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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蘇武牧羊

比起李陵與李廣利,蘇武的結局就好了很多。至少他沒有客死他鄉(xiāng)遺臭萬年,反倒是名垂青史被后世稱頌。公元前100年,看似維持了友好關系的漢匈兩國,就因為蘇武而發(fā)生了動搖。

在此之前,兩面三刀的匈奴一方面派使者到漢朝求和;一方面又扣留了一些漢朝使者。為此,漢朝也是以同等方式對待,可以說兩國雖然沒有了“明爭”但“暗斗”則愈演愈烈。

就是在這一年,武帝正準備對匈奴動兵之時,匈奴方面竟又一次主動示好。他們將被扣留在匈奴境內的漢朝使者放了回來,漢武帝為了答復匈奴方面此次的作為,就派中郎將蘇武手持旌節(jié),帶著副手張勝以及隨員常惠出使匈奴。

蘇武此次出使同樣也帶來了被漢朝扣押的匈奴使者并且還送上了禮物。大功告成的蘇武本想的是匈奴方面寫封回信,拿到回信后便可以返回,但就在此時發(fā)生了一場意外事件,而就因為此事,將徹底改變蘇武等人的命運。

事件的起因是一名漢人,也就是衛(wèi)律。衛(wèi)律我們在上一章《李廣利之死》中已經(jīng)提及,他也是在出使匈奴后選擇了投降,目前原因不明。但匈奴單于對他倒是相當器重,李廣利投降后,衛(wèi)律就因擔心失去重視而在單于面前陷害他,最終導致李廣利的被殺。

衛(wèi)律有一個部下叫虞常,對衛(wèi)律甚是不滿。他與蘇武的副手張勝是多年好友,于是虞常就前去與張勝商議殺了衛(wèi)律,劫持單于的母親,逃回中原。其結果是計劃敗露,虞常被逮捕,單于大怒,命衛(wèi)律審問虞常,定要查出同謀之人。

此事蘇武并不知情,是由張勝轉告的。蘇武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必然會牽連到我。如果讓人家審問之后再死,這不是給朝廷丟臉嗎?”說罷,鋼刀出鞘準備自裁。幸虧張勝、常惠眼疾手快奪了蘇武手中的刀,并將其勸住了。

虞常在獄中遭受了種種刑罰,只是說張勝是他的朋友,抵死不承認與之是同謀。衛(wèi)律沒有辦法,只得向單于匯報情況。單于震怒,起初想將蘇武斬首,但被大臣勸阻了,單于又命衛(wèi)律去逼迫蘇武投降。

大臣們?yōu)槭裁匆獎褡鑶斡跉⑻K武?

不知道。

或者說目前還不知道。我們目前只知道衛(wèi)律的威逼沒有絲毫動搖蘇武,反倒因此而引起了匈奴單于的欽佩,雖然這欽佩轉瞬即逝。

蘇武對衛(wèi)律說:“我身為漢朝使者,如果違背了使命,喪失了氣節(jié),還有何等面目活下去?”說著,又拔出刀來向脖子抹去。

衛(wèi)律見狀慌忙將蘇武抱住,只見蘇武的脖子已經(jīng)受傷,昏了過去。

衛(wèi)律連忙叫人搶救,經(jīng)過搶救的蘇武慢慢蘇醒了過來。

幾天后,單于又派衛(wèi)律去審問虞常并讓蘇武在一旁觀看,衛(wèi)律先是將虞常定罪處死,隨后又提劍威脅張勝,張勝貪生怕死,投降了。

衛(wèi)律又把目標對準蘇武,說:“你的副手有罪,你也得連坐。”

蘇武卻頗為鎮(zhèn)定,說:“我既沒有和他同謀,又不是他的親屬,憑什么要連坐?”

無計可施的衛(wèi)律只得持劍威脅蘇武,蘇武依然不動聲色,黔驢技窮的衛(wèi)律也只好將劍收回劍鞘。隨后,衛(wèi)律轉換策略,想用言語打動蘇武。

他說:“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投降匈奴的,單于待我很好,封我為王,給我數(shù)萬部下和滿山牛羊,我在這里享盡榮華富貴。先生如果能夠投降匈奴,明日便可和我一般,何必白白送掉性命呢?”聞聽此言的蘇武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對著衛(wèi)律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并且告訴他,自己的堅定立場,自己絕對不會投降,怎么威逼都沒用。

灰頭土臉的衛(wèi)律回去向單于報告,單于就把蘇武關進了地窖里,不給他飯吃,也不給他水喝,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逼他屈服。

當時正值冬季,外面下著鵝毛大雪。蘇武在地窖中忍饑挨餓,渴了便捧起一把雪來解渴;餓了便扯一些皮帶、羊皮片來充饑。過了幾天,居然還活著。

單于見折磨不起作用,于是又將蘇武扭送到北海(今俄羅斯西伯利亞南部貝加爾湖)去放羊,這使得他和他的隨員常惠分隔開來,不讓他們再有聯(lián)系。

蘇武在北海一待就是15年,身邊沒有一個隨從,唯一有點念想的只有那根代表朝廷的旌節(jié)。匈奴方面沒有給口糧,還對蘇武說:“等公羊生了小羊,才會放你回去。”這是明顯的永久扣押。

時間來到公元前85年,這時漢武帝已死,漢昭帝(劉弗陵)即位,匈奴單于(狐鹿姑)也死了,國內也發(fā)生了內亂并分裂成了三國。匈奴無力再與漢朝發(fā)動戰(zhàn)爭,便再次派使者前去向漢朝求和,昭帝也派出使者前往匈奴要求單于釋放蘇武。

沒想到竟到這時匈奴方面卻依然謊言抵賴,聲稱蘇武已死,其結果是漢使信以為真,辛虧常惠還在匈奴。常惠買通了匈奴人,這才使得漢朝再一次派遣使者出使匈奴時得以與他見面。

常惠將蘇武在北海放羊的情況告訴了漢使,漢使怒氣沖沖地去見單于對他說:“匈奴要是真想和漢朝和好,就不應該謊言欺騙漢朝。我朝陛下,在御花園中彎弓搭箭射下來了一只大雁,雁腳上拴著一條綢子,綢子上寫著蘇武還活著,你怎么說他死了?”

單于聽后嚇的一激靈,連忙向使者道歉說:“蘇武確實沒有死,我把他送回去就是了。”

蘇武在匈奴受了19年的磨難,他40歲出使匈奴,59歲返回漢朝。

走進長安城的那一刻,只見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人手拿著一根光杄旌節(jié),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喜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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