閬苑城。
冰亓閣乃天地教最為奢華之地,嵌于江嵐河畔主流中央,四面環水,而此時四面的水皆凝結成冰。
閣中,玉蘭婷勾畫著地圖,現如今太玄宮歸附天地教,算得上敵人的也就中州和水月山莊。
如今朝廷的暗線皆斷,高格格也被軟禁,水月山莊的少主沒有實權,這一場局看似在掌握之中,實際上只有玉蘭婷自己才明白,自己距他們的認為還相差甚遠。
“流星,傳所有主事到暗閣議事?!?
鐘聲響起,飄蕩在天地教總部的任何一個角落。
“教主,此番召我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薛長寧看著高臺上的人,玉蘭婷只是站在那個位置,便是天地教主不可撼動的地位和威嚴。
“今日召各位前來是有一事宣布,水月莊主已經前往安樂縣,此番是偷襲水月山莊的最佳時期,你們做好部署?!?
“阿嚏!”
李金琪搖了搖特別暈的頭,昨夜他喝了太多的酒,還露宿了半夜,看樣子是得了風寒,“來人,幫我洗漱一下?!?
影三看著李金琪那凌亂不堪的衣衫,無奈之下只好用剪刀給剪了下來,沐浴之后替李金琪挑了一件淡綠色的衣服給他套上。
還沒來得及吃早膳,李金琪便狂奔藏書閣,查詢那有關敗血癥的所有書籍,林金奕才十七歲,上天怎能那樣殘忍的帶他離開。
“天山雪蓮,鳳凰草,千年紫參,陰陽水,至親血。”
李金琪翻遍整個藏書閣也僅僅只找到了這幾個有關敗血癥的治療方法。
且不論天山雪蓮何其珍貴,更何況這書中記載的鳳凰草,千年紫參都是從未聽說過的藥材。
該如何是好?
李金琪坐在鋪滿竹簡的地上,段果就在外邊看著,并不打算上前詢問些什么?;蚴侨诵缘娜觞c,他并不希望這個名義上的少主過得有多好,他更希望這個少主能同他那惡毒的娘親一般,葬身摯愛之手。
段果嘆了口氣,因著對林婉清的不滿,他在李家兄弟童年時克扣著他們的伙食衣物以及那些傷藥,人在做天在看,此時此刻他終于遭到了報應,他一直想用來頂替水月少主的兒子,就那樣成了一個廢人。
“唰!”一支飛鏢劃過李金琪的頭頂。
李金琪環視了一下四周,見沒有別的人,才解下飛鏢上的字條,山莊有中州奸細,為防生亂地牢相聚,無五。
吩咐人將藏書閣重新整理,李金琪便潛入了李剛的書房,為了見李剛一面偷偷地挖了一條從李剛書房到地牢外邊的通道,除了影三和林金奕誰都不知。
進入暗道,李金琪吹燃火筒,朝著前方而去。介于李金琪是地牢的???,獄卒也沒有向上匯報,李金琪也就免了和那幾個人周旋,直奔他之前生活的地方,不曾想卻在那里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那人嘴唇發紫,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肉,左胸還插著半截箭矢,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逼人的熱氣。
此人正是死里逃生的向映月。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年齡稍大的男子,看樣子應該是保護他的人。
原來,那日向前進打暈守衛的時候就用一個死刑犯換走了向映月,將他藏在了一個隱蔽的巖石縫中,還將自己的貼身侍衛留下來照顧向映月。
替向映月施了一針,李金琪便拿出了自己特質的療傷藥,雖然藥性烈了一些,效果確實不錯。
“你放心,我剛才發現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他的心臟長在右側,嘴唇發紫也只是被凍的很了,其次就是外傷發炎,引起了高燒。”
李金琪替向映月包扎好傷口便將他移至林金奕的清楓院,派自己的心腹照看著向映月。
大雪再次降臨著大地,李金琪抱著手中的春宵,坐在那山巔之上的回頭崖上狂飲著烈酒。
“李金琪,我有故事你有酒嗎?”玉蘭婷淡淡的笑顏浮現在眼前,李金琪伸出手,才知竟是幻影。
思量甚久,李金琪終提筆繪出水月山莊的地形圖,連同天地教的暗語一同放入信中,看著那只雪白的信鴿翱翔于天際。
“爹,是你先對我不仁,那就別怪孩兒對你不義?!?
