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來更多橡草,若驗證通過,我就向皇爺爺求情。”
“謝殿下,謝殿下,學(xué)生一定盡心盡力。”
找來沈家人,聽完他們的自辯,朱雄英決定重用沈家,不只是橡膠草很可能真的產(chǎn)橡膠,也因為分化瓦解江南士大夫的策略。
沈家確實有錢,為了免罪也確實盡心盡力,或許這里面不只沈家用力,其他想要免罪的江南士紳也費心了。
沈家在陜西行都指揮使司(河西走廊)那里找到了一塊地,長滿了野生橡膠草,收獲近千斤橡膠草,全部運回京師。
“殿下小心。”
“別擋道!”
騎上工匠手工打造的裝配有橡膠實心輪胎的自行車,朱雄英笑得很開心。
朱雄英都沒想到會有橡膠這個意外驚喜,正好時間過了許久,是時候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是,就是橡膠。”朱雄英定性的話令沈家人長舒一口氣,“我這就去見皇爺爺。”
“多謝殿下!”
拿著一小塊橡膠,朱元璋問道:“就為了這么塊黑皮,你就要把罪人放了?”
朱雄英并沒有告訴沈家人,沈莊、沈至可不僅僅受方孝孺牽連那么簡單。若單單只是株連,放了也就放了。可沈莊、沈至身為戶部官員,牽扯進了北平貪污案。
北平糧食貪污案還是被徐達發(fā)現(xiàn)了,當即快馬加鞭向朱元璋匯報消息,朱元璋派出毛驤親自偵察。
毛驤查到貪污案牽扯非常廣,以剛剛上任戶部尚書的郭桓為主,包含河北與江南無數(shù)官員。
朱元璋讓毛驤收集證據(jù),并沒有立刻逮捕涉案官員,打算等方孝孺案一起處置,實際就是等朱雄英處置。
“皇爺爺,它可不僅僅只是一塊黑皮,有了它就能徹底取代戰(zhàn)馬,從此以后游牧民族將再不能為禍。”朱雄英還在朱元璋面前騎自行車,“皇爺爺請看,這叫自行車,有了它能極大提升個人交通速度,車上還能載物。”
朱元璋也來了興致,親自騎車,靠著修煉成功,強大的身體素質(zhì),沒幾分鐘就學(xué)會了騎自行車。
“確實是好東西,但在土路上會顛的厲害,百姓可能不喜歡。”
朱雄英笑道:“所以要修路,只要道路通暢、平坦,所有百姓家中都會有一輛自行車。”
“太奢侈,百姓用不起這種玩物。”
“皇爺爺,它不是玩物,我們可以把它的后輪弄成左右兩個,這樣就可以裝一個儲物箱,它就能成為生產(chǎn)工具,得百姓喜愛。”
朱元璋眼前一亮:“木牛流馬?”
“皇爺爺英明。”
“行,那就饒了沈家。”朱元璋寫了一張公文,“你去錦衣衛(wèi)提人吧。”
“皇爺爺,那我去江南?”
“去吧,事情做好了回來,做不好我打你屁股。”
鐵廠辦公室
“沈興,你獻草有功,我提拔你為橡膠廠主管,如何?”
“謝殿下,小民……不,臣愿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我不要你死,要你記住,權(quán)力就是責任,把事情做好才對得起我提拔你。”朱雄英說道,“有什么事,有什么要求,要錢要物都找喜子,他會跟我說。你先把橡膠廠的框架弄出來,等我改良橡膠草,批量種植,立馬生產(chǎn)橡膠。”
“臣明白。”
此喜子非彼喜子,這個喜子是老喜子的遠房堂弟,朱雄英看在老喜子的面子上提拔他為行走,也就是秘書,協(xié)助朱雄英處理宮外事物。
因為不用進宮,這個新喜子沒有閹割,不是太監(jiān)。
此時橡膠草只是野草,需要馴化,使其能夠人工種植。還要改良品種,看能不能適應(yīng)靈氣,提高產(chǎn)量,并且增加產(chǎn)橡率。
橡膠野草的產(chǎn)膠率十分感人,若不提升,將極大限制橡膠的成本,無法全方位推廣。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放你們出來有事需要你們做。”朱雄英與沈莊、沈至兩人談話。
“臣等愿為殿下效勞。”
“很好,這些資料你們看看。”說著朱雄英拿出一堆貪污糧草的證據(jù)。
要說郭桓也夠貪的,河北、浙江各府都截留過半糧草,還巧立名目多收稅賦,中飽私囊。
沈莊、沈至身為戶部官員自然清楚,他們家里有錢,本來是看不上這些糧草的,無奈人在官場,身不由己,有些事必須合群,有些事必須做,
“殿下饒命,臣等愿盡獻家資填補虧空!”
“我不要你們的錢,我還會給你們更大的富貴,只要你們忠于國家,忠于民族,忠于皇爺爺,忠于我。”
“臣等定忠于陛下,忠于殿下,忠于國家,忠于民族。”
“很好。”朱雄英指著貪污證據(jù)說道,“這些只是腠理之病,有些事才是病入骨髓。”
“請殿下明示。”
“鄉(xiāng)中富戶、士紳,他們慷慨解囊,資助族人、友人讀書,供他們考科舉、當官,等到那些人當官自然會回饋富戶、士紳。這對嗎?這公平嗎?”
“這……殿下,千年來皆是如此。”
“自古以來就是對的嗎?這不對,這不公平。”朱雄英說道,“就像方孝孺,他當官沒多久便提拔一群族人、親友,如此肆無忌憚為什么?
正因為有那些族老、士紳支持他,有士紳背后的官員支持他。
世道不該如此,大明絕不能再出第二個方孝孺。兩位覺得應(yīng)該如何做才能杜絕?”
“臣等愚昧。”
“你們不是愚昧,你們是嘴上說著忠心,心里還是想著那些士紳,你們自己就是士紳。”
兩人大驚,叩拜道:“臣等不敢有私心,也絕無資助他人之舉。”
“所以你們兩個還能站在這里跟我講話。”
兩人對視一眼說道:“可頒律法,禁止資助行為。”
“有人送錢為什么不收,這不符合人之常情,律法無外乎人情,說不通。”
“臣等……臣等……”
“我來說吧,要讓士紳無錢可送。”
空氣瞬間冰凍,兩人眼中滿是震驚:“殿下要均田?”
“聰明!”
“有些人吃飽沒事干,想要有的沒的,我要讓他們親自下地干活。”朱雄英問道,“如何,可愿幫我?”
兩人咬牙說道:“臣等愿意。”
不愿意也不行,不愿意就要株連全家,有的是人愿意。
大明當下不是開國初,均田可以一刀切。如今耕種的都是大明百姓,必須弄清楚什么人該殺,什么人不該殺。
不是所有富戶都是地主,還有許多富農(nóng),自己勞動的富農(nóng),這些在官方檔案里面不一定寫清楚,必須找當?shù)卣乒苷嬲~鱗冊的族老(官府的魚鱗冊不準確,族老手里的才精準)。
這些族老必須要有內(nèi)部的人透露消息才能拿捏,否則他們隨便拿出一本假的魚鱗冊,照此辦事就要天怒人怨。
當然朱雄英也可以一刀切,但這樣就鬧大了,必定會讓其他州府的地主同仇敵愾,分化瓦解也就無從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