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技重施
書名: 回到大唐,爛編劇從長安密探做起作者名: 花辣子饃本章字數: 2502字更新時間: 2024-09-11 10:20:07
李憕腦子一片空白,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依然努力保持鎮靜。
“我還是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弊煊策€是要嘴硬下去的,哪怕被對方當場干掉,也不能認慫。
藍城笑笑:“看來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了?!?
他從身后抽出一把不足一尺的短刃,端在面前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輕撫。
“既然還是嘴硬,那我就先把他殺了。”藍城刀尖頂在阿大胸口,“慎錄司都是老兵,明白同袍弟兄的分量。我先殺你的兄弟!”
“你不也是老兵?”
藍城拿刀的手僵住,“你怎么知道?”
李憕不會告訴他,慎錄司早已把玉堂府的底細查得清清楚楚,就連藍城當年在安南都護府頂撞主官的事情都記在了案卷上。因為頂撞主官這件事,李憕料定藍城是個忠義漢子,絕不會被西域組織收買。
今天這場所謂的綁架案,或許和當初柳欽松設的局一樣,另有目的。
“你手下的人,也都是老兵?!崩顟~稍稍恢復了清醒,決定像當初在慎錄司審訊室里一樣,憑借自己過人的頭腦殊死一搏。
“是又怎么樣?”
“一看就知道你是個耿直的人,恐怕在軍營里也會得罪主官。”李憕笑著說道。
藍城臉色略有變化,一瞬之間有些遲疑,他擔心露出破綻,便閉上了嘴。
“你回到長安之后帶著以前麾下的老兵加入了玉堂府,也沒聽說你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今天為何要綁架我?”
“怎么變成你審問我了?”藍城手腕一轉,把短刃背在身后,站起身說道:“既然你對我的事這么清楚,一定是慎錄司的密探了?!?
“老兵,別傷害我的兄弟。”
李憕這句話,狠狠戳到了面前這個看似兇惡的黑臉漢子。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下來,很明顯陷入了某種回憶。
“如果你承認,那我可以放了他。”刀劍一揮,指向阿大。
阿大搖了搖頭。
以阿大的智慧,看不出局面的破綻。李憕朝他笑了笑,一如往常。
“既然你已經懷疑我是了,就不必再問,要殺便殺。”
“你先說!”
藍城沒有聽出李憕這句話里挖的坑。
如果他真是西域組織的人,一定會在暗中詳細調查后再行動,抓到以后只會詢問他們想知道的情報,而不是一直在李憕的身份上糾纏。
很顯然,藍城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
李憕是不是慎錄司密探。
此刻,他已經放松下來,緊繃的肌肉變得松弛。
他調出腦海里那個虛擬的白板,寫道:
【藍城是西域組織的暗探】
字跡沒有消失,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
既然如此,只有一種可能性了。
【藍城想要投誠】
叮!
猜中了。
李憕臉上又露出浮浪子般的放肆笑容。
“藍堂主,我承認,我就是慎錄司都尉。”
阿大咬牙瞪著李憕,滿眼驚慌,好像在說:你他娘的怎么把身份都暴露了!
柴房里的三個人,隨著李憕身份的揭開陷入沉默。
藍城徐徐吐出一口氣,仿佛胸中積壓多年的怨氣得以釋放。拿刀手背在身后卷起腕花,短刃上下飛舞。
“那你接近玉堂府,有什么陰謀?”
“能不能先把我們兩個的腳松開,時間久了有點麻……”他勾勾腳尖,藍城很配合地用短刃割開兩人腳腕處的麻繩。
“陳非和西域人暗中勾結,我調查他,怎么能算是陰謀?”李憕晃了晃雙腿,盤坐起來?!澳牵阋埠臀饔蛉擞袪窟B?”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守在門口的藍城手下喊了聲:“堂主,老伯來了?!?