寒風凌冽,冬雪洋溢,李金琪眼神冷若冰霜。
如今的中州,有些人為了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又趁著皇帝不上朝,便在民間搶奪漂亮女子,聽聞東洲世女貌美如花,即刻前往東洲以皇帝的名義欲強行帶走東洲世女,不料那女子性格剛烈,抵死不愿,一頭跳進了江里,成功的引起了東洲與中州的戰事。
皇帝還不知外界已發生動亂,摟著最近剛封的右仆射送來的三個美女,親吻著腿上只隔一層透明紗的皇貴妃獨孤寧,依舊紙醉金迷。
群臣皆被東邊之戰弄得心驚肉跳,昌平公主親自上戰場殺敵被活捉,寧王帶傷主持朝堂,也時常收到右仆射傳來的御令。
無非是哪個地方的什么寶貝在幾天之內找來。如今的圣上四位美人同寵,哪有閑暇時間去理會那些朝政機密,源自無奈之下只得傳書信給千里之外的向前進。
向前進聽聞皇帝貪戀女色,不聞朝政,笑著將手中的書信扔進火盆之中。
見向前進遲遲沒有回應,源自,鐘元始等開國老臣皆聯名諫請皇帝處死妖妃獨孤寧,并齊聚風琴殿外跪求皇帝上朝。
不料象逸帝見了這一群壞事的人,即刻便提了手中寶劍沖向殿外欲斬殺幾人,卻不料皇宮內殺出個兩個武功高強的女子,直擊皇帝天靈蓋。
眼看皇帝就要命隕當場,一粒石子從遠處擊斷頌涵的劍,一截殘劍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冷月直接用青玉棍將皇帝在空中扔出一道弧線,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再一腳將他踢處百米之外,皇帝口中鮮血毫無意外的噴在被壓倒的梅花上,原本高傲的紅梅無比妖艷。
血滴子帶領著一眾中庭衛合力擊殺私闖皇宮的刺客,高喊到,“保護皇上!”
“狗皇帝,你爹害死我父母,今日我便取了你的狗命給我雙親報仇。”冷月看著吐血不止的韓杰,后悔著自己剛才沒出全力把他殺死。
“閣主,別戀戰,他們人多勢眾,我們先行撤退!”頌涵和冷月背靠背,砍殺著眼前之人,頌涵趁著脫身之際拉著冷月便跑。
“血滴子,給朕抓活的,朕要把他們碎尸萬斷?!表n杰捂著胸口沖著血滴子喊到。
眼看著中庭衛數量不斷增多,冷月同頌涵對視一眼,看來,只有用那招了。
“井底之蛙,你覺得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就敢與本閣交手?也好,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何為天外有天,閻王爺那去報道吧?!?
冷月身影虛幻,腳踏清風,青玉棍在手中轉的越來越快,狠辣的一棍接著一棍便招呼在中庭衛身上。
頌涵全身被罡氣包圍,冷酷的眼神中充滿了嗜血,好似眼前能看到的人都將成為她的獵物,利刃出手,刀鋒劃破皮膚,嘗試到了鮮血的冷兵器漸漸變得
明亮了起來,罡氣橫掃,閃動的瞬間,無數黑衣人隨即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血滴子見狀,即刻朝天放了一束焰火,只見皇帝寢宮內頓時飛出三個長相奇丑卻內力強大的人。
“血魂?!?
“血魄?!?
“血剎?!?
