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昀還打算和李凡商量，編一個《百匠譜》，把每個工匠所做的貢獻都寫在上面。

而獎勵也不局限于工部所屬的工匠，民間的工匠有貢獻也可以來工部領賞賜，也可登上《百匠譜》。

明昀還打算成立一個大夏工部工程院，貢獻巨大的工匠可成為工程院院士。

工程院院士不是官身，只是一種榮譽稱號，可獲得工部特殊津貼和福利。還有工部親賜的牌匾，上寫大夏工程院院士，然后附上名字。

這些都是小事情，工部自己就可以做主。旁人最多非議兩句，可能也就御史言官們會參一本。

而等到將來時機成熟，直接搬出大夏科學院，再提出科學是第一生產力的概念，直接助力科技起飛。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暢想，但夢想總是要有的。

李鐵牛他們很快展開第二次試驗，這次吸取了教訓，直接在空曠且通風的地方進行試驗。

明昀看了效果，又用這蜂窩煤燒出來的水泡了一壺茶水喝，表示非常滿意。

不過他還是提出兩點意見：“這爐子要根據蜂窩煤的大小形狀來設計，深度要夠，一次能放下兩塊煤以上。

同時還要設計通風管道，讓燃燒時候產生的氣體排放出去，防止出現類似事故。”

李鐵牛提出異議：“殿下，要配特制的爐子，還要設計管道，可能還需要改造房子，這花費可就大了。”

明昀示意沒關系：“窮有窮的玩法，富有富的玩法。本王說的方法適合在室內燃放，平常百姓家可以把爐子設在外面。”

李鐵牛一想也是，表示對明昀的欽佩：“殿下天人之姿，小人拜服。”

明昀認為這不算什么：“只要腦子活絡，辦法總比困難多。”

秦業在一旁拍馬屁：“殿下言語雖然質樸，但其中卻蘊含無上的大道理。”

明昀聳聳肩，對李鐵牛說道：“先試做一個出來，本王要在朝會上演示一番。”

“小人遵命！”

臨走之前，秦業還不忘警告李鐵牛等人：“要注意保密，否則……”

李鐵牛等人趕緊拱手：“大人放心，小人們久在工部，自然省得。

況且殿下天恩，小人沒齒難忘。”

“很好。”

秦業滿意的點點頭，跟著明昀一起回到了工部衙門。

明昀把蜂窩煤研制成功的消息告訴李凡，李凡激動的灰白色的胡須不停的顫抖，對明昀提出的獎勵也表示支持。

“待朝會那日，我們把這蜂窩煤帶進去演示一番，諸位大人也就知道此法的功效了。”

李凡問秦業：“秦大人，此事是你負責的，這成本幾何？”

秦業道：“因使用的是京郊鐵坊廢棄煤渣，加上普通黃土和鋸末以及白灰面，因此一塊煤不到兩文錢。

如果大規模生產，成本還可以再降，降到一文不是問題。”

當前大夏朝物價穩定，官方法定一兩白銀兌換一千文銅錢，民間也基本在一千文左右浮動。

如果按照京城米價為基準來換算，當前京城一文錢差不多等于現代的0.5至1元錢。

當然，這只是一個大致估算。

要知道現代糧食的生產力和十六世紀的大夏朝之間差距巨大，實際上一文錢的價值可能會更高。

不過銅錢的缺點就是私鑄者不少，還有劣質銅錢的流通，對貨幣信用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就在上個月，大理寺剛接手一樁案件，破獲了京郊一個私鑄銅錢的黑作坊。

宮里兩帝為此震怒，責令大理寺卿盡快捉拿背后的莊家歸案。

但不管怎么說，蜂窩煤的成本非常之低廉。

所以明昀才有自信在朝會上夸下海口，用京郊的鐵廠所用剩之煤渣，就可以供百萬神京城百姓們過冬。

三人又商議了一些事情，等秦業走后，李凡笑著對明昀道：“殿下，何不讓賈大人參與進來？”

明昀搖搖頭道：“賈大人背后畢竟是四王八公，若是讓他參與，難免會讓其背后的四王八公們接觸到核心秘密。

這些人要是看見有這條發財的路子，可不管這是不是工部的營生。”

李凡點頭表示同意：“殿下有此一慮，老臣也就放心了。”

結束工部的事務，明昀回到王府。

他去叫過蔣子涵：“你去找劉永德，就說有個活交給他，讓他改日去工部一趟。”

蔣子涵不明所以：“殿下，敢問是什么事？”

“多嘴，讓你去你就去。”

“哦哦！”蔣子涵傻愣愣的去了。

“等等……”明昀又叫住蔣子涵。

“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再派人去桓王府，就說業已大成，請桓王殿下放心。”

之后明昀又找到王府長史文思博，把自己的蜂窩煤計劃成功了的消息告訴他。

文思博大喜：“殿下走出了這一步，就能向朝臣們證明，你是個有能力之人。”

“先生曾說，讓本王做實事少爭權，本王照著執行的。”

明昀笑道：“只是我那幾位皇兄怕不是那么想的，四皇兄那日太著急了，父皇想必心里甚是不悅。”

“殿下說得沒錯。”

文思博道：“對皇上來說，當前最要緊的就是收攏權柄，好做一個名副其實的皇帝。

請殿下原諒在下話說得這么直白大膽……”

明昀示意沒關系，讓文思博繼續。

文思博道：“所以對皇上來說，自然是希望幾位殿下能夠用心辦事，就算不能幫他的忙，也不要添亂。

工部那些工程重要嗎？當然重要，影響的是朝廷的根基。

這一點，不論是太上皇還是皇上心里都清楚。

但太上皇修建的那些園子，還有避暑山莊能停下嗎？也不能停下，否則皇上就要背負一個不孝的罪名。

所以只要能解決工部工程問題，誰就是在幫助皇上，幫助朝廷，皇上必然銘記在心。

如在下所料不差，一旦殿下蜂窩煤成功，再立下幾件小功勞，晉封親王之位指日可待。”

明昀苦笑道：“就怕父皇太早晉封，把本王置于一眾兄弟之上，惹人記恨。”

“沒錯。”

文思博道：“這也是為什么在下建議，殿下一定要拉上二皇子的原因。作為嫡長子，二皇子在皇上心中意義非凡。

若有他的支持，其余皇子的看法也就不重要了。”

文思博這話的潛臺詞就是：先讓二皇子來頂住一眾兄弟的壓力，咱們在他背后不要浪，猥瑣發育就可以。

明昀微微一笑：“所以蜂窩煤一成功，我就派人通知了桓王府，想必此時二哥已經知道了。”

晚膳時分，明昀還和賈元春和秦可卿道歉：“本來想著陪你們去城外的莊子看看，沒想到有事耽擱了。”

賈元春捂嘴笑道：“爺，公事要緊，妾身等不打緊的。”

明昀想了想道：“這樣吧，聽說莊子上那一處山頭不錯。改日我們去踏青，請賈府的一眾公子小姐們也一起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寶玉和秦鐘務必要來，爺要考教他們學問。”

賈元春和秦可卿對視一眼，都表示了同意：“妾身替闔府上下人等，謝過殿下。”

“都是夫妻，不必客氣。”

晚上明昀就在賈元春的房中安歇了，抱琴在外間再次輾轉難眠，聽了一晚上的墻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