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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馴服烈馬

真是一匹俊美的良駒。

蘇帷走出帳篷就看見了那匹被牽著向他走來的血騮色馬。

高方形體軀,體高大于體長,頭輕頸長,鬐甲高,肌肉健碩,飄揚的鬃毛宛如風拂過草原,毛色光亮,在陽光下閃耀著淡淡的光澤,神俊得像是一尊燃燒的雕像。

一匹典型的熱血馬,對外界刺激很敏感,蘇帷已經看到它在泥土上不止跺腳了一次,還噴吐著陣陣熱氣,在馬夫屢次撫摸頸脖下才勉強安靜下來。

熱血馬性情剛烈,爆發速度快,奔跑極速是馬匹之最,與之相對的是冷血馬,性情安靜,反應遲鈍,適合做挽馬和馱馬,是商隊里不可缺少的牲畜。

邁薩村的土地比較疏松淺薄,只需要淺淺劃開一層就完成了翻土,使用的也是輕型爬犁,需要人站在爬犁上面才能翻土。

這種輕爬犁對于砂地很有效,這時候一般都是屬于冷血馬的駑馬在前面拉犁,不需要力量更強大的耕牛。

只有內陸的土壤才需要重犁,那里的土地水分太重,有相當高的黏土成分,必須靠耕牛來拉動幾十斤的鐵制爬犁才能完成深耕,讓撒下的種子可以良好生長。

然而耕牛在這個時代是寶貴的財產,一個村莊往往也只有那么幾頭耕牛,在耕種季節需要來回借調才能完成領主的播種任務。

上次母親送來行李,連牛帶車都留在了邁薩村,這次兩車禮品也是耕牛來拉的,估計也要完整地留在蘇帷的封地了。

蘇帷著重觀察著那匹即將成為他坐騎的馬駒,打量著從馬唇中突出來的長牙,那修長鋒銳的曲線就像是一對天然的曲型匕首,潔白溫潤的骨質上密布著扭曲的赤紅花紋,像是流動的夕陽霞云,透露出鮮血的顏色。

他感受到了濃郁的火元素流淌在那匹馬澎湃如戰鼓的生機氣息里,就看這些特征,顯性血脈里至少有赤鬃虎的成分,不出意外的話體內應該有發育成熟的元素器官。

赤鬃虎是一種兇猛的火元素魔獸,形似劍齒虎的外貌,背上如雄獅一般的鬃毛時刻燃燒著火焰,往往出沒于赤沙地的稀樹草原,具有完整的社會性,喜歡成群結隊捕獵食物。

赤鬃虎的首領個體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變異,有的長出遍布棘刺的鱗甲,有的背生雙翼,可以在天空中滑翔。

蘇帷解剖研究過它們,他認為這是赤鬃虎捕食不同區域不同元素類型魔獸的結果,吞噬的元素器官在赤鬃虎體內經過排異沖突產生了新的結構。

這也是赤鬃虎這個種族生物血脈同化性很強的體現,或許就是這一個特點讓眼前這匹魔獸血統的馬駒可以穩定遺傳下去,盡管可能需要碰運氣才能表現出顯性。

不過除了霸道的龍血可以污染所有生命,想要穩定遺傳赤鬃虎的血脈,魔獸譜系里面應該至少還有一種顯性的血脈來調和。

如果這匹馬完整地遺傳了赤鬃虎的魔法結構,那么它應該是會噴火的……

身為煉金術之王的蘇帷下意識地就分析出了血脈源頭,甚至還想進一步研究出魔獸譜系圖,反向推導出這種魔獸馬的配種過程。

“老爺,我是這匹馬的馬夫,從它出生到現在都是我來負責飼養。”

前方牽馬的馬夫披著斗篷,將這匹性情暴烈的馬送到了蘇帷面前,而蘇帷將是他和這匹馬新的主人,他在向領主老爺介紹自己。

“你是我外公馬廄的馬夫?”蘇帷略感意外地問道,這種特殊人才一般都是世代追隨同一個家族的。

“是的老爺,非常榮幸。”

面容滄桑的馬夫跪拜在地,把手中韁繩獻給自己的領主,代表他和這匹馬的忠誠將屬于蘇帷,這個契約將持續到死亡的終點。

“它有名字么?”蘇帷接過韁繩,伸手想要撫摸這匹馬的額頭,被它一個甩頭避開了。

“稟告老爺,每一匹馬在馬廄里只有代號,直到馬駒遇到它們真正的主人才會被賦予名字。”

馬夫陳述著這些魔獸馬的命運,從馬廄中走出來的馬兒,它們的名字其實很多已經出現在史書上,只是因為伴隨著他們著名的主人,而顯得更晦暗一點。

“它的代號是多少?”蘇帷動用了自己尚未萌芽的精神力,通過肢體接觸感受這匹烈馬的情緒。

“十三。”馬夫報出來這個數字,他的名字也同樣是這個代號,在馬匹擁有它的主人后,他才能找回自己曾經的名字。

“那么就叫它蘿卜好了。”

