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禹聽到了浴室的門滑開的聲響。
他剛關掉熱水,緊接著又聽“啪嗒”一聲,隨著頭頂燈光的亮起,他整個赤身裸體便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吵到你了?”他背對著來人,側頭問道。
浴室墻壁的鏡子里映出他的臉:高挺的鼻、緊抿的唇,配合低垂的眼簾,在浴室冷光源里顯得疏離又僵硬。
桑穎沒說話,只上前抱住他。
熱水騰起霧氣還殘留在浴室狹小的空間里,他身上全是水珠,她一貼上去,睡衣就濕了。
她沒穿內衣,就這么隔著睡衣輕薄的絲質布料貼上他的后背。
“桑穎……”他喚。
短短的兩個音節(jié)地隨著流經他胸膛水珠掉落在地上,融進 “啪嗒”一聲輕響中。
桑穎沒吭聲,手緩慢上升。
雞皮疙瘩從后頸延伸到陸東禹的身體各個部位,他轉身,把她抵在濕熱的墻上:“想要?”
“嗯。”她配合地伸腿勾上他的腰——
“等一下。”他卻忽然頓住動作。
她知道他的意圖,拉住他:“我們是夫妻,有什么好忌諱的?”
他皺眉:“今年太忙了,我不想你在這種時候懷孕。”
陸東禹還是在床頭的柜子里翻找出了安全套。
等待的過程中,欲望在一點點消退。
桑穎貼著墻壁,冷眼看著陸東禹帶套,等他準備好時,她感覺自己都有些干了。
沒啥狀態(tài)的親熱談不上什么享受。
加上陸東禹的天賦異稟,桑穎有些疼。
陸東禹感受到了她的不適和心不在焉,退了出來,打開淋浴道:“洗洗吧。”
這就是兩人的性生活。
明明一開始還算和諧的,不知何時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們似乎都欠了些投入。
夫妻生活好像一種例行公事,一方機械的動作,一方敷衍地配合。
三年來,兩人的性愛頻率從最初幾乎每天一次,變成了現在的十天半個月一次,甚至有時候他忙起來,一個月都沒有一次。
桑穎站在花灑下沖洗好自己,看了眼陸東禹,想說要不再試一下,可下身還隱隱發(fā)疼,只好怏怏地轉身關了浴室門。
不知是在洗澡還是手沖。
桑穎出了浴室半個小時后,陸東禹才從里面出來。
臥室仍舊一旁漆黑,她聽到打火機“咔噠”的聲響——
陸東禹叼著煙打開了臥室門就要出去,桑穎叫住他:“也給我一根吧。”
燈終于被打開。
桑穎在陸東禹有些愕然的目光中,接過煙,不甚熟練地點燃。
空氣里立馬彌漫起淡淡的煙草味。
她吸了一口,又吐出,用手夾著煙,學著港劇里紅唇大波浪美人們的樣子懶散又頹廢地向床板后,剛觸到,忽然嗆得一陣咳嗽。
“咳……咳咳……”她難受地前傾,按住胸口。
陸東禹見狀,忙輕拍她的背脊;好一陣才幫她順過氣來,撤回手道:“別學抽煙,對身體不好。”
“那你怎么還抽?”她忍不住嗆他。
陸東禹愣住,沉默了一陣,把煙按滅。
桑穎側頭將自己手中的香煙也按滅,呼了口氣候道:“陸東禹,我們離婚吧。”
她盡量語氣平靜,但話一出,四周都仿佛陷入安靜。
“離婚?”半晌,陸東禹轉頭求證似的看向她。
“嗯,離婚吧。”桑穎復述。
然后是又是長達近半分鐘的沉默:“為什么?”
桑穎看到陸東禹兩條眉毛糾結在一起,一貫冷靜表情開始松動,就像裂開的堅冰,但語調依舊保持著冷靜:“是因為我最近太忙……”
“不是。”桑穎打斷他。
“不是這個原因。”她輕輕吐了口氣,“一定要說的話,我只是覺得現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繼續(x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