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會一直視…你,永遠
- 龍族:我的師兄不可能是個女孩
- 全網無案底
- 2537字
- 2024-11-23 23:00:00
路明非從網吧出來的時候,步伐拽得好像是鐵血上籃時的勒布朗詹姆斯,甚至連手里晃蕩的半瓶營養快線也嫌影響風采,干脆擰開蓋一飲而盡,要他直接丟那是不可能的,太鋪張浪費了。
七月份臨近期末考試,也臨近他七月十七號的生日。本學期最后一次家長會還是沒人來,完全符合他“身世可哀,爹媽扔下他不管,寄宿在叔叔家”的官方認證。
作為市里名列第一的私立貴族中學的學生,能衰到這個程度也算是獨樹一幟了,正如班主任今天更年期發作時嘲諷他的那句“天生是個要飯的好料子。”
要飯?開玩笑,得是什么傷殘級別的乞丐才能三小時要到二百五十大洋?
路明非拍了拍口袋里的硬幣,叮當作響,褲兜里還有疊得整齊的一沓紙幣。盡管仕蘭中學強者如云,鋼琴十級琵琶八級英語六級如過江之鯽,但路明非有一個絕對不會被打敗的特長——打游戲,尤其擅長星際爭霸。
他就靠這個混了,并且以打“教學賽”為名在網吧蹭了別人不知多少上網費和飲料。誰想跟他學兩招,只要說“路明非,放學一起網吧玩去,網費我包了還給你買瓶營養快線”,這家伙絕對扭動著湊上來,涎皮賴臉,好為人師的同時又全無師范的威嚴。
但今晚風水輪流轉了,能給十五歲少年開臨時卡的網吧能是什么泛泛之輩?
這家網吧為了吸引流量,開了一場星際爭霸挑戰賽,三不限,只要你出得起五塊錢的報名費,前三名分別設置了可觀的網費。賽事采取擂臺式,勝利者將拿走所有,這就像是場賭博,所有或者一無所有。
而即時戰略游戲是極其耗費精力的,網吧老板剛開始還擔心打到后面會不會讓看客感到水平下降和審美疲勞。然后就讓他淘到了路明非這個寶,他摸到鍵盤的時候簡直像是個皇帝,每場勝負都跌宕起伏。一口氣吞噬了所有參賽者的報名費。
作為冠軍,老板說到做到往他卡里又沖了五百。什么?未成年啊,沒事,以后上網用我的卡。
老板那點小九九路明非是清楚的,網費只是鍵盤上敲的一串數字,網吧這地方,來的人多才是硬道理。所以路明非今天打比賽時刻意地放了水,使得每一場看起來都很玄,要真一路碾過去了容易被懷疑是托。他不駁顧客的面子,老板覺得他很給面子。
這就是大好年紀的少年,灼灼如火般的韶華。盡管他的頭發因為長時間不剪外加沒有私人吹風機,像雞窩般沖天豎立。
晚上十點,露水下來了,空氣開始變得濕潤。
又潮濕,又粘膩。
路明非心里盤算著意外得來的網費和口袋里的巨款能夠他揮霍多久,又想到這距離一臺Ps2還很遙遠。便低下頭一路往家里趕。
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不光滿足了網癮,還又用“夕陽的刻痕”調戲了一遍路鳴澤,他自己都沒想到表弟再“久別重逢”后能編出那么多憂傷的句子。
他駐足了一瞬,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極其造作地模仿路鳴澤的腔調,“兩個靈魂不會偶然相遇,夕陽,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會有人去找我嗎?”
然后他夸張的大笑,仿佛踩到了漏電的電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風,角落里總好像有什么東西的影子在那晃來晃去,路明非走到橋邊,隨即在橋邊的護欄前站住,撐著護欄往外瞥了一眼夜空下黑烏烏的河,怎么老是覺得背后有東西在盯著自己?
