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關月向林樂楓匯報跟孔渚云的溝通結果。
林樂楓：“怎么完全談不下來，還連條件都沒開出來，你之前和別的博主談不至于這樣啊。你把聊天記錄給我看看。”
大意了，怎么忘了還有這茬！
關月眨巴眨巴眼，說：“沒有聊天記錄，我跟他打電話談的。”
“打電話？你還有他電話？那更好了，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跟他聊聊，即使合作不成，交個朋友也好。”
大大的眼睛眨巴得更厲害了，“我……沒有他電話，是通過朋友跟他語音群聊。我后來想加他微信來著，他不同意，還退群了。”
林樂楓收起手機，老大不高興，“他這死脾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算了，我再想想能不能從別的渠道和他合作。”
這一篇算是揭過去了，關月松了一口氣。
兩人的相處再次回歸平靜。
孔渚云住的主臥自帶洗手間，除了晚飯時間，也就是偶爾打個照面。
今晚關月的晚飯是速凍餃子，還燙了點青菜，白水煮的青菜不論是口感還是心理感受，都跟吃草差不多，她越來越佩服孔渚云了。
“你……是全職博主么？”
“不是。”
“你有別的工作？”
“嗯。”
“在月城？”
“不是。”
“不用坐班？”
“嗯。”
關月惡狠狠地咬破一個餃子，大哥，你這么聊天真的禮貌么？
但是她真的很好奇，他的社交平臺更新頻率不高，帶貨推廣更是寥寥無幾。幾乎每天都在家，很少出門，自己做飯，即使是關月這種不善廚藝的都能看出來，冰箱里的食材品質絕對上乘，他雖然吃的種類不多，量卻不少。
“你，是做哪方面工作的啊？”
孔渚云掀起薄薄的單眼皮看他，沉默了一下，說：“經濟類。”
“嗯，挺好挺好。”
經濟=數學=她的知識盲區，關月從小到大數學從來沒有及格過，高三有段時間她甚至噩夢到連數學試卷上的字都不認識。大學填志愿，唯一的硬性要求就是不學高數。
“你人緣不錯。”難得他主動挑起話頭，關月一下都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在打電話。
“什么意思？”
“你跟習子安很熟？”
“算不上吧，就是合作過，認識。”
她們公司服裝品牌和線上賽的宣傳推廣最終找了習子安。
漆黑的眸子在她臉上轉了一圈，“嗯。”
嗯？嗯什么？
“什么意思？”
“你們看起來很熟。”
“看起來很熟？看哪兒？”
孔渚云皺了皺眉，看來她是真不知道，“你看看微博。”
關月翻出手機，馬上找到習子安的微博，最新幾條都是幫他們公司做推廣的，有運動裝備照片，有他線上賽完賽的打卡成績，一切都很正常。
又劃了幾下，一條他點贊的微博跳了出來。
很簡單，一張圖片一句話。
圖片是她和習子安，兩個人側對鏡頭，靠得很近，關月低著頭，鏡頭拍不到的那邊，習子安的手好像在摸她的耳朵或者是頭發，氣氛親昵。
配文更簡單：大金毛是不是有好消息啦？
微博應該是習子安的一個粉絲發的，本來沒什么人關注，但是被他點贊之后，就迅速引起了粉絲的注意。
尤其是他點贊的曖昧態度，評論區里說什么的都有，甚至她和習子安前世今生的小作文都有好幾篇。
關月頭很疼，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她認得那張照片，就是習子安幫他們外拍運動裝備的那天，他說她頭發上有東西，要幫她拿掉之類的。
習子安的心思她不是沒察覺到，只是不管他是哪種想法，她都沒想法。本以為一直回避就沒事，沒想到會搞成樣。
她把手機扣在桌上，腦子一片混亂，握著筷子在碗里攪了又攪，餃子都搗破了好幾個。
“為什么不說？”
“嗯？”
“跟他說你不高興。”
關月咬著嘴唇，眉頭緊蹙，“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直說。”
“我……我想想。”
最后她還是什么都沒說。
好在互聯網不缺新消息，沒幾天，眾人的熱情就轉移向新的八卦。
就好像那些明明說過的話，但不論是說的人，還是聽的人，都理所當然地應該讓它輕飄飄地隨風散去，不該對任何人造成任何困擾。
直到習子安的最后一條合作推文發出。
合作推文都要合作雙方確認審核，關月看過文案，也給兩邊領導審核過，但是發出之后，卻比之前的版本多了一句話，“能和喜歡的人一起工作，我很開心。”
粉絲順藤摸瓜，又把關月和他的合照翻了出來。
關月的運動公司在圈內小有名氣，疫情之前，每年舉辦的大型賽事不少，經常參加比賽的選手對她并不陌生。
習子安接連暗示，很快她就被粉絲扒出來，感覺報她身份證號也就是時間問題。
終于她還是打開了習子安的微信。
關月：習老師，您的粉絲最近盛傳的緋聞，能不能請您那邊處理一下？
他很快就回復了。
習子安：我不認為那是緋聞，我對你的心意，你真的看不出來？
關月：感謝抬愛，我覺得咱們的私事私底下處理比較好吧。
習子安：關月，我是認真的，我不怕讓所有人都知道。
關月：習老師，這樣真的會造成我的困擾。
習子安：你討厭我？
關月：不不，我很尊敬您，您很專業，每次和您合作都很愉快。
習子安：我知道了，那我從今天開始正式追求你，我會讓你成為所有人都羨慕的人。
關月：習老師，真的沒必要這樣，我的私事不想弄得人盡皆知。
習子安：我喜歡你讓你很丟臉？
關月：不是，習老師，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并不是每個人都渴望萬眾矚目，我真的不喜歡這樣。
習子安：好的，抱歉造成你的困擾。
事情的終結就是習子安取消了點贊，重新編輯了微博。
關月也很長時間不敢刷微博，用官微發推文和回復粉絲留言都慎之又慎。
殷瀚事后才知道這一切，又把關月一頓罵，對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她還委婉拒絕，就應該給他點教訓，成天慫的跟個包子似的，就是容易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