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霍頓拉著不值錢的山貨,在蝰蛇鎮的臨街道路上擺開攤位。
住在內城的有錢人不會到這兒來,外城的農夫和手工業者大多沒什么錢,挑挑揀揀一番,成交數量也不多。
“霍頓,你在這兒可不行,為什么不去內城,在老德克勒·里奇先生門口嘞,那里一定能賣出不少。”有人勸道。
霍頓靦腆地笑了笑:“我已經出徒了,不能總是麻煩里奇先生。”
系統鑒定的價值,并不能當做實際成交價,做生意總是要在真實價格周圍上下浮動。
橡子因為便宜,賣了不少。
霍頓望著不遠處分割內城和外城的石墻,“算算時間,該來了。”
不一會兒,里奇夫人果然挎著籃筐來找自己。
熱情地邀請道:“霍頓你這孩子,快別賣了,我們正等著你嘞。”
霍頓微笑著點點頭:“嗯,夫人,我一會兒就收拾東西,登門拜訪。”
里奇夫人安了心,點頭道:“那快點兒,我們等你。”隨后轉身離去,不想在這骯臟的外城多待一秒鐘。
接下來霍頓便和來來往往的行人攀談,偶爾賣出些不值錢的東西。
但目光卻一直鎖定在遠處的蘋果樹上,等看到吱嘎出現,霍頓才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起身離去。
強盜們已經到達郊外,很快就就會沖進自己的籬笆院兒。
蝰蛇鎮的內城與外城由一堵石墻分割,但這堵墻只有一米多高,且四處破洞,不經過門洞也能隨意進出。
霍頓收拾好東西,并未返回自己那即將被強盜光顧的家,而是穿行在鎮上人跡罕至的小路,慢慢溜達,耐心等待。
......
“里面沒人,刀疤隊長。”手下踹開柵欄門,把霍頓的小院翻了個底朝天。
刀疤男人抬頭看看天色,夜已經很深了,這會兒人們都已回家睡覺,這個該死的霍頓去哪兒了?
不多時,另一個強盜拽著一名驚恐的乞丐跑回來:“刀疤隊長,詢問結束,這乞丐說霍頓被老德克勒·里奇邀請,現在肯定在那老家伙家里喝酒。”
“呸!”刀疤男人大怒,“該死的老東西,我就知道這個委托有問題,雇傭咱們去殺他的學徒,現在還和學徒一起喝酒,這是要殺他的樣子嗎?”
“您說得對,一定是這個老東西有陰謀,他騙了咱們!”
刀疤扭頭示意,拿命手下將乞丐一刀抹脖。
“走,沖進去,宰了他們!”
強盜們將馬匹綁在樹林中,口銜匕首,腳踩皮套,迅速接近早已摸排清楚的界墻。
巡邏的衛兵呼呼大睡,根本沒有發現任何情況,強盜們繞到一個較遠的缺口,溜了進去。
而霍頓就在遠處,和吱嘎一起靜靜的注視這一切。
老德克勒·里奇左等右等,不見霍頓到來,便朝妻子罵罵咧咧:“你看見他了嗎?怎么沒把他叫來。”
“再等等,我第二次去時,他正收拾東西回家,這會兒應該放好了貨物,正往咱們這兒趕。”
老德克勒推指著燒了一半的蠟燭,心疼道:“狗屁,放東西要這么久,你再去看看!”
這時,隔壁屋子傳來一陣顢頇無理的吵嚷:“給我酒,給我酒,我要喝酒!”
夫婦二人頓時臉色一黑,這是他們不成器的兒子小德克勒·里奇,一個蠻橫的年輕人,只知道喝酒,仗著自己的姐姐嫁給肖恩家族的繼承人,行事跋扈。
“去,管教你的好兒子!我去找霍頓。”老德克勒臉色鐵青。
走到院外,剛要推門,手還沒放到門栓上,一股寒意忽然貼著脖子鉆進心底。
“閉上你的嘴,否則刀尖會刺穿的你脖子。”低沉而陰森的威脅傳來,一名強盜不知道什么時候摸了進來,悄悄站在老德克勒身后。
在刀鋒威脅來,老德克勒嚇得差點兒尿出來,他強打精神,顫抖著問:“你是誰?”
