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癮被硬生生的掐斷的顧綿綿木著臉躺下,她不要跟這個老男人說話。
太氣人了!
“誰家娘娘養牛或者羊的,說出去也不大好聽啊!”宋姑姑好笑的安慰道:“娘娘,若是真的想用些牛乳,叫人去御膳房領一些就是。”
“哼哼……”顧綿綿閉著眼睛哼哼,“我腰疼腿酸,今天能不能不學規矩?”
春分提醒道:“娘娘,蘭心姑姑已經來了!”
顧綿綿嘆氣,艱難的爬起來。
“娘娘,您今天又晚了一刻鐘。”蘭心站的筆直,雙手交握在腹部,嘴角的笑微微揚起,沖顧綿綿一福禮,便正色道。
“娘娘,今天我們學習跪拜之禮!”
跪拜?!顧綿綿看了她眼,“開始吧!”
春分忙拿了兩個蒲團過來。
“娘娘,注意看好了!跪下的時候,袖子不能飛起來,腰上的配飾也要注意……”
蘭心跪下做了一遍,顧綿綿也跟著做一遍。
“娘娘,您的胳膊在抬高一點!”
“娘娘,有些不夠好,您再來一遍!”
“娘娘,起身的時候,頭上的釵環不能亂晃!”
僅僅是一個跪姿,顧綿綿就跪了七八遍,頭都快磕暈了。
“是否太嚴了,娘娘如今貴為皇上的嬪妃,跪禮應當不需要這么嚴苛。”宋姑姑皺眉,出聲攔道。
蘭心抬頭看著她,嘴角的笑依舊是端莊有禮,“娘娘只是嬪,在這后宮中,跪禮還是需要好好練習。”
宋姑姑目光微動,上前扶起顧綿綿,心疼道:“娘娘,喝口茶歇息片刻!”意有所指道,“皇上只是讓娘娘對規矩有所了解,娘娘不必這么認真!”
顧綿綿站直,吐出一口郁氣,心里疑惑,這蘭心怎么突然挑刺了,昨天不是還很友善的嗎?
“奴婢只是聽從皇上的吩咐,說是安嬪娘娘規矩生疏。”蘭心神色坦然,臉上毫無異樣,“奴婢只是想著,娘娘既然規矩生疏,必然要好好練習熟悉一番才行!”
“若是,有哪里得罪了安嬪娘娘,奴婢在此告罪,還望娘娘恕罪!”不冷不熱的態度中還夾雜著幾分不以為意。
這是被誰收買了?
顧綿綿詫異,猶豫著是不是要讀心術探聽一番。
不,不,我還是先猜一猜。
是不是麗嬪啊?
宮里,我就得罪她啊。
“娘娘……”蘭心拿出戒尺,歉意道,“請娘娘認真學習,不然奴婢就只能以下犯上了!”
“放肆!”宋姑姑臉色沉下來,“蘭心,你膽大妄為!”
蘭心:“奴婢只是忠于職守罷了!”
壓下心里的火,攔下宋姑姑,她冷著俏臉,警告道,“本娘娘嬌氣的很,蘭心姑姑手下留情的好!”
“自然!”蘭心微微一笑,“剛剛學的是跪禮!”
“接下來學習平禮!”
“娘娘,請看……”蘭心的動作標準而帶著女性的柔美,只是她只做了一遍,也不講解,就要顧綿綿跟著做出來。
顧綿綿仔細回想著,剛抬腳,就被敲了一下,“娘娘,裙角不能揚起!”
“請娘娘重來!”
“娘娘,動作不夠優雅,重來!”
“娘娘,胳膊太僵硬了,請重來!”
一連做了十多遍,都被挑剔的體無完膚,顧綿綿咬牙,深吸一口氣,接著練習。
蘭心有些詫異顧綿綿竟然忍住不發火,手上的戒尺打下去的時候又重了些。
顧綿綿垂眸,抬腳邁步,彎腰,腰上立刻挨了一下,幾下都打在同一個位置,火辣辣的疼。
蘭心挑剔道:“腰太僵硬了……”
顧綿綿晃了晃,閉眼,斜斜的向旁邊倒去。
“娘娘……!”宋姑姑、春分嚇了一跳,急忙撲過來接住她。
“娘娘暈倒了,娘娘暈倒了,快來人啊!”
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顧綿綿送回寢殿,宋姑姑對蘭心怒目而視,厲聲道,“皇上讓你教娘娘規矩,不是讓你體罰娘娘!”
蘭心心慌意亂,急急辯解道,“我沒有用太大的勁……”她真的只是輕輕拍了一下。
宋姑姑不聽她的解釋,揚聲道,“派人去靜心殿,跟陛下說一聲娘娘暈倒了!”
翠屏從里殿出來,聞言,腳下一動,急急往外跑了兩步,又猛然頓住,咬唇,往小廚房走去。
靜心殿。
榮暄坐在御案后專心批改奏折,一旁還放著幾樣動也未動的點心。
五常進來,手里端著一盞茶,步子有些急,“陛下,棲霞宮的安嬪娘娘暈倒了?”
“好好的,她怎么暈倒了?”榮暄停筆,抬頭,目光冷厲的盯著他。
“陛下……”五常額頭冒冷汗,咽了口唾沫,上前飛快的解釋道,“說是,學規矩的時候,教導姑姑過于嚴苛,娘娘被體罰了,一時體力不支暈倒了!”
