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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悖論系列2 表面效應

斯多亞學派也區別了兩類事物:1.物體,具有張力、物理性質、關系、能動與被動以及相應的“事物狀態”。這些事物狀態、能動與被動由物體之間的混合物所規定。在最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有所有物體的統一,這依據于所有事物都被吸收其中的一種原火(Feu),且所有物體都從它開始就按照它們各自的張力展開。物體與事物狀態的唯一時間便是現在。因為活生生的現在(présent vivant)是時間的廣延,后者與現實(l'acte)同時發生,表達和度量著施動者的能動、受動者的被動。但是,與物體之間的統一、能動原理和被動原理的統一相適合,一種宇宙性的現在環繞著整個世界:只有物體實存于空間之中,而且只有現在實存于時間之中。物體中間沒有原因與效應:所有物體都是原因,即彼此相關的、彼此支持的原因。原因之間的統一在宇宙性的現在的廣延中被稱為命運。

2.所有物體都是彼此支持、彼此相關的原因,但是關于什么的原因?它們是具有截然不同本性的某些事物的原因。這些效應不是物體,但嚴格說是“非物體”(incorporels)。它們不是物理性質和物理特性,而是合乎邏輯的或辯證法的屬性。它們不是事物或事物狀態,而是事件。不可以說它們實存,但毋寧說它們繼續存在或堅持存在,因為它們具有存在的這一最小值,后者適合那不是事物的東西(非實存的實體)。它們不是名詞或形容詞,而是動詞。它們既不是施動者也不是受動者,而是能動與被動的結果,是“無動于衷的東西”——無動于衷的結果。它們不是活生生的現在,而是不定式:不受限制的艾翁(Ai?n),無限劃分為過去與未來、始終回避現在的生成。因此,時間必須以兩種互補的、彼此排斥的方式被把握兩次:它在施動與被動的物體中被完整把握為活生生的現在,但它在由物體及其能動和被動所導致的非物體性效應中還被完整把握為可無限劃分為過去與未來的層級。只有現在才實存于時間之中,并聚集、吸收過去與未來;但唯有過去與未來才堅持存在于時間之中,并無限劃分每個現在。這不是連續的三個維度,而是對時間同時進行的兩種釋讀。

愛彌爾·布雷耶(Emile Bréhier)在他對斯多亞學派思想的精彩重構中寫道:“當手術刀切肉時,前一個物體在后一個物體上引起的不是一種新特性,而是一種新屬性,即被切開的屬性。屬性不會指稱任何實在的質……(它)反而始終被動詞所表達,意思是說,它不是存在(être),而是存在的方式……這種存在的方式在某種程度上處于存在的極限、存在的表面,而且它不能改變存在的本性:說實話,它既不是能動的也不是被動的,因為被動性假定著一種經受能動作用的物體本性。它完完全全是一種結果,一種在存在中間未被分類的效應……(斯多亞學派徹底區分)存在的兩個平面(沒有人先于他們而創造出來的東西):一方面是深度的和實在的存在、力量;另一方面是事實的平面,事實在存在的表面上游戲,并構成非物體性存在的沒完沒了的多重性?!盵1]

然而,比變大、變小、被切割等事件更隱秘的東西、物體更必不可少的東西是什么?當斯多亞學派將這些非物體性的、像牧場中的霧氣一樣只在表面上游戲的事件(甚至比霧氣更少,因為霧氣是一種物體)與物體的厚度進行對立時,他們是什么意思?在物體、物體的深處中有的東西是混合物:一種物體滲入另一種物體,而且它在它的所有部分中與另一物體共存,就像海洋中的一滴酒或者鐵器中的火一樣。一種物體從另一種物體中退出,就像液體從容器里倒出一樣?;旌衔锿ǔR幎ㄖ挛镌诹亢唾|上的狀態:集合的各維度或火的紅色、樹的綠色。但通過“變大”“縮小”“變紅”“變綠”“切割”“被切割”等說法,我們想表達的意思來自一個完全不同的類別:完全不再是處于物體深處的事物狀態或混合物,而是表面上非物體性的、由這些混合物產生的事件。樹綠了……[2]哲學的天賦首先被哲學強加給存在與概念的新分配所度量。斯多亞學派正在勾勒并使人經過一條從未見過的邊界:在這種意義上,他們轉移了整個反思。

