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林則徐被迫歸降
- 反清:從鎮江保衛戰開始
- 你家三妹
- 2107字
- 2024-08-14 00:04:41
看著林則徐這間豪華的不像樣子的牢房,曾國藩很自覺的沒有說什么,只當這就是一間真正的牢房吧。
畢竟他知道李萬勝一心想收服對方,那給林則徐安排再好的環境也可以理解。
林則徐也是聰明人,見曾國藩沒有對他這間牢房評價一字,對他內心的想法也就知道了個大概。
兩人十分默契的什么都沒提,只是在洗漱一番后,對坐在了書房中。
林則徐熟練的運用著李萬勝從后世給他搞來的整套茶具泡了茶,隨后請曾國藩自便。
兩人喝了幾盅茶水之后,曾國藩這才開口道:“俟村先生,我大清真的沒機會了嗎?”
“當然有機會!從今往后,只要朝廷勵精圖治,編練新軍,廣置洋槍洋炮,未來還可與黑旗軍爭鋒的。
當然,這一切要有一個前提,那便是啟用漢人兵將。
至于八旗子弟,呵呵,已經不堪重用了。”
“難啊!”曾國藩將一盅茶水一飲而盡,這才繼續道:“朝廷青州戰敗后,天下局勢已經變得岌岌可危,首當其沖的便是糧食。
此前朝中為南糧北運還是北糧南運爭執不斷,后來萬歲定下兩策并舉這才暫時穩定了朝堂。
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目前京城糧價一日三漲,已經到了很多官員都買不起糧的地步了。
這個困局不解,何以談其他?
可若想打通糧道何其難也!以俟村先生之才尚且不能戰而勝之,如今天下又有誰能與萬勝軍爭鋒?”
聽了對方的話,林則徐倒也沒顯得有多驚訝,想來這種情況他應該早就預料到了。
“李萬勝公開造反了?剛剛聽你說了什么萬勝軍。”
“這倒沒有,在來之前,朝廷都不知道黑旗軍的首領是誰。
我也是到了盛京之后,才從身邊的人嘴里聽到了萬勝軍這個名字。
如今既然知道黑旗軍的首領是他了,想來離著他公之于眾怕也不遠了。”
“那朝廷是何對策?和談?詔安?還是繼續剿滅?”
“不瞞先生,朝廷的意思當然是想接著剿,但眼前的情況又不得不談。
如果李萬勝能接受詔安當然是最好不過的,若如不行,那和談朝廷也能接受,只要對方能開放運河,讓京城的百姓可以吃上飯,朝廷可以暫時罷兵休戰。”
曾國藩說完了這段話,眼睛就死死地盯著林則徐,想聽聽他對這個方案的看法。
林則徐也是凝眉沉思,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隨后又搖搖頭道:“伯涵此來,怕是難有成果。
李賊之所以首先攻占山東為的就是今日這個困死朝廷的局面。
如今大局已成,想通過和談來讓對方讓步,那可想而知他的要求會有多么的過分。”
“朝廷當然知道很難,為此還給了在下一份空白的圣旨。
俟村先生,您肯定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什么!這……”林則徐“驚恐”的看著曾國藩,連手中的茶壺都忘了放下,任由茶水傾倒在了茶盤之上。
“這朝廷,也,也…”林則徐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他如何能想象不到,這份空白的圣旨意味著什么?
從曾國藩接到這份圣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皇帝當成棄子了。無論曾國藩此行能談成什么樣子,將來一旦要翻臉的時候,曾國藩必然要被推出來祭旗。
“大人曾有名言,伯涵深以為然。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大人當年能不顧禍福堅決禁煙,今日我亦能為了天下蒼生,慨然赴死。”
曾國藩的這番話說的大義凜然,不過要說他不覺得憋屈,那肯定是騙人的。
林則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收拾了一下茶臺,這才為對方重新倒了一盅茶,兩人以茶代酒,互相敬了一杯。
放下茶盅后,兩人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由林則徐打破沉默道:“你還沒見到李萬勝?”
“沒有,我等已經來了五六天了,始終不見他的人。”
“那你們打算怎么辦?”林則徐追問一句,不過緊接著就反應過來問道:“伯涵你既然能到這里來,怕那李萬勝提出的條件之一,便是讓你來說服老夫吧?”
聽到對方這么問,曾國藩只是苦笑一聲,就算是回答了。
“唉!”林則徐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當然知道李萬勝的險惡用心,這小子奸詐無比,這是拿自己沒辦法了,想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辦法,用同樣的大義來逼迫自己啊!
你不是忠君愛民么?現如今你的君和民都在餓肚子,你不投降我,我就不給他們糧食吃,我看你這次怎么辦!
“俟村先生,還是要以天下萬民為重啊!”說著,曾國藩站起身來,深深地朝著對方躬身一拜,這下子,兩個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全都用袖子擦了起來。
“老夫一世清名,臨到老了,卻是要毀于一旦么?
老夫上輩子做了什么孽?如今卻讓我遇上李萬勝這樣的奸詐之徒!”
“大人,您受委屈啦!”曾國藩哽咽著說了這么一句,不過轉回頭就想到了自己身上,覺得自己比對方都要委屈,不免又開始為自己悲傷起來。
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到了身體力行的時候,沒有人能想象到其中夾雜的心酸,苦楚,悲涼是何等的讓人無法忍受!
“罷了,罷了,老夫以此殘軀,能救一救數百萬百姓,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這萬世之罵名,我來擔了便是!”
說到這兒,林則徐長身而立,對著門口的方向喊了一句:“來人!”
“牢門”瞬間大開,一個滿臉堆笑的獄卒走了進來,躬身問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幫我聯系李萬勝,就說,就說,老夫愿降!”
說出這個“降”字的時候,林則徐仿佛被抽干了力氣,整個人都癱坐在了椅子上,再也不想多說一個字了。
曾國藩十分理解對方的感受,都是讀圣賢書長大的,他又豈能不解覺“忠”字的沉重?
看著仿佛被抽干了力氣的林則徐,曾國藩沒有再說任何言語。畢竟,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只是默默的朝對方再次躬身一拜,這才告退,給對方留下獨處的時間,自己舔舐內心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