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產業麻煩太多，我沒有絲毫沾手的想法?！甭謇锇蔡宦缎嫩E，表示自己只想從事正當生意。

“說得好，我看中的就是這份謹慎。”

柴爾曼點頭稱道，談了些瑣事見聞后，話題逐漸轉移到攝影產業。

這個時代的專利制度不夠完善，各國之間并不承認彼此的專利，默許甚至鼓勵國內商人加以仿制。

對洛里安而言，他注冊的攝影專利只在庫拉索島境內有效，用不了多久，其他地區會涌現出大量模仿者，搶奪這塊嶄新出爐的“蛋糕”。

因此，柴爾曼提議對方盡早轉讓攝影技術，

“我無意干涉你在庫拉索地區的生意，而是準備在威爾遜島開辦照相館，一千二百鎊的技術轉讓費，意下如何？”

威爾遜島地處熱帶，面積約四萬平方，以盛產墨水樹、咖啡聞名。洛里安聽說柴爾曼的兒子在那邊主持生意，勢力很大，看這架勢，似乎是想壟斷整個威爾遜島的攝影產業。

（注：墨水樹的心材呈紫紅色，可以用來生產染料、墨水。）

至于對方的請求，他沒有過多猶豫，當場答應。

憑心而論，隨著照相館的數量逐漸增多，技術泄露只是時間問題。這東西的工藝不算復雜，花點錢收買一個照相館員工即可，即使洛里安試圖維權，也不可能得到各國政府的支持。

簽完授權書，他接過一疊紙鈔，望了眼鈔票上的女王頭像，苦笑著揣入衣兜，把注意轉移到即將開演的戲劇。

......

一個半小時過去，劇場歡聲雷動，數百觀眾吶喊著男女主演的名字，當中夾雜著許多告白，與前世的追星族別無二致。

“唱得不錯，第三幕的巨人語唱段吐詞清晰，毫無語病，想必雪鵠女士排練了很長時間，難為她了?！?

洛里安從自身的專業角度做出高度評價，怪不得這人是沃森最富盛名的女演員，即使年齡超過三十歲，依然壓得那些晚輩出不了頭。

“看上她了？”柴爾曼露出幾分促狹之色，“盡管我們半年前分手，但是關系一直不錯，若是有心，抽空介紹你倆認識？”

洛里安擺手謝絕，“生意太忙，沒這個心思?！?

“嘿，我沒開玩笑。”柴爾曼指向正在謝幕的演員們，“你長得不錯，現如今風頭正盛，如果看上誰了，可以用拍照的名義邀請對方，然后吃頓飯，送點禮物，事情多半就成了，試試？”

“多謝關心，我真的有事脫不開身，告辭?！?

取下掛在墻上的黑貂大衣，洛里安沿著貴賓通道離開歌劇院，返回途中，開始盤算攝影產業的前景。

沃森市常住人口約五十萬，庫拉索島剩余地區共有人口三百萬，種植園奴隸占據半數，剩余人口絕大部分為自耕農，外加少量富農和種植園主。

“五十萬市民、農閑時分前來沃森消遣的富農和種植園主，再加上海外游客......”

盤算客戶規模，以及他們的消費能力，洛里安覺得每年至少得有兩萬鎊收入。

與此同時，那些經濟狀況不錯的內陸鄉鎮也會開設照相館，他不打算直接插手這部分生意，但是每家必須繳納專利費，再算上攝影器材、藥水的銷售，收入預計在一萬鎊左右。

返回別墅，洛里安毫無睡意，找出紙筆詳細計算，確認除去稅費、開銷后，每年能賺到一萬多鎊，滿意地發出長嘆，

“賺錢真爽！”

說完，他整個人后仰倒向天鵝絨大床，心滿意足睡去。

......

光，無數道光影閃爍。

視野所及，盡是縱橫交織的光束，他伸手撥動，宛如觸碰到一根根絲線，本能地微微用力一扯。

突然，眼前的世界開始急劇晃動，幅度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當一切達到頂點時，整個空間崩散成無數碎片。

......

“呼，呼，好奇怪的噩夢?！?

洛里安醒轉，望著漆黑一片的臥室急劇喘息。

感覺后背已然濕透，他掀開被褥準備換套睡衣，左右無人，懶得點燃蠟燭，徑直抬手釋放閃光術。

頃刻間，室內光芒大作，角落站著一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面部表情木訥，雙眼看向洛里安。

平克曼！

他深夜跑來我家干嘛？

“先生，今晚天氣不錯，喝點什么？”洛里安擠出笑容，右手抓住枕頭下方的短刀，左手捏著施法手勢，隨時準備殊死一搏。

此刻，室內重回黑暗，平克曼的身影依然站在墻角，仿佛一根孤獨的路燈桿，遲遲沒有回應。

停頓半分鐘，洛里安再次開口：“我倆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依然毫無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耐心逐漸耗盡，準備施展御風術之際，那道身影忽然消散無蹤，像是一個破裂的肥皂泡。

什么情況！

洛里安點燃鯨油燈，室內明亮如晝，全然不見平克曼的蹤跡，仿佛剛才一切不過是場幻覺。

貘學派的幻象？還是蛛學派的心靈寄生？

他擰動發條，輪流播放四枚黑紫色唱片，不知不覺回憶起之前的夢境，本能地抬起右手，像是扯動絲線一般輕微用力。

霎時，平克曼又一次出現，依舊是那副木訥表情，細看之下，身體邊緣的光線極其古怪，仿佛遭到了扭曲。

“走兩步？”他試探著發出命令，“平克曼”一一照做，持續十分鐘后自動消散。

確認不是威脅，洛里安重新鉆回被窩，思索兩個關鍵問題。

獲得新能力的原因。

為什么只能召喚出平克曼的虛影。

待到窗外天色漸明，他放棄糾結，鉆進地下室測試這道虛影的各項能力。

首先，虛影的身體素質不算優秀，僅比普通人好上一點，按照洛里安的評價體系，數值相當于6（普通人為5）。

其次，接到使用法術的命令后，虛影只能釋放出燧學派位階一的“火焰吐息”，一道五米扇形火焰，施法超過兩次，虛影將會提前消散。

至于抗擊打能力，虛影每承受一次傷害，持續時間隨之縮短，被子彈命中后立即消失。

“還行，算是一個不錯的打手?！?

洛里安心滿意足，給這項能力起名為“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