機警,提前救出了余家大姑娘,備下了這條后路,不僅可以討好景國公,還能讓余老太師欠下人情,簡直妙哉。
崇福寺外。
經歷了箭雨與燧發槍的洗禮,但凡能活動的馬,都已經跑了,也只有照夜白和十匹拉著板車的馱馬提前進了寺內,留存了下來。
楊懷玉領著恢復了些精神的騎兵們深入附近的樹林,費了好些時辰,總算是尋回了十幾匹戰馬和三十多匹馱馬。
有了坐騎,他準備回京城一趟。
“國公爺,末將打算連夜返回京城,向官家稟明舞陽縣發生的一切。”
趙宗熠正安排著人手,在崇福寺附近安營,“也好。”
他對楊懷玉說道,“林指揮,我也有事與你商量。”
“國公爺請講。”
楊懷玉神態慎重地抱拳,將門子弟大多都是這般耿直,只要你比他強,他就服你。
趙宗熠看著那些情緒低落的禁軍騎兵,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作戰能力了,留下來也只能拖后腿。
“我想請禁軍兄弟們幫忙護送我府上的這些護衛回京,順便也將大家的遺體送回去。然后,他們回京之后,就不必回來了。”
楊懷玉不解的問道。
“國公爺,讓損失嚴重的殘余騎兵返京,末將可以理解,但是沒了押送糧草和武器盔甲的后勤人員,國公爺的府兵接下來又如何作戰?”
趙宗熠暗道楊懷玉真是天真,缺少文官的毒打,“林指揮,今天先是邕王嫡子被人刺殺,然后就是潁昌府新上任的團練使和知府沆瀣一氣,黨同伐異,想借剿匪的名義誅殺本國公。”
他自嘲的笑道:“你不會覺得,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剿匪還能繼續下去吧?等著瞧,問責本國公的圣旨快到了。”
楊懷玉一時失語。
趙宗熠也沒有完全舍棄輜重的意思,“我會留下五十人,繼續負責后勤的押送工作,其他人還是跟著禁軍兄弟們一起回京吧。”
楊懷玉抱拳道:“末將明白了,這就安排下去。”
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后,他向趙宗熠道別,隨后先一步騎馬離去,沒過多久,騎兵們護送八十多名景國公府的后勤兵,和那些馱著尸身的板車也啟程返京了。
至此,趙宗熠的身邊只剩下兩百府兵和五十后勤兵,以及……種笙。
“種副將不回京?”
種笙答非所問,“國公爺,那名刺殺了邕王嫡子的護衛,他的尸身不見了,我們只找到了邕王嫡三子的遺骸。”
“本國公知道。”
趙宗熠先前用望遠鏡觀察寺外廂軍的動向,親眼看到有人轉移了那具尸體,此時應該已經毀尸滅跡了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有兩撥人旁觀了這場紛爭,當時的東南方向,有一輛馬車停留了很久,直到戰斗快要結束的時候才離開
西南方位也有兩個衙役窺視,應該是舞陽縣衙的人,一個時辰之前也離開了。
種笙看到趙宗熠如此淡然,不禁提醒道:“沒了那具尸體,國公爺如何洗清嫌疑?”
趙宗熠毫不在意,“無妨,又不是本國公親手殺了趙宗晟,何懼之有?況且,有林指揮親自回京斡旋,相信官家也不會誤解本國公。”
種笙又問道:“那邕王呢?國公爺就不怕與邕王殿下的積怨越來越深?”
趙宗熠走到篝火旁,坐在石塊上,示意種笙也坐下說話。
“本國公與邕王之間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不差這一件。”
等種笙坐下后,他又問道。
“種副將又是為什么要留下來?”
種笙非常坦誠的說道:“國公爺麾下有如此精銳,若是沒有人在旁監察,官家也很難放心。”
趙宗熠聳肩,拿出一塊肉干在火上加熱,“隨你。”
種笙與楊懷玉今天真是深受震撼,他們作為軍人,可以更直觀地體會到景國公的火器有多么可怕,那是足以顛覆天下的存在。
楊懷玉要連夜回京面圣,絕大部分的原因也是景國公的火器讓他的府兵擁有凌駕于禁軍之上的戰力,不得不防啊。
“國公爺是否愿意將火器供給遙隸禁軍?種家世代鎮守大宋與西夏的邊境,如果能得國公爺的火器相助,或許能有收復漢土的機會。”
趙宗熠側目,“你真的這么想?”
種笙點頭,嚴肅的說道,“在下絕無虛言。”
趙宗熠故意調侃道:“那你就得祈禱一件事情了。”
“何事?”
種笙疑惑不解,難道景國公不愿意向駐守邊疆的遙隸禁軍提供火器?
趙宗熠笑道:“祈禱邕王別被立為儲君,否則……本國公寧愿火器失傳,也不會將此物留給他。”
種笙從趙宗熠的話里聽到了另一層意思,但他不敢確定,試探性的問道:“只可惜,大宋重文輕武,我們這些武將在朝堂也說不上話……”
趙宗熠玩笑的說道:“或許下一任皇帝是與本國公這般,主張盛唐那般的重武輕文,是個武皇帝呢?”
種笙將震驚藏在眼底,望著火光,喃喃:“但愿吧。”
趙宗熠笑而不語,與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反正他已經拋下了橄欖枝,對方接不接就全憑自愿了,不強求。
吃完肉干,他起身問道:“種副將,有沒有興趣隨我進縣城逛逛?”
種笙錯愕道:“國公爺經歷了如此惡戰,還有心情進城玩樂?”
“玩樂?”
趙宗熠的臉色突然變得肅穆,“種副將誤會了,本國公進城是為了尋人,一個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找到的人。”
他的言語之間好像有一絲威脅的意味,“如果今夜我們找不到她,明天一早,兩百府兵就會破城強搜,就是把整座縣城翻過來,殺光所有的腳夫,本國公也要找到……”
“報!”
一名背著燧發槍的府兵跑了過來,“主君,舞陽縣令在軍營外面求見,說是要將兩名女子送給主君。”
趙宗熠嗤笑,送女人啊?現在才來巴結?遲了!
“讓他滾蛋。”
“是。”
府兵跑去趕人。
種笙也站了起來,問道:“既然國公爺要進城尋人,為什么不找知縣幫忙?”
趙宗熠沒好氣的冷笑,“找他幫忙?他初來乍到,縣衙里的捕快都認不全,還能幫我們找到控制著腳夫生計的地頭蛇?算了吧,靠人不如靠己。”
種笙見趙宗熠已經有了調查的方向,點頭道:“那卑職就陪國公爺走一趟。”
就在這時,剛才那名府兵又回來了。
“主君,那老倌兒不走,還說……”
趙宗熠挑眉,“吞吞吐吐作甚?”
府兵嫌棄地看了一眼種笙,來到趙宗熠身邊,低語道:“還說,他帶來的女子是余……是未來主母。”
趙宗熠瞳孔微凝,沉聲道:“快!將他們迎進來……罷了,我親自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