他們正在進行的首先是對因果關系的全新劃分。他們肢解這種關系,甚至冒著從每個方面重建統一性的危險。他們使原因相互指涉,并肯定原因之間的聯系(命運)。他們使效應相互指涉,并設定效應之間的某些關聯。但這完全不是以同樣方式予以實現:非物體性效應從不是彼此相關的原因,而只是“準因”(quasi-causes),這根據下述的這類法則:這些法則可能在每種情況下都表達著物體的相對統一或者混合,并以此作為決定它們的實在原因。因此,自由以兩種互補的方式得到挽救:一次是在命運作為原因之聯系的內部性之中,另一次是在事件作為效應之關聯的外部性之中。這就是為什么斯多亞學派能夠將命運與必然性進行對立。[3]伊壁鳩魯學派對因果關系(它也讓自由有據可依)進行了另一種劃分:他們保留原因與效應的同質性,但根據原子系列來切分因果關系,原子系列的各自獨立被原子偏斜(clinamen)所保證——不再是沒有必然性的命運,而是沒有命運的因果關系。[4]在這兩種情況下,他們開始分解因果關系,而不是區分因果關系的類型,就像亞里士多德做過的那樣,或像康德將會做的那樣。這種分解始終讓我們訴諸語言,或者訴諸原因的偏斜(déclinaison)的實存,或者如下所述的那樣,訴諸效應的結合(conju-gaison)的實存。

物體或事物狀態與效應或非物體性事件之間的這種新二元性導致了哲學變革。例如,在亞里士多德的哲學中,所有范疇都根據存在被談及;而差異在作為第一意義的本體(substance)與作為偶性、相關于本體的其他范疇之間進入存在。反之,對于斯多亞學派而言,事物狀態、量和質與本體一樣是存在(或物體);它們是本體的一部分;它們因此與一種將非物體作為非實存的實體來建構的超存在(extra-être)互相對立。最高項只要在其歸攝存在與非存在、實存與持存就不是存在,而是某種事物(aliquid)。[5]但不止如此,斯多亞學派最先進行了顛倒柏拉圖主義的偉大事業,徹底顛倒了柏拉圖主義。因為物體如果與它們的狀態、質與量一起承擔著本體與原因的全部特點,那么理念的特點反而從另一邊跌入這一無動于衷的超存在,后者在事物的表面上是貧乏的、無效的:作為理念物,非物體也只能是一種“效應”而已。

結論極其重要。因為在柏拉圖的哲學中,一場晦澀難懂的爭論在事物的深處、在大地的深處、在經受理念能動作用的東西與避開這種能動作用的東西(摹本與擬像)之間持續著。這場爭論的回聲在蘇格拉底追問下述問題時產生共鳴:有關于整體,甚至關于毛發、污垢、污泥的理念嗎?或者有始終執拗地回避理念的某物嗎?但在柏拉圖的哲學中,這某物從未充分地被隱匿、被抑制、被摒棄在物體的深處,從未被淹沒在海洋中?,F在一切都重新上升到表面。這是斯多亞學派操作的結果:不受限制的東西重新上升。作為生成瘋狂,生成不受限制(devenir-illimité)不再是一種低吼的基底(fond),它上升到事物的表面,并變得無動于衷。問題不再是避開基底而到處滲透的擬像,而是在擬像的場所中顯示自身和發揮作用的效應。這是因果意義上的效應(effects),但也是聲音的、視覺的或語言的“效應”——而且更少或更多,因為它們不再有任何物體性的東西,它們現在是整個理念……避開理念的東西被提升到表面(非物體性的極限),現在再現著全部可能的理想性,后者被剝奪了因果性的和精神性的效力。斯多亞學派發現了表面效應。擬像不再是這些隱蔽的反抗者,它們發揮著它們的效應(所謂的“幻象”,獨立于斯多亞學派的術語)。最隱匿的東西變成了最明顯的東西,關于生成的所有舊悖論必須在新的生長期(蛻變)中恢復形態。