“叩見皇上,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冷月見那三人模樣太過丑陋,竟然沒忍住當堂便惡心到吐了。
血魂身長兩米,非男非女,額頭上盤著一只巨瘤,左臉右臉不對稱,就連那稀疏的頭發都齊聚在一邊。
血魄雙眼下凹,鼻子朝天,體型矮小卻一個大肚囊。
血煞的身高比例均衡,卻瘦的好似皮包骨,右眼還泛著紅,相貌也極為丑陋。
三人連同中庭衛一同攻擊冷月和頌涵,像皇帝這種功夫一般的人壓根看不清他們是如何打斗,只見一陣又一陣的風席卷著整個風琴殿。
象逸帝心神震蕩,究竟是什么樣的勢力才能培養出這樣實力強大的人,看來,這祖宗的家業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樣好守。
只見“三血”同時出招,強大的罡氣朝著冷月和頌涵撲面而來。
強烈的光圈籠罩著整個風琴殿,冷月和頌涵緊緊的靠著身軀,她從沒想過,中州朝竟然有如此強大的對手。
“砰”一聲響動,整個風琴殿化作一片廢墟,兩道醒目的光線縱橫躍出,強大的氣息震開無數中庭衛,“三血”轟然倒地,冷月和頌涵也身受重傷,扔下一粒煙霧球,冷月和頌涵趁亂逃離了皇宮。
象逸帝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幕,回想起了韓祝成臨終前告知他的話,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奉承殿。
此刻韓然正忙著處理奏章,朝臣忙著議事,故而皆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血滴子輕咳了一聲,眾人見了象逸帝,都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真的是皇帝,急忙跪下直呼“萬歲?!?
韓然見了皇帝,立馬從龍椅上起來,讓出位置,行禮。
還不等皇帝坐下,即刻便有人匯報。
“皇上,東南地區發生洪澇,淹沒了兩個村子,瘟疫橫發,百姓流離失所,難解溫飽。”
“皇上,東邊戰事告急,昌平公主被俘,東洲要求五千萬兩黃金來贖人,士兵大多投敵或戰亡。”
“皇上,傲索冥拒絕向我朝進貢,還侮辱我朝,侮辱皇上是殘暴不仁,淫歡作樂的昏君?!?
“皇上,國庫空虛。”
“皇上,武林人士齊聚西南方向,據說他們想一舉進攻朝廷?!?
“皇上…”
象逸帝被眾人的話弄得頭昏腦脹,即刻吼了句,“朕要你們這些廢物有什么用!”便一甩衣袖朝著風靡殿走去。
一襲紅衫的獨孤寧看著變為廢墟的風琴殿,即刻飛鴿傳書給了李剛,不明勢力大鬧皇宮全身而退。
“這個混賬!”收到段果的飛鴿傳書,李剛氣的一掌拍碎了石桌,他才離開這么幾天,李金琪就觸犯了水月山莊十來條禁令,要是再駐留個幾日,指不定他回去時水月山莊都易主了。
“影一,去雇輛馬車,今晚便啟程回山莊,你家大少主反骨硬了,得回去給他修整修整。”李剛沉聲道。
一旁躺在榻上的李子易見李剛動了怒,當即忍著疼痛下榻來到李剛身邊,二話不說便蹲下身替李剛錘著腿,“義父別生氣,氣大傷身,子易給您按摩一番?!?
李剛沒作聲,默認了他的行為,俯身看去,李子易雖沒有李金琪林金奕那般俊秀,卻也不失靈動,經過這么些天的相處,他也對這個孩子越來越喜歡。
“子易,此番回去你那兩個兄弟定是要為難你,到時候你怎么做?”
李子易微笑著看著李剛,“少主乃人中龍鳳,定然不會無故為難子易,定然是子易行事有欠缺。”
有自知之明甚好。
雪勢漸漸減小,李剛攬著李子易的身子,嘴角的笑意難以掩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