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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戰爭目標

“蘇帷,我的好孩子,快過來。”

蘇帷應聲下馬,隨行的馬夫立刻跟上來牽住蘿卜的韁繩,只有他們倆可以讓這匹烈馬順服。

母親薇妮絲快步上前,暗紅色的頭發即使扎了發髻還是有一段披散在兩肩,迎風走來宛如一團飄飛的烈火,襯托著母親一貫風風火火的性格。

只有在家庭的事情上,那股柔情才會在火焰的熾熱中流露出來,如同泉水一樣的溫和、沁人心脾,蘇帷的外公也常常感慨“母親”這兩個字改變了自己那個性如烈火的女兒。

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自己孩子,而蘇帷任由母親命令他反復轉身,諾曼男爵就被晾在一邊,其實倘若余光瞥向他那個方向,也能發現男爵正在關注著這里。

父母其實都想要看看蘇帷有沒有瞞著他們的傷勢——在聽聞蘇帷征討海寇的時候,母親就一直跟父親念叨著,擔心自己孩子受傷了不肯告訴她,倔強得像是一塊頑石。

蘇帷就遺傳到了母親那一頭暗紅色卷發,如今把騎士眼眶盔放了下來,母子二人站在一起的畫面就非常適合讓畫師記錄下來,正好陽光正燦,城堡巍峨,軍隊列陣,形成了完美的構圖。

薇妮絲一身華麗的絲綢長袍,層層疊疊的褶壁把靈動優美的身軀凸現得異常高貴,袖口上系著精美的彩帶,在瑟瑟秋風中披著長及地面的毛皮斗篷御寒。

母親雖然年事漸高,但是一直精于保養,并且天生骨相極好,時間留給她的痕跡只是給她添上了名為成熟的重彩,詮釋著何謂“歲月從不敗美人”。

相比于薇妮絲的歡喜模樣,諾曼男爵一身就顯得樸素得多,他骨子里還是曾經那個戰場上給自己搏殺出一個爵位的騎士,他更關注蘇帷帶回來的士兵和扈從。

扈從自不必說,都是諾曼男爵自己撥給次子的,但是經過了蘇帷這一手,這支隊伍的精氣神看上去比男爵費心費神訓練出來的核心衛隊都要好:

裝備精良,隊列整齊,氣場彪悍,沒有一點散漫氣質,沒有人交頭接耳或者趁機偷懶休息,一股逼人眼球的精銳模樣。

“母親,我這里有禮物給您。”

蘇帷向后招手,老管家約翰就帶著士兵搬運牛車上的行李,里面不僅僅有行軍打仗的物資,還有這次蘇帷回鄉給父母準備的禮物,倘若在戰場上和那些送過他冊封禮的親戚相見,一份簡單的回禮也是少不了的——貴族圈子的禮尚往來就是一貫這樣。

“人回來就好,帶什么禮物。”母親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眼角里面泛起來的笑意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喜悅,畢竟自己幼子已經被冊封成為騎士,未來肯定常年不在身邊,自然是希望他越成長越好。

禮物自然不是用塞滿了稻草桿子的木頭箱子裝著,那是怕磕磕碰碰的軍用物資的待遇。

因為箱子本身就是禮物體面的一部分,蘇帷讓邁薩村的皮匠人精心做出來幾個皮箱子,上面用生鐵箍好,沒有飾金著銀,通體暗色調,看起來比木頭箱子正式許多,也顯現出一分沉穩。

蘇帷給母親獻上的是海寇基地里面囤積的奢侈品,而且是其中最奢侈的一件,在看到這件東西的時候,他就知道應該是想要獻給哪家大貴族的祝壽禮被劫了——一件雪白的大氅,來自異種魔獸的皮毛,里面還縫制了亞龍種的鱗片,完完全全可以當防具用。

這件衣服一從箱子里拿出來,比冬雪更加潔白、比幼獸新生的絨毛更加柔軟,在秋日燦爛的陽光下像是在熠熠生輝,美麗得猶如萬年冰雪覆蓋下的不化藍冰,看上一眼就能明白“純凈”、“高貴”、“靜謐”這些詞匯組合起來的含義。

母親薇妮絲下意識地用手帕捂住了嘴唇,這是貴族女性習慣的動作,以免過于驚訝的神態有失優雅的禮儀。

她自是對這件禮物喜歡得緊,蘇帷自然而然地讓女仆為母親脫下相形見絀的毛皮斗篷,換上這件冬暖夏涼的大氅。

暗紅色的卷發披在這件潔白的衣服上相映成趣,讓貴族出身的母親都忍不住在原地擺動身體,欣賞這件美麗的新衣。

“很襯您的美麗,母親,祝您永葆青春。”蘇帷適時為母親獻上自己的祝福,很自然地,母子二人都對這件衣服的來歷心照不宣。

母親很開心,自己父親的情緒也需要照顧到,蘇帷想過要不要自己親自出手打造一件百鍛劍獻給軍事貴族出身的父親,但是檢查海寇基地的收獲時,他就知道自己有了更好的選擇。

一個大木桶擲地有聲地放在城堡校場的地上,諾曼男爵看到木桶外面鑲嵌的黃銅銘牌的時候就瞪直了眼睛,然后裝作慢慢悠悠地晃到了母子二人身邊,一副想要參與進家庭和睦的樣子。