生成不受限制變成理念的、非物體性的事件本身,伴隨著它特有的全部顛倒:未來與過去、能動與被動、原因與效應的顛倒。未來與過去、多與少、過多與不足、已經與尚未:因為無限可分的事件始終是兩者同時發生(les deux ensemble),永遠是剛發生的事情和將發生的事情,但從不是正在發生的事情(切得太深與切得不夠深)。能動與被動:事件即便無動于衷,但由于它非此非彼,所以它也會更好地互換能動與被動,但它是它們的共同后果(切割被切割)。原因與效應:因為事件即便只是效應,它們也能夠彼此更好地融入準因的功能或融入準因果性的始終可逆的關系(傷口與傷疤)。

斯多亞學派是悖論的愛好者,而且是悖論的發明者。有必要重讀第歐根尼·拉爾修(Diogène La?rce)在某些片段中對克律西波斯(Chrysippe)進行的令人驚訝的描繪。也許斯多亞學派以一種全新的方式使用悖論:既作為語言的分析工具,又作為事件的綜合方法。辯證法恰恰是這樣一種關于非物體性事件(如同其在命題中被表達的那樣)與事件(如同其在命題之間的關系中被表達的那樣)之關聯的學問。辯證法的確是結合的藝術(參見共命運[confatalia]或彼此依賴的事件系列)。但語言的責任是既確定界限又超出被確定的界限:因此語言包含著這樣一些術語,它們不斷地移動它們的外延,并在被思考的系列中使對聯系的顛倒成為可能(因此便有過多與不足、很多與不多)。事件與生成同外延,而生成本身與語言同外延;因此悖論基本上是“連鎖推理”(sorite),即疑問命題的系列,后者根據生成、通過相繼的增減來進行。一切都發生在事物與命題的邊界上。克律西波斯教導說:“如果你說某物,那么它就通過了你的嘴;不過你說貨車,因此貨車通過了你的嘴。”此處便有一種悖論用法,只有一方面在禪宗中另一方面又在英語或美語的無意義中,它才具有同義的詞句。一方面,最有深度的是“直接”(l'immédiat);另一方面,直接就在語言中。悖論顯得是對深度的罷黜,是事件在表面上的鋪開,是語言沿著這一極限的展開。幽默是這樣一種關于表面的藝術,它與以前的反諷形成對比,后者是關于深度或高度的藝術。智者學派和犬儒學派已經把幽默變成一種反對蘇格拉底式的反諷的哲學武器,不過幽默因斯多亞學派而找到了它的辯證法、它的辯證原理和它的自然場所、它的純粹的哲學概念。

至于劉易斯·卡羅爾,他實現了這種由斯多亞學派開創的操作?;蛘咚麨榱俗约褐匦麻_啟這種操作。在劉易斯·卡羅爾的全部作品中,關鍵是那些在事件與存在、事物和事物狀態之間的差異中的事件。但《愛麗絲奇境歷險記》的開篇(整個前半部分)還在探尋事件與不受限制的生成的秘密,而事件在大地的深處,在凹陷的、深入地下的深坑和洞穴中,在相互滲透和共存的物體的混合中牽涉著這種不受限制的生成。隨著人們進一步閱讀故事,深入與隱匿的運動無論如何都會取代左右滑動的側面運動。深處的動物變得次要,讓位于那些沒有厚度的撲克牌人物(figures de cartes)。好像從前的深度展開了,變成了廣度。不受限制的生成現在完全被維持在這種被翻轉的廣度之中?!坝猩疃鹊摹辈辉偈枪ЬS話。只有動物才是有深度的,但它們也不是最高貴的,扁平動物才是最高貴的。事件就像晶體一樣,它們只有通過邊緣、在邊緣上才會生成和變大。這的確是口吃者或左撇子的第一秘密:不是深入,而是使整個長度滑動,以致于從前的深度因被還原到表面的相反方向而不再是任何東西。正是借助滑動,人們才會轉到另一側,因為另一側只是相反方向而已。而且,之所以帷幕后面沒有任何可見的東西,乃是因為一切可見的東西或者毋寧說一切可能的學問都沿著整個帷幕進行,因為只需要遵循得相當遠、相當緊密、相當表面就足以顛倒整個帷幕的正面,就足以使右邊變成左邊,使左邊變成右邊。因此沒有愛麗絲的某些歷險,但有一種歷險:她爬到表面,她否認虛假的深度,她發現一切都發生在邊界上。這就是為什么劉易斯·卡羅爾放棄了這本書最初的題目《愛麗絲地下歷險記》(Les Aventure souter-rainnes d'Alice)。

