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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秦嶺往事

距離華夏數萬里之外,山海大陸。

一群蓬頭垢面,卻又精神奕奕的漢子席地而坐。

為首的壯漢,身軀魁梧,壯如鐵塔,盤坐在那,仿佛一頭蟄伏猛虎。

此刻壯漢的兩根手指夾著一塊金牌,這金牌一面是朵彼岸花,一面則是數字……

壹!

彼岸花,世人眼中的殺手組織,自從金牌七號現于京城誅殺萬氏兄弟后,那層神秘的面紗,似乎悄然間被撕開了一角。

世人眼中,彼岸花殺手組織等階分明,從上到下分為金、銀、銅、鐵,四等。

鐵牌殺手應該最多,執行的暗殺任務,相對而言也比較簡單。

金牌殺手肯定最少,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震驚天下。

從武力值判斷,鐵牌必然最弱,同理,金牌必定有蓋世之勇,屬于那種能在亂軍叢中取大將首級,不傷分毫的絕世高手。

想想看,萬氏兄弟一個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一個是指揮同知,身份何等貴重,負責保護兩人的錦衣衛自然而然肯定也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然而十幾個錦衣衛中的佼佼者盡數被金牌七號斬殺,且都是一劍斃命,毫無還手之力。

可見金牌殺手武力有多恐怖,而這還是七號,按常理推測,七號上面還有一號到六號,這六個人的戰力只會比七號更加恐怖。

非要形容,恐怕只有神擋殺神,佛擋滅佛,這八個字才能形容了吧。

此刻,金牌一號目光遙看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七年前,他還是洞庭湖一座水寨的水匪頭子,名叫邵大虎,綽號‘翻天蛟龍’。

只可惜,他被手下弟兄出賣,引來官兵圍剿,最后水寨被破,寨里兄弟死傷無數,而他自己格殺三十多名官兵后,最終被生擒。

嚴刑拷打,受盡折磨,最終被判斬監候,就在開刀問斬的前夜,一伙蒙面人沖進府衙大牢,斬殺宿夜獄卒后,帶著他逃竄而去。

這一逃,就逃進了秦嶺,在秦嶺他見到了那個自己曾經推心置腹,最后卻把他出賣的生死弟兄。

在那里,他遇到數十個鐵血漢子,這些好漢無一例外,曾經都是綠林道上響當當的人物。

這些綠林好漢,曾經也都是良善百姓,他們有的被官府迫害,不得已落草為寇,有的被豪強欺壓,于是屠了豪強滿門,從此亡命天涯,有的練就一身武藝,便開始劫富濟貧。

最后無一例外,全部落網成擒,成了官府的階下囚。

再然后,便是和他一樣,被蒙面人救出大牢,然后如夢如幻般逃出生天,來到了這秦嶺深處。

除了他們這些綠林英雄外,這秦嶺深處的大寨中還有數百上千的精壯漢子,這些漢子,同樣無一例外,都是家鄉遭了災,走上逃難路,隨時會倒斃于途的難民。

這些難民的家口也被帶進了深山,竟然還在山中開辟了荒地,過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愜意日子。

而他們不需要勞作,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只有苦練,按照教官的話說,是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

對,就是教官。

事實上,不管是好漢還是難民,他們來到這秦嶺深處以后,都以為自己成了山匪。

不過沒誰在意,綠林好漢們本來干的就是刀頭舔血的勾當,而且都已經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至于難民也是一樣。

逃難的路有多艱辛,沒有當過難民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他們隨時都可能看到自己的妻兒父母倒下,就算順道埋了,都有可能被野狗刨出來,甚至被難民把孩子的尸體挖出來吃了。

而他們自己,要么同樣餓死,要么會被抓了壯丁,成為地主豪強家一直干活到死的豬狗。

只要能茍活,那么怎么活不是活?

天災人禍,官府視人命如草芥,那就算落草為寇又如何?

然而他們以為的秦嶺匪寨大當家,卻只允許他們稱呼他為教官。

教官和他們說了,救他們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主公。

他主公地位顯赫,這天底下能讓他主公為難的事幾乎沒有。

當然,這話信的人不多……

還說他主公對他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苦練,練什么?

殺人技!

在這里,他們可以頓頓有肉,他們的父母死了,有山靈水秀之地可以厚葬,他們的妻子就算不耕不種,也能衣食無憂,他們的孩子會有先生教導成才。

如果死了,他們的家人會被他的主公奉養終生!

話是這么說的,事也真是這么做的。

一千來人,加上家口近三千,可送進深山里的糧食,牲畜幾乎源源不斷。

到了這時候,他們才相信教官背后的主公,是真的手眼通天。

半年,用教官的話來說,這半年是地獄魔鬼式訓練,他們也真正體會到了什么是魔鬼,什么是地獄。

但無怨亦無悔。

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自己的妻兒是別人養活的,自己的孩子還能讀書認字,爹娘死了,還能打造上好的棺木,埋在山清水秀的絕佳地方。

如此,便是身在真正的地獄,又算得了什么?

錘煉自身,還叫苦叫累,那還能算個人?

除了教官外,山里還有三個戴著面具的教頭。

教官的任務是壓榨他們的體能,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極限甚至超越極限。

而教頭的任務則是技戰!

三個教頭,一個玩刀,一個耍劍,還有一個拳腳功夫,登峰造極。

一千多苦練半年,早已經脫胎換骨的大漢,哪怕強如邵大虎,也不是三位教頭中任何一位的對手,比起其他人的落花流水,邵大虎只不過輸的姿勢沒那么難看罷了。

后來他們才知道,這三人都是隱居在三山五岳中的武癡,一輩子浸研武道,也不知道為何會被找出來,并且還心甘情愿給教官背后的主公賣命。

男人崇尚強者,三人足夠強,所以他們服,心服口服。

于是想練刀的練刀,想練劍的練劍,嫌刀劍費事的練拳腳。

于是又是一年……

一年后,三位教頭飄然而去。

而他們則迎來了真正的考驗……

五人一組,極限生存!

他們歷練的地方還是秦嶺。

不過這一次他們練刀的分到一柄戰刀,練劍的分了一柄劍,練拳腳的則有一只匕首。

五人一組,散入秦嶺。

半年時間,跟豺狼虎豹廝殺,和毒蛇蟲蟻爭命,時時刻刻都處于危機之中,稍不留神就會死于非命。

最后,三十九位朝夕相處的弟兄葬身秦嶺,八十六人重傷殘廢。

他們全須全尾活著回到秦嶺大營的,還有九百一十一人。

半年時間,為了活著,他們的神經沒有一刻放松過,他們也如愿以償成為教官口中所謂的還存有理智的野獸。

然后便是殺人……

又是半年,陜西、河南,十幾個州府,一百多個罪惡滔天的大戶和為富不仁的富賈之門被盡滅,數十殘毒百姓的貪官污吏被他們誅殺。

而他們也如愿以償成為教官想要的殺戮機器。

最后,所有活下來的殺戮機器,來了一場大比武。

比武前十得到一塊刻有彼岸花的金牌,二十到一百得到銀牌,一百零一到三百得到銅牌,剩下的全是鐵牌。

到了這時,他們擁有了一個全新的名字,彼岸花。

他們所有人根據自己的牌子加編號,成為自己新的名字。

比如他邵大虎現在不叫邵大虎,他叫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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