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心,禍亂于世。
緘默則矣,怎料危作。
“朝廷紊亂,安樂地區(qū)以趙霆為首的一眾百姓揭竿而起,自創(chuàng)趙家軍,打擊惡霸,砍殺貪官,用收集起來的武器繼續(xù)武裝自己,很快便占領了安樂一帶。”影三將所查到的消息系數(shù)匯報給了李剛。
“這趙霆是如何知曉天涯的身份。”李剛正想問趙霆哪來那么多的資金,想起了什么,將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莊主,怕是少世主遭了刑。”
“子易,這件事你會怪義父嗎?”看著身著錦衣華服的李子易,這個孩子是他偶然間救下的,也不是沒懷疑過他的身世意圖,經(jīng)查探,他不過是一個普通農(nóng)家的孩子,因為路見不平得罪了江湖人被追殺,李剛見他和李金琪他們差不多大,也就認作了兒子,因著這些天的事一直沒能將他的身份脫出。
“能為義父做事,是子易的福氣。”李子易笑得一臉單純,那樣的笑容讓人的心慢慢的暖了起來,李剛不由得想起了他自己的孩子,除了沒表情就是一副欠了他們幾百萬兩銀子的樣子,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越來越牽強,隔閡卻越來越深。
趙霆看著被裝在麻袋里的段天涯,發(fā)泄似的補了兩腳,今日便是他和水月山莊約定的日子,若是李剛來赴約,就按照杜若然的辦法來做;若是他不來,就卸了段天涯用來蒸包子給他們水月山莊送過去。
幾天前,有一位自稱天地教的女子來找他們談一筆交易,趙霆起先不愿意,
后來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意料之外,與其說談,還不如說是命令。
女子面帶黑紗,身穿純黑色鑲金綢緞,墨玉般的青絲由一支金釵挽起,兩邊的垂髫上鑲嵌著點點珍珠,腰間別著長鞭。
“敢問姑娘找本王何事?又為何要打傷本王的人?”趙霆雖然有膽子造反,也怕朝廷的中庭衛(wèi)。
“趙國主,我今日來是替教主給你帶句話。”杜若然走近趙霆正打算掏出那封信,齊天樂急忙抽出腰間的匕首,將趙霆護在身后。
奈何對方速度太快,瞬間便點了二人穴道,將一紙書信壓在龍案上,“穴道一個時辰后會自行解開,書信里的內(nèi)容會讓你們更好的發(fā)展。”
剛跨過門檻,杜若然想到了什么,又回了殿堂,其實也不算殿堂,這里只不過是一個刺使的府邸,便臨時用來商議。
“另外,我給你們送了一份見面禮。”杜若然朝著門外拍了拍手,兩個深藍服飾的人便將一個麻袋抬進來丟到地上,“這里邊的人叫段天涯,是水月山莊的少世主,頗得李剛賞識,用他來換殺害你弟弟的林金奕,得不償失。”
一個時辰后,趙霆看了書信上的內(nèi)容,有些猶豫,在這亂世中誰不想越飛越高,但是這高處的寒冷又有誰愿意獨飲。
喚來了眾大臣一同商議,終是妥協(xié)了這背后之人,派了一個功夫不錯的人去往西堤水月山莊送信。
有紙曰,
“今天下亂,豪杰皆起,鹿死誰手未可知,江嵐河岸,閬苑仙境,天地教,前途無憂。”
李剛一行人快馬加鞭向安樂趕去,奈何天公不作美,趕路途中下了一場大雪。待到風雪減小,李剛再次趕路,經(jīng)過一條小道時,又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襲擊。
天色落幕,李剛才趕到安樂縣,原以為他不會來的趙霆此刻已經(jīng)睡下了,接到消息,趙霆直接穿衣出門見客。
“李莊主,本王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吾弟雖是乖戾,令公子出手殺人也不大妥,不妨雙方各退一步,只要林金奕在吾弟靈前跪候三日,受我趙家家法荊棘鞭三十,這事就算過,段天涯也可歸還水月山莊。”
趙霆看了眼李剛身后的人,眼神如鷹隼般犀利,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林金奕本人,也可以肯定,這貨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見李剛還在猶豫,追問了一句“李莊主意下如何?”