蘇帷矯健地翻身上馬,而剛剛被命名為蘿卜的魔獸馬顯然并不愿意一個陌生人類騎在他的背上,開始了劇烈的掙扎。

原地蹦跳、撞擊樹木、突然加速和減速,蘿卜傾盡全力抗拒著蘇帷這個新主人,渾身肌膚都在升溫,像是即將燒開的熱水。

蘇帷一手抓住韁繩,勒起馬嚼子,一手控住鞍座,夾緊馬鐙,不讓自己被蘿卜摔下身去。

他以前馴服野馬也是這個路子,不會去依賴鞭打和鐵錘這種極端的馴馬方式,而是和馬匹進行耐力上的對峙,讓馬充分釋放自己的野性,意識到背上這個人類是比它更強的存在。

蘿卜在邁薩村狹窄的空間里肆意奔跑,田壟、柵欄和低矮的石墻全都如履平地,爆發時極致的速度所產生的氣流卷起地上的落葉,遮掩了它的身形,讓它像是在秋日里自由自在、行蹤不可捉摸的山野精靈。

當蘿卜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來的時候,它奔跑的極速還在提高,讓人逐漸丟失了它的身影,宛如一團赤紅的烈火在低地間巡航,所到之處風卷殘云——不是跑得太快,而是飛得太低。

蘇帷始終穩如泰山,他一直在傳達臣服的敕令給身下的烈馬,跟它在力量上加以對決,打磨它桀驁的個性。

熱血馬即使有魔獸血統,也經不起這么大消耗的長時間奔跑,更何況還是極速越野,蘿卜的核心體溫必然會很快到達可以承受的極限。

赤紅如火的殘影開始被劇烈升騰的蒸汽包裹,就像一柄在淬火中的寶劍——蘿卜全身都開始燃燒起來,長牙綻放出熾烈的熔巖光芒,仿佛一匹從地獄中歸來的戰馬,踐踏之處留下一排焦黑的馬蹄印記。

“看來用來調和赤鬃虎血脈的就是稀釋的汽鱷血脈,真是花了大成本啊。”

汽鱷是生活在火山環境的魔獸,它們可以忍受熔巖的高溫,并且可以依靠皮膚吸收巖漿中豐富的礦物質和地熱能生存,保持長時間的休眠。

汽鱷這種魔獸不僅僅具有鱷魚一貫的強大咬合力和死亡翻滾的天賦,還可以依靠魔力器官積蓄巖漿,從口中同時吐出多個巖漿球,殺傷力和攻擊范圍非常可觀。

它們的鱗甲像火山巖一樣多孔,積蓄的熱能可以在瞬間釋放出大量高溫,產生劇烈的蒸汽爆炸,這也是它們“汽鱷”這個名稱的由來。

在蘿卜釋放的高溫蒸汽中,蘇帷的肌膚也被燙得通紅,但是繪制在心口的魔法陣加速著血氣循環,反而像按在砧板上的熾熱鐵錠接受著強有力的鍛打,體內淤積的生命力在得到極速吸收。

村民這時候大多已經下田收割麥子,留在邁薩村里面的都被扈從們趕進了家里,任由蘇帷騎著蘿卜在村里面四處穿行。

這匹烈馬的體力已經要見底了,蘇帷能感受到韁繩上傳來的力道在減弱,他趁機加大壓制身下馬匹的力度,讓它感受一下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蘿卜漸漸停下來奔跑,身上也不再冒出蒸汽,轉而劇烈地原地蹦跳,踢蹬后腿,被它踢中的大樹上都崩出一陣木屑,瞬間皮開肉綻。

蘇帷把自己全身重量壓在烈馬的鬐甲,強有力地拽拉韁繩,強迫它跟著自己的動作,同時嘴里不斷吐出安撫的話語:

“放輕松……放輕松……別這么激動。”

蘿卜慢慢減弱了掙扎的動作,說明它已經累到沒有力氣再去縱情釋放野性了,蘇帷也一起慢慢松開韁繩和馬鐙的力道,轉而去撫摸蘿卜的頸脖,并且把語氣放緩:

“沒事的,乖孩子,休息一下。”

他坐在馬背上向馬夫招手,披著斗篷的馬夫立刻會意,從自己的包裹里面拿出“馬面包”遞給自己的領主。

那是一種扁平的棕色面包,由麩皮和豆粉混合制成,質量控制得比人吃的面包都好得多,可以在沒有馬廄的時候,迅速給戰馬補充淀粉和蛋白質。

蘇帷一邊撫摸蘿卜的頸脖,感受賁張的血管在逐漸平復,微涼的秋風吹拂,體表溫度也在下降,冒出一陣蒸騰的汗氣,他一邊把“馬面包”遞到蘿卜的嘴邊。

蘿卜哼哧著熱氣,同時別開頭顱拒絕了蘇帷的投喂,但是在他幾次三番的誘惑下,它還是把頭伸過來啃食著干燥緊實的面包。

等蘿卜一吃完,蘇帷就順勢把手按在它額頭上撫摸,和頸脖上的手雙管齊下,安撫著剛剛被打敗的烈馬,一直等待到蘿卜對他坐在自己馬鞍上沒有太大的反應。

“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將因我而榮耀。”

