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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永遠不變的是改變...
新鮮空氣,沁人心鼻,“感覺好好哦..”陳憐曦坐在臨江的長凳上,放空思緒忘情的看著遠方,天空那么藍,那么的藍....看著江對面的城市,對面臨江的沿岸有座凸起的小山,坐在這個位置剛好以看得見山的頂端,那里有座美麗復古的褐色建筑,就仿佛是座城堡坐落在藍天白云之下。陳憐曦就這樣遠遠的看著,她在大腦里重新勾勒:墨藍的夜空,灑落閃亮的星點,明鏡般的月亮懸掛夜空,空曠的山頂坐落著獨具匠心的古老城堡,城堡并不是孤獨的,圍繞四周的薔薇在夜晚卻依然嬌艷......陳憐曦痛快的暢想任由思緒暴走。她想,梵高大師的《星夜》該得要遇上多美的風景才有的產物啊…...隨著黃昏將至,陳憐曦才意識到自己實在待得太久了,該回家了。
“你不要這樣,你別拿走,那是準備存給憐曦上大學的,你不能拿走,不能啊。。。”伴著哭腔,憐曦媽竭力喊著,沒料到話音一落,眼前閃過不明黑影,隨即便是頭頂的一陣血腥味,疼痛難忍幾近昏厥,“你發什么瘋啊,女娃娃念那么多書干什么,能當飯吃?我以前還不是一樣是高材生研博?現在又有什么用?你就是犯賤,當年我風光的時候你肯跟著我還什么都聽我的,現在我落魄了,你就那么大聲對我吼是不是,活久了皮癢了?還是說連你這個賤人也看不起我這個窮鬼了?”隨后憐曦爸對著捂頭蹲在地上的憐曦媽一陣拳打腳踢,越踢越來勁,“我弄死你個賤人,看你以后還敢不敢,”憐曦媽忍著劇痛“你打我吧,但那錢...你還是還給我吧,我求你了,求你了…”慘烈的哭喊聲讓憐曦爸越聽越來氣,憐曦爸加大腳力,嘴里不忘怒斥“你就賤是不是?你敢要求老子,我今天不打殘你,你就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是不是?”憐曦爸發了狂般一陣狠踢。。。。
剛到家門口,陳憐曦就聽到屋里傳出的慘叫,急忙奔進屋里。陳憐曦見狀“噗”的跪在地上“爸,不要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爸爸,”看著滿身是傷,頭破血流的母親,陳憐曦心都快碎了,“求求你了,你想要什么就通通....通通拿走吧,”陳憐曦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了,憐曦爸或許是覺得累了,甩下一記怨恨的目光,轉身離開了家門。
陳憐曦伸手擦掉眼淚,佯裝鎮定,轉身抱著早已疼痛得蜷縮成一團的媽媽,“媽,你有沒有怎樣,媽我背你去陳伯那里,媽有沒有很疼...”陳憐曦恐懼不已,生怕憐曦媽有個三長兩短。“憐曦,別擔心,我沒事,我還能自己走的,媽沒事的”,陳憐曦母親喉嚨沙啞著說,仿佛秋天里馬上要凋謝的楓葉,那么脆弱無力,陳憐曦看著母親,心里一陣刺痛,“媽,我背你,你忍忍,很快就到陳伯那里的,”陳憐曦強忍淚水,哽咽著說。憐曦媽哽咽著說“我真是沒用,連你的學費都留不下來……”,陳憐曦一聽,更加心疼“媽,以后不許再這樣了,他要什么你就給他吧,我不要再一次一次的看到你被打成這樣了,答應我,答應我!”,陳憐曦淚水含在眼眶里,她仰起頭,苦澀的看向天空,不讓眼淚流出來。陳憐曦想著,寧可不讀大學了,也不愿再看到母親受這樣的苦。這時,陳憐曦心里一陣悔恨,為什么自己要在外面逗留那么久,為什么不早一點回到家里,為什么保護不了自己的媽媽....