“一言為定。”
李子易愣愣的看著李剛,表現(xiàn)的難以置信,“爹,孩兒不去。”
“那可由不得你,影三,綁了。”李剛狠辣的一腳將李子易踹翻在地,背對著他。
水月死城,一聲聲慘叫,沖刺著李金琪的耳膜。
“真沒想到水月山莊還有這樣多的刑具,走,挑幾個我去幫他們審犯人。”
李金琪拖著沉重的玄鐵鏈在死城地牢中狂奔著。
看著這樣五花八門的刑具,李金琪靜靜的聽著施刑人一件一件的給他講解著,原來,李剛對他們的確挺仁慈的,不說別的,那些含有劇毒的藥物他和林金奕這么多年來從來沒試過。
“那個人是誰?”李金琪看著那個連續(xù)被潑了幾桶離子水的人,渾身都顫抖了一下,那樣該有多疼。
“回少主,那人是青冥城主林出奇,這個匹夫欺騙莊主說您和二少主被殺了,
還出言侮辱莊主。”
“原來如此。”李金琪看了眼那個渾身是血的人,這個人能讓他們進入到
極樂河里邊去,就一定知道酋寸圖中的秘密,他找了這個人好久,不曾想竟然被他爹抓回來了。
“林出奇,你是用怎樣的方式送我們進入到極樂河中的,如實交代我或許可以放了你,你要是不愿說,我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金琪正打算用手中的鋼針刺入林出奇的穴道,段果便神情慌張地出現(xiàn)在了地牢之中。
“少主,二少主他這兩天沒吃東西只顧著訓練,我今日才發(fā)現(xiàn)他暈倒在了水月城,如今大夫也來了,二少主卻不愿大夫碰他,你還是去看看吧。”
聽到段果的話,李金琪直接拖著身上的鐵鏈朝著出口的方向跑去,林金奕身體打小就不好,前段時間還受了傷,這樣急于練功,簡直是拿命在拼。
見李金琪私逃,影三欲追,段果伸手攔住了他,“別去,這兩個少主什么脾氣你還不清楚,你這樣去攔他,倒是弄巧成拙,只要他不離開山莊就夠了,到時候,把責任全推到他身上。”
看著李金琪離開的背影,段果眼神凌厲,“懷安,你去跟著他,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
瞥了一眼林出奇,這個人也是個硬骨頭,連續(xù)用了這么多天的刑,依舊堅強的活著,既然李金琪在對這人出手,想來定是有些貓膩。
一路狂奔至清楓院,李金琪猛地推開房門,只見林金奕正拿著劍同無面影他們打斗,有一個人貌似是影子部隊的人,一直將林金奕護在身后,故而他們占著上風。
“住手!”一聲呵斥,在場的人都停止了打斗,整齊的朝著李金琪一拜,“叩見少主。”
“你們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無五,還有你,你們兩個守在門外,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入內(nèi)。”李金琪指著林金奕面前那個人說到。
“遵命!”
遣走了那群礙事的人,李金琪才示意林金奕去床上躺著。
解開外袍,帶著絲絲血跡的白色中衣便呈現(xiàn)在了李金琪的眼前,可想而知,林金奕的傷口有多重。
“他不是說會好好對你嗎?怎么都不派人給你治傷。”李金琪心疼的給林金奕上著藥,心里卻是怨恨著李剛這個言而無信的偽君子。
“哥,我無意間聽到果叔對水金堂主說了,爹他去了安樂縣,好像是段天涯被人抓,他親自去救人了。”
李金琪心里油然生出一絲不甘,他不明白,他們兩兄弟究竟哪點不如那個段天涯,以至于李剛放下身有重傷的林金奕去安樂救人。
搭上林金奕的脈搏,李金琪的眉頭逐漸緊鎖,從懷中取出那一根銀針,朝著林金奕的指尖猛地一扎。
“嘶!哥你謀殺親弟啊。”林金奕抽出李金琪緊握的手,一腳將李金琪從床上踹了下去。
“怎么有點不對。”李金琪眉頭緊皺,閉目思索了片刻,隨即臉色大變,“這,這是!”寒風一樣的目光射過,臉色變得和那燭焰一樣,忽明,忽暗。
“怎么可能?這不可能!”李金琪牙咬的直響,低吼著。
守在門外的暗衛(wèi)聽到聲音當即沖了進來,卻被李金琪趕了出去,“誰允許你們進來的,滾出去!”
關(guān)上房門,李金琪直接從衣柜里拿出衣服整理了起來,“小奕,趁著爹不在莊里,你快點收拾東西去往天地教。”
“不是,這,哥,為什么?”就算李剛對他不好,林金奕也喜歡待在李剛身邊,“哥,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會走。”
林金奕看著自家弟弟一臉堅定的樣子,無奈只得附耳告訴了林金奕他身患重病之事,“小奕,這件事若是讓他知曉,你覺得,他還會繼續(xù)讓你留在這里嗎?你看外邊那些人,他們可不是為我們效命,聽哥的,天地教才是我們的家,在那里你也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
“可是,這里守衛(wèi)森嚴,我怎么走?爹回來了也不會放過你的,我反正也活不長了,就這樣吧。”林金奕又回床上躺著,雙目緊閉。
“砰!”的一聲,林金奕房間的門就那樣孤零零的躺在了地上,影七一臉驚恐的看向李金琪,“稟少主,有人闖莊,此刻已經(jīng)朝著地牢的方向去了。”
天賜良機。
林金奕務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不可能就這樣看著他唯一的弟弟就這樣在這水月山莊中等死。
“趁著有人闖莊,你快從小道離開,我?guī)湍阕餮谧o。”李金琪說罷,從不遠處的花瓶中倒出一個小瓷瓶,“拿著,別死在半路上。”
空靈夜,孰是孰非,踏足千山雪,猶記蹣跚照影,人未停。
情至深,何談得舍,舉杯邀月,欲將沉醉換悲涼,清酒斷腸。
“少主,入侵者已束手就擒,謹遵少主發(fā)落。”影三看著不遠處坐在崖邊的李金琪,果真是老虎不在猴子為所欲為。
酒能亂人心智,故而水月山莊明令禁酒,李金琪這樣做,是在玩火,雖不至于自焚,也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
“哦,刺客抓住了啊,本少主今日心情好,把他們放了吧,再給我拿幾壇酒來,我要大漠的烈酒!”
李金琪以前也偷喝過酒,林金奕告訴他,就算他撒酒瘋臉色也正常,此刻的影三見李金琪臉色嚴肅,也就只好下令放了林志剛等人,順帶連林出奇一并扔出了水月山莊。
“趁我們主子還沒改變主意,趕緊滾!”無面影將渾身是血污的林出奇像丟垃圾似的扔出了水月山莊,林志剛等人也不管什么,背著人便朝著來時的路返回。
“水月山莊還真是奇怪。”源來看著那些瞬間便消失的無面影,對他們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