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起錨
- 趙氏春秋:從貍貓案開始
- 實驗室的倉鼠
- 2082字
- 2025-01-22 14:00:00
三人離開小院,走出老遠,孫文興忍不住問道:
“二哥,你真要販賣私鹽?”
侯高飛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不要命了?”
胖子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道:
“此去秋梁,不知道還有什么在等著咱們,多點銀子傍身,總沒壞處。
況且三弟進入官場后,無親無故,免不得上下打點。
在黑山寨時你們已經看到了,那些個縣令動輒就敢貪幾萬兩銀子。
咱這點銀子都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去了秋梁,只多不少。”
秀才聞言面帶猶豫:
“二哥,我不想與那些貪官污吏沆瀣一氣,做追名逐利的蠅營狗茍之輩。”
“哥哥知道你高潔,不屑與那些家伙為伍,但世道就是這樣。
那些鉆營之輩,能步步高升,坐上高位。
兩袖清風的廉潔官員,反而屢遭打壓,郁郁不得志。
二哥不會臟了你的手,暗處的活由我來做,你只負責做好你的官。
他日若能封侯拜相,就是回過頭來大義滅親,我也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侯高飛說這話時,目光堅定,一改往日不著調模樣。
秀才見狀心生感動,眼眶也跟著泛了紅,再說不出拒絕的話。
李環同樣不再反對,問道:
“胖子,這趟能賺多少?”
“一萬兩?!?
“一萬兩?”
李環面露驚訝,為了這點錢掉腦袋,屬實不值當。
胖子看出了他的想法,揉揉太陽穴道:
“李哥,我知道你看不上這點銀子,但這是現實。
十兩銀子就夠普通三口之家一年花銷,而且過得頂滋潤。
那些大戶人家,二百兩也夠一年吃喝了。
以前我是侯家大少,錢來得太容易,一萬兩根本不放在眼里。
哪怕偷了那些官員幾十萬兩,依舊沒當回事。
可經歷了這么多事,我漸漸明白錢難掙屎難吃的道理。
就是這區區一萬兩,就夠許多人冒著殺頭危險孤注一擲了?!?
胖子咧嘴笑了笑,看向遠處熱鬧的街道,說道:
“許多百姓忙碌一生,不過賺了幾百兩,但那些貪官卻可以眼睛都不眨就索賄數萬兩?!?
孫文興此刻也頗有感觸,攥住侯高飛雙手道:
“二哥,原先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無恥之人,沒想到竟這般憂國憂民。
入朝為官之后,我一定多聽從你的意見,不會再鉆牛角尖了。”
“三弟,你能這么想,哥哥就放心了?!?
胖子一臉老懷安慰。
三人回到客棧,已是戌時,吃了頓豐盛飯菜后,各自返回房間。
侯高飛雖然有錢,但客棧房間有限。
除了綽號彩立子的老人住單間,剩下其余人兩兩一間房。
胖子本意是讓程岱宗跟丘月住在一起,借機培養一下感情。
至于剩下南宮姿意一名女子,則由他勉為其難拼一下房間。
南宮姿意江湖經驗豐富,自然沒有扭扭捏捏,反而帶著嫵媚笑意答應了。
就在胖子以為好事將近時,卻見對方掏出把怪異匕首,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那匕首刀刃向內彎曲,像是一把鉤子,單是看上一眼就覺得褲丨襠里涼颼颼的。
胖子趕忙打消了這個危險的想法,重新安排房間。
……
次日一早,眾人登上了前往登州的貨船。
船是薛掌柜幫忙安排的,船倉里已經滿滿當當堆滿了胖子要的私鹽。
折津港有兩位船老大,各自擁有幾十艘船。
平日沒少做走私勾當,黑白兩道通吃,不必擔心走漏風聲。
貨船除了送貨,有客人也會一并帶上,不過只能待在夾板上。
舒適度不比客船,價錢自然也便宜不少。
折津港最大的兩條客船,一艘叫紅燈船,一艘叫福樓。
聽名字就知道,是有錢人飲酒享樂的去處。
這種船在折津港和登州港有許多,喚作花船,上面常年住著姑娘。
一旦湊齊十幾個客人,便可起錨遠航,在海上待個三五天再返回岸邊。
船上發生了什么,只有船上人清楚。
一旦船靠岸,不論之前是巫山云雨還是海誓山盟,都會統統忘掉,沒人會當真。
某位滿腹經綸的公子哥,曾在酒醉時發出一番感慨:
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
此言一度被同船客人奉為至理名言,廣為傳頌。
貨船甲板上,孫文興跟程岱宗靠著欄桿,臉色慘白。
他們倆都暈船,剛才接連吐了好幾回,肚子里已經沒東西可吐了。
反觀不遠處李環與胖子,神色如常,有說有笑。
侯高飛以前經常跟著伙計東奔西走,雖沒來過海上,但水路走過不少。
那時候他可比秀才二人不堪多了,加上為人怕死,站在船邊都哆嗦。
李環倒是第一次坐船,說不難受是假的,不過他內功深厚,輕易就給壓下去了。
兩人正商討著后面的路線,身后突然響起一陣喧囂。
轉過頭,幾名粗布短打漢子將兩個人圍在中間,不知在說些什么。
“有熱鬧,走!”
胖子馬上來了興致。
二人來到近前,只見一名皮膚黝黑的漢子正揪著另一人的衣襟,罵罵咧咧道:
“好你個賊人,居然偷到我們頭上了?!?
被他抓著的男人是個讀書人,穿著一襲暗灰長衫,開口也很文雅:
“這位兄臺,在下方才一直在跟船夫講話,不曾偷你東西,想必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
“就算不是你偷得,你的仆人也沒跑,從上船他就一直鬼鬼祟祟打量別人?!?
黝黑漢子依舊不依不饒,伸手指向一旁年輕人。
書童被他指著,臉色漲得通紅,張開嘴,卻只傳出“啊啊”聲。
“是個啞巴?”
人群中傳出疑惑聲。
“啞巴你們也欺負,真不是人!”
這回是斥責聲。
眾人轉過頭,發現說話的是個臉色蒼白的少年。
即便已經暈船到半死不活,程岱宗依舊強撐著來主持公道了。
幾名漢子停下手頭動作,為首之人面色猶豫一下,再次道:
“就算是啞巴,也不能說明你沒偷東西。”
程岱宗皺眉看著那人,“你給他們解釋的機會了嗎?”
儒衫中年人有了喘息的空擋,理理衣襟,開口道:
“諸位,東西確實不是我們主仆二人偷的。
在下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怎會做這種雞鳴狗盜之事?”
說著,從懷中取出文書,展現在眾人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