“陳伯...陳伯...你在不在啊陳伯?”看著緊閉的門,陳憐曦一陣焦急,陳憐曦不停的敲著門,完全顧不上自己手指傳來的疼痛。此時,背后傳來蒼老急促的聲音,“哎呀,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會被打成這樣啊...,”陳憐曦聞聲回頭,是陳伯,“陳伯你去哪里了...”“快進來,快進來”陳伯急忙開門,幫忙把憐曦媽扶到靠椅上。陳伯是這一帶的跌打師,也是村里唯一的鄉間醫生,雖然退休了,但經常熱心的給鄉里人看看病,只收取藥材成本。陳憐曦家里的錢都被憐曦爸搜刮走了,實在上不了醫院了,每次被憐曦爸打得一身傷的憐曦媽只能來這上點跌打酒,簡單包扎包扎,減輕疼痛感就作罷。“那個混賬東西,怎么能把老婆打成這樣,真不像話...”陳伯邊給憐曦媽清理傷口,嘴里邊憤恨的罵著,臉部赤紅簡直是暴著青筋。“還是報警吧,現在是法制社會了,公安管這個的,”陳伯憤憤不平的說,“不了,再怎么講,他都是我丈夫,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夠,不能夠有傷害他的心,不是么?”憐曦媽輕聲道,“他不算人,不值得你這么護著他的。”陳伯仍然憤憤不平,憐曦媽沉默的別過頭去……
陳憐曦靜靜的坐在大堂,等著陳伯幫媽媽處理傷口,看著角落的盆栽,陳憐曦陷入回憶....
“爸爸,你下來,我要看大象,”稚氣的童聲剛落,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便彎下腰將身邊可愛的小女孩提到自己脖子上,“好好好,爸爸讓你看大象...”一位優雅的女人站在旁邊,掩著嘴笑得滿臉桃花,一臉的幸福。在陳憐曦的童年記憶里,她的爸爸,曾經是他引以為傲的父親,經營著大公司的董事,性情溫柔,最重要的是他深深地疼愛著自己和媽媽。可是....幾年前,公司遭遇了那場危機,它如同風暴般徹底毀了他們的幸福生活。最終,公司還是宣告破產了,并且嚴重負債,而后便是討債的人不斷上門騷擾,打破了原本平靜的生活。溫柔的爸爸卻每日醉醺醺的回家,漸漸的開始莫名其妙的對家人發脾氣。暴力的討債者早已讓他們身心俱疲,他們不得不搬離原來的城市來到到這里,在這個偏遠的郊區住著十幾平米簡陋的小房子。但這些對于陳憐曦而言并不可怕,陳憐曦覺得只要家人還在身邊,怎么樣都好....只是沒想到,意志消沉的父親開始變本加厲的酗酒,性情大變再也不是溫柔的爸爸,甚至還染上賭隱,把家里所有值錢的都變賣了,只是為力拿去賭...只有輸光了才會回家爸爸,在回家后也只是為了泄憤,經常動不動就對母親拳打腳踢....這些事總是壓在陳憐曦心頭,每時每刻都能化成尖銳的利器,來回扎著她的心...而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個高中生,本應過著簡單輕松的青蔥日子。然而他只能在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告訴自己,無論發生著什么事,她都要堅強,只有她能給媽媽依靠,她不能做懦弱的可憐蟲.!