他就這么胡思亂想了一小會兒,然后想起今天下午的家長會時,那個叫夏彌的女孩也沒人管,臉上有一瞬間露出物哀其類的悲戚。
不過考慮到夏彌對自己的態度,他很快就釋然了,自己都混得那么慘了,還管別人干嘛?果然只有陳雯雯是永遠的白月光。然后就腳步一歪,鉆到了一條崎嶇的小巷子里,他打算抄個近道。
街邊的陰影里,穿著一身黑的楚子涵慢悠悠地從自動販賣機背后走出來。
她現在掌握的線索有四條。
一:卡塞爾學院,但她在網絡上只能從芝加哥大學的官網找到一點點零星的相關記錄,只能說聊勝于無。聽起來像是個學校,相似的還有一個叫做cassell的網站,可那個網站需要用戶名和密碼才能進入。
二:楚天驕司機身份所任職的黑太子集團,完全失敗,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連門衛那關都過不去。
三:那柄村雨的姊妹刀,同樣失敗,開鋒的刀她只能藏在房間里,更罔論帶出去尋找來歷了。
四:路明非……自己的便宜老爹有觀察路明非的行為,加上之前與路明非的接觸,她有理由懷疑路明非和卡塞爾學院存在聯系。可能是類似FBI、CIA搞的“證人保護計劃”那類相關者。所以他雖然一問三不知,但也有跟蹤的價值,或許能通過他接觸到卡塞爾學院的人。
饒是如此,跟蹤青春期小男生這手段還是太過下作了,楚子涵覺得很丟臉,于是戴了個純棉口罩。
然后她就被路明非的行為狠狠震撼到了。她發燒剛好,今天也沒去學校,擔心咳嗽所以離得有點遠。
她看到路明非從網吧出來時,先是大步向前走了幾步,步伐之囂張是此前從未見過的張狂。然而他又突然停住,憂傷地看夜空,嘴里念念有詞,表情之悲戚像是剛被逼良為娼……隨即又是抽風似的大笑,疑似精神崩潰!
那個網吧里發生了什么?楚子涵討厭煙味沒進去,現在她后悔了。里面一定發生了非常不好的事情,她剛就應該貼在門口偷聽!
楚子涵看到他笑完又很快回歸一種詭異的平靜,緩慢地向前走了幾步,隨即在橋邊的護欄前站住,盯著河面發呆。
他低著頭,似乎是想將營養快線的瓶子丟掉,但是看了眼四周,又沒有找到垃圾桶,于是便繼續拿在手里。
他又向前走了兩步,更靠近了金屬護欄的邊緣一些。
——然而在下一秒,就在楚子涵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干什么的那一刻,路明非突然將手放在了護欄的把手上。
他外套的衣擺被河邊的風劇烈地吹了起來,緊接楚子涵看到路明非用雙臂撐起了上半身,彎下腰,直接將半個身子探出了金屬欄桿之外!
楚子涵的瞳孔倏地一縮,她被嚇得差點從販賣機背后飛出來。
好在下一秒,她看到路明非重新直起了身子,用雙臂借著欄桿的力,將自己的身體拉回到了橋邊的安全區域。
少年的手臂好像還有一些脫力,于是整個人都連帶著向后踉蹌了一步,扶住欄桿站穩了之后,他臉上竟然顯露出一種日本物哀文學里才有的憂傷!
楚子涵不知道路明非做出這樣的舉動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路歷程究竟是什么。
她只知道這個少年絕對不能放著不管,悲傷的人世界上能少一個就少一個。她就是這樣一個死腦筋的丫頭,總覺得自己有力氣的時候幫到別人,別人有力氣的時候也會反過來幫助她。
楚子涵將目光死死地鎖在那個身影上。
路明非最后還是沒有找到垃圾桶,于是便把營養快線直接揣進了口子比較大的屁包里,其實還有放書包這個選項,可惜路神人今天的單肩小挎包里不知道裝的啥,鼓鼓的沒位置。
風有一些大,他又瞥了眼河面,然后轉過身,沿著橋邊拐進了一個小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