這種情況在《愛麗絲鏡中奇遇記》中更是如此。其中,事件在它們與事物的根本差異中完全不再是在深度中被探尋,而是在表面上被探尋,在這薄薄的、非物體性的、逃離物體的霧氣,環繞著物體的、無容積的薄膜,反射物體的鏡子,規劃物體的棋盤中被探尋。愛麗絲不再能進入深處,她釋放出她的非物體性復象(double)。正是沿著邊界、順著表面,人們才從物體轉向非物體。保羅·瓦雷里(Paul Valéry)有一句深刻的名言:最深邃的是皮膚。這便是斯多亞學派式的發現,它以大量的智慧為前提,且引發了整個倫理學。這就是小女孩的發現,她只是從各種邊緣——變紅和變綠的表面——變大和變小。她知道事件越是穿過物體無深度的整個外延,事件就越關涉著物體、切割物體和損傷物體。隨后成年人被基底捉住,重新跌落,因為基底太深,他們不再能理解。為什么同樣的斯多亞主義的例子繼續啟發著劉易斯·卡羅爾?樹變綠、手術刀切割、戰爭有沒有發生……?正是在樹面前,愛麗絲才失去了她的名字,漢普蒂·鄧普蒂(Humpty Dumpty)[6]才對著樹說話,卻沒有看到愛麗絲。而且背誦預示著戰爭。而且到處是傷口和割傷。但這些是例證嗎?或者任何事件都屬于這種類型——森林、戰爭和傷口?所有這一切因為這(?a)發生在表面上才更有深度,因為這沿著物體前行才是非物體性的。歷史告訴我們,合適的道路沒有基礎,而地理學告訴我們,土地只在薄薄一層上是貧瘠的。

對斯多亞學派哲人的這一重新發現并未被保留給小女孩。確實劉易斯·卡羅爾通常厭惡男孩子。他們太有深度,因此具有了虛假的深度、虛假的智慧和動物性。男嬰在《愛麗絲奇境歷險記》中變成了豬。在一般情況下,只有小女孩們才理解斯多亞主義,只有她們才會感覺到事件,并釋放出非物體性復象。但是,小男孩有時是口吃者和左撇子,并由此把意義作為表面的雙重意義來獲得。劉易斯·卡羅爾對男孩們的厭惡不可歸因于一種有深度的情緒矛盾,而毋寧說歸因于一種表面上的翻轉,即劉易斯·卡羅爾特有的概念。在《西爾維與布魯諾》(Sylvie et Bruno)中,恰恰是小男孩才具有創新的作用,他以各種方式吸取教訓:顛倒地、正面地、在上面或在下面,但從未“深入到底”(fond)?!段鳡柧S與布魯諾》這部重要小說將《愛麗絲奇境歷險記》中開啟的、《愛麗絲鏡中奇遇記》中延伸的這種演化推向極致。第一部分令人贊嘆的結尾屬于東方的榮耀(一切好東西都來源于東方)、“和被期待的事物的本體、不可見的事物的實存”。甚至氣壓計既不會上升也不會下降,但會縱向、側向運行,并顯示出水平分布的天氣變化。拉伸機(machine à étirer)甚至會延長歌曲。而且被呈現為莫比烏斯環的福圖納圖斯(Foutunatus)的零錢袋是由一些以錯誤方式縫補的手帕構成,以致于它的外表面與它的內表面是連續一體的:它囊括著整個世界,致使里面的東西在外面,外面的東西在里面[7]。在《西爾維與布魯諾》中,從實在向夢境、從物體向非物體過渡的技巧被增多、被完全革新、臻于完善。然而總是沿著表面、邊界,有人才憑藉著一個環轉到另一側。反面與正面的連續性取代深度的所有階段;表面效應在有益于所有事件的一個唯一且相同的事件中使整個生成與它的悖論上升到語言[8]。正如劉易斯·卡羅爾在一篇名為《黨派斗爭的動力學》(The dynamics of a parti-cle)中所說的那樣,“平的表面是話語的特征……”

