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戰爭，馮智彧是沒啥興趣的。

一是因為他知道專業的事情要由專業的人去做，自己沒有必要非得硬裝。

就算是裝的再怎么好，是能強得過柴紹？還是強得過徐世績？亦或者是強得過李靖？

別鬧了，他連他二哥都比不上。

或許有朝一日他也會成為那個專業的人，但是未來可期未來再說，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比較好。

二則是因為馮智彧的心本來就不在戰爭上。

這次北伐對于馮智彧來說，一是鍍金，二是給李承乾一點特殊但必要的教育，這就可以了。

至于蕭皇后跟那和氏璧……

馮智彧同樣沒興趣。

之所以跟蕭皇后搭話，主要是馮智彧好奇。

他好奇一個六十多歲還被后世造黃謠的人，究竟是一個怎么樣的人，畢竟除了蕭皇后，可能也就曉慶……嗯，丫頭吧，能這么做了。

畢竟，人家可是都到了那個歲數還能找個小鮮肉的人。

所謂代表了皇權正統的和氏璧，馮智彧同樣沒興趣，畢竟那玩意兒早晚得丟，操那個心干嘛？

……

定襄城很不錯，畢竟是頡利給楊政道的“都城”，該有的都有，不像朔縣那個戰爭緩沖區，要啥沒啥。

因此，在定襄，馮智彧過得還算是滋潤，如果后來玄甲軍沒有把李承乾帶過來就更滋潤了。

時間就這么一天一天的過去。

李靖原以為在那天和蕭皇后“對峙”之后，馮智彧會在這場戰爭中起到點作用，但顯然是他想多了。

不過，因為本來期望就不大，所以李靖也談不上什么失望。

他只當馮智彧是個過來鍍金的二世祖，更何況這個二世祖還不瞎胡鬧，這已經很好了。

……

因為此次戰爭是唐軍主動發起的，而非是像歷史那般在受到侵略后的反擊，所以戰爭的進度被推進的很快。

貞觀三年，臘月二十。

李靖似乎是打算在年前徹底解決這場戰爭，率領中軍從定襄開拔，直取陰山。

柴紹和徐世績所率領的左右軍也隨之推進，與中軍相互策應。

馮智彧不知道已經和歷史上大不相同的東突厥滅亡之戰后續會有什么樣的變化，不過他選擇相信。

李靖的名聲……吹是吹不出來的，更何況還有柴紹和徐世績。

因此，在大軍開拔的時候，馮智彧并未隨軍。

李靖沒有說什么，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在留下了四百人護衛馮智彧安全之后便聽之任之了。

什么？為什么要分人給馮智彧？

來鍍金的人，都是上面看重的人，雖然沒有吩咐，但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雖然不一定會被怪罪，但肯定會讓上面心生不滿。

……

貞觀四年，正月十六。

杭錦。

陰山擋住了風沙，造就了河套，這也是中原千百年來與草原對抗的重要根基。

一個王朝的強盛與否，河套算是一個另類的衡量標準了。

對于中原漢人來說，河套是東亞地區所有養馬地中最容易得到的，而在冷兵器時代，馬匹是重要的戰略物資。

可以說，能夠穩穩占據河套的中原王朝都差不到哪兒去。

相反，占不住河套的中原王朝，通常都好不到哪兒去。

當然了，這并非是一個準確的衡量標準，只是相對來說而已。

……

黃河百害，唯富一套。

富饒的河套，是頡利的野心，而現在……

“你好呀，頡利可汗。”

陰山西側，一個小部落的地窖口，馮智彧蹲下身來，看著藏身于地窖的頡利，滿臉微笑。

“你就這么確定他會逃到這里來？”馮智戴看著弟弟，滿臉疑惑。

“確定什么？”見頡利不說話，馮智彧站起身來，滿臉無所謂地說道。

“正面戰場用不上我，我又不想頂著箭雨到戰場上沖殺，也不想在那帶孩子，所以就想著過來透口氣。”

“誰曾想，趕上了！”

馮智戴聞言瞟了弟弟一眼，沒有說話。

趕上了？

別人或許會信，但是他當了馮智彧二十二年的哥哥，又怎么會……

算了，大老遠的從定襄跑到杭錦，一來就派人到陰山附近到處逛，一副找什么東西的模樣。

說是趕上了，誰都不會信！

“這好像不符合你的初衷吧。”馮智戴向前走了兩步，好奇地看了一眼地窖里垂頭喪氣的頡利可汗。

“雖然你沒說，但你把自己從西路軍調到代國公手底下的中軍是有目的的吧？”

“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肯定不像現在這樣，斬獲此次北伐的首功。”

“你還好意思說？”自家這二哥不說還好，一說馮智彧就一肚子氣。

“二哥，咱倆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竟然聯合老頭子坑我？”

“那又怎么樣？”馮智戴一看就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已經知曉所有的前因后果了。

“我和你只是二十二年的兄弟，但和爹，已經是快三十年的父子了。”

“你說，孰輕孰重？”

“你……”馮智彧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好好好……”

馮智彧氣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轉身準備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他你不管了？”馮智戴又看了一眼地窖里的頡利。

草原牧民的主要食物是肉類和奶制品，牛羊很珍貴，平日里是舍不得殺的，所以奶制品要更多一些。

不過，即便如此，肉類食物也是有的，因為草原上多狼，狼的嗅覺又很敏銳，再加上冬天的牧民會找到一個地方短暫的定居，等到天氣微微轉暖時才換草場，所以幾乎家家都有這么一個地窖。

地窖能很好的儲藏食物，不過對于冬日的草原顯然是不需要的，所以地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隔絕氣味。

避免肉類的氣味把狼招來。

也正因為此，地窖里的氣味……很是酸爽。

看到一代梟雄落到地窖藏身的地步，馮智戴也不由得有些唏噓。

……

“關這里得了。”馮智彧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我會讓人看著的，這功勞是有主兒的，咱們要做的就是等功勞真正的主人過來領走。”

“有主兒的？”馮智戴不理解自家弟弟的意思。

就算是有主兒的，還能是誰的？

李靖、柴紹和徐世績還在磧口，其余的不管是鎮守幽州的還是牽制西突厥的，都要比李靖等人距此更遠。

整個北伐戰場，唯有他們在這里。

這功勞……能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