蘇帷這句話是用古赫拉語說的,這種神秘力量的語言可以讓智慧生靈通曉其中含義,而不同于剛剛那些安撫馬匹常用的短句,蘿卜能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他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輕微發力,而蘿卜順從地跟著他的腳步,顯然是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是一位強者,而慕強的本能是刻畫在每一種生命的本能里的。

蘇帷把韁繩交回蘿卜的馬夫,并且向旁邊走過來給他遞手帕的老管家約翰吩咐道:“從奴隸里面分出來一部分人手,先在我的莊園范圍內搭建一間像樣的馬廄。”

約翰領受了蘇帷的命令,和牽著蘿卜的馬夫一起去到建筑工地,上百名奴隸還在努力建設蘇帷的莊園,現在已經初現規模,基本的區域都已經劃定。

因為蘇帷要求不要趕工期,慢工出細活,他可不想自己住的大房子風吹雨打一下就破落得不能待了,他是一向崇拜那些萬年工程的,能在歲月中屹立不倒的建筑非常具有魅力。

雖然蘇帷是這么命令的,但是布蘭登那個胖子可不敢真的放慢進度,哪有領主老爺到了封地一直住帳篷的道理,這也太不體面了,老爺能不在意,他這個下人可是心驚肉跳的。

他趕著給蘇帷獻殷勤,天天待在建筑工作監督奴隸們工作,唯一區別就是他的身份從奴隸主變成了監工,也不敢肆意拿鞭子抽打領主老爺的奴隸。

在蘇帷騎上烈馬之前,那兩架牛車才剛剛卸下拉桿,扈從把耕牛牽走了,上面的東西卻還沒來得及卸下來,都拿亞麻布嚴嚴實實地蓋著,幸虧沒被蘿卜身上燃燒的火焰點著。

眼見那匹駭人的烈馬被自家領主老爺馴服,扈從們開始把板車上面的貨物卸下來,解開繩索,亞麻布掀開,露出下面一個個塞滿稻草桿的木頭箱子,放在地上摞成一排。

把釘子封好的箱子拆開,就可以看見里面琳瑯滿目地放著這次送給蘇帷的禮品,因為是軍事冊封,所以沒有古董和珠寶一類的禮物,而統一是精良的士兵裝備,讓蘇帷可以武裝出更多鐵罐頭。

盾牌、鎖甲、闊劍……都是出自城鎮鐵匠工坊的精品,一般不會擺到市集上售賣,都是直接被貴族和資本雄厚的旅行商人私下訂購走了。

蘇帷隨便拿起一柄脊狀闊劍在陽光下打量,上面精美的鍛造花紋證明這是一柄反復重疊鍛打的優質鋼劍,技藝精湛,價格不菲,幾乎是量產品的成本極限。

當年從一介白身起家,蘇帷奮斗了老長一段時間才攢下可以購買這種水平裝備的財富,并且那套裝備在他手上服役了很久,一直是他可靠的伙伴,直到有一天碰上強大的魔獸潮,才正式宣布退休。

雖說比不得后來煉金和魔法雙修的燒錢速度,但是那時候也是讓他一朝回到解放前,必須重走賺錢之路,從花光錢包里積蓄的那一刻起,蘇帷就深感掌握一門獨到手藝的重要性。

“這些裝備都分發下去,你們的裝備交給格羅夫保養,然后淘汰給上次殺海寇表現好的士兵,這次的新兵訓練出來就讓他們統一領那些士兵的裝備。”

蘇帷本著層層換代的原則,吩咐手底下的人換裝這些精品,不浪費一點資源。

“以領主的名義,所有士兵,準備干糧,我們明日開拔,去討伐膽敢入侵的海寇,將他們悉數梟首。”

蘇帷下達了領主命令給軍士蓋里,讓邁薩村所有武裝力量做好數日遠征的準備,也是讓這支本土防御性部隊朝著可以向外征戰的方向定位改變的重要轉折點。

“我將與你們同在。”蘇帷許下這樣的承諾,昭示著自己的武力,他的親征將鼓舞手下所有士兵,因為他們已經親眼見證自己領主的風采。

亞爾曼雙手染血地向他走來,將那個俘虜破碎的海寇斧子放在地上,并且虔誠下跪:

“偉大領主,那名海寇已經吐露所有價值,我應該如何處置他?”

蘇帷不是一個殘暴的人,他對跪地的亞爾曼說道:

“給他一個痛快,然后剝皮揎草,掛在村頭的樹上,骨肉敲碎埋進地里。”

亞爾曼難掩興奮之情,低下了他的頭顱。

“遵命,偉大領主,您的意愿便是我的劍鋒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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