注釋

[1][法]愛彌爾·布雷耶著,《古代斯多亞主義中的非物體理論》(La Théorie des incorporels dans l'ancien sto?cisme),Vrin出版社,1928年,第11—13頁。

[2]參見愛彌爾·布雷耶對這個例子的評論,第20頁。

[3]關于實在的內部原因與融入“共命運”(confatalité)的有限關系之中的外部原因之間的區分,參見西塞羅,《論命運》(De fa-to),9、13、15和16。

[4]伊壁鳩魯學派也有一種與斯多亞學派很接近的事件觀念,參見伊壁鳩魯的《給希羅多德的信》(Lettre à Hérodote)39-40、68-73和盧克萊修的《物性論》第1卷第449頁及其后。盧克萊修對事件進行了這樣分析:“廷達瑞俄斯(Tyndare)的女兒被誘拐了……”。他把事件(奴役自由、貧窮富有、戰爭和諧)與合?。ㄅc物體不可分的實在的質)對立起來。事件似乎不完全是非物體,然而它們卻被闡述為并不自行實存,它們是質料運動、物體之能動與被動的無動于衷的純粹結果。然而,伊壁鳩魯學派似乎沒有發展出這一事件理論;也許因為他們使這一事件理論服從于同質因果關系的要求,并使這一事件理論依賴于他們自己的關于擬像的構想。參見本書附錄2。

[5]參見普羅提諾,《九章集》,第6卷,第1章,第25節:斯多亞學派范疇的敘述(與愛彌爾·布雷耶的著作《古代斯多亞主義中的非物體理論》,第43頁)。

[6]“漢普蒂·鄧普蒂(Humpty Dumpty),英國民謠中一個從墻上摔下來跌得粉碎的蛋形矮胖子。轉義指倒下去就起不來的人,或損壞后無法修復的東西。”(此注釋轉引自中譯本[英]劉易斯·卡羅爾著,《愛麗絲鏡中奇遇記》,吳鈞陶譯,上海譯文出版社,2003年,第97頁?!g注)

[7]對零錢袋的這一描述是劉易斯·卡羅爾《西爾維與布魯諾完結篇》(Sylvie and Bruno concluded)第7章最精彩段落的一部分。

[8]對表面的這一發現、對深度的這一批評形成了現代文學的不變主題。它們啟發了羅伯格里耶(Robbe-Grillet)的作品。在克羅索夫斯基(Klossowski)的作品中,有人以另一種方式在洛貝特的表皮與手套之間的關系中重新找到它們,參見克羅索夫斯基在《好客的法則》(Lois de l'hospitalité)的“后記”(第335、344頁)中關于這一點的評論。或參見米歇爾·圖尼埃(Michel Tournier)在《禮拜五:太平洋上的靈薄獄》(Vendredi ou les limbes du Pacifique)第58—59頁中的描寫:“然而有一種奇怪的偏見,此偏見盲目地重視深度而損害表層,并希望‘表層的’(superficiel)這個詞不表示‘廣闊的維度’之義,而表示‘沒有深度’之義,至于‘深度的’(profond)這個詞的含義,卻反而表示‘具有相當的深度’之義,而并非表示‘具有可靠的表層’之義。然而一種像愛一樣的情感,我覺得如果它也可以測度的話,由其表層的重要性測度效果要比由其深度程度測度好得多……”(中譯本參見[法]米歇爾·圖尼埃著,《禮拜五:太平洋上的靈薄獄》,王道乾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年,第59頁。譯文有所改動——譯注)參見本書附錄3和附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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