“這樣下去不行啊,”陳憐曦自顧自嘀咕著,還是找找看有沒有兼職貼補家用好了,最近媽媽受傷也做不了工,萬一爸爸再來要錢...腦袋一震,“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陳憐曦朝西街走去。陳憐曦想著先逛逛有沒有招兼職的小店,果然...陳憐曦一陣欣喜,街角有家書吧正在招店員,她為自己的幸運感到興奮,卻又緊張著自己能不能通過店家老板的面試。陳憐曦小心翼翼的走像書吧吧臺。這家店的老板是一單身中年女人,烏黑垂直的沙宣頭,很有氣質,店里平時只有她一個人。這間特色小書吧,只在固定時間開放,她經常出差,所以必須找人幫忙打理。因為固定時間剛好在晚上的七到十點的范圍,這陳憐曦更加覺得自己的幸運。“給客人泡咖啡,遞果汁,放點古典音樂這就是你的工作內容”中年女人頭也沒抬得說,“很少人耐得住寂寞的,所以這里經常更換店員,我不喜歡身邊的人總是換上新面孔,這樣吧,如果你覺得你行,你就留下,20元一小時,每周結算!”終于,中年女人抬頭,嚴肅的看著陳憐曦,“我可以的,請給我這個機會,”陳憐曦很篤定的說。“好,現在開始上班,以后你就叫我玫瑰,如果有個男人拿著香水瓶找我,馬上通知我,其他人不用理會。”說完那女人轉身準備離開,“哦,好、好的”陳憐曦突然呆了一下,開始整理吧臺,她認為,玫瑰是個很與眾不同的女人。
陳憐曦每天準時的來給玫瑰開著書吧,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她總覺得玫瑰再等一個什么人,對玫瑰來說很重要的人。玫瑰凝望著門口的眼神能瞬間讓人感覺到濃濃的思念....“怎么?今天來的人挺多的,”玫瑰低沉的說。“茶還是果汁?”陳憐曦已經習慣了與玫瑰之間直接的交談,她看向玫瑰道。“咖啡”,玫瑰答得干脆。陳憐曦泡好咖啡遞過去,玫瑰給了她一個牛皮紙信封,“這周的薪水,你可以下班了,我自己呆著就好。”玫瑰淡淡的口氣。“恩,謝謝你”陳憐曦接過信封,開始收拾吧臺。回家路上,陳憐曦一直在想著玫瑰,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好神秘,她到底在等什么樣的人,那個人一定是個很不凡的人...拋開玫瑰的事情,陳憐曦看著信封,“終于拿到薪水了,真好!”陳憐曦心里有很大的滿足感,終于可以分擔母親的辛苦,終于可以擁有保護她的力量了...一路上陳憐曦開心得像個小孩子,一蹦一跳的哼著歌....
陳憐曦還沒有進家門的時候,已經莫名的感覺不安了,一進門便聞到一陣濃重的血腥味,陳憐曦疾步奔進家門。一幕慘狀沖擊眼球,陳憐曦瞬間僵直了,信封從手中滑落,紅色鈔票散落一地。陳憐曦的母親滿身都是傷痕,動也不動的躺在血泊中。“媽,媽媽,”陳憐曦心跳加速,全身戰栗,她摸摸憐曦媽的臉,好冰冷。淚止不住的流,心里說不出的害怕,“媽媽,你起來,你起來呀,媽媽...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離開我啊....”陳憐曦那么害怕從此世界就只是她一個人。她心如刀攪,滿心的悔恨,悔恨自己為什么不能早點出現,為什么自己沒有陪在她身邊,還以為....以為自己可以保護她....好可笑,好可笑....她再也哭不出聲音來....
“你借給我錢,我以后會還你的,”憐曦爸跪在地上向乞討般乞求著面前的這個人,眼前的這個人,西裝革履,面目冷峻,“還?你拿什么還?你還有什么可以還?”男子冷笑道,“我把她給你,把女兒也給你,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是我混蛋,我橫刀奪愛是我不對,現在我把她們都給你,只要你借給我錢……”,“哈哈哈...”男子不禁笑出聲,“你也會有今天?你擄走了自己結拜兄弟,我,的女人,現在還有臉來求我?”男子轉身厲聲道“我恨不得殺了你們兩個,恨不得將你們撕碎。”憐曦爸厚著臉皮,貼著笑臉道“我知道你這十幾年不婚不取,是還忘不了她吧?,只要你借我錢,我會把她送來的,求你了,你就看在曾經兄弟份上借給我,”西裝男子冷哼道“兄弟?我不記得我有兄弟,錢可以借,不過...”男子坐向沙發,挑眉詭異的笑了“你只要光著身子,站在大街上大喊你錯了,你偷兄弟的老婆,你不是人,那我就答應我們的交易”,憐曦爸心里一橫,想,豁出去了,也就答應了,“好,我把我家地址給你,你去帶人”。