藍城麻利地把短刃收回腰間的刀鞘,騰出手親自打開了門。
他對著門口點點頭:“已經說了。”
李憕難以相信,借著暗淡月色瞪大眼睛仔細辨認,確認從門外走進的那個人,正是楊釗府上的瞎眼連伯。
連伯仍舊在小廝的攙扶下,引導著站在李憕面前。
“你已經承認了?”
“沒想到背后主使竟然是你啊,連伯。”李憕笑瞇瞇地說道。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很明顯,連伯就是藍城這伙人的幕后主使。
這個身份詭秘又深不可測的老頭,竟然想帶著藍城投奔慎錄司。
“既然你是慎錄司密探,又對陳非和楊大人不懷好意,那就去閻王爺那報道吧!”連伯的語氣冷峻,一字一句仿佛帶著刀劍般的肅殺之氣。
李憕的余光看見阿大垂下了頭,笑著喊他:“阿大,要是咱倆今天栽了,你怕不怕?”
阿大猛抬頭,兩腮肌肉緊繃,咬著后槽牙罵道:“怕他娘個腿!老子殺了那么多人,早就夠本了!”
“哦?”連伯忽然來了興致,“你殺過什么人?”
“我是安西鐵軍陳阿大!十七歲當兵,二十八歲回長安,大大小小數百戰,手刃敵軍數千人!”
阿大仿佛置身西域戰場,對著敵人豪邁狂歌。
“還是個身經百戰的好兵。”連伯側耳對著李憕,“那你呢,殺過多少敵人?”
李憕微笑道:“我沒當過兵?!?
連伯目不視人,但敏銳的聽力能讓他通過言語猜出對方的情緒。
被綁縛著困在拆房里,憤怒或恐懼都是正常的反應,就像阿大一樣??衫顟~不太對勁,從他的聲音中聽不出半點懼色,甚至有看一出好戲的期待感。
須發皆白的連伯活了六十幾歲,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你不怕嗎?”
李憕哂笑,笑聲越來越大。
“連伯,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了。我只問一句?!?
他盯著連伯那張布滿溝壑的蒼老的臉,說出震驚眾人的話:“你為什么想加入慎錄司?”
阿大剛剛還在咬牙切齒,等待對方的利刃刺穿他的喉嚨。下一刻聽見李憕的話,遲疑了半天,覺得他大抵是瘋了。
他心想,你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么,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怎么還在扯淡!
在邊疆當過兵的人都有種難以隱藏的魯莽,這種魯莽與城府無關,大概是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人特有的思維方式。比如柳欽松、阿大,還有面前的藍城。
藍城聽到李憕的話,剛才所有的偽裝都仿佛碎成了粉末,被風一吹便無影無蹤。
他瞪大了雙眼,滿眼期待地望著連伯。
而連伯此時內心翻涌,腦袋里好像有兩個人在辯論。
一個說:李憕實在是太可怕了!
另一個說:可是他神通廣大,能看穿你心中所想!
連伯說:“李憕,你說這話可有依據?”
“藍城在安南都護府的時候,因為手下的兄弟才頂撞主官,被革除軍職吧?
沒過幾年,那個主官因為暗中勾連外邦人士被處死。這足以證明,藍城是個忠勇義士?!?
“至于連伯,我一直忽略了一點,雙目失明的人往往耳力驚人,想必你比其他人要更厲害些,站在楊府門口,就聽到了我和阿大在馬車里說的話。那時候你才確定,我和阿大是慎錄司密探。”
“把我們兩個迷暈,關起來審訊,無非是想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你們不是西域暗探,更不是楊釗的門下走狗?!?
李憕得意地笑:“連伯,藍堂主,我的話說完了,該你們了?!?
藍城左臉有道傷疤,平時不顯眼,情緒激動時會呈現血色。此時他眼眸中釋放出善意,還有少年人眼中才有的光芒。
連伯皺起鼻子,雙眉緊蹙,遲疑片刻后甩開小廝攙扶他的手,顫巍巍地跪了下去。
“安西老兵黎安,愿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