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欺負你了,小可憐
- 港圈藏嬌
- 半江·
- 2021字
- 2024-09-26 20:24:28
門面開得低,陸庭之得彎腰才能進來,剛抬起頭,首先看見的便是那個米白色大衣上染紅的玫瑰,一路往上,看到了大衣主人優越的天鵝頸。
江妍端起扎啤杯,仰頭喝著,她沒打算停,喝得也有些急,帶著泡沫的酒液從嘴角溢出一些,順著下巴滑進雪白的脖頸。
加了冰的酒很涼,陸庭之看著女人的脖子輕微顫了顫,他無端又想起被女人摸過的西裝袖口,指腹忍不住想要去剮蹭。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那點面料卻變得異樣。
陸庭之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找了個可以看到女人,但女人背對的位置坐著。
一大杯酒被喝了一半,邱秋要伸手去攔,被小K一個眼神制止,對她做著口型,“妍姐心情不好,讓她喝。”
直到杯子見底,冰涼的酒液在身體里蕩著,剛下去,酒勁兒還沒上來,江妍滿腦子只有一個字:冷。
整個人都變得空白,暫時抽不出多余的空隙去思考別的問題,她呼出一口氣,伸手又為自己續上一杯。
只有喝了酒,江妍緊繃的神經才會放松一些,一松懈,整個人都變得懶散。
她靠著椅背,雙腳踩著椅沿,窩成一團裹在大衣里,眉眼彎彎。
樂隊的人都知道她有這個習慣,也知道她酒量好,就是不管喝多少,整個人都愣愣的。
又進入以往的狀態,幾人也沒再僵著,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你這次真不跟澤哥好了啊?”
小K夾了一塊烤肉,試了溫度遞到江妍唇邊,江妍咀嚼著,含糊不清道,“不光這次,以后都不會了。”
語氣里流露出的悲傷是遮不住的。
話說完,邱秋氣得猛拍桌子,“媽的,這些年要不是你彈吉他把他養著,他早餓死八百回了,現在說分手就分手了?讓他還錢!”
許樂也加入聲討的隊伍,“呸!花女人的錢,臭不要臉!讓他還錢!”
看著亢奮的三人,江妍忍不住想笑,“明明分手的是我,怎么你們比我還激動啊?”
還好,還有朋友在身邊。
“怎么吃飯都走神?”
陸庭之看著女人單薄的背影,“在想投資的事。”
來京北之前他從不知道人竟然可以瘦成那樣,像一張紙片,窩在那里更是小小的一只,瘦弱的肩膀甚至撐不起大衣。
“就一個小項目,有什么好想的?”
顧斯齊說完話才注意到陸庭之的注意力沒在自己桌上,他順著陸庭之的目光看去,透過人群,一眼便看著了剛才酒吧的吉他手,“你最好是在想投資。”
他嘴角一瞥,“不過聽別人說,她好像有男朋友來著。”
“分手了。”
話脫出口,陸庭之才察覺不妥,又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注意力歸攏,開始聊投資的事。
“這次的投資林氏集團也有參與,父親這些年有意和林氏交好,投資只是契機。”
三打啤酒見了底,四個人的眸子都有些昏沉,江妍拿著今天賺的五百塊買了單,四個人搖搖晃晃往外走。
推開門,凌冽的冷風迎面撲來,江妍攏在大衣里,靠著墻目送三人互相攙扶著上了計程車。
她的家在反方向。
看著車尾消失在視野里,江妍背著吉他,轉頭踉蹌地走著,黑夜籠罩下,理智被吞噬干凈,眼淚在這一刻決堤,她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抱著膝蓋低聲啜泣。
她的哭是細碎的,偶爾喘不上來氣會抽噎,眼淚浸進大衣里,連著褲子暈開一朵朵淚花。
她恨自己沒出息,不過就是分手了,至于矯情成這樣,可就是控制不住身體像抽干了空氣一樣的無力感。
原來哭也是一件很累的事。
江妍又在想,憑什么自己連哭都要忍氣吞聲,為什么這些委屈都要她自己一個人來承受,明明她在外面連水龍頭都會擰緊再走。
委屈像是毒蛇,順著褲腳爬進身體,在她肉上狠狠咬了一口,痛得她放聲大哭。
“哭得這么兇,誰欺負你了,小可憐?”
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還是特殊的粵語腔調,說著這句話,帶著一股放蕩味兒。
哭聲戛然而止,江妍抬起頭,模糊的視線里,邁巴赫的漆黑車窗緩緩降下,男人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搭在車窗上,臉上掛著的金絲邊眼鏡換成了壓著背頭的墨鏡。
“怎么哪都能遇見你?”
江妍嘀咕著,打了個哭嗝,她下意識捂住嘴。
陸庭之將江妍整個上下打量了翻,意有所指地看著她身后的吉他,“是你太顯眼了。”
一天晚上,自己兩次狼狽都被同一個人看著,江妍有些尷尬,她擦干了淚,起身獨自往前走,道路旁的邁巴赫慢吞吞跟了上來,“家在哪,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
江妍不習慣接受別人的同情,無論是朋友還是陌生人。
見人不愿意,陸庭之也沒堅持,他輕輕踩著油門,從車里翻出一張名片夾在指尖透過車窗遞了過去,“有需要打給我。”
這句話聽得怪怪的。
江妍沒多想,接過名片隨手攔了輛計程車。
車內暖氣開得很足,不一會身體就開始發起了熱,江妍脫了大衣,抱著大衣靠著車窗無聊地看著手里的名片。
漆黑鍍金的名片,上面只有簡短的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
陸庭之。
江妍撇了撇嘴,心想可能是哪家豪門闊少,隨意遞出的名片都這么高大上。
暖氣烘著,原本冰封的酒勁慢慢冒了出來,江妍靠在車窗上的頭越來越沉,直到到了家,她抱著衣服,提著吉他扶著車門,下車的一腳踏空,險些摔倒在地。
不知是今天酒喝得太多還是什么,她此刻的身上燙得厲害,腦子里一片漿糊,只能憑借本能,一步一步往家門口挪。
好不容易上了電梯到了家門口,鑰匙還沒插進去,手先軟了下來。
江妍靠著門,雙腿發抖,順著門往下滑,在躺在地上的前一刻,被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努力睜開眼,看到人的輪廓后又蹙眉,“陸庭之?你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