蘇帷拿來兩個銀杯,用木鑿子砸進桶子上專門留著的薄弱口——這種木桶打造之初就是為了全密封的環境,沒有留下可能導致內外溝通的塞口,必須用破壞性手段開啟。

馥郁的酒香在城堡里面漫延開來,這樣精致醇厚的香氣可是迷了諾曼男爵飽盡考驗的嗅覺,酒液在銀杯里面蕩漾的漣漪像是絲綢一般的質地,柔滑而優雅。

父子二人碰杯,白銀發出了清脆的回響,他們吮飲這血一樣的酒,就像品嘗權力的芬芳。

“祝您長壽,我的父親。”蘇帷獻上了自己的祝福。

淡淡的杏仁香回味在酒液咽下之后,來自頂級葡萄酒的口感細膩而有力,所有香味都在里面平衡而凝練。

拉羅帝倫血酒,被譽為“天空晚霞”,是整個道格拉斯大陸里面頂級的奢侈品之一,每年產量非常有限,只有一個莊園出產的葡萄釀造出來的酒可以被命名為血酒,幾乎平均每三株葡萄才能出一瓶酒。

在歷史上可以穩穩碾壓這種奢侈品的只有“尼古梅洛大帝龍血酒”,就蘇帷所知,兩千年過去了,只有各國王室的酒窖里面可能還藏了一點存貨,上次在蘭威王國的宮廷里面他就受邀品嘗過這種自帶異象的傳奇葡萄酒。

諾曼男爵一生極好品酒,城堡地窖里面的藏酒估計他一輩子也喝不完,但是和拉羅帝倫血酒一比,那些父親珍藏的葡萄酒估計以后都要品之無味了,不僅難掩酸澀,而且香味駁雜。

蘇帷很好奇那些海寇是怎么搶到這些貨物的,就拿自己獻給父母這兩件最貴重的東西來說,大貴族或許不會因為這個損失而肉疼,但是對于男爵這個檔次的貴族而言,這兩樣都不是可以消費得起的。

就算那些海寇一度非常猖獗,搶劫的范圍最多也就覆蓋紅色海岸邊緣幾個男爵領,而這里已經算是整個道格拉斯大陸的邊境地帶,能有什么有實力的大商隊給他們劫掠。

想必這批盤踞在紅色海岸的匪徒有更深層次的秘密,這種情況放之蘇帷整個游戲經歷里面也不算少見,不過既然這些都是贓物,那自然也就沒有被人討要回去的道理,男爵城堡大門一關,沒人會知道這些貨物的去向。

這兩件禮物輪番砸下來,父母自然都是被鎮住了,盡管明知這些禮物不是蘇帷這個剛剛冊封出去的騎士可以買得起的,但是他們高興的是有這樣頂奢的戰利品,孩子愿意作為禮物獻給自己。

“我非常滿意你的禮物,是的,你母親也是,進來城堡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諾曼男爵表現出來同往常不一樣的態度,不僅僅是因為感覺自己次子長大了的變化,還有因為那些蘇帷帶來的一直沉默佇立的士兵——奢侈品固然美好,但是男爵老辣的眼光更青睞這些令行禁止的精銳,這才是實力的體現。

誰也沒有忘記蘇帷這次是為何返鄉的,在貴族家庭的親情之外,還有嚴肅的封臣關系,這次戰爭的陰云早已覆蓋到了男爵領頭上,蘇帷在來的路上就能察覺到領民的緊張。

母親薇妮絲很自覺地避開了走在一起的父子二人,貴族教育的分工歷來這樣,在家庭瑣事之外,談起正事來就是父子兩個的空間,以前在娘家的時候,蘇帷外公和舅舅也是這樣。

“艾德文伯爵已經來了信,他給麾下軍隊加量訓練,暫緩了所有士兵的退役流程,而且加大新兵征召的力度。”

諾曼男爵和蘇帷二人走進城堡的書房談論起這次三家伯爵之戰的事情:“三家伯爵的動作都差不多,艾德文伯爵更急迫一些,因為那座金礦離諾倫城更近,如果趁早占領,可以獲得宣稱上的名義。”

蘇帷看著書房上掛著的獸皮地圖,上面繪制著河谷地的大致地形和領地分布,在這個年代已經是一副精良的地圖了,跟蘇帷印象里沒有太多偏差,顯然自己父親作為軍事貴族在這種事情上的敏感性是遠遠大于那些養尊處優的宮廷貴族的。

