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家寡人
- 紅樓:瓦剌歸來,請陛下稱冠軍侯
- 想寫甜甜戀愛文
- 2207字
- 2024-12-07 08:00:00
戴權風風火火地趨進宮來,納頭便拜:
“陛下,奴才來看您了!”
太上皇定定坐著,也不去看跪在地上的戴權,只淡淡說了句:
“你如今出息了,服侍著皇帝,又何必來看我?”
“陛下折煞奴才了,奴才生是陛下的人,死——也得是陛下的鬼啊!”
戴權被這一句嚇得心驚,瘋了似的磕著頭,直至額頭磕出血來,太上皇方才應聲:
“你若真有這么忠心,也不會挑今晚來看我了。”
季林聽出了他的意思,自己被請來沒多久,戴權后腳就來了,太上皇點破了他是受永熙帝的指使。
戴權用雙膝蹭到太上皇跟前,為他錘著腿,笑著說道:
“陛下誤會了,明兒就是冬至了,奴才是來給陛下道賀的。”
冬至?
季林聽得一怔,他出征的時候,秋意才剛剛濃些,如今竟已要過冬了。
戴權給邊上的小太監使個眼色,那小太監便端來一個錦盒來,戴權接過錦盒,拿出里面的東西給太上皇看。
“陛下,這是從遼東尋來的老參,雖說不算貴重,也是奴才的一片心意。”
太上皇看了一眼,便淡淡說了句:
“你有心了。”
戴權便喜笑顏開起來,太上皇站起身子,由宮女攙扶著向里邊走去。
“朕的確是糊涂了,竟連這日子都忘了。”
他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朕乏了,你們都回去吧。”
季林便拱手告退,與戴權一同轉身離去,才出門,就聽太上皇在里面說了句:
“季將軍,朕說的事,你可要好好考慮。”
季林并未回話,他并不想讓自己的婚事,被一個垂垂老矣,卻還滿心算計的家伙主宰。
就算那個人,是權傾朝野的太上皇。
他像沒聽見一樣,直直往宮外走了出去,戴權有些無措,但也忙跟了上去。
“季將軍,您且在這里委屈一夜,待到明日,陛下定會給您一個答復。”
戴權把季林送回御史臺獄后,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乾寧宮,他此去耽擱的時候不小,永熙帝已經猜到了一二。
“你去了大明宮?”
戴權回了宮后,只在一邊站著,一言不發,永熙帝耐不住沉默,開口問道。
“奴才……是去了大明宮。”
戴權又補了一句:
“季將軍也在。”
二人都不再說話,永熙帝緊緊地捏著朱筆,卻寫不出半個字,許久之后,他終于按捺不住憤怒,一把掃空了桌上的物件。
“他到底要干什么!”
永熙帝的聲音氣得發抖,他極其壓抑地吼著:
“他還把朕當個皇帝看嗎?難道,他要把這滿朝的文武百官,都收進他的門下不成!”
“陛下息怒!”
戴權慌張地跪在地上磕頭,方才在太上皇面前磕破的傷口再次破裂,鮮血又流淌了滿臉,他卻絲毫不在意,只一味求永熙帝別再動怒。
“行了!”
永熙帝看著他這副模樣,煩躁地皺了皺眉頭。他拿了桌上的一塊帕子,遠遠地丟給戴權:
“擦擦吧,若是磕出病來,豈不耽誤正事!”
戴權接住帕子,一點一點地擦拭著血跡,一邊還不忘起身謝恩。
永熙帝的怒氣消了大半,他長出了一口氣,有些疲乏地坐了下來。
“季子木,是什么態度?”
這些年來,太上皇不停地提攜舊部,他知道。
太上皇時不時就給他提拔的官員使絆子,他也知道。
太上皇的手伸得越來越長,試探地越來越明顯,他更知道。
可季林不同尋常,自從他在軍中打出名聲后,永熙帝就毫無保留地一次次向他委以重任。而季林也沒讓他失望,每一次出征,都能帶回來不小的勝果。
自太祖開過以來,這樣的良將,幾乎是絕無僅有的罕見,因此,他絕不能失去季林。
可這次,太上皇的手卻伸到了季林的身上,永熙帝再也沒法忍下去了。
這簡直是騎在他臉上拉屎!
永熙帝盡力克制著憤怒:
“昨日,朕叫你差人往揚州去八百里加急,要他們釋放季家的事,可有回信了?”
“奴才正要同陛下說這事兒,才剛有人來了回信,只是……事情有些超出預料。”
戴權有些猶豫地開口,永熙帝不耐地呵斥道:
“快說!”
“是!揚州提刑司一接到急報,就急忙差人去查了季家的案子。不過……他們查了后才發現,季家早就已脫了罪,只是不得離開揚州。”
“那就好,那就好。”
永熙帝松了口氣,卻反應過來事情的不對:
“朕明明是親自下詔將季家下獄,是誰給他們脫的罪?”
他想起了林如海之前的那封密信,目光一凜。
“是林如海私自釋放的?”
戴權忙擺擺手:
“這倒不是,揚州也是受了京城來的指示,這才敢放人的。”
“臣猜測……恐怕是大明宮去的命令。”
永熙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大明宮的那位并非一時興起,他早就盯上了季子木這位“不敗將軍”。
自己,竟早就掉進了他的陷阱!
“好啊,他是真要把朕……逼成個孤家寡人啊。”
永熙帝面如死灰地嘆了口氣,戴權卻又接著說:
“陛下,揚州還來了個要緊的事。”
“季家雖說蒙了大赦,得以從大獄里出去,可是季家的獨女瑩兒,卻在路上莫名丟了,至今還沒下落。”
“這瑩兒,可是季子木的親妹妹?”
“正是。”
永熙帝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他激動地走向戴權:
“找!就算把揚州翻個底兒朝天,也得給我找出人來!”
他已經在上一次博弈中慘敗,這個季家丟失的獨女,是他翻盤的唯一機會!
這話說罷,忽地一陣風吹來,戴權打了個寒顫,這才想起自己來時門沒關嚴。
他急忙跑去關門,永熙帝卻拉住了戴權,他穿上一邊放著的狐皮斗篷,招呼戴權同他一起出門走走。
寒冬臘月,君臣二人,乘著月色亦步亦趨,好不冷清。
而另一邊,榮國府卻正燈火通明,熱鬧非常。
明日便是冬至,寧國府皆換上了門神聯對,自大門、儀門、大廳、暖閣一路向外,都布置上了朱紅色的燈籠,里面香燭輝煌,錦帳繡幕,十分喜慶。
賈珍白天特來請了賈母,叫賈母同一眾小輩們明日去寧府熱鬧一天。老太太聽得高興,便留了賈珍與同來的尤氏,今晚上在榮府置宴。
榮府正堂看去,檻外是賈赦、賈珍和一眾男人們,檻內則是各女眷,小輩的自有一桌,尤氏、王熙鳳幾人則和老太太一起。
這邊,賈璉一杯酒下肚,看見賈赦身邊的空位,疑惑道:
“咱這里好生熱鬧,怎么偏二老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