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黃元霸身后,還站著兩道身影。
其中一人,是名微胖的短須老者。
五短身材,其貌不揚,穿著一身灰色衣袍,傲然而立,氣場竟然絲毫不虛,橫眉冷目,淡然自若,頗有些世外高人的風(fēng)范。
另外一人,正是那名為沈山的圓臉青年。
此刻,感受著下方那些投來驚恐畏懼的目光,他不屑地冷哼一聲。
區(qū)區(qū)一群低賤礦奴,果然沒什么膽氣,隨便嚇唬一番就腿軟了。
而且,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山兒?!?
沈山連忙上前,“義父?!?
黃元霸坐在一張黃花梨太師椅上,品了一口名貴的香茶,啪嗒一聲合上茶蓋,悠悠說道。
“差不多到火候了。”
沈山心領(lǐng)神會,便大步流星地來到高臺一側(cè),對著身后大聲喝道。
“把他們帶上來!”
這次被押上來的,是數(shù)十名礦丁打扮的漢子,大都是面色慘白,手腳哆嗦無力。
“大人,冤枉啊,我是被逼的!”
“饒了我,我再也不逃了……”
“求求你,不要殺我!”
……
任憑他們?nèi)绾瓮纯蘖魈椋嗫喟?,仍舊被無情地拖了上去。
谷臺之上還有十幾具無頭尸體,正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這血腥的一幕,讓那些被強拉上來的礦丁幾欲崩潰,不少人被駭破了膽,更有甚者兩眼一翻,就已經(jīng)嚇暈了過去。
然而,其中一名魁梧壯碩的獨眼男子,卻是破口大罵。
“黃元霸,你妄為儒生,助紂為虐,殘害百姓,老子詛咒你不得好死?。 ?
“有本事就殺了老子,來??!”
“黃老狗,我問候你祖宗十八代,你就是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沈山惱羞成怒,抬手一巴掌將他扇落了幾顆牙齒,吐出一口血沫。
“把他嘴巴堵上!”
他猶自不解氣,又惡狠狠地補踢了一腳。
“山兒,沉住氣?!?
黃元霸神色淡然,穩(wěn)如泰山,就好像對方口中辱罵的并非是自己。
“義父,可是他……”
沈山還想說什么,卻被打斷。
“不過是無能狂怒罷了,臨死之人,隨他去吧?!?
……
“這是哪里來的狠人,連黃元霸都敢罵?”
臺下的鄭老三吞了吞喉嚨,看著那漢子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敬佩嘆服。
“不清楚,應(yīng)當(dāng)不是咱們礦上的人。”
羅虎的嗓音帶著一絲顫抖。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蘇道抬眼望著那群瑟瑟發(fā)抖的礦丁,隨即眉頭一皺,暗暗搖頭。
看來,這才是真正要殺的雞,剛才那只是開胃小菜罷了。
果然,隨后沈山大步上前,向著眾人解釋說道。
“丁字三號、五號礦洞共有三十一人,意圖逃跑,按礦上的規(guī)矩,殺無赦!”
又是刀光劍影,人頭滾滾,一名又一名漢子,被無情斬首。
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這一次,臺下的五六百名礦丁青壯,全都緊閉著嘴,鴉雀無聲,不忍直視。
好似下一刻,倒在血泊中的便是自己。
看到同伴的下場,物傷其類,兔死狐悲之下,皆是萬念俱灰,怕是再也沒有半點想要逃跑的念頭了。
直到最后幾名礦丁被斬首時,連砍頭的鋼刀都打卷了,尸體鮮血淋漓,臨死前多遭受了幾分罪。
“有罰,就有賞!”
兩名畏畏縮縮的年輕人被帶上臺。
“他們兩個,大公無私,不與賊同流合污,毅然決然地揭發(fā)了不軌密謀,當(dāng)是大功一件!”
“特賞賜雪花銀一百兩,美姬一位,今日起脫去礦奴之身,入礦監(jiān)司任伍長之位!”
原本扭捏不安的兩人,聽到這話,當(dāng)即喜極而泣,語無倫次地跪下,對著黃元霸哭喊著,磕頭拜謝。
“來,讓我們一同歡慶二人兄弟,前途無量,享榮華富貴!”
“大家嘰呱嘰呱!”
……
遠遠看著那對傻笑不已的兩名年輕人,蘇道明顯能感受到,臺下壓抑的氛圍有些轉(zhuǎn)變,不少人流露出羨慕嫉妒的眼神。
一手大棒,一個紅棗!
當(dāng)真是好手段。
“卓都頭,你可還有什么話說?”
沈山一把扯下破布,對著那獨眼中年男子,冷嘲熱諷。
“呵呵……”
卓統(tǒng)咧嘴一笑,口齒不清地嘶吼道。
“黃元霸你等著,皇淵閣定會將你拿下問罪,我?guī)熥鹨膊粫胚^你!”
“我在黃泉路上等你們,哈哈哈……”
一枚飛針從他眉心洞穿而過,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尸體轟然倒下。
“尸體吊起來,掛谷入口!”
黃元霸丟下這一句話后,起身離去。
臺下之中,唯有蘇道看清了,適才出手的人正是那矮胖的短須老者。
輕輕一抖手腕,飛針竟可將人的頭蓋骨刺破,如此實力,猶如傳聞中的摘葉傷人,著實非同一般。
就算沒有那兩人告密,蘇道也不覺得那疑似來自朝廷的人,能夠帶著一眾礦丁成功逃出。
這灰衣老者實力深不可測,也就罷了,這礦上可是有修仙者坐鎮(zhèn)的……
兄弟,一路走好。
蘇道雖佩服于這位卓都頭的硬骨氣,但只能心底為他念一遍度人經(jīng),超度一番。
不過,經(jīng)此一事,也讓他更加小心謹慎。
唯有茍道才是天!
在沒有十分把握之前,不論是逃跑還是報仇的事,暫且想都不要想。
接下來的時日里,蘇道加長了修煉的時間。
只有境界實力的提升,方才能給他一點底氣,吃軟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轉(zhuǎn)眼又過去了大半年。
這一晚,夜深人靜之時,蘇道再次盤腿坐下。
憑借愈發(fā)敏銳的六識靈覺,他修煉之事無人知曉,即便是朝夕相處的王慶生也渾然不知情。
倒不是信不過他,畢竟茲事體大,容不得出意外,現(xiàn)在還不是透露的時候。
他看向掌心的一只木盒,其內(nèi)擱置著一株純白無暇的元參,好似玉石般散發(fā)著點點光澤。
此方世界非比尋常,連數(shù)百年的大藥都很是奇異不凡。
另外三份百年藥材已經(jīng)先后被他吸收煉化,僅僅支撐了五六個月的精元之氣的消耗。
但他的煉氣訣修煉已然更加嫻熟,日積月累,水磨功夫下,先天之炁不僅快占據(jù)了整個丹田,還提煉得更為精純。
無時不刻在蘊養(yǎng)著他的身體,離先天之軀的程度也越來越近。
最近,他隱約有預(yù)感,自己的吐納期境界,就快要突破了。
蘇道滿懷期待,歪著頭想了想,便直接折下半截元參,丟入口中含住。
先秦?zé)挌庠E,再次運轉(zhuǎn),瘋狂地吐納起來……
黎明時分,蘇道緩緩睜開了眼,一股先天之炁的威壓席卷開來。
吐納境中期,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