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興奮過后，洛里安開始思索這項能力的來源。

按照常理，燈學派每次進階都會獲得兩項能力，一項通用，一項專有，人人盡是如此，為何自己會面臨特殊情況？

懷揣著疑問，洛里安決定向某人求助。

一年前，他在浮金堡拍賣會咨詢過一位燈學派老人，臨走前，對方給了冤大頭一個聯系方式，聲稱日后如有需要，歡迎再次惠顧。

牽涉到這種資深超凡者，洛里安不敢在家嘗試，免得被人下了手段，于是帶上菲利克斯，讓車夫把自己送到西郊的一處荒地。

“在此等候，我和他辦點事情。”說完，洛里安帶著老海盜鉆進樹林，走了足足半小時。

“你究竟要干嘛？”老海盜一頭霧水，附近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咨詢。提起精神，假如情況不對，立即開槍打爆這盞油燈。”

說完，洛里安用墨水刻畫一個小型法陣，點燃油燈后置于法陣中央，嘴里念誦一小段巨人語。

十分鐘過去，油燈的火焰急劇抖動，緊接著往外甩出一個紙團，拆開一看，只有孤零零一個問號。

見狀，洛里安沒有絲毫猶豫，快速寫下問題，“除了蛻皮儀式，有沒有別的途徑獲得新能力？”

完事后，他捏好紙團，重新丟回火焰。

又過了一陣，洛里安得到回復：

溫馨提示，本問題價值八十鎊。

自古以來，新能力的獲取途徑只有蛻皮儀式，除非你對世界造成重大影響，從而得到靈性之樹的回饋，例如：

締造一個新國家、修建偉大奇觀、取得一場名揚后世的史詩大捷、制定一部重要法典、弒殺關鍵人物（必須是當前時代獨一無二的主角）、研發新的技術......

“原來如此。”

洛里安恍然大悟，自己獲得新能力的原因是研發出攝影技術？

至于為何召喚出平克曼的虛影？

原因同樣簡單，因為前些天自己給這家伙照過相！

強忍內心激動，他再度問了幾個問題，得到一一回復后，往火焰塞進三百鎊紙鈔。

“不錯，這錢花得挺值。”

清理完現場，洛里安返程時隨口提了句，聲稱要給菲利克斯、卡朗唐等人免費拍照，當做員工福利。

“拍照干嘛？有這精力，我還不如去海邊甩上兩桿。”

面對屬下的不屑一顧，洛里安勸說：“等你有了孩子，可以把相冊傳給他，當做代代相傳的紀念。”

菲利克斯新婚不久，確實懷揣著生育子嗣的念頭，聽完，他閉上眼久久沒有回應，儼然是默許了。

第二天下班，洛里安召集鯨油公司的中高層，為了體現對員工的尊重，他特意親自下場，給安德森太太、湯米、費奇、卡朗唐等人拍攝照片。

嘭，嘭。

伴隨著爆燃粉的不斷燃放，光影交錯，一張張底版被送往暗房進行處理，終于，輪到菲利克斯打著哈欠入場，

“快點，我還等著送她去歌劇院上班。”

確認完事后，老海盜起身走遠了，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等。

相比之下，威爾、哈利時間充裕，拍攝結束后圍著相機反復觀察，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

突然，哈利眼眶一紅，略帶哭腔說道：“十多年過去，現在連父母的模樣都想不起來，要是照相技術早些出現就好了......”

另一邊，洛里安陷入深深的糾結，他之前猜的沒錯，親自給人照相后，確實有召喚特定虛影的能力。

然而，腦海中的“相冊”總共只有三個空位，意味著最多同時保存三張“照片”。

稍加思索，洛里安選擇了精通各式槍械的卡朗唐，以及擅長刺殺、潛伏的菲利克斯。

經過后續測試，卡朗唐虛影的身體素質達到8。菲利克斯虛影的身體素質達到7，能力是鴉學派位階一的“暗影庇護”，增強使用者在黑夜的隱蔽性，實用性相當不錯。

......

此后，攝影公司的生意步入正軌，洛里安得以把更多精力傾注在神秘學上。

某天，各國出版的報紙盡數刊登了照相館廣告，敦靈、勒芒、浮木城、無冬城......讓他莫名地感到不爽。

為了維持良好的用餐心情，洛里安轉而撿起沃森周報，至少在庫拉索境內，他的專利權得到法律保護，不至于出現這種糟糕信息。

“‘日蝕’遭遇生涯中的第一次慘敗，位列倒數第三，現場觀眾情緒激烈，聲稱這是一場卑劣的假賽，要求治安局介入調查。”

“環島鐵路東南段正式完工，下周舉行通車典禮。”

“近期風頭正盛的熱氣球公司宣告破產。據內部員工透露，之前的跨洋飛行實為騙局，熱氣球大部分時間待在一艘飛剪船上，等船只抵達近海，船員點燃火焰把它送入高空，偽裝成一路飛行的假象。”

破產了？

洛里安隱約記得波頓對此十分看好，嚷嚷著把錢全投進去，不知這家伙近況如何。

湊巧的是，午餐吃到一半，圍墻外隱約傳來一道哭喊聲。

“讓我進去，我給派崔克議員做過事，我要見他。”

一分鐘后，涕泗橫流的波頓走進餐廳，惹得洛里安胃口全無，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抹掉嘴角油漬，“虧了多少？”

“全沒啦，不光您給的五百鎊，我還找同學借了三百鎊，認購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聽說公司垮臺，他們都纏著我討要欠款，學校徹底待不下去了。”

被對方的哭哭啼啼吵得不耐煩，洛里安趕緊勸阻：“別緊張，先生，你還有攝影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年末大概能分六七百鎊，這樣，我先給你三百鎊，算是提前從分紅扣除。”

麻煩消除，波頓抬起衣袖抹了下臉頰，咬牙切齒再度提出一個請求：“聽說您被叫做堂·派崔克，能不能想個辦法，幫我干掉那個卷款跑路的畜生！”

“辦不到，”洛里安當即拒絕，斷了他在這方面的想法。

這個時代的通訊極為不便，那人只需換個名字，找個偏僻的地方不問世事，普通人一輩子也找不到他，即便某些神通廣大的超凡者可以做到，波頓也出不起這個價錢。

可憐的家伙，擅長科學實驗，卻猜不透人心。

上下打量波頓一陣，洛里安決定出資組建一個實驗室，請他專門負責研發新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