“我叫你閉嘴,把門打開!”強盜左手握著短刀,輕描淡寫地插進老德克勒的屁股。
面對脖子上冰涼的刀刃,老德克勒含淚咬牙忍住,一言不發地照做。
不一會兒,一群強盜悄無聲息地鉆進院內,外面把風的兩人,將大門從外面反鎖,做出老德克勒離去時鎖門的樣子。
等到里奇夫人和小德克勒發現時,強盜們已全部沖進房內,控制了所有房間,院子里的狗則被強盜蒙住腦袋,一刀宰了,死前連一點兒聲音都沒發出。
“說,霍頓在哪里?為什么雇傭我們暗殺霍頓?又為什么說謊?”刀疤把玩著一把匕首,狹長的雙眼緊盯老德克勒。
被堵住嘴巴的里奇夫人和小德克勒已經嚇得魂飛魄散,被強盜們押著,哆哆嗦嗦,嘴巴也被塞住。
老德克勒聞言,這才反應過來,是強盜們來找自己。
“霍頓沒在我這兒,他今晚根本沒來!我沒說謊,大爺,我怎么敢對您們說謊?這事兒和我沒關系,是你們自己人碰見了長吻棕熊。”
“放屁!”一名當時幸存的強盜站出來,啪啪給了老德克勒兩耳光,“你讓我們去殺霍頓,說他只是個膽小懦弱的皮匠學徒,但那頭熊就是他引出來的!”
刀疤見老德克勒不說實話,冷笑一聲,猛地轉身,揮手一甩。
匕首輕輕抹過,里奇夫人的脖子立時裂開一道缺口,鮮血迸射如柱。
老德克勒兩眼圓瞪,驚恐地張大嘴巴,橙黃色的液體從襠下流出。
太狠了,沒多說一句話,就殺了一個人。
刀疤走到小德克勒身邊,染血的刀尖抵在這個嚇傻年青人的后頸,他扭頭冷漠道:“如實回答我。”
老德克勒根本不清楚這中間發生了什么,強盜們為什么說自己說謊?霍頓又在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還是按照本能和認知,下意識爭辯道:“別動手,求您了,我說的是實話,我真不知道——”
話音未落,那名幸存的強盜已經按照刀疤的指示走上前,掄起手里的圓頭戰錘,狠狠錘在小德克勒的褲襠上。
跋扈的小德克勒連慘叫都發不出,臉色霎時慘白,雙目血絲如蛛網般蔓延,掙扎了幾下,活生生疼暈過去。
“再問你一遍,說實話,否則你知道后果。還有,你要小心點兒,別弄出聲音。”
老德克勒早已經嚇破膽,他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還能不能活,就算活下來還是個男人嗎?
但吝嗇的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因為另一名強盜已經用利刃切掉他的兩根小拇指。
“我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雇傭你們是去殺霍頓,但不知道......不知道為什么霍頓沒死,你們的人和死掉的長吻棕熊,的尸體,反......反而被發現,我真不知道。
你們就是殺了我,我也說不清楚。”
說話間,老德克勒瞥見,自己的兒子昏迷倒地,雙腿之間流出鮮血,浸透衣衫,八成是活不了。
老家伙現在徹底沒脾氣了,只想自己活下去再說。
“塞住他的嘴巴。”刀疤冷哼一聲,等老德克勒無法出聲后,殘酷的折磨開始了。
一刻鐘后,老德克勒趴在地上,耳朵只剩下一只,手指只剩下五根,后臀處還插著一根木棒。
呼吸微弱,雙眼迷離,幾乎像個死人。
“還不說實話?”
“我......我真不......知道~~~”老德克勒有氣無力地回應道。
刀疤臉一沉,這個貪財怕死的老東西,這么嘴硬?還是他真的不知道?
這時候,老德克勒為了活命,胡亂猜測道:“一定是霍頓,是他藏了起來,是他,找到他就能弄清楚!大爺,求求你們饒了我,別殺我,我能給你錢,一直給你們錢。”
刀疤思忖片刻,讓人把小德克勒帶到面前,摸摸脖子,脈搏還在跳動。
狠狠抽了他兩耳光,又用煙斗燙在他的額頭,小德克勒這才迷糊糊地醒過來。
刀疤提溜著小德克勒,晃悠幾下:“看好了,老東西,你兒子還活著,但我們要把他帶走,你的錢我們也要帶走。
另外,十天后你要準備一百金盾,還要帶上霍頓的腦袋。別想著讓羅伯特那個軟蛋來剿滅我們,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強盜們隨后將老德克勒的家洗劫一空,揚長而去。
老德克勒剩下半條命,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把嘴里的臭襪子吐了出去。
老婆兒子,還有多年積蓄都沒了,老家伙欲哭無淚。
但他不敢記恨強盜,就像刀疤說的,這些野狼谷的強盜兵強馬壯,羅伯特子爵也不敢帶兵去剿滅。
“都是霍頓,都是你!”老德克勒咬牙切齒。
“親愛的里奇先生,我的老師,您是在叫我嗎?”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老德克勒艱難地扭過頭,霍頓正笑瞇瞇地站在身后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