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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宋金聯盟

春捺缽營帳處于春州東北面,若從營帳入城,當從北城進入最近。

耶律大石一行人自北城門進城,離監獄亦是不遠,當即就進了前衙。這時候典獄長正關起門來數著金銀珠寶,聽說有上官前來,連忙掩了金銀鎖好,出來一看,見是耶律大石,不由大吃一驚:“大石林牙,你——你——您怎么來了?”

耶律大石等了好一會兒,已經是心焦,劈頭就問那典獄長:“完顏阿骨打何在?”

他這一問,正戳中典獄長的心口,大冷的天里,汗都流了一額頭,當下說不上來了,不由地吞吞吐吐道:“這,這……

耶律大石見狀一驚,抓住他喝道:“你再不說實話,我就帶你去見主上?!?

典獄長身子一軟,嚇得癱軟,差點就順勢就跪下來來,他強撐著站住,道:“是,是,下官這就去提他?!?

耶律大石見他這樣,更加疑心,他哪里敢說實話,只好半真半假地道:“是,是我的手下私下收了賄賂把他放走了,是我管教不嚴,我正想去稟告蕭奉先大人……

耶律大石大驚,立刻沖了出去:“走,我們馬上去追完顏阿骨打?!?

他轉身出門,上了馬,想了一下,對眾人道:“女真部在東北邊,我們剛才從北門入,并不曾瞧見有人,我猜他們必是從東門出,若是走了西門或者南門,反而要繞遠路,這時候他們忙著逃離,必不會選擇此二門。你們與我往東門追?!?

說著眾人上馬,疾往東門而去。

耶律大石一馬當先,奔在前面,很快就看到東門緩緩而開,一隊人馬就要出城而去。

耶律大石不由大喊一聲:“阿骨打你站??!”

完顏部諸人正擁著阿骨打準備出東門,回頭看到后面是耶律大石,完顏宗文道:“阿骨打叔叔,你們先走,我去擋他一下?!?

阿骨打在獄中亦受了刑罰,此時也正忍著全身疼痛策馬而行,聽到這話,就道:“咱們一起來,一起走。況他是沖我來的,只怕你一人擋不了他?!?

兩方人馬一頭追,一頭跑。

耶律大事邊追邊喊:“完顏阿骨打,你站住,我已經說服主上釋放于你,但是你如今私逃,事情將不可收拾?!?

此時已近城門,完顏阿骨打疾馳出城?!?

耶律大石隨后追上,距離完顏阿骨打越來越近。

耶律大石仍然在努力挽回:“阿骨打首領,你這一走將會給你部族帶來滅頂之災,我向你保證,回去以后只要誠心向主上認錯,我一定保你性命?!?

正在這時城樓上,忽然設下無數飛箭,射向完顏部諸人,諸人猝不及防,數人中箭落馬。阿骨打肩頭也中了一箭,差點落馬,他強抑痛楚,依舊策馬。

耶律大石卻大吃一驚,回頭喝問:“是誰下令放箭的,快住手?!?

然而城樓上卻沒有理會他,反而一再射出箭來。耶律大石見狀連忙幫助格擋,也打下了幾箭。

箭越射越多,完顏部又有數人落馬,耶律大石獨自追出,雖無人射他,他也是大怒,喝道:“快些住手,我奉主上之命帶完顏阿骨打述命,誰敢殺人滅口,必有重罪?!?

正當女真部諸人危急之時,忽然間遠處又有一撥女真人出人,邊策馬而來,邊往城樓上放箭,很快城樓上有好幾人中箭以后慘呼著倒下。

卻是吳乞買帶來的接應軍,有了這支生力軍,完顏阿骨打很快在他們的掩護下脫險。

耶律大石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嘆氣。

耶律松山催馬趕到問耶律大石:“大哥,我們現在怎么辦?

耶律大石長嘆一聲:“罷了。此番圣駕親臨,不但沒能降伏完顏阿骨打,反而讓他看清楚大遼的虛實,又懷有仇恨而去,接下來他將會是我們大遼在遼東的大麻煩?!?

而遠處,安然脫險的完顏阿骨打拔下肩上之箭咬牙發誓:“我完顏阿骨打不滅大遼,誓不為人!”

卻說完顏阿骨打回到部族,正咬牙商議將來反遼的大事。這時候,就聽得回報,說是有人求見完顏宗文,眾人正在詫異,完顏宗文見完人,就把人引到了阿骨打面前。

阿骨打問:“他是誰?”

完顏宗文就道:“原來是我與耶律大石在中京時的結義兄弟,卻不曾想,他竟是宋國派到中京的細作,名叫呼延慶?!?

卻見呼延慶呵呵一笑,行禮道:“見過酋長,我的確是宋國派到遼國的細作,遼國當年奪走我宋國燕云十六州,我大宋當今皇帝繼位后常懷奪回幽云十六州之意,所以臣等奉命在遼國尋找機會?!?

完顏宗文臉色頗不好看:“所以你跟蹤我們兄妹至此?”

呼延慶拱手:“在下大宋平海指揮使,呼延慶?!?

完顏宗文聽了這話,點頭道:“原來是呼家后人。你想怎么樣?”

呼延慶道:“大宋與女真聯手,原簽訂盟約,攜手抗遼。女真有善射的勇士,大宋有豐富的物產,二者攜手,大遼可破?!?

阿骨打與撒改交換了個眼色,他們方才說到欲拉起旗桿反遼,卻因女真苦寒,缺乏物質,恐難以持久,也難以拉攏部族,若得大宋相助,當真是天降甘霖?!?

當下兩人便請呼延慶坐下來,細談女真與大宋聯手之事。

當然,這只是一個開始。不久之后,大宋先是派了一名官員叫馬政的經過海山乘船而艱難到來,阿骨打又以完顏宗文詐稱為渤海人李善慶、又加上熟女真散都、生女真勃達一共三人作為使者隨同馬政一起回訪宋朝時,在帶上《國書》并備足北珠、生金、貂革、人參、松子等禮物的同時,又將馬政隨行人員登州小校王美、劉亮等六人扣作了人質。

終于,等到李善慶回來的時候,大宋皇帝趙佶派出了親信人員,經歷海上,到達女真部,建立起了聯系,而這個會盟,就叫做“宋金海上聯盟”。

呼延慶與完顏宗文站在船上,看著一望無垠的海面,看著雙方簽訂盟書的時候,心中升起萬丈豪情來。或者這一次的會盟,就有可能是終結大遼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的開端,而這一切,卻是由他與完顏宗文兩個小人物開始的。中原王朝,自失去燕云十六州,也已經兩百余年,收復燕云十六州,卻將是由他呼延慶開始。

這一刻,他想了許多?;实圩缘腔詠?,就苦于新舊兩黨的爭端,再加上山東宋江、江南方臘起事,急切地想做出一些成就來強爺勝祖,來壓服臣屬,來揚威內外。這是他的機會,也是他的名垂千古。

而對于阿骨打來說,這亦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他在策劃反遼的時候,就有了聯結大宋之心,為此他很早就尋訪流落在遼東道上的漢人儒生,其中一個叫楊樸的,就成了他的重要謀臣。而楊樸亦是很重視聯結一切能聯結的立刻,勸他說:“愿大王冊帝號,封諸番,傳檄響應,千里而定,東接海隅,南連大宋,西通西夏,北安遠國之民,建萬世之糍基,興帝王之社稷”。

兩方聯盟成了之后,女真得到了不少物質,得以鑄造兵器,修筑城墻,而許多部族亦是紛紛前來投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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