暈倒了?榮暄心下狐疑:“教規矩的是哪個?”
“是儲秀宮的蘭心。”五常抬頭飛快的瞥了眼,小聲問道,“陛下可要去瞧瞧!”
“去!”他倒要看看那小丫頭鬧騰。
什么丟下奏折,榮暄大步離開,伺候的人急忙跟上。
一行人走后不久,長壽宮就派人來了。
“陛下出去了嗎?”安嬤嬤驚訝,這個時辰皇上一般都在靜心殿批改奏折的啊,這會,能去哪兒啊!
小太監討好的笑道,“嬤嬤來可是有事?待陛下回來,奴才定稟告一聲嬤嬤來過!”
安嬤嬤搖頭,“太后惦記著陛下,想著請陛下去長壽宮用午膳,誰知陛下出去了,可知陛下去了哪里?”
“剛剛棲霞宮來人了,五公公進去說了什么,皇上就走了,瞧著方向是往西邊去了!”小太監笑嘻嘻的說道。
棲霞宮?
“那個安嬪?”太后若有所思,“就是那個顧家的?”
她不屑的輕笑一聲,言語間滿是輕慢鄙夷,“皇上怎么就瞧上那個了?”
“聽說這兩天正學著規矩呢。”安嬤嬤上前,拿著美人錘給太后敲腿,語氣隨意道,“安嬪娘娘雖然家世不顯,可人長的那是比花嬌美呢!”
“宮里的哪個沒有一副好顏色?那選秀的秀女哪個丑呢,哀家搞不明白,皇上為何只選了這個安嬪呢?”太后嗤笑,“況且以色侍人,哪能來的長久!”
“您說的是這個理。”可受寵總比不受寵好吧。
安嬤嬤想起打聽到的,忙道:“奴婢聽說,安嬪娘娘身子康健,陛下才會執意選她入宮呢!”
“若是安嬪娘娘運道好,能為陛下生下一位小皇子,那可真是好極了,太后您也就不用老是替陛下擔心了!”
“是啊,若是有皇子皇女,哀家也就不替皇上擔心了!”太后神色微動,目光復雜:“這么說起來,哀家倒是想見見這安嬪呢!”
“您想見還不容易啊?”安嬤嬤笑道,“能見您,是安嬪的福氣呢!”
太后擺擺手,示意她停下,起身,往寢殿走去,“哀家這兩天腰疼,叫人來給我捏一捏!”
“見她做什么,哀家啊,倒是想見靜王了,你叫人傳個話,問問他還記得哀家不!”
安嬤嬤伺候著太后躺下,便轉身出去找人。
過了一會,穿著灰色衣裳,面容蒼老的宮人慢吞吞的走近寢殿。
棲霞宮。
榮暄大步而來,卷起的風從腿邊掛過,吹在蘭心臉上,嚇的她臉色更加灰白。
“怎么回事?”他冷冷掃了眾人一眼,帝王的威嚴和生殺大權的霸氣壓的眾人喘不過氣來。
“皇上,奴婢冤枉,娘娘暈倒不關奴婢的事!”蘭心往前爬了幾步,強自鎮定的解釋道。
宋姑姑惡狠狠瞪了她眼,滿臉焦急:“陛下,您快去看看娘娘吧!”
“傳太醫了沒有?”惹榮暄往寢殿走去。
“傳了,太醫正在里面診脈呢!”宋姑姑忙上前掀起簾幔,卻被翠屏搶先一步,不過她掀起簾幔后,就退到一邊。
宋姑姑看了她眼,目光一動。
太醫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五官普通,臉型上寬下尖,還留了一把小胡子,看著更有幾分喜感。
“太醫院,陳茂叩見陛下!”他忙起身,躬身行禮,“娘娘只是最近有些勞累,不礙事,多休息就好了!”
床上幔帳后,顧綿綿眼珠一轉,問道,“那我可要吃藥?”
陳太醫:“我給娘娘開一副,娘娘喝了多休息休息!”
[正愁沒機會做手腳呢,這就來機會了,可是萬一被人察覺……]
[還是要謹慎一些……]
榮暄掀開床幔,看著床上的人臉色紅潤,雙眼晶亮,眉眼間生機勃勃,隨時能伸爪子撓人。
他輕笑了下,神色平靜,不帶一點怒意:“哪里不舒服了,竟然還暈倒了?”
顧綿綿躺在床上,仰視他,第一次認真看這個尊貴霸道的男人長什么樣。
男人眉眼長的很好,帶著一種清雋秀氣,只是身上的冷峻和威嚴淡化了這種秀氣,越發顯得男人冷傲霸氣。
他五官很像她以前認識的一個學霸,只是氣質截然不同。
誒,她有點想念現代社會了。
“她雞蛋里挑骨頭,還體罰我!”顧綿綿郁悶的說道。
一骨碌爬起來,坐在床上嘆氣,“我覺得我運氣不好,總是遇到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說話時,她眼睛往外面瞥去。
榮暄眉眼忽然一冷,帶著幾分戾氣,不等人察覺又消散了,態度淡漠下來:“你這話里有話啊!”
“對啊!”顧綿綿轉頭,瞪大眼睛盯著在外面寫藥方的太醫。
榮暄皺眉。
等陳茂寫完藥方,回頭時,就看到皇上跟安嬪兩個人盯著他,他手一抖,寫好的藥方掉進硯臺里,沾染了一大片墨跡,上面的字跡看不清了。