“趙董,您怎么...”聽到助理開口,西裝男子擺了擺手,冷笑到“那區區幾十萬對我而言不算什么,我要的是讓他們痛苦,要把我這十幾年的痛苦十萬奉還,只要他們母女在我手上,我想怎么玩都可以,不是嗎?這里是我的地盤,就像當年推倒他的公司一樣,輕而易舉的就能讓他們痛不欲生,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陳憐曦仍然呆坐在那里,手里緊緊的抱著母親,仿佛全世界都淪陷了。她曾答應她好好的努力生活下去,不管多艱辛,多痛苦都要好好的生活下去的。“媽媽,我們說好一起努力,好好生活的,我很努力在做了呀,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離開?”陳憐曦眼淚無聲的滑落,她一次一次無力的喃喃自語,也不知到過去多久了,地上的血液已經開始凝結,....忽然,“砰”的巨響,門被誰強行踢開,隨后一群彪形大漢闖了進來。只見高中生樣子的陳憐曦坐在一地血泊里,緊緊抱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大漢們面面相覷露出驚訝的神情,其中領頭的高個鐵青著臉假裝鎮定,急忙出門打起電話,他焦急的來會踱步,而后掛掉電話走進來,對著其他人說:“老板吩咐,大的處理掉,小的帶走”。大漢們三下五除提起陳憐曦往車上帶。
正在賭場里賭得歡的憐曦爸,根本不知道自己失手殺了憐曦媽,還熱情高漲的跟著旁邊的人喊牌,他想著好久沒有帶那么多本錢了,這回一定要賭個痛快,自他領著錢進來,就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以前的光彩,像個大爺似地,學著別人給門口的小弟扔幾百塊錢做小費。沒曾想,興奮過頭的他大手筆的押大小,錢在他手上流失的很快,幾個小時下來就見底了。他懊惱的走出賭場,想著拿最后幾十塊錢買幾瓶酒解解氣,沒想剛上大街就被兩公安給逮住了,他慌了,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被抓了。“公安同志,是不是弄錯了?”憐曦爸著急了。“不會錯,你老婆死了,是你干的,人證物證皆全”。公安面無表情的說。“死了?你說那賤人死了?怎么可能,肯定搞錯了,我就那么輕輕....一推....”突然他覺得腦皮發麻,心里咒罵道,那賤人那么容易就死了?隨即,無止盡的恐懼感侵襲而來。“不行,我不能坐牢,我不想坐牢...”他惶恐的嘀咕著,身子往后一縮,轉身進小巷,拼盡全身力氣往前跑,腦子里的恐懼促使他不敢停下。到了俊逸大廈,他閃進電梯到了頂層,不顧前臺小姐的阻攔徑直到董事長辦公室。一進門就立馬跪在地上“逸云啊逸云,你救救我啊,我知道你人面很廣的,你一定能幫我的,求求你,求求你,我不想坐牢啊,逸云,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磕頭...”說完頭不住的往地上磕,“你說把老婆女兒都抵給我了,現在還有什么可以抵給我的?”西裝男子冷笑道,“對了,你要抵押給我的應該是兩個活人,現在倒好,一個是冷冰冰的尸體,你還是拿走吧,退還給我一半錢就行”,憐曦爸聽聞更慌張了“一半?我哪里來的錢啊,你給我的那些都輸光了呀,沒有了呀,”憐曦爸帶著哭腔說。“哼,沒有?那你看看要拿手還是腳抵債了,對了,你女兒正被帶來的路上,順便讓她看看這個殘廢老爸。”“不,不,不要,”說完憐曦爸瘋了似的往外跑,他越想越怕,越想越惶恐,不知不覺的就到了天臺,他知道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回想起剛跟憐曦媽在一起的時候,曾經許給她的海誓山盟,想起陳憐曦騎在自己脖子上歡樂的喊著爸爸媽媽其樂隆隆...往事沖擊著大腦,他站上護欄,悔恨的眼淚流淌下來,嘴里念叨:“對不起,老婆,對不起憐曦,都是我的錯,來生,有來生的話,你不要再遇上我這樣的人了,來生我只配給你做牛做馬....”于是縱身一躍....
陳憐曦剛被帶到俊逸大廈前面,剛邁出車門,突然“彭”一聲巨響,血腥味四處蔓延,血滴狠狠的濺到她臉上,像毒液燒灼她原本蒼白的臉,她的身體僵硬,瞳孔張大,直勾勾的瞪著眼前那團早已血肉模糊的物體,陳憐曦聲音沙啞,“爸.爸....”陳憐曦頓時失聲,隨后瞬間崩潰,對著天空大聲咆哮....再多的恨也不過是因為在乎,童年的幸福時光,像膠卷般在腦子里快速轉動....此時,她覺得什么都幻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