“我們的領地離諾倫城的位置不遠,艾德文伯爵話里話外都是要求我砸錢擴充軍隊,他一直在強調金礦的儲量,這次戰爭的烈度應該低不下去了,必須得做好攻城戰的準備。”

諾曼男爵一改初見時的散漫和品酒時那副急不可耐的酒中惡鬼形象,他曾經在戰場上染血拼殺的黑色重型鎧甲就掛在旁邊,是那種全身上下厚鋼覆蓋,連眼睛都保護得嚴嚴實實的鎧甲,視線全靠一條條空當的那種。

這身黑甲比恩賜給蘇帷的那身家族傳承下來的鎧甲更好,蘇帷能感受到里面銘刻的煉金矩陣,這身黑甲穿上身凡人士兵揮舞鈍器都不會傷其分毫,更不用說震傷里面的人——這是薇妮絲帶給諾曼男爵的嫁妝,是里面最貴重的一件。

裝備到了這種層次就不只是錢的問題了,若是這種裝備流到拍賣場上出售,有能力的貴族都是爭相競拍,情愿掏空家底也要買下,這是可以歷代傳承的重器,而商人完全不敢參合進來,哪怕他們再怎么有錢。

對于這次三家伯爵的利益之爭,諾曼男爵很有遠見,只要金礦的收益夠大,這場戰爭難免發展到軍隊圍攻伯爵城市的地步,而利益往來,戰場搏殺,有的是機會空出來一些領地。

河谷地的領地都是新征服沒多少年的,傳承都沒有走過兩代人,沒有河原地那里那么錯綜復雜的繼承序列,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堆直系親戚頂著強宣稱要來河谷地,而遠房親戚就沒有那么大法理了,大家論起族譜來可都是親戚。

到時候這些領地拿出來談判交易,諾曼男爵要是能像往常一樣在戰爭中拼下來卓著的軍功,他愿意放棄得到的金礦收益,把瓜分的領地分給蘇帷,讓他得到其他爵位頭銜。

爵位都是跟著土地走的,蘇帷的封地是邁薩村,所以他也可以被稱為“邁薩騎士”,然而無論是轉封還是加封,蘇帷要是有了其他頭銜,都意味著他們家族這一支系的領地不再拘泥于諾曼男爵領這點地方,也就有了拓展的空間。

貴族頭銜是可以整合的,只要到了男爵這個層次,占領足夠數量的土地,總能在古老歷史上找到曾經出現過的宣稱,然后男爵頭銜越加越多,最后就自然而然成了伯爵。

那些微末出身的大貴族很多都是靠著給自己加封上層頭銜來對周圍領主發動法理收復戰爭,反而直接靠王室冊封一塊大面積領地的很少,導致有些公爵傳承下來的領地面積還沒有四處征戰的伯爵大。

諾曼男爵放眼整個蘭威王國只是地方豪強,可能在王都貴族眼里還是個鄉下人,算不上優雅的貴族,但是范圍縮小到河谷地,就可以稱得上一句地頭蛇,即使是艾德文伯爵也要反復寫信拉攏的實力派。

作為軍事發家的貴族,諾曼男爵一直發展軍備,一有余錢就投入到武力上面,平日里少了那么多享受,求的就是戰爭的機會。

諾曼男爵和蘇帷討論的事情在其他貴族來看是很驚悚的事情,因為領地就是貴族的根基,而他們父子二人都習慣了戰爭是最好的晉升階梯,領地的歸屬總是在戰爭中可以動一動。

在別人盯著黃金的利益的時候,他們倆盯上了別人的土地,盤算著哪些貴族家里人丁不旺,可以合情合理地,方便在戰場上清空族譜。

“蘇帷,你現在有什么需要,不論是人口還是土地,家族都可以提前支取給你,而且到了戰爭時候,我也會給你至少爭取一個五百夫長的位置,不會讓你加進騎士沖鋒的序列里面,那樣的軍功機會太少了。”

諾曼男爵可以說是傾力支持自己次子,不僅僅是家庭情感上的需求,也是涉及未來利益上的需求。

諾曼男爵自己年事漸高,和平了這么久,軍事力量沒有發揮的空間,掌握的政治資源不算富裕,自己走不通晉升的道路,眼看次子現在有了出息,自然需要加速變現。

長子西瑞爾還在血港服役,如果蘇帷可以奮斗到更多領地,河谷地如此富庶,到時候集合兩個貴族領地的收益,可以幫助蘇帷長兄在瑰紅騎士團更進一步。

“人口和土地,我不需要。”

蘇帷停頓了一下,然后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在自己父親面前獅子大開口:“我要進家族內庫挑選資源。”

他永遠相信偉力歸于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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